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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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将信将疑道:“是吗?”
秦风看了眼笑呵呵的索文昌,而后转头低声道:“你读读唐史,看看里面有多少突厥大将和高丽大将,他们可曾说过他们是突厥人和高丽人?他们只有一个称号,就是大唐人。
如今我大秦疆土远迈大唐,太上皇胸怀气度更不在唐太宗之下。
所以,能让这些异族自称老秦人,也没甚值得奇怪的。”
贾环闻言,陡然想起了前世的美帝国主义,好像就是这么个名堂……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跳过这一茬……
看着这一幕,众人愈发不愿加快胯下马匹速度,去扰乱这片难得的宁静和祥和。
一座十万人古城,从城东到城西,众人走了近一个时辰。
不过,等走到占了整整一面西城的武威大营时,众人心中的温馨暖意却又消失了。
尤其是秦风,嘴巴越抿越紧,面色发白,眼神紧张。
索文昌见了,轻轻叹息了声,吩咐辅官去安排贾环身后的近千骑骑兵安营后,就带着一干衙内们前往中军大帐,秦梁就被安置在那里。
营地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越靠近中军大帐,士兵脸上的神色就愈发凝重肃穆。
等到了大帐前,只见大帐周围站着一圈全副重甲武装,手持秦戟的兵士。
看着他们露在外面伤痕累累的脸和双手,以及眼中满满的杀气,众人都颇为动容。
索文昌长叹一声,道:“侯爷的三百亲兵,都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老卒了,如今就剩下这五十人了。
他们这是在效仿秦琼和尉迟恭,为侯爷……为侯爷驱赶邪祟呢。”
秦风闻言,眼中流下两行热泪,缓缓上前两步,一揖到底。
贾环等人跟上,除了方静、李武和不是军人的公孙羽外,其他人都对着那些如同雕塑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杀气的“残兵烈卒”们,深深一揖。
武勋将门之家,最欣赏最佩服的,就是这等义勇双全的忠卒。
不过,面对秦风等人的行礼,这些兵卒,还是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贾环等人起身后,见之不怪,反而愈发欣赏了。
若无这等刚毅的心性,他们怕是也难从惨烈的战场上活下来……
一行人不再多话,径直进了大帐。
“嘶!”
然而,当贾环一干人跟着索文昌走进了高大的营帐后,看到营帐中军榻上的那一幕,无不倒吸了口冷气。
尤其是秦风,若非索文昌方才再三叮嘱,不可打扰巫师、萨满行医,他怕是都要拔剑斩上前去。
只因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
只见营帐内,一人事不知的闭目大汉,赤果着身子,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羊皮,他自面部至身上,全部都是乌黑之色。
这倒也罢了,只是,他的头上竟然盘踞着一条土黄色,三角头的长虫。
更可怖的是,这长虫还时不时的探下脑袋,在大汉的脸上噬咬一口,流下几滴黑血。
蛇信黝黑,显然,这是一条有剧毒的毒蛇……
然而并没有完,在大汉布满伤疤的胸膛上,还攀爬着一条色彩斑斓,肤色极为鲜艳的壁虎,壁虎停留在心房位置,亦是不时的噬咬着……
还有大汉的两肩处,各有一巴掌大幽黑发亮的蝎子……
两条腿上,则各有一条尺许长的大蜈蚣在漫爬。
而在大汉的背后,还隐隐有蟾蜍的鼓叫声传来……
军榻周边,几个衣着怪异,甚至长相都极为怪异的人,在不停的或焚香,或烧纸,或烧一种众人不认识的草,还不停的唱啊跳啊,当真如同巫师做法一般。
许是看出众衙内脸上的惊骇和不认同的荒谬之色,索文昌一手拉着全身颤栗,泪流不止的秦风,一边轻声解释道:“侯爷除了遭受内劲重创外,更严重的,却是那贼子的毒力。”
贾环眼睛眯起,看着前方榻上的秦梁,轻声道:“不是说……秦叔是被敌方武宗级高手萨满喇嘛偷袭伤的吗?”
索文昌闻言,嘴角抽了抽,道:“萨满和喇嘛不是一回事,萨满多是巫医,而喇嘛是宗教信仰,为首的便是活佛,侯爷是被准葛尔部策妄阿拉布坦的活佛扎达尔偷袭的。”
贾环闻言,脸微微一红,便没再当回事儿……他又道:“既然是武宗偷袭,据我所知,武宗的内劲之伤,除了同级别的武人外,其他人是很难化解的。秦叔身上的内劲之伤,又是谁化解的?”
索文昌闻言后颇为庆幸道:“也是侯爷福大命大,正巧遇到了草原上游历的大喇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活佛下榻凉州鸠摩罗什寺。
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活佛便是如今草原上,除了拉扎尔外,唯一的一个武宗级活佛大喇嘛了。是他亲自出手,化解了侯爷体内的武宗内劲。
若非如此,侯爷怕是,也难等到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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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战功!
贾环闻言,点点头,轻声道:“索叔叔,这些人……靠谱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踏实?”
索文昌连连摆手道:“切莫这般说,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若非他们用心尽力,侯爷绝对无法撑到现在。
连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活佛见了之后,都夸赞他们是有大能力的修者。”
贾环闻言,又点点头,再看向那些人,心里感慨莫名。
这个世上,谁又敢真的否定一切呢……
“那他们能救醒秦叔叔吗?”
贾环再问。
索文昌摇摇头,叹息道:“他们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力维持侯爷的生机不绝啊。”
贾环闻言,看向身后,却见从来都冷淡如霜的公孙羽,此刻竟然显得十分激动,眼睛格外明亮,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那些喇嘛巫师们“施法”。
白纱后面的嘴里,似乎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贾环没有打扰她,只耐心的看那些“大神们”做法。
幸好,也没用太久,那些人就收了“施法”。
有人从脚边拿出一个陶罐,有的人只用半片破瓦,还有的人则用竹筒,一个个念念有词了阵,将他们的“灵兽”给收了起来。
这些人对贾环等人也没什么兴趣,也没人“慧眼识珠”,看出贾环的与众不同。
他们在索文昌双手合十的恭送下,沉默的离去了……
待他们走后,秦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意,快步走到军榻前依旧人事不知,闭目不醒的武威侯秦梁跟前跪地悲呼:“父亲!”
贾环等人也都跟上前行了一礼,贾环起身后,看向公孙羽,道:“公孙姑娘,你看……”
公孙羽闻言,径自走上前,围着秦梁转了一圈,细细观察了番,又并起二指,搭在了秦梁脖颈处,静静的听了阵后,又靠近几处方才被五毒咬破的地方流出的黑血处嗅了嗅,最后站直身子,看向贾环,道:“是西域矛头白腹蛇和鲨嘴鱼胆的混合毒。”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纷纷一震,秦风和索文昌父子更是激动不已的看向公孙羽,齐齐呼道:“神医,可有医治的方?”
公孙羽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在众人注视下,缓缓点头,众人刚要大喜,却又见她摇了摇头,她倒也没卖关子故弄玄虚,直接解释道:“我曾在一孤本古医书上看过这种西域奇毒,这种毒的克制法门,正是用五毒攻毒之法。
方才那些巫师用此法祛毒,我便有了怀疑,再看此人的体征和血色,就确定无疑。”
索文昌有些按捺不住,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到底可有医治此毒的方否?”
公孙羽道:“方子倒是有,但其中有一种药引,却是难以寻至。”
这点贾环有信心,朗声道:“公孙姑娘,你说说看。别的不敢自夸,可百草灵药,我却着实囤了不少。”
公孙羽摇头道:“此药引名为黑仑根,书中记载,只生长在西域额敏河畔,因为世间只有额敏河内有鲨嘴鱼,也只有额敏河畔有矛头白腹蛇。
《毒经》所言:凡毒虫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但据我所知,大秦之地,确实只有额敏河畔才有此药。”
“额敏河?”
贾环的脸色忽然古怪了起来,看着公孙羽道:“你确定?”
公孙羽闻言一怔,道:“自然,怎么了?”
贾环摇摇头,道:“无事,你继续说。”
公孙羽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道:“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对这些奇毒非常感兴趣,所以就想去东市里,托那些西域胡人帮忙,看能否可以买一些黑仑根回来配药。
因为除了黑仑根外,古方中其他的药虽也算珍奇,但总能买到。
可是,每个胡人听到额敏河三个字,就纷纷摇头。”
“为何?他们嫌银子少吗?”
秦风抬起满面泪水的脸,焦急的问道。
公孙羽看了他一眼,摇头道:“额敏河流域曾是黄金家族窝阔台汗国汗都所在之地,名唤曳迷离。
而想要抵达曳迷离,除却要长途跋涉,越过雪山和荒原戈壁外,最艰难的,就是要越过一段风魔肆虐之地。”
“老风口?”
贾环轻轻的道。
公孙羽闻言,眉头轻皱,道:“你说什么?”
贾环摇了摇头,面色似乎有些……落寞。
公孙羽看不透,也就不再看……
她继续道:“据胡人所言,那段宽约三十里的风魔之地,终年狂风肆虐,别说是人马,就连最结实的驼队都无法通过那里。
在那三十里地中,也不知掩埋了多少行人和牲畜。
夏秋两季许会好一些,但冬季,绝对没人能通过那里。
只是,武威侯的毒,即使以五毒之法相克制,最多也只能坚持月余,怕是很难坚持到夏天了……”
秦风闻言,身形巨震,面色瞬间惨白。
而索文昌、索蓝宇父子二人,亦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报!”
正在大帐内一片死寂时,账外忽然传来报门声。
索文昌面色又一微变,看了眼军榻上盘膝而坐的秦梁,瞬间又苍老了许多,连背部都佝偻了下去,他转头,对账外沉声道:“进来。”
一兵卒走了进来后,先对里面的秦梁行了一礼,而后才对索文昌道:“大人,奋威将军岳回来了。”
索文昌闻言面色再变,道:“情况如何?”
那兵卒沉声道:“前方回报,奋威将军以奇兵奔袭罗卜藏丹津驻地,所率一万精兵,均是一人两骑,长途奔袭。
在五日前黎明时分,大军猛扑罗卜藏丹津的营帐,叛军顿时溃不成军。
罗卜藏丹津趁乱换上蒙古妇女的衣饰,带了二百多人投奔准噶尔去了,其母、弟、妹、妹夫一并被俘。
岳将军又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一昼夜驰三百里,不见虏乃还,出师三日,斩首八万级。
青塘之地,已然尽复。”
索文昌闻言,面色也不知是喜是悲,缓缓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然而,那兵卒却并未听令,而是咬牙恨声道:“大人,那姓岳的是拿侯爷的老底子在为他自己搏战功。此战出征的一万精锐,回来的……回来却不足三千!大人……”
“够了!”
索文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