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兔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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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丝毫不避讳,众目睽睽之下,脱掉自己湿潞潞的运动上衣,露出如岩石般坚硬突出的胸肌。
惟惟的眼睛一亮,丝毫也不害臊,紧盯着对方赤裸、结实的体魄猛瞧,那张谄媚的微笑更深了,好象是蜘蛛精在打量着上好的唐僧肉。
什么时候,死笨猪头朱惟惟学坏了?现在的学校也是个大染缸!
情不自禁摸摸自己一触就能摸到瘦骨的胸骨,肖图心房很不是滋味。
男孩就象一只骄傲的孔雀,对自己的身材也相当满意,只见他套了一件紧身的白色衬衣,上身显得更偾张了,肌肉非常大块。
原来这就是藏在运动服下的“真相”?
肖图记得,惟惟好象很喜欢大块头的男人,电视节日健美先生,她总是一集不漏。
对方明显改装过的校服让肖图蹙了眉。
现在学校很流行改校服?他终于知道,惟惟是被谁带坏了。
顿时,新仇加旧恨。
“惟惟。”他开口,缓缓站起来,喊了她的名字。
他坐在烈日下已经近半个小时,但是,她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一站起来,他就和同龄的霍同学有很明显的对比,穿着中规中矩校园的他,有着早就已经超过了十六岁男孩的沉稳,与对方的浮夸形成鲜
明的对比。
“肖图。”看到他,惟惟也很惊讶。
他来上课不奇怪,奇怪的是,从来不运动的人,居然会出现在篮球场。
“回家了。”他缓声交代。
他温和的语调不变,但是惟惟却听出来了,只是轻轻三个字,他却说得极其有重量。
他在命令她?惟惟顿时不爽,原本想过去寒暄几句的脚步,也顿下。
同学们看看他,又看看惟惟,一时间之间搞不懂他们什么关系。
霍同学见到他,脸色微变,“朱惟惟,我们走!”
他和肖图是同年段同学,但是,任他再怎么饶足了劲,却还是挤不上年段前百名光荣榜,可是偏偏有人读书就象啃白菜一样简单,不来上
课,也能永远高高在上。
“朱惟惟,我们回家!”肖图也连名带姓。
一时之间,运动场上气氛有点微僵,给人一种两男争一女的错觉。
象,但又不象。
因为,太阳底下,肖图白皙的脸孔渐渐有点严肃,象极了家长。
又传闻,听说肖图和朱惟惟是兄妹?
同学们又羡又嫉又疑惑又好奇。
“惟惟,不是说请我喝冰?你不会反悔了吧?”霍同学突然牵起她的手,有点焦躁。
肖图脸色一僵。
可是,偏偏惟惟没有发现这极其细微的变化,蜘蛛精即将啃到唐僧肉,变得欢天喜地着——
“不反悔,我们走!”她爽朗地点点头,马尾辫上的蝴蝶结,翻飞着。
象一只蝴蝶,扇得他的心房一阵发窒。
“肖图,我们晚上再见!”她匆匆挥手,生怕对方会后悔一样,她非常重色轻友的甩下了他。
他的脑袋恍惚了一下。
因为,她的丝毫不犹豫。
身旁的同学们也都面面相觑,因为校草的落败。
他不怒、真的不怒。
在同学们的目光下,他依然一脸平静,好象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有细心一点的人,才会发现,他唇角的温和笑容,淡了几分。
一个黑影压过来,替他罩住了烈日。
是那个又粗又壮又黑的“七号”女金刚。
对方粗旷、黝黑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她唇边的唇毛很重,有点象男生的胡子一样,非常凶悍,但是,眼神却极其小心翼翼。
“肖、肖图,你、你也在这里?”再怎么虎背熊腰的女生,也有自己情窦初开、仰慕的对方,因此,刚才的威风凛凛变成现在的结结巴巴
,额际甚至还紧张到冒着大粒的汗珠。
伴随着大片阴影降落,对方太过魁伟的身躯,成功将烫得他有点晕眩的烈日全部都盖住。
只是——
“好臭。”身旁的男生、女生们都因为女金刚刺鼻的汗臭纷纷嫌弃掩鼻避走。
顿时,女金刚缩了缩肩膀,正想自卑地转身……
但是,他却露出了如春风般温和的笑容,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赵容华见他忽然对自己这么温柔,受宠若惊。
“同学,要一起去吃冰吗?”十六岁的他,第一次对着陌生女孩,微微一笑。
第十四章
三年后。
惟惟一回家,就听说肖图心脏病又发作了,希希难过得哭闹个不停。
惟惟心房一突,不用妈妈唠叨与叮嘱,她已经脚步急匆地转向了东院。
肖叔叔的事业做得更大了,一连买了好几栋大别墅,但是,再多钱还是买不到肖图的健康。
肖图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更差,她隐约知道一点,据说他的心脏有个小缺口,但是,不是听说补心手术并不复杂?
肖叔叔原本早就准备举家搬迁,但是因为肖图喜欢留在这里养病,搬家计划只能一拖再拖。
这么多年,妈妈已经渐渐认清事实,放弃了能成为肖太太的奢望,只希望能在“分家”时,比其他女人能多分到一点羹炙。
他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惟惟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未锁的房门。
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肖图的房间已经不再被允许上锁,因为他心病发作的次数,一次比一次频繁,一次比一次严重。
惟惟蹑手蹑脚走近床帷,正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他,一动不动,一张脸毫无血色,给人一种好象马上要“死去”的感觉。
而六岁的希希,正趴在他怀里,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
“喂,兔兔!”惟惟轻唤他,顿感心慌。
每一次他发病,她总是问他严重不,而他,总是用极其“认真”的口吻告诉她,很严重,他可能会死。
白痴也听得出来他在开玩笑,但是,这一刻,她却不确定了。
一个人的脸色,怎么能灰白成这样?
两个人认识已经超过十年,而且有一个共同的妹妹,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怎样说总有一种割舍不掉的手足之情。
看到他每次发病,惟惟也越来越担心。
肖叔叔为什么不给他找个好点的医生?!很多事情,惟惟想得很简单,那是因为,每次她有心去打听他的病情时,肖叔叔总告诉她,肖图
很好,只是身子骨弱了点而已等等轻描淡写的话。
他长到令人发指的睫羽,微扇几秒,睁开眼。
“她们说你身体不舒服?”她关切地问。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举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晚上九点了,现在才回家?”看到他神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妈妈形容得那么夸张,惟
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有力气管她,那就代表他根本只是小毛病而已?!
“咳,学校课外补习。”惟惟神色不自然的回答。
哼,她是花季少女,自然有她精彩的社交圈。
“哦,补习。”他重复她的答案。
“恩。”她用力点头。
打死她,她都不会承认,其实她是去约会了。
她又换新目标了,今晚,刚和新目标看了一场电影,现在整个人还甜蜜得晕乎晕乎。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冒似温和的眼神却看得惟惟头皮一阵发麻。
很喜欢说谎,但是又不太善于说谎的惟惟,眼神一阵游移,“唉,你说学校的老师多变态,我们才高二而已,为了高考已经实施高压政策
,教育局明明发布了禁补令,老师们就是有办法将补课转入地下,以举办培训班、培优班的形式继续补课……哎呀,其实我也好辛苦拉,但是
有什么办法,我读书又不象你这么好,即使再不喜欢,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从老师的话勤能补拙!”她佯装感概,叽里呱啦很大声的说了一大通
,“其实我也很反感老师们的做法,这样高压政策逼迫我们学习,天天把我们留到这么晚,只会更加制造我们的压力……照我看啊,学校说得
好听是为了学生着想,其实也是想多赚点补习费!”
说完,她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回视他。
“哦。”他面无表情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想了一下,真心建议,“学校这样作法确实挺不智的。”
“对!”惟惟用力点头,装出很累的样子,“但是没办法,以后每天都要这么晚了。”
他身体没事太好了,她朱惟惟这次终于有望与肌肉男开展交往序幕,以后,她可是会有很多补习课,拜托他别象严父一样老是问长问短。
“或者,你可以联合几个同学,向各级教育局或是媒体、报社打热线电话发邮件,我相信在联合举报下,学校就再也不敢乱开展补习班,
更不会让你每天辛苦到这么晚。”这句话,他说得极其认真与同情。
举报?惟惟膛目。
“或者可以给焦点访谈打电话,现在全教育界对这问题都挺敏感的。”他表情更认真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了、不要了!”惟惟急忙摇头。
老天,老天,千万别闹大了!
好女不和恶男斗!
“其、其实、其实,我刚才只是开玩笑!”惟惟扯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谄媚笑容。
他定睛看了她良久,盯得她差点投降,他才缓慢地说,“猪,你每次说谎,声音总是特别大声。”
他知道她撒谎?果然,刚才只是在整她!惟惟顿时恨得牙痒痒。
这样人品的人,让她如何心疼与同情?
这家伙很阴险,越认识他,惟惟越觉得他的心脏肯定涂了墨汁。
正在她思忖着,该如何对付他时,他却勉强支起了身子,抚了身畔希希的小脑袋,带着明显的恋恋不舍,眸丝毫不抬,“惟惟,我快要去
美国了。”
第十五章
12岁那年,有一次,他又犯病,难过之下,她一时随口对妈妈说:“惟惟长大了要考护校,要一辈子照顾兔兔!”
当时的心情,确实是认真的,只是,现在——
童言童语,白痴才当真!
“惟惟,高考志愿你准备填什么科系?”下课的时候,有同学问她。
那是一位男同学,个子挺高挺帅,可惜,不是她的菜。
“还有一年,我没考虑这么多。”惟惟甜甜、客气地笑着。
她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女生,眼眸笑起来总是弯弯,一副很容易相处的样子,但是,其实她内心一点也不热切,同学与同学之间也总是保持
着适当的距离。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总是特别会保护自己。
“我上次听小静说,你准备考旅游专业?”男同学不放弃地打听着。
其实,班级里很多男同学都对惟惟很有好感,只是……所以……
只要上了大学以后,不再有那股强大的威胁力,他们可能就能鼓起勇气,勇敢追求,幸许能感动她,拨乱反正。
“还在想。”她浅浅一笑,抱着课本走出教室。
她确实还没考虑好大学的专业,因为总觉得自己对哪行都有那么点兴趣,但是又都不热爱。
只是,那么多选择的科目里,她早就忘记了自己当初一时的兴起。
走出校门口,她看了一下手表。
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