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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小狐妻-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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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宜进来时顺手把手炉交给春盛拿着,香烟袅袅,拂拂而来,宇文佑闻之欲醉,忽而又觉身心洞开,无比舒爽。

    兰宜手一挥,春盛小心翼翼走向她,来时只顾着自己妆扮,此时才发现春盛也换了衣裳,官绿色的小袄,领口袖口绣着缠枝的莲花,下身是条石榴红的高腰襦裙,大红大绿撞在一起本该俗气,不知为何,春盛穿着却让人有惊艳之感,而那满月般的脸上,浓眉大眼,饱满的额头泛着处子的光泽,往她面前一站,俏生生仿若盛夏的花朵,浓丽娇艳。

    兰宜心念一动,这春盛,该不会是刻意用大红大绿来刺激皇上的眼睛罢?

    侧头偷望下宇文佑,他倒是如常的神情,只是在拿手炉的时候,他的手触及到春盛的手,顺势捏了下,春盛顿时羞红了脸庞,脑袋低垂着,宇文佑若无其事的拿过手炉来看,还深深的嗅了下,慢慢的,头脑昏沉欲睡,而血脉却灌了热汤似的膨胀。

    宇文佑缓缓站了起来,身子绵软,看了眼春盛:“过来扶着朕。”

    春盛微有迟疑。

    宇文佑龙颜不悦:“朕的话你没听见么?”

    春盛慌忙扶住他。

    兰宜暗叫不妙,她也搀住宇文佑,吩咐春盛:“行了这里有我呢,你下去。”

    宇文佑却把她一推:“你身子骨弱,朕舍不得要你伺候。”

    兰宜就怔怔的看着春盛搀扶着宇文佑往里面走去,那五色珠帘后头便是宇文佑的龙床,她实在控制不住,喊道:“皇上,春盛只是臣妾的婢女。”

    宇文佑回头一笑:“正因为是婢女,朕才让她伺候,夜深,你回去安歇罢。”

    兰宜脚下生根似的站着没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姿势已经从春盛搀扶宇文佑变成宇文佑搂着春盛,她泪水在眼中打转,失声又喊了句:“皇上!”

    宇文佑脚步不停,五色珠帘哗啦一声打起,兰宜再也看不到二人的身影,接下来是春盛惶恐的轻唤:“皇上。”

    兰宜不敢再听下去,逃也似的冲出裕泉宫,急急忙忙上了外头自己的暖轿,回到栖兰宫呆呆的在炕上坐了许久,等卞连顺问她是否用膳,她就声嘶力竭的骂道:“滚,都给我滚!”

    都滚了,房中再无旁人,她的气出不来,就开始砸东西,衣裳首饰丢了一地,胭脂水粉扬得到处都是,还不解气,又扯下幔帐,丢了枕头,还不解气,索性将幔帐点燃。

    一直在门口候着的卞连顺听见里面的动静,跑进来及时把火踩灭,将疯癫状的兰宜从地上扶着上了炕,唉声道:“奴才已经听说了,娘娘这又是何必呢,春盛本就像娘娘的陪嫁,民间女子的陪嫁婢女,最后还不都是成了通房丫头。”

    兰宜失魂落魄的望着前面的一片虚空:“这怎么一样呢,春盛是本宫的人,她只能是本宫的。”

    或许亲妹妹兰猗背叛她,都不如春盛给宇文佑临幸更让她难以接受,在她看来,春盛是她的婢女,是她的奴才,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而今这奴才就要与她平起平坐了,她无法接受。

    卞连顺除了劝,只能是劝:“依着奴才看着倒不是件坏事,娘娘您想想,春盛给皇上宠幸,她断不会忘记旧主,这宫里头娘娘不是又多了个同道么,另者,春盛若是有心肝,她会记住娘娘可是她的主子,她不会蹬鼻子上脸的,或许因为这件事她感觉而亏欠娘娘,以后娘娘用她,会更加俯首帖耳。”

    卞连顺好话说了一笸箩,渐渐的,兰宜才平静下来,也对,春盛若能在皇上面前得宠,对自己可是有益无害,不过凭着春盛的姿色,她猜测宇文佑也就是图个一时新鲜,所以为图长治久安,还应该在妹妹身上下功夫。

    一夜就这样似睡非睡昏昏沉沉胡思乱想,天蒙蒙亮时,春盛回来了,跪在门口。

    宫女进来禀告了兰宜,兰宜呼哧坐起,咬牙切齿刚想骂,忽然想起卞连顺的劝解,长出口气,慢慢恢复情绪,告诉宫女:“还不把春姑娘请进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67章 守着一窝子美人偏去喜欢个宫女

    (全本小说网,。)

    春盛一步一步踩着刀尖似的走了进来,唤了声“娘娘”便跪了下去。

    兰宜还没有梳洗,蓬乱着头发,衣裳也是折折皱皱,昨晚一夜于她仿佛过完了一辈子。

    宇文佑夜夜宠幸其他嫔妃,她虽然也气,却没感觉到痛,而昨晚她是痛彻心扉的,并非是因为春盛乃她最亲近的人,而是因为春盛为她最私有的人,春盛是她的奴才,是可以给她踩在脚下随意践踏的,怎么突然就与她同侍一夫了呢,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春盛,想着宇文佑同春盛在龙床上绞成一体的样子,卞连顺的劝慰顷刻忘的精光,抓起炕几上的茶杯丢了过去,准确无误,刚好打在春盛头上,顿时,顺着鬓角流下鲜红的血来。

    打过,咬牙问:“你为何不躲?”

    春盛扬起头看她:“娘娘为何打我?”

    连自称都改了,兰宜的目光钉子似的钉在春盛脸上:“贱婢魅主,还不该打。”

    春盛的镇定非同寻常:“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要奴婢,奴婢敢不给么。”

    好个伶牙俐齿,兰宜怒不可遏:“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昨个分明是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勾引皇上的。”

    春盛内心的委屈转换成眼里的水汽,啪嗒,落下一滴,兰宜忽然发现她雪白的脖子上有几处淤血,那该是给宇文佑亲吻所致,更加愤怒,方想骂,春盛抢先道:“昨个奴婢那样穿戴没什么不妥,因为昨个娘娘穿得淡雅,所以奴婢才穿得浓艳,不过是为了衬托娘娘的清丽,这,也是娘娘曾经吩咐栖兰宫所有宫女的,娘娘自己倒忘了。”

    兰宜霎时没了底气,这确是她交代的。

    春盛接着道:“若非娘娘非得燃什么合欢香,也不会勾起皇上那方面的念想,奴婢也不会……”

    下半截话已经变成哽咽。

    得不偿失,兰宜也是追悔莫及,懊恼的斜她一眼,轻嗤道:“你好像还挺委屈似的,给皇上宠幸,以后你不是奴婢了,你同本宫一样,你不高兴么。”

    春盛忽然笑了,配上一脸的泪水,这笑就像暴雨打过的花朵,委顿且凄迷,摩挲着脖子,那些淤血处仍旧有些疼,泣道:“娘娘觉着皇上会喜欢奴婢么。”

    兰宜没有吱声,因为她知道,皇上除了苏银狐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子,无论皇上宠幸哪一个,都不过像那些市井男人逛青楼,可是,后宫就是这个样子,还不是个个绞尽脑汁的想取悦皇上,或许在这个宫内,得到权力比得到皇上的宠爱更重要,可是,偏偏在这个宫里,没有皇上的宠爱就无法得到权力,所以,谁还计较皇上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这样一想,兰宜叹道:“无论怎样,从此后你都不再是本宫的奴婢,皇上至少封你个选侍,哪怕是小小的答应,好歹你是主子了。”

    春盛摇头:“皇上的封赏奴婢没接受。”

    兰宜颇有些错愕的望着她。

    春盛继续道:“奴婢只是娘娘带进宫里的奴婢,只想一辈子服侍娘娘。”

    兰宜很是奇怪:“你已经侍寝,皇上封你是正当,你没必要不接受。”

    春盛抹了下眼泪:“娘娘是吃过苦头的,这个宫里,要想活的好活的长久,除非你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否则,还不如在万人之下呢。”

    这倒是真,春盛所虑之事兰宜亲生经历过,别人不说,楚皇后和贞熙皇贵妃,不都是费尽心思的想对她除之而后快么,皇上的宠爱是把双刃剑,是幸运也是不幸的根源,所以,兰宜信了春盛的话,问春盛:“你打算怎么样?”

    春盛想都不想道:“奴婢只愿继续服侍娘娘。”

    忠仆难求,兰宜欢喜道:“可是,皇上同意么?”

    春盛点头:“奴婢已经对皇上表了决心,皇上并无强硬,大概,皇上对奴婢也就是一时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中含着悲戚。

    兰宜也怅然道:“本来想在你到了年龄时放出去,寻个好人家的男儿嫁了,皇宫大内看着风光荣耀,其实没有平常人家过得舒心,本宫……”

    她想说她已经后悔了,又怕这话给传到皇上耳中,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同顾纬天之事,一直都是她心头的顽疾,久治不愈,折磨不止。

    无论怎样,春盛的事就这样不平息也平息了。

    栖兰宫平静下来,其他地方可不平静,虽然宇文佑临幸春盛是突发之事,尽职尽责的彤史还是给记录了下来,手眼通天的太后当然得知,于是在宇文佑下了早朝给过去给她请安时,太后道:“那个名为春盛的宫女,听说皇帝封了她,却给她推了,这可是桩稀罕事。”

    历来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想皇上金口一开封赏她们,所以春盛谢绝皇上的隆恩,连老谋深算的太后都想不通了。

    宇文佑挨着太后身边坐下,觑了眼太后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转着,又嗅了嗅不远处博山炉里飘来的檀香,太后礼佛已经很多年,他是知道的,看屋里没有旁人,他就直言:“那个春盛,儿子看明白了她其实是怕宜妃生气。”

    由此,太后突然想起丽嫔来,丽嫔是服侍孟太妃的宫女,最后的下场同孟太妃一样凄惨,冷笑道:“有些人是该记住本分,才就是奴才,想飞到枝头变凤凰,也得看自己长没长出能飞的翅膀。”

    她嘲讽的,既是当初的孟太妃,也是现今的丽嫔,当然还有春盛,孟太妃只担着个太妃的封号,如今却给她打发去了重阳离宫住,形同软禁,谁让先帝宠爱孟太妃呢,先帝驾崩,太后立即把矛头直指孟太妃,恨不得也学吕雉对付戚夫人的法子把孟太妃做成人彘,念及宇文佑并非自己的亲生儿子,怕下手太重给宇文佑存下戒心,今个富若非因为春盛,她几乎都把那个生不如死的孟太妃忘了,看了看宇文佑,心里叹这父子俩的口味可真是如出一辙,温言劝道:“皇帝保重身子要紧,皇后、皇贵妃、贵妃等等,守着一窝子美人偏去喜欢个宫女。”

    看她有些不悦,宇文佑道:“儿子让春盛侍寝,还不是为了为了宜妃。”

    太后眉头一挑:“这是怎么个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68章 你是金枝玉叶,是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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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年老体虚,是以这节气了身上还捂着棉袍子,更在外头罩了个棉坎肩,圆圆的脸盘含笑的眉眼,往炕上盘腿坐着活脱脱一尊佛,或许只有她身边的芳蔼和福如海知道,她其实内心深处还藏着魔,凭她的心智都无法明白宇文佑宠幸春盛为何是为了宜妃。

    外头廊上支着个小茶炉子,宇文佑看着芳蔼道:“水响了,朕听说你泡茶的手艺堪称一绝,朕今个有口福了。”

    芳蔼微屈身子恭谨道:“皇上谬赞。”

    太后接过话来:“皇帝忘了,响水不开开水不响。”

    宇文佑哦了声:“儿子不懂风雅,母后可是精于此道了。”

    太后捻着佛珠:“成日的闲坐,也只能在这上面花些心思。”

    宇文佑微微一笑,真真比年画上的人物还好看,对太后的这番无奈他不置一词,捡起方才的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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