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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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憋不住笑出声来,指着金鹰:“侯爷让你快放。”
金鹰素来严肃,给麒麟戏谑登时臊红了脸,垂首道:“最近金蟾经常问小人有关侯爷的事。”
公输拓浓眉一挑,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嘴角抽动勾起一个阴冷的笑:“他是打量我只懂吃喝玩乐呢,行了,他问什么你照实了说就是。”
金鹰心领神会,躬身退后。
公输拓只带着麒麟往卧房去了,房门吱呀一声启开,炕上忍痛端坐的兰猗知道是他来了,举目去看,见他大步流星进来,阔大的玄色长衫没有系带子,露出里面蜜合色的中衣,他这样不修边幅府里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兰猗没来由的局促起来,目光偏过去不看他。
他于地中间负手站了,劈头一句:“说,什么事。”
以两个人的关系,他这样生硬的说话兰猗并不奇怪,也不伤心,既然人家并不拖泥带水,兰猗也惜言如金:“我姐姐给太后打入冷宫了,请侯爷救命。”
他先粗略琢磨了下这话的意思,随即斩钉截铁道:“本候没闲工夫管你姐姐的破事。”
他如此决绝,兰猗气冲头顶,但为了救姐姐,厚颜道:“侯爷经常出入宫禁,晓得那冷宫的厉害,姐姐在宫里又没有谁来依附,侯爷不出手相救,姐姐说不定就死在那冷宫了。”
兰猗是觉着,虽然与公输拓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两个人形同敌人,但毕竟也是夫妻,自己这样低声下气,公输拓虽然不堪,但听闻却是喜欢行侠仗义之辈,应该会答应的,孰料公输拓一甩袖子:“她死了好。”
这样恶毒的诅咒,使得兰猗心惊肉跳,心里骂了句畜生,忍无可忍怒斥道:“侯爷不救也就罢了,怎能如此冷漠,侯爷不肯救姐姐,必然是因为我而迁怒于姐姐,是我挡了侯爷同卫姑娘的好事,对么。”
公输拓一愣,显然对她这句话很是意外,突然哈哈大笑:“对对,就是因为你,本候不厌贫贱不笑风尘,就是瞧不起你这样的蠢货,人家把你卖了,不对,人家把你杀了,你还念人家的好。”
兰猗只以为他是在笑话自己笨,后背的痛阵阵袭来,有气无力道:“卫沉鱼聪明伶俐,那又怎样,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而她,只是个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
说罢,还挑衅的看着他。
公输拓怒不可遏,挥手想打,兰猗没退却反倒伸长了脖子:“我是一品夫人,是皇上敕封的一品夫人,你打来试试。”
以宇文佑压他,公输拓更怒,抡起胳膊……却给麒麟死死抱住:“侯爷息怒,少夫人身上有伤,你这一掌下去她就活不成了。”
公输拓喘着粗气,瞪圆了眼睛看着兰猗,一字一句仿佛是用刀子刻出来似的:“你且记住,卫姑娘干干净净。”
所谓打仗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兰猗方才不过是为了气他,并非对卫沉鱼有成见,心里有些后悔,嘴上却毫不示弱:“至少在你心里对么。”
说这话时,没来由的心头酸涩,那古潭般幽深的大眼里噙满了泪水。
公输拓僵住,半晌吐出一个沉重的字:“是。”
转身,欲走。
转身,回来。
两个人对视,公输拓道:“有些话还为时过早,但本候很想提醒你,你那个姐姐不救也罢,她活了或许你就死了。”
一旁的秋落听出端倪,插话道:“侯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大小姐让人刺杀二小姐的。”
兰猗猛地转头:“混账!”
扯痛伤口,咬牙挺住。
公输拓讥诮道:“你这个丫头,倒比你这个主子更聪慧些。”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兰猗枯坐半天,逐字逐句的琢磨他的话,模模糊糊中猜到了什么,问秋落:“能不能找到顾纬天?”
秋落想了想:“奴婢尽力。”
而外头,公输拓也对金鹰道:“挖地三尺找到顾纬天。”(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33章 本候只想知道,你与狐兰猗的私奔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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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申时,逢着晌午和晚上两餐的间歇,更因为下雨,喧嚣的聚仙楼得以暂时的安静,厨子、跑堂、杂使伙计,皆围在店前的一张桌子边打盹,掌柜的趴在柜台上拨拉着算盘珠子。
公输拓带着麒麟大步而来,甫一进门就学着跑堂的口气喊道:“葱油爆肚、溜肥肠、炒肝尖……”
一干人给他吓醒,见是他,纷纷哈腰陪笑:“侯爷这嗓门亮堂!”
公输拓脱下身上的油衣交给麒麟拿着,一壁挽起袖子一壁问跑堂的伙计:“怎么样,我这味儿够不够?”
跑堂的伙计连说够、够,引到桌子边,拽下肩头的抹布擦了下桌子,又将扣在桌子上的茶碗翻过来,接着回头喊人提壶茶,一套动作麻利如行云流水,还道:“侯爷好久不照顾咱们小店了,掌柜的一向惦记着您呢。”
公输拓眼睛瞅着门口,心不在焉的答着:“最近不得闲。”
伙计给他倒好茶之后,又端了些茶点过来,满脸堆笑道:“侯爷,这是掌柜的孝敬您的。”
公输拓瞄了眼柜台里的掌柜,微微一笑算是感谢。
正此时突然起了雷声,雨势加剧,伙计忙跑过去关店门,却差点给闯进来的两个人撞到,打眼看其中一个认识,是公输拓的贴身小厮金鹰,另个穿蓝衫,已经湿得响透。
公输拓见自己要找的人带到,起了身,指着楼上对柜台里的掌柜道:“有点私事,借你这地儿解决下。”
掌柜的抱拳:“荣幸之至,侯爷请便。”
伙计前面引路,公输拓随后而上,待到了楼上进了个阔大敞亮的雅间,茶水伺候上了,伙计便识趣的下了楼。
给金鹰带到的那位儒生朝公输拓抱拳施礼:“不知足下找我何事?”
公输拓坐在椅子上,端看他几眼,突然飞起一脚,那儒生便射了出去,咚的撞在门上,力道之大竟把门板撞落,然后连人带门板又撞在对面雅间的墙壁上,摔下时只听他一身惨叫。
公输拓手一挥,金鹰出去将那儒生拎了进来,丢在他面前。
那儒生捂着心口,顾不得擦嘴角的血,只问公输拓:“素昧平生,因何打我?”
公输拓抓起茶杯灌了口茶水,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反问:“狐兰猗你认识么?”
那儒生似乎明白了什么,淡然一笑:“狐家二小姐,当然认识,我在其府上做了三年教书先生。”
原来他就是顾纬天,大概猜到面前这位是安远候,也还是问:“敢问尊姓,台甫”。
人家给他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他还如此态度,倒使得公输拓对他瞬间生出些许好感,亲自倒了杯茶,拿起,咚的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我是谁你应该知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所谓私奔是怎么回事。”
顾纬天缓缓支起身子,血从嘴角流到脖子上,他凌然一笑:“既然侯爷并不知道私奔是真是假,为何还打我?”
公输拓一拍桌子:“私奔是真,我该打你,一个男人,让心爱的女人背负了这种恶名,你难道不该打么。私奔是假,你更该打,一个男人,让无辜的女人背负了这种恶名,难道你不该打么。”
顾纬天哈哈朗声大笑:“横竖我都是该打,坊间传安远候吃喝嫖赌粗人一个,今个见识过了,原来还是个善于雄辩之才。”
坊间传言他的事多着,公输拓无暇理会,追问:“本候只想知道,你与狐兰猗的私奔到底是真是假?”
顾纬天双手负后,巍然道:“无可奉告。”
公输拓拿起茶碗,将手掌在碗沿上磨刀似的蹭来蹭去,然后放在嘴边吹了下,狞笑:“我这一掌下去,你可就两脚一蹬归了西,识相的赶紧说。”
顾纬天将脑袋一扬:“无可奉告。”
恐吓无效,公输拓由衷的赞佩:“是个血性汉子,不过,本候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顾纬天也不啰嗦,拔腿走了出去。
麒麟很是纳闷:“侯爷没问出来呢。”
公输拓笑了:“他这样的读书人,更看重德行操守,若真做了,还会这样理直气壮么。”
麒麟突然睁大了眼睛:“如此,侯爷岂不是冤枉了少夫人!”
公输拓面色一凝,突然有点恼羞成怒的架势,一脚踢在麒麟屁股上:“多管闲事。”
说着离开雅间下了楼,回头问麒麟要了块银子出来丢在柜台上:“方才打坏了你的家什。”
掌柜连说不必。
公输拓已经喊伙计:“好酒好菜伺候着,另外把念奴儿叫来。”
既然少夫人是无辜的,麒麟忽然想起另外一桩:“少夫人姐姐的事爷还管不管?人命关天啊。”
公输拓于门口处的一张桌子边坐了,抓起饭前小菜,那碟花生米大嚼起来:“宜贵人不会有事,她个小小的贵人,太后真想整治她索性赶到浣洗房去,没必要打入冷宫,太后这是高看她了,也说不定是在保护她呢。”
麒麟不懂,连金鹰都有疑问。
碟子里的花生米瞬间只剩下几粒,公输拓端起碟子张开大嘴,一股脑倒入口中,边吃边道:“楚皇后独掌六宫,太后颐养天年,早看不惯楚皇后的处事方法,而熙贵妃孤傲不管事,其他嫔妃想管管不来,刚好有了这么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宜贵人,太后索性用她来制衡掣肘楚皇后。”
金鹰复问:“那又为何打入冷宫?”
公输拓将油乎乎的手在袖子上相互蹭了蹭:“先抑后扬喽,另外,也得让宜贵人看看谁才是这后宫的头面人物。”
麒麟谄笑道:“侯爷心智,小的们无法企及,只是这事独少夫人独蒙在鼓里。”
公输拓抓过茶杯喝了口茶漱漱口,蓦然想起洞房花烛夜兰猗刺杀他的事,那丫头当时随机应变到让他瞠目,所以不信兰宜所做的事兰猗一点点察觉都没有,到底那丫头在想什么,不得而知。
酒菜上来,念奴儿也来作陪,公输拓甩开腮帮子吃了一通,雨停之时,日头西斜,他让金鹰去办差事,只带着麒麟离开聚仙楼,将自己的马匹让伙计牵到后面喂上,于街上雇了辆骡车,一路颠簸就出了城。
驿道两旁杨柳依依,眼看日头卡山时行至一村落,闭目养神的公输拓突地睁开眼睛,见道旁长竹竿挑着个酒幌子,他问车夫:“这是哪个地面?”
车夫心说你想去哪呢?总之人家给了钱自己是磨道上的驴——听喝就是,道:“尚儒庄,万宝楼的酒就来自这里的鲁家槽坊。”
公输拓点头:“得了,就这儿。”(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34章 侯爷原来也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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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拐入尚儒庄,里面别有天地。
因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所以这里的乡人们种田的同时还开起了买卖,专为行脚商贾,也为那些赶考的举子,城里头客栈的房钱贵,这里便宜。
公输拓指使骡车在一家小客栈门口停了,也不让人家走,吩咐:“等着。”
车夫抬眼看看天,可是不早了,遂问:“等到何时?”
公输拓拔腿进了客栈,丢下一句:“等到我出来。”
车夫虽然不晓得他的身份,但看他穿戴奢华气度不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