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针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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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结识年余庆之后李成没少给他电话,虽然频繁骚扰人家让李成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事关师傅的大事他还是厚着脸皮继续骚扰,后来终于等到年余庆主动打来的电话,叫李成去武山接人。李成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切都走正常的途径,看着师傅从铁门里走出来李成如在梦中,狱长拍拍李成的肩膀,说你小子是通了天了,李成听得云里雾里。
林医生眯缝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白发银须在阳光下发亮,他身形清癯,步伐和缓,穿着一套十多年前的中山装走出来,中山装颜色都淡了,有些许的发白,这颜色层染在严谨的线条上,显得有种古旧的潇洒。
第二天李成陪师傅回了东州,林医生喜欢清净。李成就没叫别人,当天晚上只和刘杨林西在竹林风给师傅接风洗尘,刘杨嘱咐老厨头今天晚上别的什么事情别管,只专心烧好这一桌菜就得。
老厨头以为刘杨这是要来大人物了,问道:“东家,你那贵客喜欢什么口味?。”
“清淡点。”
“喝酒吗?”
“喝。”
“那我弄几个清淡的下酒菜。”
“这些事您拿主意吧,你是大师傅,我不懂的。”
手艺人越老脾气越大,这是普遍规律。不过老厨头对刘杨这个东家很满意,刘杨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他胜在用人不疑,不像别的老板那样指手画脚,老厨头呆的舒心。而且刘杨买材料也地道,老厨头炒菜用材讲究,原料难免贵些,林西负责账务,算盘打的精,跟刘杨说有些菜是亏本的,刘杨嘱咐林西只管听老厨头的。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这样一来老厨头越发上心,心情好的他教起徒弟来,厨房几个小伙子受益匪浅。就这样,竹林风的核心竞争力有这个老将打理,很快在东州餐饮业打出名气。
大雾,飞机晚点,李成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客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干脆就打了烊,让伙计们早点歇息。
“嘿,你们两孩子总算是出息拉,办下这么大的产业。”林医生打量着酒店大堂,啧啧赞叹。
“租的,哪里办的起。这里半年的租金都够在乡下盖一套别墅了。”刘杨从楼上下来,声音粗豪地笑道。林西乖巧地引众人上包厢,泡上一壶龙顶。刘杨给林医生筛茶,林医生注意到刘杨的左手不对劲。
“小杨?你的手怎么了?”到底是李成的师傅,一眼便看出不对来。李成不想让老人知道太多,只说是以前在工厂里干活机器削的。林医生不疑有他,说道:“阿成学艺不精啊,光通脉不养脉,要不是还没长全有的救,你这手上的功夫算是废了。明儿开始我给你弄弄。”刘杨闻言大喜,直说还是老爷子亲。
几杯茶的功夫,菜就上来了。这是林医生出狱之后的第一顿正餐,牢饭吃了二十年的林医生,嘴里寡淡寡淡,他夹了一块香干,细细地嚼了嚼,喝了口茅台,叹道:“好酒!好菜,五味令人口爽啊。”
“可不是嘛,我这大师傅炒的菜,那是东州前几名了。这香干肉丝,别人那顶多卖20块,我这卖40块,靠的就是这个爽的口感。”刘杨习惯性地老王卖瓜,林西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刘杨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师傅,您在牢里也吃了这么多年苦头了,到老来享受一把也是应该的。”李成举杯敬酒。
“就是,成哥买了套房子,刚装修好,您以后就住那,天天来我这吃饭。”刘杨虽不是林医生的徒弟,不过和李成一样,在监狱里受过林医生不少关照。
“刚才走在大街上,这么热闹,我都有点不习惯了,我孤家寡人一个,还是里面清净,阿成,你这次为我这把老骨头费了不少力,人情债还不清啊。”林医生道,在飞机上李成已经跟他原原本本的说了始末,只是年余庆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李成也不清楚。
林西好奇的看着李成和林医生,尤其是林医生,老头气质迥异常人,脸上永远都是温和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仔细看吧,又觉得他很遥远,明明坐在你眼前,却仿佛在千里之外。林西年纪虽小,可她打了几年流浪,看人的眼色准,心道这老头儿是个奇人,她在打量林医生,没想到林医生也在观察她,林医生的眼神精亮精亮,一向胆大的林西觉得有点害怕。
“小姑娘底子不错啊。”林医生摩着林西的脑袋。
听林医生这么一说,李成也注意看了看林西,不过他没看出什么来,李成奇怪的看着师傅。林医生点点头道:“可惜啊,是个女孩。想练内家针是难喽。”
林西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刘杨是知道的,当初他也死皮赖脸的求林医生收他当徒弟,可一没天赋二不是童子,没戏。
“老爷子,就没女孩练的功夫吗?”刘杨道,他早已把林西当成自己的妹妹,自然关心孩子的前途。
“有是有,不过我可没带过女徒弟。这孩子年纪倒不算大,可惜小的时候营养不好,后天的东西得的少,练了估计也难得大成。”林医生道。林西大奇,心道这老爷子连自己没吃过母乳都看的出来,真是了不得。小姑娘机灵,见风使舵,端起茶来就要拜师。
“拜师?别拜我为师,我自己都是非法行医坐的牢。再说了现在我也不是医生了,就是靠徒弟养个老。”林医生说道。
刘杨忙朝李成打眼色,李成见师傅都是林西资质好,那是肯定错不了,也想成全了林西这个愿望,当下笑道,“师傅,您要是怕闲着,我手头还有一个诊所,执照都全,挂了我的资格证,您没事的话就到那去坐堂,也算是造福一下东州人民。”
“师就别拜了,让阿成帮你通通脉,好的话再说。”林医生的思想有点老旧,总觉得传男不传女才是正道。不过林西的乖巧也感染了老人,因此话没说死。
……
接下来几日李成安排了师傅住在新房子里,自己则继续住在宿舍,林医生渐渐的适应了外面的世界,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在家里看书,就连李成每天去看他,他都觉得太吵了。立了条规矩,说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李成一个星期最多来一次。
李成这下晚上的时间又空闲出来,重操旧业开始搞起若安堂来,若安堂本身就是个药店加门诊,李成打算再请个伙计,自己没事就去上上班,有事若安堂就只管卖药。在人才市场招人的时候来了一大帮子。李成看的眼花缭绕,只顾低头看简历,没想到最后胡媚找上门来。
“李老师,我想你那诊所去打工行吗?”那天下午李成准备收摊的时候,胡媚出现了,看见胡媚这么说李成气概的很,他印象里胡媚是那种不需要靠打工活命的阶层。
胡媚帮李成收拾了招牌位,一起出来,李成走路块,胡媚跟的辛苦,说话带着喘息,胸口一对玉兔咚咚乱跳。
“你不是还没毕业吗?还得上课呢。”胡媚给李成的印象非常深刻,傍大款,过敏性哮喘。李成给他针灸都还没断根。
“学校里哪里学的到东西,我想双休日不用上课的时候到您那打打短工。这样你只要请一个人,我跟他可以换班嘛。”胡媚说话细声细气,李成听的耳朵直痒痒,耳根一软,心想这学生也不容易,便答应了。
第四十四章
神仙猪猫狗,各有各活法。
人分三教九流,上中下等。按命理的说法,那是器局所限,根骨注定。民间有传摸骨法,八字有骨重几分之算。然亦非定数。
世传曾国藩善相人,一面而知忠奸才具,曾与他人谈论命运时,有一名言:“一命二运三气四势五读书。”命即根骨,运即天数,饱读书则气自华,与人和则能借势。三四五实与西谚云:“性格决定命运”道理一同。所谓三岁看十八,十八看到老。曾国藩谈命论理,中肯之极。
命之一物,实则人生而俱来之器量耳。器大方容才华,量宽足以成事。常言道人各有志,一个人的成就大小,观其恒志而知之矣。
就拿刘杨来说吧,他少年时的志向是做个拳王,咬咬泰森的耳朵之类。不过三年大牢下来,早消磨得一干二净。刘杨大志是没有了,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名对于刘杨来说过于遥远,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驱动他去获取,利就不同了,刘杨刚出狱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赚点小钱,买辆国产车,泡个本地妹,生个胖儿子,人生如此足矣。刘杨武馆关门之后打理饭馆,说是打理其实也没啥事情,他听人说炒股好赚,就用仅余的几万块积蓄,杀入股市,他屁也不懂,不过时机好,这时候的股市连ST都一片飘红,傻子都能捡钱,刘杨运气不错,人也不贪,翻了几倍就马上兑现,然后冲进去炒别的。几个月功夫让他挣了10多万。买了辆小福特,餐馆离他加不过三站地,他天天开车上班。林西笑他骚包,刘杨说我他妈现在也是成功人士了,自然要有成功人士的样子。
这一切已经接近了刘杨的人生目标。目标一旦达成,人就容易懈怠。所以刘杨被压抑的欲望蠢蠢泛滥,天天晚上找刘泰阳出去鬼混,正准备把李成发展成为战友。
李成就不同了,他出身贫寒家教却好,虽是初中毕业,却读得不少书,出了山沟沟做了几年民工,后又遭三年牢狱之灾。一直在社会最底层生活的他,经历虽复杂,境遇却单纯。耳不闻靡靡之音,目不见淫邪之色,无欲无求,尚未立志,出狱之后则不然,半年多的时光,李成的遭遇离奇变幻,从一个无名小卒到东州名医,心性虽不曾定型,却也开始思考诸如人生目标之类的狗血问题。
“岩安小广场新开了一家人间天堂,晚上没事一起唱歌去?”刘杨拍开两瓶啤酒,递给李成一瓶,对着瓶口吹起来。开学之后李成忙起来,难得来一趟。刘杨看效益这么好,心里也活泛起来,想找点乐子,他的动机很单纯:以前他在东州最大的夜总会做保安,都是看别人消费,现在有点钱了,他心想怎么也该轮到老子爽一爽了吧。(他娘的,这么多东州书友,啥时候整起?请在书评区回复“我也是东州人……”置顶帖,如无开宝马的巨富上门受宰,就抽签决定买单人员。)
“这种事你找刘泰阳,有那功夫我不如多睡会觉。”
“刘泰阳没意思,就会唱军歌,妈的还是个麦霸,嗓门又大,嚎的我耳朵疼。我说成哥,你怎么日子过的跟苦行僧似的。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情很正常嘛。再说了,男人首先得会花钱,然后才有动力去赚钱。”其实是刘泰阳出差去了,刘杨一个人无聊,便打起了李成的主意,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操,我别的不会唱,就会唱革命歌曲,都他妈武山学的。唱了三年我自己耳朵都起茧了。”李成哪里有心思去学什么流行歌曲,他这辈子就是在武山上蹲大牢时,监狱管政工的一个干部教他们学唱革命歌,那干部隔三差五就心血来潮来一段咏叹调什么的,老年犯还好,年轻犯人没少被蹂躏。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进去,自己唱两首,唱腻了,叫两个小姐,听她们唱。”刘杨开始诱惑李成,“听的烦了,让她们教你唱,唱的烦了就喝酒,喝高了就……”
“堕落啊,杨子,牢里面我看你挺上进的,天天还练拳呢。怎么出来就这样了。人啊,有很多种活法,……”李成谆谆教诲。
“大哥,你才当了多久的老师啊?这职业病就出来了。在武山被你打过的人可不少,在兄弟面前别装啥斯文。”刘杨大笑,好像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