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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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外的叛军们也没闲着,这些天不停地看到那些叛军进山伐木,然后把一根根巨大的圆木送进营地,氓山山高林密,多的是参天巨树,沈光昨天夜里就看到有一根两人合抱的大木头被运进了营地,心里一沉,而这两天敌军连城都不攻了,显然就是在等这批攻城器械的准备,接下来的一次,势必是前所未有的凶猛与难防。
沈光似乎能听到敌军营地里的刀砍斧锯之声,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军官,沉声道:“刘都督,城门堵好了没有?”这刘都督名叫刘子才,是城中官职最高的一个武官,曾经在上官政的军中效过力,打过仗,上官政兵败时他没有被俘,而是逃了出来,因此也当上了这城中的都督,也是城中最高的武官。
刘都督沉声回道:“回沈护卫的话,这两天已经做了两千个土囊,把四个城门里堵得严严实实的,敌军就是撞开了城门,也休想进来,只是这样一来,我们想出城也不容易了。”
沈光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不用考虑出城的问题,只需要想想这弘农城如何守住,对了,前些天叛军围城前派出去求救的信使,现在有消息没有?”
刘都督摇了摇头:“那个传信的马小二。小的是看清楚在敌军合围前骑马逃进氓山了,这小子机灵得紧,一定会把消息传到的,就是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才会派兵来救咱们。”
沈光一下子打断了刘都督的话:“刘都督。休得胡言,朝廷的大军正在夜以继日地赶来,我不就是先行入城了嘛。”
刘都督还是有些不服气,嘟囔道:“可是离着卫玄大将军出兵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朝廷还是没有派兵过来。我们这些弘农人就是后娘养的,至尊根本不管我们死活。”
沈光厉声道:“刘都督,身为人臣,不可以妄议君上,就算至尊不救我们,蔡王爷可是大隋宗室,难道连他也不救了?依我看,朝廷的讨伐大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只要我们能坚决守住这里,一定可以撑到救兵到来的!”
刘都督眼睛一亮:“刺史。真的吗?朝廷真的会来救咱们?”
沈光自己心里其实也没有把握,但他从刘子才的眼神里能看出普通军官和士兵们对于前途的迷茫与恐惧,守城之初的士气主要是靠着大家刚刚入城时的团结,此外就是连番守城胜利后带来的成就感,但这两天下来,疲劳和伤亡带来的士气下降是不可避免的,而这一会儿叛军没有攻城,反正让守城的军民们有些无所适从,一根紧绷着的弦一旦松下来,就容易多些胡思乱想了。
沈光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流露出任何消极的情绪。如果作为主帅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下面的人只会崩溃得更快,他哈哈一笑,说道:“朝廷早就派了新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宇文述率五十万大军来讨伐叛军了。”
“当时城还没被围时本护卫就接到了公文。说是宇文大将军已经募得精兵二十万,都是河北的老兵锐卒,正在加以训练,不日就会和朝廷第二批南征的十万大军汇合,进入黄河边,而我们弘农城。就是从东都入关中的关隘要地,朝廷是不会看着这里失陷的。”
“刘都督,你也应该知道我大隋天军的威力,你说要是有五十万大军来这里,这些连衣甲没有的叛军,能挡得住我军雷霆一击吗?”
刘都督面露喜色,但马上又叹了口气:“唉,我们这大隋军的战斗力不用多说,对付这些叛军,以一当十都不成问题,只是我们黄河边七月的时候暑气横行,别说外地人,就是关中的部队来这里也多有水土不服的时候,小的就怕朝廷的兵将没有作好准备,不会来黄河边啊。”
沈光的嘴角抽了抽,脸色一沉,说道:“行了行了,刘都督,好好去布置城防吧,我们只有坚定守住了,才有办法。”
“这弘农城是进黄河边的门户,位置非同小可,如果丢了,叛军就可以隔绝从东都进入关中的通道,现在从南阳进军的武关通道已经被我军占据,叛军想入关中,就只剩下我们这条通道了,那宇文大将军就是专门来招募军队镇压这次杨玄感叛乱的,他要是收到了本官的求救,一定会提前率军南下,算上日子,也就是这一两天啦。”
刘都督看了一眼城外热火朝天的敌军营寨,小声说道:“沈护卫,小的看那些叛军们这几天不攻城,倒是不停地从附近的山上伐木头,看这架式是不是要做出攻城器械啊,我们这弘农城城小兵少,他们要是有攻城塔或者是冲车这种东西,小的怕是顶不住啊。”
沈光冷笑道:“叛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大热天用木头做的攻城器械上阵,我军可以先淋滚油,然后以火攻之,攻城塔什么的这些山中的叛军多半来不及造,要不然早就弄出来了,我看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弄几辆冲车来撞城门,所以才会叫你们提前把门给用土囊顶上,这样就算城门失火被烧掉了,那些土囊也能灭火,叛军还是攻不进来。”
刘都督这下子才是真正舒心地笑了起来:“沈护卫实在是高啊,有您在,这弘农城可真是固若金汤,来再多反贼也不怕!”
沈光先是微微一笑,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刘子才说道:“对了,让城中百姓多挖些井里的淤泥来,涂抹在西城和北城的城垛子上,尤其是门楼上要涂几层,快!”
刘都督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沈护卫,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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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战前巫祝(74更)
沈光急道:“你好好想想,敌军若是用木制器械来攻城,我军如果火攻,就会烧到城头上,万一这里着了火,人呆不住,那这城还守得下来吗?前一阵敌军没有火箭,也不会火攻,所以不用担心这个,这回我们以火破木,那就不能让自己的城头先着了火,快去吧!”
刘都督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向着沈光一抱拳:“得令!”转身就一溜烟地跑下了城楼。
沈光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瘦高个子的军官走了上来,正是麦孟才,一直是沈光的贴身保镖,这回守城时不少主意都是他根据其父麦铁杖留下的家传兵法所出的,麦孟才低声道:“沈护卫,你看我们能顶过这一轮吗?”
沈光抬头看天,喃喃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两天之后的辰时,弘农城城下,叛军已经列出了进攻的阵型,一万五千人排成了松散的阵列,前排的士兵们一手执着这几天赶制出来的圆形柳条木盾,一手拿刀,正在疯狂地以剑击盾,拼命地鼓噪着。
韩世谔今天也拿起了自己的长柄双刃砍刀,披着一身连环锁子甲,戴了个头盔,今天他把自己所部的一万军队调来了八千人,今天就准备用这八千人里的四千精锐打头阵,靠着那些攻城器械,一举攻下这小小的弘农城。而且现在杨玄感不在,他终于可以凭自己的意志行事,把在军中担任仆役的几千妇孺百姓顶在前面,吸引火力了。
两个穿着羽毛制成衣服的巫者正在阵前疯狂地跳着大神,一边摇着手鼓一边不时地在自己身上划上一两刀,血液滴在那鼓面上,配合着巫者疯狂的吟唱与吼叫,透出一股子狂热的邪恶。
李密站在那架十二个轮子驱动的攻城车前,抚摸着自己亲自监制的这个得意之作,他并不是工匠出身,但以前在当宿卫的时候也见过多次这种攻城用具,十几根皮索把一根两人才能合抱起来的巨大圆木吊在这车上。
圆木的头被削尖,包有铁皮,木头的后面有十几根皮索拉着,可以由壮汉子通过扯动这些皮索而把攻城槌拉起,一松手,就可以重重地撞出去,李密相信,即使是东都城的那扇四丈高,一尺三寸厚的巨大城门,也经不起这个攻城槌的撞击,更不用说这小小的弘农城了。
两个巫师的跳大神已经进入了尾声,几名叛军抱过来一只大公鸡,一个巫师走上前去,一刀就剁掉了鸡的脑袋,那只鸡的身体条件反射式地扑腾了两下翅膀,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两只脚无力地抽搐着,而血则从那刀口喷涌而出,一个叛军马上拿过一只铜碗接起鸡血来。
另一个巫师麻利地用刀捅进鸡的心腹处,划开一个几寸见方的刀口,伸手入腔,三两下就掏出了那只鸡的内脏,在他手中还缓缓地跳动着。
先前的巫师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而那个掏出鸡心的巫师则把鸡的内脏放在盘子上,仔细地观察起内脏的形状与纹路,嘴里念念有词,所有叛军们这时全都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等待着巫师们占卜的结果。
韩世谔刚才在杀鸡时就走到了巫师的身边,这时候死死地盯着巫师手中的以脏,只见那个巫师突然高声大叫起来:“山神告诉我们,今天大吉,大家一定能大获全服!”
所有的叛军们全都欢呼起来,而韩世谔的嘴边也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杀鸡占卜是东都一带的河南人千年来的传统,但这次他却是为了鼓舞士气,特地买通了这个巫师,让他不管结果,都要说是大吉。
那个巫师在叛军们的欢呼声中走了过来,一边拿起盛满了鸡血的铜碗,用手指蘸了血,在韩世谔的头上画起图案来,一边低声说道:“韩将军,你要当心了,占卜的结果不是太好。”
韩世谔先是一愣神,转而站起身来,哈哈一笑,对着后面的叛军们高声叫道:“大巫祝说了,大吉,今天我们就打进这弘农城城去,抓住沈光,点天灯!”
叛军们全都跳了起来,一阵疯狂的吼叫,巫师摇了摇头,跟他的助手一起退下。韩世谔长刀举起,一指远方的弘农城城墙,厉声叫道:“前进!”
前军的两千多名叛军开始缓缓地向前进,最前列的叛军们对着队伍前的那些四处抓来的妇孺们一阵驱赶,把捆成一片的人质们推到前方,这回他们学了乖,都把木盾举过了头顶,以防城上的箭矢,而那辆十二轮的攻城车,则是挤在叛军们的盾牌阵里,悄悄地前行。
李密站了过来,看着韩世谔,诡异地一笑:“韩将军,一切都安排好了,这辆攻城车一定可以撞开弘农城城门的!”
城头的沈光冷静地看着前些天还赤膊上阵的叛军们今天都举起了盾牌,而前排的不少士兵们身上都裹了几层厚布,他的鼻子里不屑地出了口气:“又是老一套,通知守城的军士们,等反贼们越过人质,冲到城下后,再狠狠地打!金汤水和滚油都准备好,一会儿用上!”
城头的守军们现在全部蹲在城垛里,没有露出头,今天可用的弩箭已经全部集中到这北城了,东城的军士也全都调了过来,只留下几百名守城丁壮在那里看着,弩箭也勉强凑够了一百四十多部,所有的弩矢都拿上了城头,沈光知道,今天这战是关键,他昨天就看到从东边开进来好几千椎髻跣足的叛军,知道必是敌军的后续部队到了,想到本方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外援,只能一声叹息。
妇孺们离城墙已经不到一百步了,刘子才从城垛里向外望了一眼,焦急地看向了沈光,沈光也蹲在城头,只从垛子间的碟口向外张望,他的头上开始冒汗,因为他发现这次的敌军没有一点想停下的意思,而且自己派出城的探子沈辅这回也是不知所踪,让他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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