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7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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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李秀宁头也不回地转马就走,柴绍狠狠地瞪了对面的杨玄感一眼,对着身边的传令兵沉声道:“按公主说的办,撤兵!”
杨玄感平静地看着一队队的唐军只着单衣,双手抱头,被绳索串成一串串地,垂头丧气地给押出战场,而如山岳般的铠甲与兵器,分成十几个大堆,堆得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韩世谔兴奋地说道:“大王(杨玄感这时候已经是汉王了),我军大获全胜,斩首两万一千余级,俘虏敌军四万余人,辎重军械甲胄缴获无算,敌军主帅李元吉兵败自杀,余将多被我军所俘虏,可谓大获全胜啊!”
杨玄感摇了摇头:“不,今天这一战,是决战,真正决胜的战场不在里,而在陛下和李世民交锋的所在,现在听起来南城那里并没有大战的样子,有没有探马能传回那里的战场情况?”
王仲伯点了点头,说道:“探巴刚刚回报,说是南城那里没有战斗,倒是再往南十余里的厥塞山一线,杀声震天动地,南城那里只有两万多唐军和我军四万多精兵隔着阳渠对峙,打着李世民和陛下的旗号,却无战斗。”
杨玄感皱了皱眉头:“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两军的主战场,不会就是这样的规模,更不可能到现在都不打,阙塞山那里应该是蜀王李靖的荆州兵马在攻击前进,李世民如果主力去了那里,那陛下不可能按兵不动。所以,我料现在两边主帅的主战场只怕不在城南,而是在城西!”
韩世谔瞪大了眼睛:“城西?怎么可能,两边怎么会跑到城西去决战了?”
杨玄感的眼中冷芒一闪,一指正在退却的李秀宁部,说道:“关中十二卫府兵,是李唐的精锐所在,李秀宁和柴绍各率贪狼和太阴这两卫,而其他十卫皆不在,一定是给李世民带走了,现在李元吉的右军全军覆没,而李秀宁不顾弟弟的战死,仍然是撤军后退,说明还有比这里更重要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定是在城西,那里才是主战场!”
说到这里,杨玄感咬了咬牙:“原来唐军是要尽全力在拖延我们,我军洛阳部队不过七八万人马,如果在城南的那四万人是疑兵,那陛下所带的,只怕就只有三到五万的淮南老兵和骁果军了,面对李唐的全力攻击,非常危险!”
韩世谔睁大了眼睛:“陛下一向神机妙算,怎么可能置自己于如此险地,又怎么可能孤身带兵去城西?”
杨玄感叹了口气:“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了,不过李世民一定是使了什么诡计,只怕现在在阙塞山那里,也是在全力用偏师阻止李靖的进攻,拖延时间,我们不能等了,传令,全军骑兵跟我一起出击,绕过城南的唐营,也绕过李秀宁和柴绍所部,直插城西,那里才会是我军战场!”
韩世谔奇道:“我军骑兵不过八千人,多半是步兵,只这八千人去,能行吗?”
杨玄感咬了咬牙:“把唐军的马匹和辎重马全部集中起来,两万步兵骑马而行,我在彭城的时候训练过他们,他们都会骑马,就算不能冲阵,也可以机动使用,就算只有一万人赶到战场,也是对陛下有帮助的,世谔,你和我一起走,仲伯,你继续指挥余部,三千人看押唐军俘虏回大营,其他人跟在李秀宁的身后,不要攻击,他们若攻就结阵防守,明白了吗?”
王仲伯点了点头,刚要开口,杨玄感策马而出,大叫道:“江淮骑兵,随我来,世谔,你带骑马步兵及时跟上,速度啊!”
李秀宁一边骑马,一边在抹着眼中的泪水,双儿带着十余个贴身女护卫紧随其身边,而柴绍则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身后五里处传来一阵铁蹄踏地的声音,柴绍和李秀宁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只见一道烟尘腾空而起,看起来是千军万马在全速地奔腾,从远处的战场开始出发,向着大军的侧前方而去。
柴绍的脸色一变,怒道:“狗日的,想要一口吃掉我们吗?阿宁,跟他们拼了!”
李秀宁秀眉紧蹙,凝神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对,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倒象是要绕开我们前进。”看着一身白马银甲,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杨玄感,李秀宁幽幽地说道:“杨玄感亲自带骑兵疾驰,这怕是要去二郎那里了,他应该意识到了主战场的位置,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冲过去,夫君,我们也带骑兵追,截住杨玄感!”
柴绍哈哈一笑,戴上了面当,抄起了长槊,大叫道:“骑士们,为齐王报仇的时候到了,随我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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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九章 攻克阙塞
阙塞山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屈突通狠狠地一刀砍掉了一个正在上冲的荆蜀山地步兵小头目的脑袋,顺势飞起一脚,尸体飞出七八步远,砸倒了三个正在向上冲击的荆蜀步兵,而剩下的十余外荆蜀山地步兵看到这个老将如此神勇,心中一寒,纷纷四散开来,不敢再从这里上攻了。
屈突通哈哈一笑,抚了抚自己的长须,这时候雪白的长髯已经给染得一片血红,他大声道:“兄弟们,再加把劲,把这些荆蛮子给压下去啊!”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间,只听到后方响起一阵震天的杀声,他的脸色一变,扭头向后山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副将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可不正是负责防守后山方向的敬君弘?
屈突通厉声喝道:“后面是怎么回事?”
敬君弘气喘吁吁,头盔已经不翼而飞,披头散发,身上插着三枝箭矢,哭丧着脸,说道:“屈突将军,不好了,李靖亲自率了两万骑兵,绕道从后面摸过来了,我的三千人马抵挡不住,防线已经给他们突破了,这会儿李靖已经杀了过来,您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啦!”
屈突通睁大了眼睛,狂吼一声:“李靖匹夫,竟然从背后偷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阙塞山方圆百里,他怎么可能绕得过来?”
敬君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怕是他们从什么秘道山路过来的,听说这李靖年轻时游历天下,对于各地的山川河流,要塞小道都了如指掌,只怕,只怕这回我们上了这贼人的当了,他让大军正面攻击,就是给他背后的袭击创造机会的。屈突将军,请您速作决断吧!”
屈突通咬了咬牙,吼道:“四下给合围了,怎么撤,往哪里撤?敬将军,重整队伍,随我突击后山,我们起码有高度优势,自上而下冲,也许能冲开。。。。”
说到这里,突然,空中一阵强烈的破空之声响起,屈突通的心中一动,暗道不好,想要趴下,哪还来得及,一箭直接从他的后颈处透过,从前面的喉结钻出,他无力地空中虚抓了两下,仰面就倒下,而那把大刀也顿时砸在了地上,一路滚下了山坡,而他的双眼,仍然圆睁着,脸上写满了不甘与疑虑。
敬君弘魂飞魄散,天神一样的屈突通,居然就这样给一箭毙命了,当他刚反应过来,想要逃走的时候,一箭飞来,直中他的面门,他惨叫一声,同样倒了下来。
李大亮的手中,抄着一把大弓,弓弦还在微微地晃着,刚才的两箭,正是他所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屈突将军,敬将军,抱歉了。”他转而眼中冷芒一闪,大声道:“唐军将士听着,屈突通已死,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可免一死,若再顽抗,屈突通就是你们的下场!”
随着李大亮的吼声,几万荆蜀山地步兵开始欢呼起来,大声叫道:“放仗,放仗,放仗!”
几十名屈突通身边的部曲悲呼道:“为主公报仇,杀啊!”他们纷纷扔掉头盔,脱掉盔甲,抄起大刀与战斧,如猛虎一样地冲了下来,势如疯狂,见人就砍,十几名荆蜀山地步兵纷纷被砍倒在地,但雨点般的弓箭从后面射出,很快,这些人就身上中遍了箭矢,一个个不甘地倒下,剩了最后一个老军,在地上吃力地爬到了屈突通的身边,哆嗦着伸出了手,把屈突通那圆睁的双眼给合上,这才趴到屈突通的尸体上,就此气绝。
山风呼啸,所有刚才还在生死格斗的两军将士,全都默默地看着这些屈突家的部曲老兵们,即使是荆蜀军的战士们,也都纷纷脱下了头盔,无论敌我,这些勇士们的行为都引起了双方战士们从心底里的致敬。
不知什么时候,李靖已经站到了岭头,他没有说话,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走到屈突通的尸体边,轻轻地盖上,然后沉声道:“唐军将士们,你们已经尽力了,屈突将军英勇战死,今天不需要再流更多的血,放下兵器吧,本帅可以让你们光荣地离开这个战场!”
两个副将走了过来,在李靖的面前扔掉了兵器,李靖认得这两人,一个叫冯立,另一个叫李九玄,都是关陇将门子弟,也曾经在李靖手下任过职,他们抱拳行礼道:“李元帅,可否让我们带走屈突将军和敬将军的尸体?我等不想让他们的首级落入贵军之手。”
李靖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你们可以带着他们的尸体一起离开,请你们向南通过我军的防线,不要向北,这一战还没有结束,如果向北进入战场,本帅无法保护你们的安全。”
二将点了点头,一挥手,十几个唐军士兵跑上前来,捡起地上的断槊,折了矛头,四槊合并,构成一个滑杆样的担架,把屈突通与敬君弘的尸体放在上面,向南边走去,而还活着的数千唐军将士,也纷纷扔下兵器,扶着自己受伤的同伴,缓缓地下行,两侧的荆蜀军自动地让开了一条大道,让这些唐军们向南缓缓地走去,慢慢地,消失在了山下平原的南边。
李靖的眼中光芒闪闪,看着唐军残部就这样离开,一边的苏定方擦着脸的汗水,说道:“唐军的战斗力还是厉害,若不是大亮一箭射死了屈突通,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攻下来呢。”
李大亮摇了摇头:“主要是师父率骑兵穿过了后方,这才让敌军受到两面夹击,进而崩溃,对了,师父,您怎么知道这里有什么秘谷可以穿越呢?”
李靖微微一笑:“你们不知道,这山中有个隐士的秘谷,名叫枫林谷,当年主公曾经多次在这里和李密秘会过,也是他们早年求学兵法的地方,杨玄感起兵失败后,曾经在这里养伤,为了防有人接近,进出谷的入口都以奇门遁甲之术加以隐藏,是以外人莫知,今天我看唐军的防线,知道正面难攻,所以以骑兵出枫叶谷,强行穿越,如果我们走早了,屈突通看我军的动向可能会防后路,所以,这出击的时机更重要。”
说到这里,李靖转头看向了北方,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北边平静得有点不太正常,传令全军扔下辎重,迅速翻山进入城南平原,大亮,定方,随我率两万精骑先行,陛下现在很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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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五十章 洪荒之力
龙门山中,谷水起源处,三百余名唐军正站在密林深涧之中,手忙脚乱地在这山中的一处大坝上奔来奔去,大坝的一边,已经蓄得水位高达丈余,而另一边,则只是浅浅的尺余深度而已,流出这山林之间,流向北方,东方。
由于坝间留了几道小口子,涓涓细流还是受控制地从这些小口处流出,导致谷水不至于完全断流,但已是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