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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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的泪珠子如断了线般不受控制地从眼眶崩腾而出,泪水滂沱,氤氲的眸子使她看不清周遭的景致。只能依稀感觉那道悄然的倩影缓缓走了过来,自床榻边坐下。
声音柔柔,一如多年的甜糯,带着少女的亲昵,无限情谊汇聚成一个词:“妹妹。”
锦绣看不清元娘的表情,只能感觉元娘不断地用帕子给她拭眼睛,柔柔的一如儿时那样安慰她:“哭起来难看死了,哪里有人会喜欢。”
一开口便觉失言,便将话转了转:“王爷可不喜欢哭鼻子的福晋。”
锦绣再也忍不住,抱着元娘是一顿痛哭,直将心里的愤恨怨言委屈都通通一股脑地哭个干净了,才在元娘的安抚下抽泣着停下来。
元娘一面细细替她擦拭泪痕,一面无奈地摇头:“看看,我这才新做的锦裙被你弄成这幅模样。”故意仰起脸瞪她:“我可不管,左右你这会儿都是有钱的福晋了,赔我一件崭新的三江缎子。”
锦绣“噗嗤”破涕为笑:“赔,赔,赔,府里绣房但凡你看得的,拿走便是。”
看着锦绣一副阔绰大方的地主婆样,元娘忍不住笑话她:“瞧瞧,都是当媳妇子的人了,还是这般没个节俭。伯母不是时常教导你要勤俭持家……”
元娘口的伯母,是锦绣已经去世的娘亲,一说到这里两人都静默起来。还是锦绣强撑着笑脸打破僵局:“左右不是我自己个儿的产业,挥霍便挥霍了呗。”
元娘欲言又止,看着锦绣强颜欢笑,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不起。”
锦绣摇头,面色淡然,早没了先前的伤感:“都过去了,这么久了,日子总是要朝前看的。”
看着锦绣能如此,元娘才松了口气。
突然听锦绣问道:“你不是去宫里了吗,怎么会在秦府?”
一提起秦府,元娘整个人都变得谨慎起来,目光森然带着一抹狠厉,许久之后才恢复平日里的温婉,并不回答,反而问起锦绣:“若不是我今日突然前去造访,你还准备躲我多久?”
看着元娘面色凝重,略有温怒的样子,锦绣眼皮一跳,愣了愣:“你知道我在帝京?”
又看元娘见到她并无狐疑和诧异,更加惊骇。
元娘面色柔柔,只说:“那日去庄夫人宴席时正巧在帝京街头撞见你。”却只字不提为何不诧异锦绣还活着。
锦绣便整个人变得沉肃起来,认真地审视元娘:“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元娘侧了侧,准备搪塞过去,奈何锦绣一直不依不挠,她只好叹了口气,神情变得飘渺,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幽幽道:“你以为只靠伯父伯母安排的几个下人人能轻易将你们送出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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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倾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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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如遭雷击,半天才复杂地看向元娘,元娘则神情肃然,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锦绣忍不住拉起她的手,涩涩道:“姐姐,你们这是何苦!若是被发现,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元娘面色清清,并无半分悔意,反而有些愧疚地反手摸了摸锦绣的手背,道:“你我世家,年幼便交好,自是情同姐妹,何必说这些。伯父本是无辜受牵累,我江家不能替伯父平冤昭雪已是愧对万分,若是还不能暗周济你们一二,我江家人还有何颜面在岭南立足!”
又说:“伯父为官亲厚,爱民如子,伯母生性纯善,常常周济百姓,怎么可能是贪墨受贿,犯下朝廷所说的诸多罪证!”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替锦绣捻了捻亵衣,缓而道:“爹爹当时向头报了你们三兄妹服毒而死,在已经绞死的下人里选了三个小孩子来顶包。妹妹,你也不必躲躲藏藏,这事儿已经过去,现在你是七王府的嫡福晋,以前的都忘了吧。”
忘了?
一遭被围,一家七十二条命死于无辜,血海深仇,如何能忘!
元娘看着锦绣眼底猛然涌现的恨意,只能一阵叹息:“罢了,我也不劝你,但愿你能想明白。”沉了沉,又问:“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过的?你怎么嫁给了七王爷?”
锦绣便细细将逃家之后远遁到南江,进入国公府,又顶替王莞宁的事,事无巨细地给元娘讲了。
元娘听完终于忍不住拭了拭眼角,心疼万分:“我竟不知你吃了这样多苦,还有锦程那样小的年纪,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元娘伤感,锦绣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却极力忍着,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旦夕祸福都该顶天立地受着。”
心里却忍不住哀凉,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恐怕锦程是凶多吉少了!
强压下心头的苦涩,转言问起元娘来:“宫里是个什么态度,你们几位待选福晋有结论了吗?”
元娘摇头:“淑嫔娘娘对谁都一样,看不出情绪。”只这么说了一句,叹气起来,面色凝重地深深看锦绣:“别管我了,倒是你,嫁给了七王爷怎么日子过得还是这般艰难?”
锦绣一僵,旋即笑着掩饰尴尬:“姐姐这是什么话,你看我吃穿用度都是一顶一的,哪里来的艰难一说?”
“你还要骗我到何时!”元娘薄怒:“昨日若非我刻意提前离宫赶到秦府,你要溺死了!你自幼怕水,更不可能主动往水边靠,你说说,这难道是巧合不成!”
锦绣咂了咂嘴,到底将编排的谎言给咽了回去。聪慧如元娘,早已洞悉一切,她哪怕编出一朵花来也是没用的。
元娘叹了口气,稍稍平静,缓和些问道:“我只知辽东王和三王爷水火不容,怎的连你这七王福晋也容不下?”
锦绣苦笑不已:“姐姐忘了,我顶替的可是王语嫣嫡亲妹妹的身份,任谁看来七王府和辽东王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孟贵妃容不下我也是自然。”
不用去盘查也知道溺水之事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推她的那个人用了狠劲儿,且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丫鬟也好小姐也罢没一个救她的。难道秦府没一个会水性的?
她不禁想起秦夫人兴办的这场宴席,那会儿她还以为主角是几位待选的福晋,谁知道几位待选福晋来不了,秦夫人还是照样将宴席进行。也说宴请几位待选福晋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她这辽东王福晋的嫡亲妹妹!
她若殁了,辽东王府和七王府便少了干系,宋煜虽在朝说不话,可是有兄弟支持,对辽东王的名声自然是极好的。
她这七王福晋也便成了很多人的眼钉肉刺。
经过锦绣这么一提醒,元娘很快缓过神。又是长长一叹,眼底满是疼惜:“妹妹,你怎么如此命运多舛,好不容易有一条生路,转眼又进了火坑。”
锦绣自是一笑:“我哪里知道,兴许是菩萨有意历练呢。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受的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锦绣的豁达让元娘很是赞叹:“我最佩服的是你这点,遇见什么都能淡而处之。”
锦绣便苦笑起来:“我这不也是没法子了,如若能有别的选择岂肯如此?”
然后收起玩笑,郑重地问元娘:“我听说沈馨来了。”
元娘点头,有些担心地看她:“不止是她,沈石南也来了,护送沈馨来的帝京。”
沈家是在锦绣家遭遇变故之后才迁去峻州的,沈家与她们两家也是世交,所以锦绣的娘亲才会在锦绣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与沈家联姻,正好锦绣是个女孩子,便许给了沈家的大公子沈石南。
可以说锦绣和沈石南算得两小无猜,如果没有后来的变故,锦绣一定是要嫁给沈石南的。
元娘有些复杂地看锦绣,犹豫着开口:“你现在已经是七王府福晋,与他……”
“姐姐,”锦绣主动打断她的话:“他是他,我是我,一切都没可能的。”
元娘才松了口气,却没看见锦绣眼底凛然的恨意。
如果没有后面的那场变故,她或许还会像以前一样单纯地跟在沈石南后面,一口一个“沈哥哥,沈哥哥”地叫着。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属于沈石南的,他温柔体贴,能包容她的一切。哪怕她发脾气,他也只是站着任她打骂发泄,然后等她闹完了才抓起她的手,一脸心疼地问“手锤疼了吗?”
这世估计没几个女孩子能抗拒沈石南这样的男人,她也一度沉浸在对他的幻想。幻想着嫁到沈家,给他生一屋子孩子,等到七老八十了还凶他,让他捂着耳朵站墙壁去。
到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蠢,或者说沈石南这个人藏得有多深!
她永远忘不了府邸被重兵包围的那一刻,她侥幸逃出来求到沈家,她以为凭着两人的婚约,他能出手帮衬一下。
谁知道,他只冷冷地站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她,看她因在慌乱被荆棘划破的衣裳和散乱的发丝,然后冷冰冰地吩咐家丁:“罪臣余孽还不扭了送去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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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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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贯温柔宠溺的眼神在那一刻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看她仿佛看陌生人般。
她才知道自己那么多年的钦慕有多么可笑。
沈石南心里根本没有她,所有的情意绵绵温柔细腻都是一场梦!
元娘看着锦绣一脸沉闷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更不敢对她说当年沈家在锦绣家遭遇变故之后做的恶行,若非不是沈家临时倒戈,伯父伯母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沈家啊!还有沈石南!
元娘又轻轻叹了口气,将另一只手覆在锦绣的手背,希望能温暖一二。
带着软软的声音,宽慰道:“这些日子你最好还是躲着些,沈馨和沈石南都在帝京,见到了总归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是怕她撞见沈家兄妹,惹来麻烦。
锦绣点头:“姐姐放心,妹妹有分寸的。”
锦绣和元娘絮絮说着话,却不晓得宋煜已经大闹了秦府。
原本被留在宫里商讨事宜的宋煜,昏昏沉沉忙了一夜,他也帮不什么忙,都是辽东王和那些大臣在讨论地图和工事的善后,偏生皇非要他留下来旁听。
好容易得到机会出去喘口气,见林夕立在隆阳殿的台阶下一副紧张焦急的样子。
林夕只说“王爷,福晋落水了”,宋煜便觉得浑身都绷紧了。
不顾众人劝阻,愣是强行出了宫。
在马车的时候一颗心慌乱着,好在后来有王府的家丁赶来传话说是福晋已经醒了,并无大碍。宋煜便随口问了句:“好端端,怎么会落水的?”
“去秦府参加宴会的时候,不慎掉进了池塘里。”林夕答了。
宋煜当场炸了,直接让马车拐了个弯儿,朝秦府冲去。
去的时候不过才卯时初,万物静谧,众人都还在沉睡。
宋煜直接让林夕和车夫砸门,门房开门的速度慢了些,他干脆捡了块路边的石头大力朝秦府的红漆木门砸去。
只听得“哐当”一声响,半边门一歪,一个硕大的窟窿出现在门。
开门的门房被吓呆了,宋煜看也不看他,阔步进了府。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呆若木鸡的门房:“秦叄裕在哪?”
像秦府这样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