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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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秋落怒了,指着薛庆道:“够了,少夫人在呢,容不得你乱施淫威!”
薛庆也发现自己失态,忙向兰猗赔笑:“少夫人息怒,这女人就是条疯狗,乱咬一气,她男人在大牢不知死活,她带着孩子快过不下去了,我好心帮她,她忘恩负义也罢,却这样说我。”
兰猗瞧了眼双颊红肿的刘顺家的,由着她嚎哭,踱过去倚着碾子歇歇,淡漠一笑:“薛庆,你的好心有点泛滥,合着侯府的女人都可怜,你倒成了救苦救难的。”
薛庆知道自己这次遇到坎了,也知道这位少夫人的厉害,恐怕难以逃过这一劫,却十分不舍侯府管家这个位子,极力辩解:“少夫人容禀,小人是帮过冬喜来喜她们几个丫头,小人是想,我不要她们的钱财,要她们的身子算做回报,也没什么大不了,横竖这事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没强迫她们。”
这种话他都能说出口,兰猗笑出声来,斜睇薛庆道:“这么说你是个大好人了,可是你忘了,这是安远候府,姓公输不姓薛,你无论帮冬喜还是帮来喜,只不过是你作为管家分内的事,你却把这作为筹码,玷污了一个又一个丫头,你倒还振振有词,冬喜和来喜将来到了一定年龄是要配个小子嫁人的,你告诉我,她们现在怎么嫁人?”
薛庆理屈词穷,垂头憋了半晌,最后道:“那些小子都是穷鬼,有人给他们已经是福星高照,谁还管那些丫头是不是黄花闺女。”
兰猗觉着这种人自己跟他讲理是在浪费时间,看了看秋落道:“咱们回去,等侯爷回来再做料理。”
公输拓料理此事,还不得打断他的腿,薛庆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忙拦住兰猗,噗通跪了下去:“小人知道错了,请少夫人责罚,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侯爷吃过我娘的奶水,您饶恕小人这一回,小人保证不会再犯。”
兰猗还真不知道有这么段故事,更是从来没看见过薛老太太,但晓得薛庆是不会撒谎的,也明白他为何在侯府兴风作浪,原来是有老娘撑腰。
兰猗轻蔑的嗤笑:“那你告诉我,冬喜和来喜,还有刘顺家的,该怎么办?”
薛庆一愣,随后道:“大不了我破费些银子。”
兰猗真懒得跟他说话了,一行走一行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等着侯爷找你吧。”
说完再不听薛庆的哀求,回到倚兰苑,左右等不回公输拓,却等来了薛庆的老娘。
今个可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薛老太太进了房先规规矩矩的给兰猗问了安,然后不请自坐在兰猗斜对面的鼓凳上,身上是姜黄色的底子绣着大幅花卉图案的长褙子,这料子兰猗认得是江南织造局年前特贡的,太后慈恩赏了老夫人几匹,不曾想穿着这料子的不是老夫人而是薛老太太,可见薛庆将侯府的物事不知鼓捣多少出去了。
薛老太太头上更是珠翠乱颤,哪里是一个仆妇的样子,分明是一个主子的派头。
兰猗也不开口说话,只一口一口的抿着茶。
薛老太太见兰猗一副爱答不理的架势,只好自己道:“自打少夫人过门,老妇因病一直没来拜见,少夫人可别生老妇的气。”
她的话很是客气,态度就是一种凌驾于兰猗之上的感觉,兰猗不明白,纵使她是公输拓的乳娘,也还是奴婢,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当下不以为意的一笑:“我也是喜欢清静的人。”
言下之意,你不来更好。
薛老太太讨了个没趣,忙打开随身携带的那个大花包袱,兰猗顿觉眼前一亮,看去那包袱里原来都是珠宝首饰,这老太太该是来贿赂自己的,兰猗暗笑,这些珠宝首饰应该都是公输家的,所以,当薛老太太呈给她时,兰猗回头看看秋落:“难得薛嬷嬷一番好意,收下。”
她肯收下,薛老太太非常高兴,起身道:“我那逆子的事就拜托少夫人了。”
兰猗佯装糊涂:“你儿子,薛庆他怎么了?”
薛老太太吃不准她是故意想把薛庆的事一笔带过,还是真不明白自己为何给她送礼,于是道:“还不是那些贱人,勾引我儿薛庆,特别是那个刘顺家的,人老珠黄倒贴都没人要,我儿好心帮她,她还说我儿的不是,这些个贱人依着老妇看,少夫人都该把她们赶出侯府,从此咱们侯府也就太平了。”
兰猗听她说完,恍然大悟道:“原来嬷嬷是为了此事,可是薛庆玷污冬喜是真,其次中饱私囊,双罪并罚,我要免了他的管家之职,还要他娶了冬喜,给冬喜一个名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70章 实在委屈了冬喜,来喜我倒不觉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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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说着话时,目光一飘,就落在了薛老太太拿来的那个大花包袱上,包袱敞开着,里面的珠宝首饰花花绿绿。
薛老太太的目光也在那大花包袱上,自己送给少夫人这么大份礼,就是儿子杀了人,送到衙门也能换回儿子一条命,区区一个侯府的管家而已,这位少夫人太矫情。
兰猗慢条斯理的吃着茶,薛老太太想顶撞她几句又碍于她是主子奶奶,更怕开罪了兰猗儿子管家之位不保,而自己就白搭进去这么多钱财。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房内静得尴尬。
偏巧这个时候公输拓回来了,薛老太太仿佛见到救命之人,拉着公输拓的手哭天抹泪,一边骂儿子混蛋,一边求公输拓给儿子一条活路。
她如此,公输拓便知道兰猗是如何决定的了,方想说话,突然看到了那一包的珠宝首饰,眉头一皱,转身对薛老太太道:“薛庆的确不像话,回头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但也不至于把他的管家之职给免了,您老回去吧。”
儿子有救,薛老太太谢天谢地谢菩萨,自己的奶水没有白白给这位侯爷吃,向公输拓和兰猗告辞,乐颠颠的走了。
她一离开,兰猗板着脸道:“薛庆这种人留在府里,以后还会出乱子,侯爷何时变得怀有妇人之仁了。”
公输拓走至炕边,从炕几上敞开的包袱里拿出一只玉扳指,那玉色润泽,是产自南域的绿玉,通体碧绿中夹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红,且那红若飘带飞逸,缓缓和成一个心形,这种玉非常罕见,属于奇葩,公输拓晓得玉扳指的原主人应该是宇文佑。
兰猗不知就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哂笑:“侯爷几时又变得贪财了,这点东西就抹除了薛庆的罪孽,岂不是太便宜他,如此他此后会更加肆无忌惮的。”
公输拓神情凝重,一手拿着玉扳指,一手拉着兰猗往炕上坐了,然后把玉扳指给她看:“若我没记错,这枚玉扳指是三年前南域溟罗王进贡给宇文佑的,后来宇文佑又把这枚玉扳指赏赐给了张贵玉,因那次星辰会当街刺杀宇文佑,张贵玉给宇文佑挡了一刀。”
听说是宇文佑的物事,兰猗也严肃起来,接过玉扳指翻来覆去的看,东西可真是好东西,她更在意的是这玉扳指如何在薛庆手里。
公输拓极短的笑了声:“这还用问么,薛庆,已然成了宇文佑的走卒。”
兰猗骇然:“怎么会?”
公输拓随意翻着其他的珠宝首饰,忽而住了手,端起茶杯呷了口,如常闲聊的语气:“怎么不会,宇文佑连金蟾都收买了,薛庆还是侯府的管家呢,他知道的事更多,换句话说,他更容易打听出什么事来。”
兰猗顿觉毛骨悚然:“侯府到处都是宇文佑的内线,以前的事不知他得知了多少,以后咱们又该当如何呢?”
公输拓发现兰猗脸色不好,抓过兰猗的手按在脉处,转瞬道:“你脉象紊乱,这对咱们的儿子可不好,不必为这点小事着急,前几天我还瞧见张贵玉戴着这枚扳指呢,该是他最近才收买的薛庆,所以薛庆应该也没给宇文佑提供什么可用的消息。”
兰猗稍微松了口气,忽而想起金蟾:“侯爷以为,薛庆与金蟾会不会在府里联手呢?”
公输拓想都不想,立马摇头:“不会,我猜宇文佑之所以让张贵玉收买薛庆,大概是觉着金蟾并不能提供更有用的东西。”
总之府里多了两个敌人,兰猗心里着实不安,而眼下该怎么处理薛庆的事呢?若放任他,以后自己还怎么管其他人,更让薛庆有恃无恐变得嚣张,若惩罚他……忽然想起方才公输拓已经答应薛老太太保留薛庆的管家之位。
兰猗伏在炕几上手托腮道:“饶了薛庆,实在委屈了冬喜,来喜我倒不觉她委屈。”
之所以不觉来喜委屈,是想起在后花园听见来喜与薛庆的那番调情,那韵调完全不像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倒像是一个在风尘中打滚过的,熟练,老道,分明一副行家里手。
风尘两个字打脑中经过,兰猗心里咯噔一下,若卫沉鱼知道了来喜的为人,会不会是以为自己故意把这样一个不检点的丫头给了她呢?
正出神,听公输拓道:“我看就把冬喜许给薛庆做妾吧,如果来喜也愿意,一并都给了。”
兰猗讪讪一笑:“薛庆好像不十分愿意呢。”
公输拓一拍桌子:“他敢!”
兰猗给他吓了一跳。
公输拓发现自己过于大声,忙致歉,又道:“这事我去跟薛庆说。”
他出面,兰猗也知道薛庆不敢不答应,可是总觉得这样也委屈了冬喜,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就这样嫁了个中山狼,还不如许个老老实实的小子会疼她。
悠然一叹,这,或许是冬喜的命,或许是她的劫,逃不掉的。
就这样定下了,兰猗与公输拓兵分两路,公输拓去书房喊了薛庆见他,兰猗就带着秋落去了卫沉鱼房里,她想问问来喜的意见。
自从嫁入侯府,卫沉鱼一改往日的装束,虽然她往日装束也并非浓妆艳抹,而今打扮的更加素雅,甚至有点过于暗淡,还学着丫头们拿起针线,此时正同来喜于炕上缝着帐子,天渐渐热了,缝个帐子防蚊虫,见兰猗来了,她慌忙下了炕,一壁邀兰猗过来坐一壁道:“夫人有事喊我一声便可,作何自己来了呢,当心累着。”
扶兰猗上了炕,又让来喜去沏茶。
按理,同为一个男人的女人,能这样相处已然不易,兰猗挥挥手:“你别忙活了,我就是在房里坐累了才过来走一走。”
说着看去来喜的背影,转头对卫沉鱼道:“这个丫头用得可还顺手?”
卫沉鱼柔柔一笑:“夫人给我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哪里会不顺手。”
她这样的信赖,反倒让兰猗难为情,可是不说也得说:“我对来喜了解并不多,只觉着她乖巧懂事又伶俐,今个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来喜与管家,他们两个……”
留个省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卫沉鱼。
卫沉鱼脸色一凉,心头仿佛给什么刺了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71章 若是我要秋姑娘呢,夫人可是舍不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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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成品的帐子撩在一边,卫沉鱼想起这帐子的尺头还是兰猗给她的,天青色鳞纹纱,上面绣着星星点点的嫩黄的雏菊。
当时兰猗说,睡在这样的帐子里,就像躺在开满雏菊的草地上,梦里都会溢满香气。
现在卫沉鱼看着这帐子,想着若是睡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