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初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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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灿仿佛被一箭穿心,痛得胸口猛然一缩,“等一下!他……你……你是谁?”
“我袁德铭。”电话随即被挂断了。
陈永灿听出来了,此人的确是袁德铭,罗彻啊罗彻,他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不过他们俩是多年炮友,好吧好吧,只要不是出去卖,找袁德铭只不过是身体上的需求。
不对!自己的一片真心给当成了驴肝肺,罗彻对他根本就是玩玩而已的。绝对不能原谅,这种事情,开了个头不拾掇利索了,以后就会接二连三,他不是袁德铭,不会愿意跟罗彻保持炮友关系,他是要跟罗彻正经过日子的。
等一下!陈永灿在心中脑补了韩国经典偶像剧的段子,不死心地继续打电话过去,不问清楚他是不甘心的。
袁德铭有点不耐烦地道:“都说了,他在洗澡。”
“你叫他接电话,洗澡就不能接电话了?”
袁德铭听出来他口气不善,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他以瞧热闹的心态安慰:“小孩,你太不了解罗彻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别难过,啊?”
“滚你吗的,让他听电话。”
“凶什么?”袁德铭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陈永灿听到远远地一句,“你电话。”
隔着门听不清罗彻说了句什么,袁德铭道:“人家说了,一定要你现在接。”
过了几秒钟,果然听到罗彻“喂”了一声。
陈永灿联想到他下身裹一条浴巾,光着膀子坐在抽水马桶上的样子,他的心简直在滴血。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孱头,我想你有点误会了。”
陈永灿心道,是啊是啊,我误会了,所以你不是回去跟袁德铭睡觉的,他憋着眼里的两泡泪,狠狠心道:“我误会什么了,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跟袁德铭又上床了,你根本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你把性看得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是不是?”
“性本来就是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
陈永灿觉得自己的心不是被插了一把剑,是让锤子狠狠锤烂了,捣碎了,“这么说,你找袁德铭,真是为了那档子事?”
“……”罗彻顿了顿,非常平静清晰地说道:“是的。”
陈永灿觉得在电话里说也好,眼泪哗啦啦流淌下来也不会有人看见,只好忍住不抽泣,“那我们说的一辈子的事情。”
“孱头!”罗彻打断他,“是你说的一辈子,其实我简直吓到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没有反驳你。我不喜欢跟人吵架,我也不会吵架,我只是想维持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我和你,不可能。”
“你以前也是这样对别人的?”
罗彻犹豫着措辞,他不说重话,然而开口即有内力深厚的杀伤性,“以前他们都把我看得很透,没人会想跟我这样的谈一辈子。他们对我没有这种幻想或者奢求,我不值得。”
也就是说,是他陈永灿拎不清,傻乎乎地说什么一辈子。
“罗彻,我跟你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自己要是闹不明白,我会让你明白。”
罗彻本来还神闲气淡,听陈永灿这么恶狠狠来了一句,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电话。在浴室里擦干身体,套上浴袍走到卧室里,袁德铭已经暖好了床,笑眯眯地等着他。
屋里空调打得很高,罗彻解开睡袍的带子,全身上下光溜溜只一条裤衩就钻进了被窝里。
“那小孩被你伤透了心吧,这恐怕是他的初恋。”袁德铭“啧啧”两声。
罗彻的头钻下去,含糊地说道:“初恋么,伤心一下也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罗彻有点儿恼火地一把掀开被子,“搞什么?”
袁德铭双手提着裤头,在罗彻的几番努力下,内裤终于给扯下一条,可是他里面至少还穿着七八条,总之他几乎把抽屉里所有的内裤全翻出来穿上了。
“很简单,我现在不想跟你做。”
罗彻有点儿扫兴,不过他除了脸有点臭,也就那样了,断不会扑上去强暴袁德铭。
“你有喜欢的人了?”罗彻问。
“对,我发现我很爱他,所以不能再随便了。”
他那么说,罗彻也不好意思了,他起身开始穿衣服,“这样的话,我还是去睡客房吧,你那位知道了恐怕不好。哎,你怎么不早说,我今天晚上就不住你这里了。”
袁德铭赶紧把他按回床上,“我是说,我爱上的那个人,是你。”
“啊?”罗彻愣愣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他咧开嘴“呵呵呵”地笑起来,“逗我玩呢?”
袁德铭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情不自禁之下,又凑上前亲了亲罗彻,“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罗彻捂着嘴盯了袁德铭很久,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以后,他赶紧退了退,用力过猛,几乎滚到床下去,幸而袁德铭手脚麻利,一下将人捞回来,“你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吧?”
“老袁,我们认识五年多了吧?”罗彻一边推搡袁德铭,一边扭头到处找衣服,以前两个人可以裸裎相对,现在光着膀子他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嗯,五年多。”
“你跟我五年多,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跟我谈感情了?”
“你前阵子跟那个打篮球的小孩黏糊得厉害,我以为你认真了,我心里就慌得不行。于是我发现其实我对你是有了真感情。”袁德铭抬手抚摸罗彻湿漉漉的短发,带点儿软软的凉意,并不扎手,“老罗,我们这么多年过来了,知根知底,在一起的把握更大,一晃眼,又一个五年过去,一晃眼,一辈子都过去了。只是我希望我们能更亲密一些,而且,我可以单方面向你保证,以后只跟你上床。至于你,我不知道一下子改变是不是做得到,不急,慢慢来。”
罗彻扶额,“我对你,其实……”
“你对我没有那种感情,我能感觉得出来,说实在的我不清楚你对谁有这种感情,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罗彻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着点点头,“好,我们试试。”说着就去剥袁德铭的裤子,而且是从内到外攥在一起剥。
袁德铭赶紧提住裤子,“老罗,老罗,你没明白我的话。”
“你不是要跟我柏拉图吧?”罗彻终于受不了,苦哈哈地问。
“谈感情,然后再上床。你跟我做了那么多年也没做出感情来,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换一个相处方式。”
罗彻哭笑不得,他摆摆手,“谈感情就谈感情,谈感情却不上床,老袁,你跟我玩什么纯情?”
“我觉得,你对纯情好像有点招架不住,而且专门喜欢招惹那些纯情的小孩子。”
罗彻摇头,“那你就错了,我喜欢的口味很杂,只是我最近跟陈永灿处在一起,他刚好是这种类型。不过,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翻身下床开始套衣服。
“你干什么,大冷的天还出去?”
“嗯。”罗彻淡淡应了一声。
袁德铭开始求饶,“好!好!不谈感情,就上床!你别走啦,外面那么冷,你还找旅馆住不成?”
罗彻把袁德铭按回床上,“老袁,我们不适合再做炮友了,对不起。”
袁德铭没有想到,这一步变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罗彻留下来,丢不起那个人,大家都是要讲风度的。罗彻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是再明白不过,心有不甘,袁德铭在罗彻出门之前喊住了他,“你在怕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和别人谈感情,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我当你是玩心重,不肯定下来。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身边就没什么人打动你吗?你跟那小孩分了,也是因为他要和你谈感情,是不是?”
罗彻不想和他争辩,他从来不和人吵架,一有苗头,他就立刻闪人,因此也落下了个好脾气的印象。不是他没有脾气,而是下一刻他可能就要爆发。
见鬼的,怎么突然人人要和他谈感情了,烦不烦?
16、坏习惯
罗彻的确有点后悔了,当他在深夜12点的街头,裹紧到处漏风的长风衣,瑟瑟发抖地暴走时,他想真在袁徳铭那里睡一晚也不会怎么样嘛,他们过去把该干的事都干过了,就是半真半假地柏拉图一回又怎么样?
“你在害怕什么?”他问自己,然后嘿嘿嘿地对自己笑,“你是个傻瓜,永远没有进步。”
有一会儿他怀着一点儿少女式的浪漫,幻想袁徳铭从家里追出来,两个人在街上狗血地拉扯,一个扭捏着挣脱,一个坚持着拥抱,最后他被拦腰扛上肩,扔回那暖融融的被窝里。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打了个寒噤,索性加快脚步免得袁徳铭真的追上来跟他演起琼瑶戏来。
好不容易拦上一辆出租车,他几乎要抱住那司机大哥亲一口。
“去哪儿?”
“火车站。”
他在另外一个城市的三甲医院找了一份新工作,本来可以留在这边的,甚至原来那家医院也一直说让他考虑考虑回去,年底给他升副主任没问题。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始新生活,不然以后收治新病人进来,抬头一看,哟,昨天晚上压过这人,他其实面皮挺薄,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袁徳铭跟他真不适合再在一起了,本来还想可以休息天约出来干一炮,结果人家要和他谈感情了。
凌晨四点,他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跟一只蜗牛那样缩成一团。屋里的空调坏了,温度打不上去,被子里冷得四处漏风,他在全身僵硬麻木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好不容易把被窝捂暖一些,闹钟响了,七点半就要交班,他在黑暗中摸到墙上的电灯开关,现在是六点,起床洗漱挤地铁再换线,半路上吃掉早餐,这样勉强能准时到达医院。为了那一个小时的睡眠,他必须尽快找新住处,房租贵点就贵点吧,
靠着扶手边吃鸡蛋灌饼边看手机里的短信,袁徳铭问他现在在哪里,求他不要再玩失踪了,事不过三,他威胁着别让他找着了,不然就把他关进笼子养起来。然后陈永灿给他发了十条笑话,他不时喷出笑声,另外一些不知道是谁没来得及输入手机的号码给他发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约会邀请,最后两条短信是移动提醒他余额不足请充值。
等这张SIM卡里的钱用完,还是换一个本地号码吧,新生活,真好。
这一次该怎么开始?
罗彻赶到办公室套上白大褂,跟夜班的同事交班,一圈人围在那里开小会,突然有人在门口探了探头,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没看清那人是谁,就觉得眼熟。
不会吧?他对自己说。
十分钟后,也没有眼熟的人走进来,他想一定是眼花了,陈永灿总不至于追到这里,他现在应该在家过年,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忙完上午的活,因为过年轮值,他可以休息半天,才走出电梯,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在跟前一晃而过,罗彻摇摇头,老还没老,眼花得厉害了。
直到等公交车的当口,在车门玻璃里面看到陈永灿站在他身后的影子,罗彻还在苦笑,我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怎么一直看到他。以前他有一阵几乎发了癔症似的,满眼睛看到的是曹维宁,微笑的,生气的,无奈的,深情的,渐渐的,曹维宁就不太出现了,睡的人多了,慢慢成了习惯,非要找陌生人不可。
如果是和同一个人长久保持关系,像过日子那样地生活,已经做不到了。
罗彻预备上车,突然身后那人猛地拉了他一把,这样大的力道,这样凶悍的姿态。
“你……你干什么?”虚像变成了尸体,陈永灿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你怎么到这里工作了?”陈永灿表情诡异。
“我在原来那边,名声太臭了,想到这里换个环境。”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
“我是不在乎,不过名声臭,很难找到喜欢的对象。”
“那怎么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