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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部分

隋末阴雄-第344部分

小说: 隋末阴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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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那夫君这么多年都一直在寻她,而乐昌也遵守着破镜重圆之约,这又委实让人感动。他们的爱情应该是勿庸置疑的,可让为父就这样放手,又实在心有不甘。”杨素重重地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杨玄感立在一边,心中默然,一句话也不说。

    杨素盯着窗外梅花上的积雪,半黑半白的胡须被从窗户吹进来的风拂得有点乱,杨玄感立在一边,也觉寒风扑面,脸上有点疼。

    “此事我再好好考虑考虑,我想最后还是尊重乐昌的意见比较好,但积善我是不会让她带走的,他是我杨家的儿子,这点不会变。如果乐昌肯主动跟我说这事,那就是她下定了要走的决心了,到时候我强留也无益。”

    杨素摆了摆手,示意杨玄感先行退下,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杨玄感回到自己的卧室,心中思绪万千,他其实对陈姨一直印象不错,但很少看她笑过,积善从小跟着自己玩也时常是闷闷不乐,说娘亲总是不开心。自己原来一直以为是母亲郑氏打压她的原因,今天总算知道了其中隐情,一路走来,不由对这对苦命鸳鸯心生同情。

    过了两天后,杨素突然把杨玄感叫到了书房,杨玄感刚一进门,就看到杨素面前的书桌上放着那面重圆的铜镜,不由得吃了一惊。

    “玄感啊,你过来看看这首诗。”杨素的语调很平静,已不象那日初闻此事时的那样激动了。

    杨玄感上前看了看那面镜子,只见铜镜的背面写着一首五言诗,字迹娟秀:“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

    杨玄感虽不太通诗文,但那天听了那文士的一番话,已经挺感动,看到这首小诗,文如其心,一时间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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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九章 破镜重圆(二)

    杨素缓缓地说道:“那人是前南陈的太子舍人徐德言,乐昌公主原来是他的妻子,灭陈之后皇上下令将陈朝的宗室之女分赐给各位灭陈的功臣,乐昌就跟了我。其他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杨玄感点了点头:“那阿大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杨素站起身来,在这书房里踱了几步:“这两天乐昌一直哭哭啼啼,茶饭不思,今天终于跟我主动说了这事,她还是想和前夫走。这也是为父叫你来的原因。”

    “阿大也做了决定了吗?”杨玄感问道。

    杨素正色道:“嗯,是的,君子成人之美,乐昌的心已经不在这里,强留也是无用。积善还是留在我杨家,至于乐昌,就放她回那徐德言那里吧。你现在去把徐德言叫来,为父给他们送行。”

    杨玄感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孩儿替那徐德言先行谢过阿大。”

    杨玄感一个人来到了那天的小客栈,为免引人注意,他是从后门悄悄地离开,也没骑黑云,而是身着斗蓬,遮着脸庞,步行来此。他根据那天的记忆找到了徐德言所住的房间,敲了敲房门。

    “吱呀”一声,徐德言开了门,脸色发红,一身的酒气,手里还拿着个酒壶。看得出这两天他并不抱什么破镜重圆的希望,终日只是在这里借酒浇愁。

    “阁下可是徐德言?”杨玄感冷冷地说道。

    徐德言吃了一惊,他虽是微醉,但也奇怪在这大兴城里居然会有人认识自己:“正是在下,请问尊驾有何指教?”

    “我是越国公杨素的儿子杨玄感,家父请阁下赏脸去鄙府一趟。”

    徐德言整个人象是被雷击一样,一下子呆立不动,双眼圆睁,好似铜铃,手中的酒壶“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杨玄感在路上就决定给此人一个惊喜。先把他带到家里,再告诉他父亲的决定。于是杨玄感装出一副冷冰冰的嘴脸,语气也变得生硬:“还请徐先生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动身。家父已经设了宴,正在恭候阁下大驾。”

    徐德言上下打量了杨玄感两眼,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我徐德言竟然有幸让大破突厥的英雄,越国公世子杨将军亲自来请。这下死也值了。我们这就走吧。”他也不收拾东西,径自出了门。

    杨玄感摇了摇头,罩上斗蓬围住了脸,快步跟了出去。街边的角落里,现出了王世充那张阴沉的脸,一挥手,三个护卫远远地跟上。

    一路之上,徐德言因为喝多了酒,脚步有些不稳,到了最后杨玄感不得不一手扶着他。一路之上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引目。都在议论这个身材高大,衣着华美的蒙面公子是哪家的少爷,又怎么会一路扶着个布衣烂衫的中年醉汉。

    杨玄感听到这些议论声,于是决定不走大门入府,而是改走偏僻的侧门。步入后街的小巷时,徐德言忽然有些清醒过来,一下子挣脱了杨玄感的手,走到墙边,正了正自己的衣衫,正色道:“世子。你可以动手了。”

    杨玄感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掀掉了罩头,问道:“什么动手?”

    “你不是越国公派来杀我的吗?这里偏僻无人,正合适。其实徐某一直奇怪。为何世子不把在下带到荒郊野外,而是非要在这城里下手。”徐德言的酒气几乎要喷到杨玄感的脸上。

    杨玄感料不到他会作如此想,先是一楞,转瞬间就笑了起来,笑到后来捂着自己的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身。

    徐德言看着奇怪,问道:“世子这又是为何?”

    杨玄感指着徐德言。边笑边道:“我笑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尽是胡思乱想!刚才不是说了家父要请你吃饭么,怎么你会觉得家父是要找人杀你?”

    徐德言也跟着微微一笑:“如果是来请我,应该是叫忠伯过来,派自己的儿子一个人来,除了杀人灭口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杨玄感收起了笑容,仔细一想,这样确实会给此人造成误会,于是站起了身,表情严肃地向徐德言行了个礼,说道:“正月十五那天,先生在集市上与忠伯相遇,当时晚辈正好也在那里,后来就跟着二位到了那客栈,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回家后晚辈将此事禀告给了家父,他老人家对你夫妻二人的情深意重也感动不已。这两天陈姨,就是你的前夫人乐昌公主收到了你的镜子后,知你寻来这大兴,成天以泪洗面,今天更是主动把这事告知了家父。

    家父虽然治军严厉,但其实为人豁达大度,经常成人之美,知道此事后就跟晚辈表示过会尊重陈姨的选择。既然今天陈姨主动开口说了,那就证明她的心还是向着先生,家父让我来请先生,绝无加害之意,而是让你接走陈姨,以成就这破镜重圆的好事。”

    杨玄感举起了右手,郑重其事地发誓道:“玄感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字虚伪,管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徐德言早已经听得热泪盈眶,见杨玄感这样郑重作誓,更无怀疑,一下子激动地抓住了杨玄感的手,声音都在发抖:“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乐昌在哪里?还请世子马上带我过去!”

    杨玄感微微一笑,指着小巷里面的一扇小门:“先生请看,那就是我越国公府的侧门,你的夫人就在里面等你。”

    徐德言迫不及待地要奔向那扇小门,突然又想到些了什么,退了回来,对着杨玄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个样子去见乐昌和越国公恐怕不好吧,沐浴更衣就算了,能不能先找个地方洗把脸?”

    杨玄感微微一笑,看他这样面红耳赤,胡子拉碴,浑身酒气,衣冠不整,就这副尊容去见离散十年的妻子,好象是有点不好。

    杨玄感略一思索,便带徐德言出了小巷。找了家酒楼的后院,丢给那掌柜一串钱,让徐德言洗了把脸,又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虽然他的穿着依旧寒酸,但这一梳理,一个饱学文士的范儿倒也显了出来。

    杨玄感带着徐德言从正门回了家,一路之上他似乎能听到徐德言“嘭嘭”的心跳声。家中的杂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见杨玄感带了个身上补丁加补丁的布衣文士回来。都在行礼之余窃窃私语。

    杨玄感直接带着徐德言到了会客厅,只见这里已经撤去了平时的桌椅,摆上了宴席,虚位以待。

    杨素文士打扮,身着一身紫色绸缎袍,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束以绸布方巾,人看起来比平时要年轻了好几岁,虽未如平时一样穿金镶玉,但同样彰显出当朝宰相的威严气质。正在大厅门口若有所思,面色有些凝重。

    杨玄感上前两步,拱手行礼:“父亲安好,孩儿已将徐先生带到。”

    杨素一下子回过了神,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原来这位就是徐先生啊,果然是气质高雅,超凡脱俗,难怪乐昌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

    徐德言不卑不亢地回了个礼:“乐昌这么多年蒙越国公的关照,德言感激不尽。”

    杨素微微一笑,拉着徐德言的手引他入厅。宾主落座,杨玄感忝陪坐在对面,仆人婢女们来回穿梭在席间,烤全羊、炖熊掌、鱼翅羹、鲍鱼汤流水价似地上来。而徐德言却不怎么吃菜,除了与杨素互相敬酒外,眼神却是闪烁不定,杨玄感也能看出他更想见到的不是这些美食,而是乐昌。

    杨素也看出他的心思了,微微一笑:“徐先生但请宽心。老夫既然答应尊重乐昌的选择,让你二人团聚,就不会食言,只是积善是我杨家骨血,还要留在我这里,乐昌这会儿正在与他话别,母子情深,需要花些时间。”

    徐德言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当下再无疑虑,放开怀来与杨素相对饮宴。

    又过了一会,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乐昌公主走进了客厅,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粗布的衣服,不施粉黛,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她的手臂上挽着一个小包袱,虽已徐娘半老,但高洁的气质尤存。

    徐德言一下子站起了身,想要一下子冲上前去,朝思暮想的爱人就在眼前,怎能让他无动于衷?冲出两步后突然意识到杨素还坐在上面,自己这样的举动终归不好,便僵在了原地,热泪盈眶地盯着乐昌。

    乐昌同样是凤目含泪,看了徐德言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转向了杨素,深深地一个万福,几乎及地:“乐昌蒙越国公多年的照顾与错爱,感激不尽。只是乐昌与德言的前缘未了,今后不能继续侍奉越国公,还望越国公福寿安康,心想事成。欠您的恩情,只有来生结草衔环相报。”

    杨素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刚才的笑容变成了一阵巨大的伤感,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却是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乐昌见杨素变得悲伤起来,脸色也变得凄婉,轻启朱唇,吟起诗来:“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四句吟罢,已是眼中泪波荡漾,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

    杨素突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声中气十足,透着一股爽朗:“这都是怎么了?乐昌、徐先生,今天是你们重逢的大好日子,应该高兴才是。来,我敬你们夫妻一杯。”

    徐德言忙回了座位举起酒觥,一饮而尽。

    杨素放下了酒觥,正色道:“徐先生在南陈时便是太子舍人,今日一见,也确实是饱学之士,不该落魄至此,不如由老夫表奏圣上,在这大兴城里谋个一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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