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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小狐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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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猗轻轻摇头:“皇上玉树临风,说的话行的事,必然都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那样赏心悦目之举,那皇上于城头挂个死人作何呢?”

    谁人不知城头上挂着的死人是刘老爷子,兰宜觉着妹妹有点僭越本分了,适时的打断她的话:“皇上自然有皇上的用意,妹妹不可妄加猜测。”

    兰猗垂首:“臣妇无心的,请皇上恕罪。”

    宇文佑仍旧不失微笑,突然起身道:“张贵玉!”

    张贵玉忙上前:“奴才在。”

    宇文佑吩咐:“去传旨罢,将那死人弄下来,咱京城的美名甭让他给破坏了。”

    张贵玉应声是,转身出去了。

    兰猗暗暗松了口气。

    兰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妹妹,妹妹这一出,断不会是为了什么京城的美不美,当然是为了救那刘老爷子。

    宇文佑将扇子朝外面一指:“往园子里走走。”

    小内侍便喊:“摆驾!”

    宇文佑昂首阔步的于前头走着,走了几步感觉到什么,回头见兰猗正垂首恭送他,便道:“小姨同来罢,这园子里的景致好着呢。”

    兰猗不好推辞,只好随着宇文佑和兰宜往园子里去了。

    此园叫裕华园,是为了区别宫里的御花园,皇家园林,景致当然不用说,更何况还有玉璧山这样得天独厚的背景,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子,说了些闲话,突然过去传旨的张贵玉急匆匆返回,见了宇文佑欲言又止。

    宇文佑指着兰猗道:“小姨是自家人,有事但说无妨。”

    张贵玉遵命道:“城头的那个尸首,给人劫走了。”

    宇文佑相当震惊:“什么?”

    兰猗心头一颤,公输拓,终究还是自己出手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68章 他突然折回来,一把揽过兰猗,热辣辣的唇覆在兰猗唇上

    (全本小说网,。)

    彼时风光正好,虽然一场大雨花落不知多少,单单是那葱翠的树木间啾啾之鸟声婉转,都让人心旷神怡。

    宇文佑无心赏景,刘老爷子的尸首给人劫走,让他不仅震惊更是震怒,要知道城门口守着很多御林军,众目睽睽,那人不仅大胆,更是功夫高深,有这样的人与自己为敌,此后如何安枕。

    随着张贵玉身后的是御林军总统领张显荣,宇文佑手一指:“你来说。”

    张显荣驱步上前,他是亲历那一幕的,娓娓说给宇文佑听,当时的情况……

    西城门,是往来轩辕行宫的必经之路,也是整个京城四大城门最热闹一处,西出京城不远便是运河,京师中的宫廷消耗、百官俸禄、军饷供给还有民食,都来自于漕粮,每天早晨天蒙蒙亮,无以计数的骡车驴车驮着漕粮或是城外乡民种植的菜蔬,或是远来江南的绸缎、瓷器,关外的毛皮、人参,蜀中的竹制品,西域的香料,等等等等,附近的居民,躺在炕上能听见驴骡打喷鼻之声,此间的忙碌景象,托起了京师的繁华。

    也因此,宇文佑才把刘广袤刘老爷子的尸首悬挂在西城门上,这里往来人多,更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张显荣晓得皇上的用心,不敢怠慢,亲自在城门口坐镇,当时大雨倾盆,进出城的行人少,他正在阙楼上打盹,雨天,人容易困乏,忽听城下有人喧哗,那声大的盖过雨声,他猛地睁开眼睛,噔噔噔跑上来一兵丁禀报:“大人不好了,下面乱了套。”

    张显荣一惊:“怎么回事?”

    兵丁答:“从天而降那么多银子,百姓们疯抢呢。”

    银子当然不会从天而降,张显荣知道有诈,腾腾冲下阙楼,待到了城下一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密密麻麻的百姓,看穿戴很多是叫花子,奔跑,拥挤,撕扯,谩骂,扭打,抢夺,不顾雨肆雷鸣,哄抢着地上散落的银子,御林军执枪相向,怕有人趁乱闹事。

    张显荣大声高喝:“都给我住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能听他的,甚至有些御林军还偷偷的弯腰去捡银子。

    张显荣慌忙抬头去看上头吊着的刘老爷子,刚好就看见一支羽箭嗖的射出,绑着刘老爷子的绳索顷刻断开,尸首直直落下,突地从疯抢银子的人群中飞射而起一人,雨幕重重,看不清对方的面目,见他稳稳接住刘老爷子的尸首,然后落在一匹马上,没等张显荣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带着尸首奔出城去。

    天神下凡一般,张显荣身为御林军总统领,大事小事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待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喊御林军去追,雨雾茫茫,连人家的后脑勺都没看见,他唯有回来禀报宇文佑。

    一枚梧桐落叶凋零在宇文佑脚下,他长长的出口气,拔腿前行,张贵玉跟上,距离兰猗等人远些,他问:“公输拓此时该是在准备出征了罢?”

    张贵玉晓得他的心思,他这样问,大抵是有了些把握,自己若替公输拓说项,必然给他怀疑,于是分析下道:“刘广袤尸首给劫走的时候,安远候差不多正是从行宫返回城里,可没见他带那么多银子。”

    宇文佑手下用力,可惜了一把名扇,生生给他折断,冷厉一笑:“那黑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张贵玉不敢接话,手心手背,皇上宠他,公输拓待他也不薄。

    宇文佑慢慢溜达,想了又想,根本无法确定是谁劫走的刘老爷子的尸首,恐星辰会闹事,行宫把守不输皇宫,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担心皇宫里头的那些人,诸如太后和皇后,于是对张贵玉道:“朕惦记着太后的身体,吩咐下去,回宫。”

    于是,今年的避暑匆匆结束,宇文佑带着嫔妃臣子回了皇宫,兰猗,也回了侯府。

    轿子于侧门进了,恰是晚饭时分,兰猗先过去给老夫人请安,又说了行宫之行的一些事情,并无提及西城门今个发生的事,只说姐姐安好,因皇上惦记宫里头的太后,御驾回銮,她也就回了家。

    天色不早,老夫人没拉着兰猗闲话,而是让她回了房。

    从上房回了自己的住处,兰猗让春喜去打听公输拓可在家里,没等春喜离开,麒麟来了,说公输拓请她往书房去。

    兰猗点了头,简单换了衣裳,就由春喜陪着来到书房,有些话想问公输拓,把春喜留在外头候命,她自己进了去,隔着若隐若现的竹帘,她看到一桌子饭菜摆在地中间,而公输拓,负手立在桌子边,竟着戎装。

    哗啦,兰猗挑起竹帘,公输拓回头来看,习惯性的哈哈一笑:“活着回来了。”

    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这样说有点恶心,总之是见面就没个好听的话,兰猗反唇相讥:“侯爷是说你自己么?”

    公输拓微微一怔,沉吟下明白兰猗所指,噗通坐在椅子上,徒手拈了块肉放入口中大嚼,含糊道:“怎么,西城门发生的事你知道了?”

    兰猗盯着桌子上的菜看了看,没了一点点热气,像是做了许久,可看着又分明是没动筷的样子,难道这家伙早准备了酒菜等着她回来?

    执起银制酒壶斟了杯酒,放下酒壶拿起劝杯呈给公输拓道:“侯爷言而无信,说好的由我去救刘老爷子,侯爷背后自己下手。”

    公输拓接过酒杯笑容满面:“挺大个爷们,岂能凡事都让娘们出头,更重要的,秀儿去了,我不出手,她就出手,她那三脚猫功夫,必然是身首异处,这也是没奈何的事。”

    说完,举起劝杯一饮而尽。

    兰猗看了看他的身上:“侯爷在家里穿得这么隆重。”

    公输拓将劝杯随意丢在桌子上道:“皇上要我去打鞑靼,兵马已经先行,只因我答应等你回来,所以落了后,现在你回来了,我该走了。”

    要分别了?

    兰猗不确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想起那一句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她突然而生出些许感伤,轻声道:“侯爷自己保重,家里头,你就放心罢。”

    公输拓嗯了声,随后踏踏往门口走去,待到了门口,兰猗猛地去看,他突然折回来,一把揽过兰猗,热辣辣的唇覆在兰猗唇上。

    兰猗只觉天旋地转……(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69章 二小姐的婚事,也得搁下

    (全本小说网,。)

    初经人事的惊惧、惶恐、悸动伴着似有似无的甜蜜,惊涛骇浪般席卷兰猗,她周身绷紧,僵硬成一根细细的木头,都不知公输拓是何时离开的,等缓过神来,发现不见了公输拓,腾腾跑到窗前,何处是伊人,唯有那一树合欢开得正盛。

    公输拓走了,奉谕旨去打鞑靼,有人说他一走,整个京城都变得死气沉沉,更何况侯府。

    兰猗还是循例每天给老夫人晨昏定省,也时不时的陪着宝珺和阿妧一双小儿女读书写字,或是往园子里看媚嫦嗨哈的练把式,更多的时候,她就懒懒的歪在炕上,似睡非睡,分别的那一幕像蛊毒,搅扰得她寝食不安。

    日子就这样混混沌沌的过去了些许,秋凉的时候,老夫人旧病复发,经常咳嗽,兰猗亲自开方子熬药,终究是老毛病,她精心照顾,老夫人还是时好时坏,后来兰猗回了娘家找父亲讨了个独家秘方,老夫人的咳嗽算是止住了,却仍旧提不起精神来,按理暑气尽天气凉爽,人会觉着舒服,然老夫人就是病恹恹的,兰猗给她把脉,看不出什么,忽然明白,老夫人大抵是惦念儿子了。

    想来公输拓出征已经有段日子,捷报频传,宫里宫外欢天喜地,却迟迟不见他班师还朝,宫里给的说法是,公输拓需驻扎在边境一段时日,藉此稳固边防。

    老夫人却惴惴不安,怕是宇文佑耍的心机,于是忧郁日重,某一天把兰猗叫到跟前,无力的举着一大串钥匙道:“你代我管几天家,横竖你来管家是迟早的事,改天我两腿一蹬见了阎王,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看着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老夫人,兰猗没有推辞,郑重接过钥匙,好重,晓得这一串钥匙不仅仅是托付,还是信任。

    其实也没什么可管的,男用女仆各司其职,要说管,也只是每天听一听各处管事的汇报,兰猗乐得如此,因为忙忙碌碌,她就可以暂时忽略公输拓,忽略那分别时重重的压迫的一吻。

    待过了中秋,京城的早晚开始添了寒意,连夹衣也可以上身了,这一日兰猗正听着针线上的管事的田嬷嬷禀报准备过冬的事宜,坐在生了火的炕上,兰猗捧着一杯热茶,听田嬷嬷说完方道:“结冰还早着,不急着做棉衣,倒是有另外一桩事情紧迫,那就是二小姐同丰少爷的婚事近了,二小姐的嫁妆各处都有人打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铺盖衣物,这上面你算是行家,针脚大了让人笑话,料子不好让人笑话,颜色用错也会让人笑话,所以你盯着点。”

    田嬷嬷站在她面前,恭恭敬敬道:“少夫人放心,当年大小姐嫁妆的铺盖都是我带人缝制的。”

    说完,脸色一僵,尴尬的垂下头去。

    妙嫦,似乎成了侯府一个污点,大家平素尽量避免提她,死了丈夫仿佛是她的过错,虽然说她克夫的是婆家,也因此老夫人才把她接回娘家来住,可她是寡妇,她的门前纵然是干干净净,也还是容易引来是非。

    兰猗挥挥手:“行了你去罢,铺盖做好了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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