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0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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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城外二十里,叛军大营。
入夜,营中灯火通明,来来回回的士卒们,正在列队巡视,与昨天晚上在氓山山谷里,那冲天的士气相比,今天的大营里明显要安静了许多,杨玄感特地下了命令,为了安抚士卒。提振战败后的士气,他允许今天晚上大部分士卒饮酒。
可是这一来,反而成了借酒浇愁,尤其是那些民夫与船工为主的前营之中。几乎是哭声与怒骂声遍地都是,那些十几人围坐在一起的民夫们,几乎都给战死的同伴留了个空位,放着盛满了酒的碗,众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痛哭流涕,怒骂着敌军,说着若是入城,鸡犬不留,以报此仇。
杨玄感的神色严峻,站在一处小高坡上,怔怔地看着本方的大营,红拂和李密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就如同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久久,红拂才叹道:“公子,这次红拂能平安回来,多亏了军士李二牛,希望你能赏罚分明,好好地奖励他。”
杨玄感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之中,他勾了勾嘴角:“李二牛?他又是如何救的你?”
红拂说道:“这李二牛在攻城的时候受了伤,摔倒在尸堆中,没来得及撤回来。我跳下城墙时,正好与他摔在一起,他一开始以为我是隋军,还想用剑刺我。结果我悄悄地掏出了公子给我的金牌,他才知道我是自己人。”
“我们两个一起潜伏到黑夜之中,我想跳河回来,可是城头的守军来回频繁,守卫森严,是这李二牛引开了敌军跳进河里。我才趁敌不备从板桥上跑过,现在那李二牛也是历经九死一生地回了大营,只剩下半条命了,正在伤兵营里躺着呢。”
杨玄感点了点头:“我会下令,嘉奖李二牛,赏他财物的。红拂,还是说正事吧,王世充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看?”
红拂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依属下看来,王世充只怕是想要公子按照以往的承诺,离开洛阳,前往关中。”
杨玄感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布下如此毒计,杀伤我这么多兄弟,现在却跟我说还要顾及同盟之义,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
李密突然开口道:“不,大哥,小弟看来,王世充还是留了余地的,没有赶尽杀绝。”
杨玄感微微一愣,奇道:“这一战他光是在北门就伤我五千多士卒,还叫留有余地?那他要是全力施为,这会儿我岂不是全军覆没了!”
李密摇了摇头,说道:“他明明有机会可以尽杀我城下的八千军士,可是最后却放弃了攻击,让大部分人撤了回来,而且这些民工和船夫,是我们起兵时的老弟兄了,虽然装备里行,战技欠佳,但有着最可贵的热血和最高昂的士气。今天一战,我才发现,我们这次起兵,真正要依靠的,还是这些老弟兄啊。”
杨玄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贤弟所言极是,今天一战,我也发现那些新附的降兵,战斗意志极差,而且习惯性地溃败,虽严令亦无法禁止。这样下去,如何打得了硬仗?雄阔海今天想要阻止溃兵时,竟然被冲撞下马,差点被踩死。前一段我军势如破竹,这还看不出来,但今天碰到硬仗败仗,就现原形了。”
红拂眨了眨眼睛,说道:“不是有军法吗,不是未闻将令就擅自后退,得斩杀吗?把那些擅自撤退的逃兵抓起来以军法处置,不就结了吗?”
杨玄感哈哈一笑,拍了拍红拂的肩头:“红拂啊,你这些还是太理想化了,逃兵成千上万,所谓兵败如山倒,又怎么可能全按军法处置呢?我军一共也就四万多人,要是把今天的逃兵全杀了,那一下就得斩杀五千人,不用等隋军来,我们自己就败了。”
李密却是眉头深锁,说道:“大哥,小弟倒是觉得,红拂姑娘的所言不无道理,逃兵不可全杀,但也不可不杀,如果不杀人立威,只怕这种未令而逃的风气,就会弥漫开来,以后野外决战的时候,要是哪支部队这样溃散,可就完了。”
杨玄感的脸上笑容渐渐地消散,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先父治军之时,在大战之前,必先严明军法,然后在营中遍寻那些偶犯小过的军士,将之集中在一起,于大营前当众斩杀,一次多达百余人,流血盈前,而先父面不改色,饮食自若,自此营中将士,未有不敢遵他将令之人!”
“而与敌接战之时,先父更是集中营中骁勇难制之人,编成一营,冲阵挑战,若不击溃敌军前锋,或未闻鸣金号角而撤者,则全队斩杀,是以真正决战之士,全军将士无不奋勇向前,未有敢溃散的。密弟,这两个办法现在都不太好用了,逃兵已经出现,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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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十一抽杀令(一)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现:“这个好办,对于逃兵,不可不杀,不可全杀,那就以古代军制,十一抽杀好了!”
第二天,大营门口,叛军的全军将士,列队出营,而今天的气氛,显得非常的诡异,因为杨玄感不象往常每战那样,慷慨激昂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是带着一千多杨家的部曲骑兵,在阵后缓缓而行,而昨天从战场上逃回的两千多弓箭手,则被安排在第一波出战,走在前面,甚至没有盾牌手的掩护,两侧和后方俱是铁甲军与骑兵随行,士衔枚,马套嘴,透出一股可怕的肃杀之气。
出营三里,杨玄感突然大喝一声:“停!”前军的弓箭手们一下子站在了原地,左右两翼的三千骑兵,却仍然稍稍前出,直到离他们半里左右,才停了下来,从城头的王世充这里远远看去,仿佛与两侧的铁甲步兵,后面的部曲骑兵一起,将前方的两千多弓箭手给包围了起来。
杨玄感的声音在冷酷中透了一股子杀气,冷冷地说道:“弓箭营,放下你们的弓和箭,脱下甲胄!”
此言一出,弓箭手们人人哗然,不少人开始嚷起来:“为什么要我们解除武装?”
“楚国公,我们昨天是不该退,但我们知道错了,请给我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楚国公啊,昨天是城上的飞石太猛了,没人能顶得住啊。”
“楚国公,昨天冲撞雄将军的十几个士卒已经斩杀了,可是全军二千多将士无罪啊。”
更是有人情急之下嚷嚷:“这是要尽杀我们弓箭手吗?我不服!”
“对,就是,别的部队也撤退了,为什么只追究我们的责任!”
“连你楚国公本人不也撤了吗?要杀逃兵,那请楚国公和我们一起受斧钺之刑,我等绝无怨言。”
杨玄感的面如严霜,双眼之中,冷电般的寒芒闪闪。他和他身边的部曲骑士们,个个沉默不言,但连座下的坐骑,也都没有一匹摇头晃脑的。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弓箭手们,这股子不怒自威的杀意,渐渐地让弓箭手们的怨言平息了下来,无人再敢大声喧哗了。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不错,昨天的攻城战。确实所有的部队最后都撤了,但同样是撤退,也是有区别,铁甲步兵和第一批攻城的弟兄,是闻令而撤,我杨玄感下的令,所以他们不必承担责任,可是你们,你们这些弓箭手,你们在逃跑的时候。听到鸣金了吗?”
弓箭手们个个脸色煞白,昨天的撤退,是群体性的恐慌行为,没人下令,大家只是被那些可怕的飞石,还有周围同伴的惨死吓破了胆,这才一哄而散,现在细想回来,没有人听到有鸣金的锣声,而即使是刚当兵的小兵。也会在第一天就被告知,闻鼓而进,鸣金而退,若违此令。军法从事!
杨玄感一看到弓箭手们全都给吓得面无人色,缓缓地继续说道:“昨天的攻城战,本帅计划不周,低估了守军的实力,这才有此败,这个责任。本帅会承担起来,你们的溃逃,虽违军法,但也有情可缘,只是此等行陉,若不加以惩戒,那么以后众军竞相效仿,还怎么在战场上面对强敌?”
“大家建义之时,已经没有了后路,即使逃回家中,也会被官吏所缉拿,全家一起上刑场。不要以为你们逃得了一时,就能逃得了一世,早死晚死,不过是旦夕之别罢了!”
弓箭手们突然有几个领头的军官跪了下来,一边跪,一边扔掉了手中的弓箭,抛开箭囊,解下了身上的甲胄,高声道:“我等愿接受楚国公的处罚!”
几个带头的军官如此,其他军士们都纷纷地解甲下跪,几十个老兵油子还有点不服气,可是一看大势不可挡,也只有跟着跪下。杨玄感一挥手,早就在阵后准备的那五千多民工船夫,纷纷奔上前去,把他们的甲胄,佩刀,弓箭拿起,又迅速地奔回,这片方圆几里的空地里,只跪着两千多穿着单衣,解除了武装的军士,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待宰的羔羊。
杨玄感再一挥手,几十名军士奔跑上前,在人群的面前,放下了二十多个大袋子,而每个袋子前,都堆起了一大堆的石子,大多数是白色的,而差不多每十个白色石子之间,有一颗亮晶晶的黑色石子。
杨玄感的两只手,这会儿既没有拿铁喇叭,也没有持槊,而是各捏着一枚黑白石子,他举起了这两枚石子,高声道:“本帅刚才说了,昨天的溃逃,不全怪你们,但是军法无情,未令先溃,必须要加以惩罚,所以对于你们,不可全杀,不可不杀,十中抽一,抽到黑石子的杀,抽到白石子的活,尔等可有意见?”
军士中不少人已经泪流满面,甚至号陶大哭起来,就算十中抽一,也很有可能死神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但现在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四面都被合围,想奋起一搏也不可能了,只有接受这一悲惨的命运,更多的人开始默默地祈祷,即使连从没有烧香拜佛的家伙也都成了虔诚的信徒,指望着这该死的黑石头不要给自己抽到。
杨玄感一挥手,那些军士们开始把石头放入布袋之中,杨玄感的声音,冷酷无情地响起:“抽中黑石头的人,站在一边,而抽到白石头的人,则九人一组,持短刀将那黑石者杀死,此外,即使活下来的人,也都要编入杂役营,除非下次大战时能用你们的勇气洗雪你们的耻辱,不然,再也无法作为战斗人员存在于我杨玄感的军营之中!”
一只只的手发着抖,哆嗦着伸入袋中,抽到白石的人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谢神仙,而抽到黑石的人则如丧考妣,几乎是当场软在了地上,多数是给几个强壮的同伴架起,拖到一边,二百多个抽了黑石的倒霉鬼,这回真的就跟待宰的猪一样,被围成了一团,瘫在一起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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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十一抽杀令(二)
日头渐渐地到了正中,已近午时,这场残酷而让人窒息的抽签,也告一段落,没抽到黑石的军士们,兴高采烈地站在一了边,互相额手相庆,而那二百多个抽到了黑石子的军士,则欲哭无泪,如死囚一般被集中在一边,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杨玄感勾了勾嘴角,说道:“抽中黑石子的兄弟,你们虽不是死在战场,但死于军法之下,以警他人,也算是为了推翻暴隋而尽了力,把你们的名字留下来,以后我们胜利之时,会把你们当成烈士,加以抚恤的。”
人群中的一个小军官站了起来,看着杨玄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