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遥远的往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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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王娟秀依然是面色红润,就是在这阴湿的牢房里依然神采飞扬!
王娟秀用一台宪兵司令部的轿车把陈果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荆志国和卢姐迎了出来,他们一直在焦急地等候。
是荆志国把电话打到了张昊池的家里,张昊池把电话打到了省警察厅副厅长小原那儿。小原接了张昊池的电话,说,请转告荆科长,我让人查一查,有了消息即刻回复张厅长,请厅长稍候。只一会儿的功夫,张昊池接到了小原的电话,小原说,荆太太牵扯到了一桩案子,被奉天关东军宪兵司令部请过去问询,已经没事了。一会儿就会有人送荆太太回家,请荆科长在家等候就是。
这时荆志国眼中的陈果,面色青灰,往日的神采已经全然不见。吃了饭,洗了澡儿,陈果的精气神恢复一些个。说起这一大天发生的事儿,荆志国觉得,这只是日本人要干的事儿的一个开篇,一个序幕。
荆志国坐在沙发上,突然就“咝”了一声。
“诶?不对呀!陈果,你和文昌俊是下半晌儿就让日本宪兵司令部的人给抓去了吗?”
“是。咱还在给学生上课呢!也就两三点钟的样子!”
“那刚才卢姐给你们学校打电话,那个打更的老头儿,那个老头儿姓啥来着?”
“姓刘。”
“啊,那个老刘头儿说你是下班就回家了!咝……怪了!”
“这是咋回事儿?”陈果一听,也是一愣。
“是呀!咱打电话,那个老刘头儿是说太太一下班就回家了!”卢姐证实说。
“宪兵司令部的人把你们带走的时候,老刘头儿在学校吗?”
“在!一个打更看大门儿的,他不在学校到哪儿去呀!”
荆志国不再说话。他想,卢姐和那个老刘头儿通电话时,老刘头儿身边应该还有日本人在身边,是日本人不让老刘头儿说实话。
陈果受了惊吓,回到了家,吃了饭洗了澡,精神就有些个放松,一会儿就困倦起来。卢姐服侍陈果睡下,自个儿也回了屋,剩下荆志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当时,汪春的事儿一出,陈果在他们两口子被张昊池从荆家沟喊回来的第二天就去了东甸,那晚回来时,陈果累得是满脸青灰,当时的情景,荆志国就是到了现在还历历在目。当时荆志国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陈果是没事儿找事儿,弄不好,是要惹祸上身的。现在,这事儿果然找上来了。多亏陈果到了东甸并没有做啥。荆志国想,陈果没有做啥,文昌俊不一定就没有做啥!陈果和文昌俊去东甸是一时兴起,是个人行为,还是俩人儿同在一个啥组织之内?陈果和文昌俊会是咱们组织里的人吗?从现在的情况看,不太象,他也从来没有在鲁敬滨那儿听说过一点儿消息,说是在他的身边,在他们奉天省警察厅里有咱自个儿组织的人。
坐在沙发上,荆志国脑海里不停出现的还是陈果。日本人把陈果和文昌俊抓进了宪兵司令部的大牢,到了这时,那文昌俊是死是活都已经不能确定,可日本人却放了陈果,而且是毫发无损地把陈果放了回来。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那文昌俊很有可能做了陈果还不知道的事儿,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日本人这样做很有可能是想吓住陈果,从而也是对荆志国的一种警告。咱大日本帝国,咱关东军是无所不能的,任啥破坏日满协和,破坏日满亲善的人都是不能逃脱的!荆志国想到这儿,真真儿是非常担心陈果。原本,荆志国是奉天省警察厅特务科的科长,这就已经让陈果在她们学校的老师学生中处于非常难堪的境地,这如今又出了文昌俊和陈果被捕,陈果被毫发无损地放了回来,而文昌俊却在大牢中受尽了折磨,这会让学校的人产生更多的联想,陈果在学校中会更加难堪。这样想来,荆志国心里真真就有些个对不住陈果的感觉!然而,这个时候,自个儿心爱的人有些个难堪那还算是啥不得了的事儿吗?
眼下,陈果在学校可能遭遇到的难堪确实让荆志国非常难受,但也还没有让荆志国觉得不能承受。与此相比较,荆志国越来越感觉到一种极其沉重,极其黑暗的东西在向他自个儿压过来,他分明感觉到呼吸的困难。这种极其沉重,极其黑暗的东西不但压向了他自个儿,也压向了他所在的组织,压向了他的家庭,压向了他心爱的人。他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似乎要冲撞突破那沉重黑暗的东西,他的四周啥也没有。他重新坐下来。荆志国意识到,自个儿现在需要的是特别地冷静,需要寻找时机。他相信,这样的时机很快就会到来。
早上,荆志国给奉天省警察厅打了电话,向张昊池请了假。因为陈果的事儿,一宿未睡,头痛得厉害。张昊池说道:
“志国,有些个事儿别太较真儿,宽一宽也就过去了。行,你就在家好好地休息休息,在家陪陪太太。没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啊!”
早早地,卢姐就到菜市场去了,很快就把荆志国爱吃的鱼买了回来。荆志国接过卢姐递过来的菜篮子,直接就到厨房去了。
第九十九章 枪杀平民
位于奉天北郊的清太宗皇太极和孝端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的陵墓昭陵早在十五世纪下半叶就已建成。(全本小说网,https://。)到了大帅在北京的时候,奉天省行署将昭陵建成了公园,因为在奉天的北部,故命名为北陵公园。
初冬的天气有些个阴冷。荆志国驱车到了奉天北郊,并没有把车开到北陵公园近前,而是把车停靠在公园前不是很远的省行署北侧的一片树林中。进了公园,荆志国直奔北陵公园北部那一望无际的松林而去。这片松林,那年头儿可多了去了,有的松树已经有了几百年的树龄。到了那片松林,走进去很远,荆志国远远地就看见鲁敬滨正靠着一棵扭歪着的古松的巨大树干上抽烟。荆志国看了看了四周没人,就走了过去。
鲁敬滨从自个儿深褐色的风衣兜里掏出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支递给荆志国,看着荆志国点着了烟,这才看着远处慢慢说道:
“志国,有啥情况?”
荆志国把钱忠的情况,荆家沟的情况,陈果和文昌俊昨儿个发生的事儿都一样一样地说给鲁敬滨听。他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说到了每个细节,为的是尽可能地让鲁敬滨进行精准的分析和判断。
鲁敬滨听过后,沉默了好一阵子,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才慢慢地说道:
“志国,眼下,敌人为进一步扩大侵略战争做准备的步伐不断加快。有情报显示,早在二九年日本内阁就有人提出了全面对华侵略战争的构想,他们挑起了炮轰北大营事件,占了东三省,搞起了满洲国,都是为了进一步的对华战争。在关东军上层,每个礼拜都有一帮子人专门研究讨论对华战争,只是现在是不是就已经有了对华全面侵略战争的时间表还不好说。日本人根本不按国际惯例出牌,已经有的协约条约,对他们有利的,他们就死咬着不放,对他们不利的,那就是废纸一张。关东洲租借地,满洲国,在他们的意识中,已经就是他们日本自个儿的领土,胡作非为,愿意干啥就干啥,愿意拿啥就拿啥。日本人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看,愿意咋祸祸就咋祸祸,大肆糟蹋残害中国人。他们做的事儿真真儿是令人发指!
“你刚才说到的情况非常重要,咱回头就向满洲省委报告。
“根据掌握的情报,敌人在关东洲,在东蒙等地攫取了大量战马,在关东洲得到的战马,大多出自锦阳蒙古马养殖场,这个养殖场就是在汪春的父亲王宣和原来的养殖场基础上扩建的。现在还不好说,汪春在这个养殖场扩建过程中都做了哪些个事儿,但汪春对这个饲养场的扩建过程应该是非常清楚的。汪春到河山县当县长后发生的火烧胡子的事儿在满洲国影响很大,也很恶劣。从这个事儿上也能看出,日本人做事儿也不是天衣无缝,也不是处处精到。日本人在这个事儿上发生了内部龃龉,他们需要找人替他们挡罪。此外,汪春还很有可能知悉了一些个日本人的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很可能就是这些个事儿为汪春召来了杀身之祸。日本人杀汪春应该是早有预谋,只是到了这时才出现时机而已。另外,据有关情报,几年前,蓝衣社在锦阳的一个情报站被日本人破获,全站人员尽数遇害,这个事儿很可能跟汪春有关,汪春很有可能是国民党情报组织蓝衣社的成员。如果这个事儿得到证实,那汪春很可能早已经就是蓝衣社的叛徒。这样说来,日本人杀汪春,大致是因为汪春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且汪春知道他们的一些个勾当。咱们对汪春案的处理,也要相应改变策略,不要陷入敌人所设的局,更不能因为汪春案的侦破而剿杀了抗日力量,帮了敌人。
“志国,你要密切关注敌人的动向,钱忠的线索,荆家沟发生的事儿,都要密切关注。现在看来,你太太的事儿恐怕还不会完。你的分析是对的。敌人很有可能是通过抓捕文昌俊和你太太来达到震慑你的目的,敲山震虎。他们放了你太太,应该是极其阴险的一个阴谋,应该具有挑拨分化抗日阵营的目的。你要特别照顾好你太太,不要让敌人抓到丝毫把柄。满洲省委的指示,咱会尽快通知你。
“目前,咱们尚不知晓文昌俊的具体情况,如果文昌俊真要是抗日阵营的人,要设法营救。
“志国,还是那句话,担子很重,要保护好自个儿!”
鲁敬滨说完,就朝远处摆了摆手。荆志国看到,就在距他们五六十米处闪出两个年青人。鲁敬滨说道:
“咱先走,你稍后再走。”说着,就抬腿向北面松林的深处走了过去,那两个年青人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荆志国没有到省警察厅去。早上他已经告诉陈果,不要到学校去。他需要把这一段的有关情况再在自个儿的脑袋里从头到尾过一过。
多亏了他没有到班上去。
晌午时分,荆志国和陈果正在吃饭,电话铃响了。卢姐过去接了电话,回头对荆志国说道:
“先生,是你家大哥的电话!说要找先生!”
荆志国一听,心中就是一懔!一定是荆家沟又出事了!
荆志国说得不算错, 是出事儿了,可这一回,出事儿的不是荆家沟,而是荆家沟北面的柳条沟。柳条沟地处荆家沟的西北边儿,距东山要远一些个,正因为远,地势也要相对平坦。这一平坦不要紧,柳条沟人家的烧柴却成了问题,不象荆家沟紧靠着东山,烧柴有都是。于是,柳条沟的人就经常到东山去捡柴火,砍柴火,尽管远了一些个。日本人进了东山,知道荆家沟是个大屯子,又紧挨着东山,把东山周边的人不许上山的事儿告知了保长荆继富,荆继富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立马就通知了荆家沟人,上沟中沟下沟搅和了一遍,又专门派人到各家去说,再加上沟里人相互一撺笼,荆家沟的人就都知道了,真就没有人再敢上山。可柳条沟人少,离东山相对又远,日本人本就不拿中国人当回事儿,那谁还特意去通知你哪!再说,那要是都通知到了,日本人进了东山这事儿也就没啥秘密可言了。没曾想,那柳条沟的人不知道日本人进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