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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逆水行周-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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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或者掌囚手上。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若是皮肉伤倒还是其次,若是有牢头用下三滥手段,把使君弄坏了可如何是好!!”郑通说到后面差点要用手指戳张鱼。

    他的说法很委婉,弄坏了算是文雅的说法,牢狱中的黑暗非常人所能想象,即便是楚霸王再世,一旦被投入狱中,那就是猛虎被关进铁笼,任人宰割,那些狱卒就喜欢指使牢头折磨人。

    牢头折磨新来犯人的手段令人发指,轻一些的,能在身上留下伤痕。

    比如手指脚趾少了几根,要么就是轻度残疾,手掌脚掌残疾,或者手被打折,能愈合但拿不了重物;或者腿瘸了,能走路但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甚至残疾程度再严重些,断手断脚,愈合后也长不直;严重些的甚至耳朵听力下降,眼睛的视力变差,亦或是把嗓子弄坏,更严重的是把人弄瞎,或者变成聋子。

    这还算是好的,万一再坏些,把人毁了容,亦或是把子孙根废了,若是那个牢头有龙阳之好,把人的“旱道”给走一遍,那可怎么办?

    宇文温是大周宗室,正九命爵位的郡公,还是朝廷命官,真要出了这种事,杀多少人都没办法挽回!

    听着郑通如此说,张鱼愧疚的无地自容,急得眼泪水直流,张定发则是召集了大部分护卫,带上佩刀,又找来吏员作为向导,要冲去大牢救人。

    “小鱼儿莫要慌张,毕竟是京城大牢,事情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张定发安慰道,他的经历丰富,自然是知道牢狱之黑。

    “可是,可是。。。”张鱼已经语无伦次。

    郎主的命令他不由自主的执行,只是眼见着极有可能让郎主受伤害,张鱼愈发恨自己为何不违抗命令,即便是事后吃多少鞭子都行。

    “不会有事,郎君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张定发拍了拍张鱼肩膀,事已至此光埋怨没有用。

    他今日没有外出随行护卫,听得张鱼所说之后,大约能猜到宇文温‘自愿’被抓是为了什么,但是此举确实有些冒险,不怕别的就怕狱吏们一时不查,酿下大祸。

    不过张定发认为这里毕竟是京城,又是‘惊天动地’的案子,不会轻易草菅人命,所以他觉得不用太悲观。

    隔壁的田益龙也匆匆赶来,他听说宇文温被人当贼抓走,也急得要跟着一起出门,不过张定发请他和郑通一起留在使邸,以做后援。

    “郑主簿,请在使邸坐镇,还有十余护卫听你调遣。”

    “张头领勿忧,有田武威在,不愁人手。”郑通郑重地说道。

    张定发点点头,转身向门外冲去:“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第六十四章 好机会

    邺城一隅,秋官府大牢正门外,辆马车停在路边,除了车夫之外再无他人,车窗帘挑起现出空荡荡的车厢来,车夫打着瞌睡,马车就这么停着,似乎是在等人。全本小说网;HTTPS://。m;

    不远处又有二人,正面色焦虑的看着大牢方向,他们正是张鱼派出的护卫,跟着抓走宇文温的官差来到这里,见着人被带了进去,一人立刻赶回去报信。

    有行人经过他两个,只当是犯人家属,毕竟旁边就是大牢,所以也是见怪不怪,有一老翁拄着拐杖路过,见着这两位年轻人坐立不安的样子,便好心说道:

    “后生,家里人被抓进去了?”

    “啊?老丈你说什么?”一名护卫问道,一嘴南方口音,和老翁的本地口音形成鲜明反差,他似乎是听不懂老翁说什么。

    “是外乡人?哎,赶紧找人帮忙说说情,有钱帛就使钱帛,要拖久了,那进去之人受的罪可就多了。”

    “啊?啊,是啊,是啊,我们是在等人。”护卫实在听不懂,但老人家又如此主动问话,两人苦笑着只能含糊其辞的回答。

    他们在这里候着,想来对方问他们是不是在等人,所以只能如此说了。

    “唉,进去了,管你有罪没罪,不死都要脱层皮啊。。。”老翁摇摇头,一步一叹息的离开,拐杖杵在地上,咄咄咄的声音弄得两名护卫愈发焦虑。

    这条路上本就行人稀少,兴许是觉得大牢晦气的缘故,百姓们都绕着走,这样一来更加显得冷清。

    大牢正门紧闭,他二人东张西望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里面倒是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有喝骂声、哭喊声、嚎叫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飘出来,让人心中不安。

    “怎么还没来啊。。。莫非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一名护卫忍不住说道,另一人则说不可能记不住路,再等等,一定会找来救兵的。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大牢正门边的小门缓缓打开,两名护卫立刻看去,却见小门打开一条缝,从门内走出数人,见着不是郎君,护卫便没在张望。

    走出小门的人中,有两人面色憔悴、发髻散乱,身上白色衣袍现出斑斑污渍,身后几人则是身着缁衣,这是吏员的服饰。

    “多亏了刘掌囚照应,才让这两个蠢货没有吃太多亏。”有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说道,一名身着缁衣的中年人笑了笑,颇为客气的回答:“哪里哪里,是我等有眼无珠,把贵府的人给拷来,还请在郎君面前美言几句。”

    “此是自然,事后郎君必有重谢。”

    说了一会儿话,双方散去,那青衣男子领着两名白袍男子来到马车边,叫醒车夫然后登上马车,车夫揉了揉眼睛挥起马鞭,赶起挽马拉着车向前驶去。

    马车向南缓缓行驶,不一会来到一处路口,向右拐了个弯后继续前进,前面一辆马车停在右侧路边,这马车与其擦肩而过,就在双方平行时放缓了速度。

    窗帘掀起,那名青衣男子向着隔壁马车说了句“事已办妥”,随后右侧马车中传出年轻男子的声音:“你们两个废物!”

    车内两个面容憔悴的人闻言口中不住的说着“多谢郎主”。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沐浴更衣,然后把衣袍都扔了!”右侧车内的人言语间颇为恼怒,停顿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把你们坐的马车也烧了,晦气!”

    “是,郎主。”左侧马车内的人答道,车夫催动挽马,拉着马车继续前进,而右侧马车依旧停在路边,车旁候着四名护卫,其中两人牵着四匹马。

    马车就这么停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从秋官府大牢内又走出一人,他身着蓝色衣袍,出了门左右张望,见着有两人在对面看着自己,随即略微低头沿着街道向南走。

    拐过路口时他先向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跟来,随后来到马车边,守着马车的护卫却未加阻拦。

    “郎主。”蓝衣人低声说道,语气身份恭敬。

    “上车吧。”车厢里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那人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车夫随后驭马拉车前进,而护卫们翻身上马,护卫马车左右,只是距离拉开了些,似乎是不想听见车内的谈话。

    “事情办得如何了?”席胜问道,语气冰冷,外貌英俊的席二郎,如今坐在车内,一如上位之人俯视众生蝼蚁,看着自己的仆人。

    “回郎主,事情已办妥。”

    “他们怎么说?”

    “就按小的所说来办。”

    “你,一会马上出城,立刻赶回徐州,去老宅里待着,不要轻易出门,知道么?”

    “小的遵命。”

    席胜没再言语,靠着车厢闭目养神,那人也不敢吱声,默默的坐着一动不动。

    马车转入热闹的大街上,听着车外传来的动静,席胜忽然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拔出一把匕首把玩着,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那笑容充满杀意。

    宇文温,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席胜近日来到邺城,他家在邺城有宅院,所以算是邺城的常客,和官府也颇为熟络,昨日黄昏两个心腹仆人在酒肆喝酒,出来时在街道策马疾驰,撞倒了几个平民,被随后赶来的禁暴拦下锁入大牢。

    席胜之父席毗罗是丞相心腹,出镇徐州的总管,二叔亦是扬州刺史,他们席家地位高贵,即便是仆人出点小错,也不是想抓就抓的。

    席胜在邺城如鱼得水,手下仆人时不时犯些事,所以和秋官府打的交道多了,跟大牢的掌囚之间颇为熟悉。

    所以就算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不过被撞倒的几个平民中似乎有人死了,事情闹得有些大,所以席胜亲自出面,到大牢去捞人。

    其实也用不着他亲自去找掌囚,车在大牢外一停,派人进去打出名号,区区小事也就当做没有了,被关了一夜的仆人立刻获释,至于那几个平民用几贯铜钱打发就行了,就当是碾死几只蚂蚁。

    只是席胜走了这一趟,却有了意外收获:马车停在大牢外,他坐在车里无聊,恰好见着禁暴押着两个犯人入牢,而其中一个正是席胜的仇人——宇文温。

    他不知道宇文温怎么会穿着道袍,又为何被贱如狗的禁暴捉进大牢,不过这机会既然来了,席胜就不会错过:牢里可是个下黑手的好地方!

    买通狱卒,让其暗地里下黑手弄死指定的囚犯,这种事情席胜做过几次,所以见着宇文温被抓进去,他的脑子立刻就活络开来。

    马上派人回去找了个心腹进去‘活动’,用重金谈下一笔买卖。

    ‘可惜了我那块狗头金,价值不菲啊。。。’席胜心中叹道,他今日出来自然没带什么钱财,捞人只需要露个身份,但为了买通某些人肯定得重金,所以将一块狗头金用了出去。

    ‘不过也值得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他如是想,看着手上的匕首,他用狗头金换得一个机会,让掌囚想办法,把那可恶的宇文温给做了。

    也就是想想罢了,他无所谓事情闹大,只是未必能卖通狱吏杀人,但绝对要让对方生不如死,而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那一招。

    席胜原本不清楚宇文温的情况,事后打听过大概了解了一些,据说宇文温的夫人貌若天仙,又纳了小妾,想来姿色出众。

    所以废了宇文温的子孙根,让其面对美人只能看不能‘吃’,煎熬余生,那才是最好的复仇。

    宇文温不知何故被抓进大牢,想来是犯事后为禁暴捉住,身份不为人所知,亦或是没人信,所以席胜要打个时间差,来个浑水摸鱼,等事情做下了,顶缸的只能是牢中的狱卒、掌囚。

    但手脚要干净,一定要撇清自己的关系,毕竟今日自己派人来大牢捞人,这事情是瞒不住的,而他正好又和宇文温有仇,所以官府要怀疑首先怀疑他。

    席胜不打算退缩,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他躲不掉嫌疑,索性把手脚收拾干净,让人找不出破绽,毕竟光凭他派人来过大牢,也不能就此‘构陷’。

    关键就在收买狱卒的人身上,这个人不能让对方认出是自己府上的人,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让人联想到他。

    所以席胜派去和掌囚沟通的人,是席家徐州老宅的仆人,邺城这边没人认得,但那人却没有徐州一带口音,而所用的名义,就是说家中女眷被那年轻道士祸害,请掌囚行个方便帮个忙让大仇得报。

    不需要杀人,只是把人废了,如果掌囚不知道宇文温的身份,那么就会觉得废了个道士无所谓,反正没闹出人命就不要紧,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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