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并不遥远的往事 >

第4部分

并不遥远的往事-第4部分

小说: 并不遥远的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晨的东甸山,山林被一层淡淡的蓝色薄雾浸润着,阳光透过山峦和林木枝桠间的空隙照射到山地的草叶上,露珠在阳光里闪耀。车窗开着,大山所特有的清新气息和婉转鸟鸣合为一处,被大自然难以度察的力量推送进车里来,令人心旷神怡。荆志国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和诱惑,绷紧神经,凝聚心神,明亮的眼睛警觉地在这美好与诱惑中巡视。

    又过了一会儿,荆志国放慢了车速,缓缓地向前行进,边走边看着那顺着山势蜿蜒起伏的山路,看着路的两侧,啥也没有发现。只是偶尔有赶山的农民,人钻到了路旁的林子里,却把个布袋筐篮独轮推车啥的扔在了路边。

    虎头沟的沟口在虎头山的北缘。当亮亮的砂石路还在山腰上盘桓的时候,在一个山桠处有一条向下的山路叉开来,向东南方向缓缓地倾斜而下,这就是虎头沟口了。以前,荆志国随大帅巡防啥的曾经路过这儿,走这条道儿还可以到达他的老家荆家沟。但他每次回荆家沟走的都是从奉天直接向南的路,从没走过这条道儿。

    荆志国停下车来,站在沟口远远地向虎头山望过去,反复审视着虎头山的地形地貌。这虎头沟口比虎头崖低很多,从虎头沟口到虎头崖,就在那虎头山向西鼓起的山腹上,山路缓缓而上。荆志国向虎头沟下望过去,很远才能看到沟底。沟底乱石纵横,有的地儿较比开阔,最宽处也有二三十米的样子。顺着沟底山路一直向前,大约也得有七八里地之遥,才是这虎头沟的南端。到了虎头沟的南端,就不能再向前走了, 南端没有再向上去的路,这虎头沟就象一条死胡同,有进口儿没出口儿。最开始本没有路,也不知始于何时,偶尔有人有车下到沟底,时间一长,自然就有了通到这虎头沟底的路。虽然有路,也是处处荒芜,路上长满了野草。但即使这样,仍然看得到那常年累月由山洪冲刷淤砂堆积形成的平平的沟底。沟口有明显的卡车宽大而深陷的辙印,估计应该就是拖走汪春汽车残骸的拖车留下的了。荆志国看了一会儿,没有顺着去沟底的路往下走,而是开车再向前走,继续向虎头崖进发。

    太阳把它的光投射在虎头山上。在明亮的阳光下,虎头山那大大的虎头高高的向虎头沟上方悬伸过去,虎头崖就隐避在那虎头在太阳的照射下所形成的巨大暗影里。暗影几乎罩住了大半条虎头沟,虎头格外雄壮威猛。荆志国把车在紧靠虎头崖壁的空口处停稳,走下车来。山风在巨大虎头下方的空腹内形成了涡旋,迎面扑上脸颊,荆志国感到一股凉凉的寒意。荆志国向前,走过砂石路面,站在了虎头崖的边缘,向虎头沟下望了一眼,很快就回过身来,细细地环绕审视这虎头崖。就在两天前,汪春就是从这虎头崖上连人带车摔下了虎头沟。

    尽管是清晨,路面上已经偶尔有当地的农民或车马经过。靠近虎头崖边缘的几个路边石桩还躺倒在那里,获悉车祸发生后出现场的那帮子人用石膏粉划出的白线依然清晰可见。荆志国在那白线旁蹲下来,细细地看着那路面,希望能看出汪春的车在滑下崖去时的车轮碾压痕迹,但是已经啥都看不清了。荆志国又由倒地的石桩向路边的野草看过去。蓬蓬野草出现了大片倒伏,有的在根部,有的在半腰,有的在顶端,因被碾压而折断,有的成了碎屑。荆志国有些个惊讶,车轮在转动的状态下从这野草上面压过去,倒伏是正常的,但咋会出现这样大量折断破碎的情况?这种情况有点儿象是车轮在完全刹住的状态下横趟过去的刮擦造成的。荆志国站起身,朝后退了几步,反复再看躺倒的石桩,再看那一大片碎断的野草。荆志国推测,汪春的车有可能在撞到石桩前车轮已经刹住刨死,但车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撞倒了石桩,车轮在野草上刮擦过去,草的茎叶折断了,碎裂了。至于为啥车在车轮已经不再转动的情况下还会摔下沟去,可以解释为由于车速太快,车向前的巨大惯性推动着已经刹住车轮的车继续向前冲去,路边石桩挡了一下子,延缓了车向前冲的速度,但车仍然没有停,直至摔下崖去。荆志国站起身来,几乎就要放弃了,已经有了往回走的打算,转过身去。可就在这时,他发现,从那倒地的石桩到山崖的边缘,至少也有一米多的距离,汪春的车不可能正面朝石桩冲撞过去,如果是那样,也就用不着刹车了。如果不是正面冲撞,而是斜着刹死车轮趟过去,车的保险杠撞上石桩,必然产生巨大的反冲,那车向前的力度必然大打折扣,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摔了下去,想来,那车的速度当时也得在每个钟头四十到六十公里以上。在深夜里,在这样的山路上,以这样的速度行车几乎是不可能的。想到这一层,荆志国愣在了那里。

    时值正午,暖暖的太阳照耀着东甸山区,照耀着虎头山虎头崖虎头沟。虎头下面的空腹处凉风习习。荆志国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走过去,在车的方向盘后面坐下来,让车门就那样敞开着,觉得头脑有些个清醒起来。

 第六章 汪春糗事

    回到奉天,天已经完全黑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荆志国在外跑了一天,米水未进,真是又饿又累。按说在路上总是有一些个小商小贩和一些个路边店啥的,简单地吃上一口,喝点儿水,总还是可以的吧!可荆志国不!一会儿也不曾耽搁,让那车轱辘就那么不停地转着,马不停蹄地跑。说到底,是荆志国不想吃喝。心里那火是呼呼地蹿,如何吃喝得下!

    陈果是个无事忙,都到了这时候,还没有回家。卢姐已经做好了饭菜,听到了院子里有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就迎了出来。看到荆志国一脸的严肃,知道是有了情况,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打了一声招呼。

    “太太还没回来吗?”

    “没哪!”卢姐答应了一声。“噢,下午太太来过电话,说晚上有个同事请她吃饭,她就不回来吃了,说先生回来了就先吃,不用等她了。”

    “噢……”

    荆志国没有再说啥,到洗手间洗了手,然后就在餐厅里的餐桌旁坐下来,独自一个人看着卢姐从厨房端上来的饭菜愣愣地发呆。

    荆志国知道,汪春和他一样是从东北军出来的,只是汪春早早就从部队上出来,到了地方上。日本人来了,也就一顺水儿地投了日本人。他还知道,汪春之所以从河山县调到东甸县来,是因为他剿匪有功,是日本人对他的赏赐。柳条湖的事儿发生没多久,日本人就到了河山县,听说,就是这个汪春打着日本的膏药旗带着一帮子人欢迎日本关东军进的县城。当年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还是这个汪春带着日本关东军放火烧了河山县境内方圆几百里的芦苇甸子,把一帮子胡子活活地烧死在里面。按说,胡子是祸祸人的,烧死了胡子,老百姓应该高兴才对。可偏偏这河山县的老百姓却把汪春恨得是牙根儿痒痒,恨不能找机会咬上汪春两口。从这个事儿上不难看出,那老百姓也是能分出个里表的。胡子固然可恨,但要是与日本人比起来,更可恨的还是日本人。日本人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有比这更可恨的吗?当然是没有了!为了表彰汪春剿匪有功,日本人特意在满洲国各省县特别市进行了通报。汪春有了这样的一段儿经历,那他在河山县的日子过得可就有点儿难了!真真儿就是寝食难安,不说是天天如坐针毡也差不多。好在日本人真真儿就是喜欢这汪春,没过几天,也就在剿了胡子两个来月之后,就把汪春整到东甸县当县长了。这在汪春本人来看,可就是救了他一命,就是死里逃生!没想到,这汪春也是死鬼的命,到底没能逃脱死这一鬼门关。这话好象不能这么说,那啥人到了不都得死吗?但这死有个早晚的事儿,也有个好看难看的事儿。这汪春死得难看不说,那也实在是死得过于年轻,才四十刚出头。他这个死法,按照东北这旮哒的话说,叫横死,想来,是跟那寿终正寝的说法相忤的。当然人已经死了,横死不横死的也都无所谓了。

    难道真真儿就是那河山县的啥人,或是那帮子胡子中有人并没有被烧死,死里逃生了?为了报仇杀死了汪春?想到这儿,荆志国不能不想到张昊池曾经说过的那几个从河山县过来看山的汪春的朋友。那要真真儿就是河山县过来的那几个人所为,那用的是啥法子,弄得汪春连人带车一起摔下了虎头沟呢?

    陈果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听到钥匙伸进门锁转动的声音,进了门在玄关那儿换鞋的声音,荆志国觉得今儿个这一连串熟悉的声音都较平时慢了许多。卢姐听到声响,知道是太太回来了,赶紧从自个儿的房间里出来给陈果开门,可陈果已经走进门来了。荆志国转过脸去向走进客厅里来的陈果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陈果脸色青灰,就像失了魂儿一样。

    “你这是咋了?”

    “啊!可累死咱了!”

    荆志国一看陈果说话表达还算清晰,知道无啥大碍,才放下心来。

    “你这一大天都忙些个啥呢!”

    荆志国嘟囔了一句,嘴上嘟囔,心里也没停琢磨。汪春的事儿那头儿一出,陈果这头儿就忙活开了,这家伙不会是去忙活汪春的事儿了吧?心里想着,一忽儿就觉得自个儿这想法有点儿可笑,两下也不挨着啊!知道陈果已经吃过了晚饭,也就不再理会。

    陈果并没有回应荆志国的嗔怪,到洗手间洗了洗,出来倒了杯卢姐己经烧好的咖啡,挨着荆志国在沙发上坐下来。俩人儿无话。

    “这汪春,真的是自个儿开车摔下虎头沟的?”

    喝了几口咖啡,沉默了一会儿,陈果象是自言自语,先开了口。

    “嗯?你啥意思?”

    荆志国转过脸去看着脸色稍稍有些个恢复的陈果。

    “现场也没发现车里还有别的啥人哪!你就教你的书得了,可别跟着瞎参和。”

    “不是,咱不是说车里还有别的啥人,咱是说,他真的是自个儿摔下去的吗?”

    陈果提出这样的问题还真有些个让荆志国意外,尽管他内心早就有了这样的疑问。

    “那他去虎头崖干啥去啦?”这回是陈果转过脸来看着荆志国。

    “人家不是说了是回老家了嘛!”

    荆志国说过这话之后,沉默起来。昨天在张昊池办公室,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疑问,可当时张昊池一下子就把话头给叉过去了,好像有点儿不想让他说出来的样子。汪春到虎头崖干啥去了,眼下确实是个迷。是真的从他老家回来路过虎头崖吗?那他为啥要深更半夜地往回赶呢?

    “不会又是同哪个女人有关吧!”陈果用一种有点儿奇怪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看样子,这个想法恐怕在她心里存放至少有半天了。

    “嗯?此话咋讲?”

    这回,俩人都把脸转向对方,互相正视着。

    “告诉你,荆志国,这汪春可真就不是啥好人哪!”

    诶……荆志国猜疑起来,看陈果说话的样子,好象是知道了汪春啥事儿似的,或者是抓住了汪春的啥把柄似的。

    “陈果,这可不是胡说的事儿!”

    “咱可没胡说!”

    陈果瞟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