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0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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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他今天能背叛我，明天就能消灭我，就算进了关中，以后也是我的一大劲敌，就算杨玄感本意非如此，也经不起李密的一再挑唆，所以，我对此是有清楚的认识的。”
红拂的脸色一变：“那，既然你都把我家公子视为假想敌了，为何还要助他？”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叫两害相衡取其轻，现在我的头号敌人，不是杨广，更不是杨玄感，而是李渊。上次我追杀李世民和封伦不成，跟他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这关陇之地，绝不可以落入唐国公的手中，要不然，我争霸天下的大计，就真的有危险了。”
红拂的嘴角勾了勾：“说到这事，难道你不也是背弃了你的承诺吗？你答应了不去对封伦下手的，可趁我一走，你又下手，哼，王世充，你也不是有信之人。”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在这昏暗狭长的地道里，如同鬼火一现，而他那粗浑低吼的豺声，也抬高了几度：“我要杀的不是封伦，而是李世民，这小子太厉害，太可怕，我不能把这样的劲敌给留到乱世之中当对手，那就晚了！”
红拂的脸色微微一变，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我也没有想到，你这样亲自出手，精心安排，居然还没有干掉这个小子，看来他真的是有过人之处，这回我还提醒了我家公子，要他千万要留心此人呢。”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过杨玄感已经反叛了，现在他只需要考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助他夺取关中，小部分是为了我们多年的同盟之谊，大部分是为了不让关中落入李渊之手，红拂。我也不想和你有所掩饰，可以实言相告你，希望你有机会的时候，可以告诉你家公子我的想法。”
红拂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不是出不了城吗？我就是想要把你的话转达。也没这个机会了。”
说到这里，她的两眼一亮，失声道：“咦，王世充，你连这皇城之下都能通地道，难道，你有办法从这地道出城？”
王世充冷酷地摇了摇头：“这个地道不一样，是当年杨广建东宫时，特意让宇文恺留下的逃生通道，并不通往城外。而当年在大兴的时候。关陇世家几乎家家都有通向城外的地道，所以杨广在登基之初时，大兴城曾经被我带人围攻，而城中也是一片虚惊，正是这件事，加上他弑君父的心理阴影，才让他迫不及待地搬到东都洛阳，又怎么可能让人再向外挖地道呢？”
说到这里，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当年建都之时，杨广就派人在城墙根处埋了大量的瓮坛。一半埋于土中，一半露于外，要是附近有地穴中空，则在坛子底敲击。声音都跟实土不一样的，现在樊子盖带人巡城就是为了这件事，先查地道，以绝内外勾结，然后才是布置上城防守的事情，所以地穴出城。你基本上不用打这个主意了。”
红拂咬了咬牙：“那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城？黑夜里爬出去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平时的话，这办法没问题，可现在洛阳城可是如临大敌，每段城墙上都是日夜值守，且不说这城高两丈多，你只能靠绳索出城，这种缒城而出，不可能逃过值守的眼睛，就算你侥幸下了城，也一定会给城头的守军发现，万箭齐发，必死无疑的。”
红拂紧紧地盯着王世充的双眼：“那你有什么办法送我出去？”
王世充微微一笑：“莫急，等到杨玄感攻城的时候，两军开始混战之时，到时候你或许可以趁机跳下城去，或者装作中箭的尸体落城。”
红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若是我家公子的部队已经冲上了城头，那我还要跳下去做什么？以我家公子之能，只要上了城头，那东都一定会给攻破的。”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不不不，你误会我意思了，红拂姑娘，你家公子的部队，是上不了城墙的，我是说你到时候穿上守城士兵的衣甲，在你家公子攻城的时候，佯作中箭，装成尸体落城，这种时候，我想是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的，至于说攻上城头嘛，呵呵，我想你还是不要做这个梦的好。杨玄感只怕是连护城河都过不了呢。”
红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服气，咬牙道：“你也太小看我家公子了吧，他要是真有十万大军，会冲不过护城河？难道你东都城里，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王世充叹了口气：“一会儿带你看看东都守城的大杀器，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
红拂怔怔地看着王世充那张带了三分邪笑的脸，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也来。
东都，上春门外，这里是洛阳的北大门，城头之上，几十名王世充府上的护卫，已经穿了隋军的衣甲，守在城门楼子上，摆弄着一部一丈多宽，有着八张弩臂的大型弩机，另一边城楼之下，来回跑着几百名军士，一个个扛着足有六七尺长的巨型弩箭，箭头长约半尺，宽达五寸，与其说是标准的三棱箭头，不如说是象一柄利斧，半圆形的箭口，闪着森森的寒光，透出一股可怕的杀气。
王世充带着红拂，走在这城头之上，看着这架八弓弩箭，红拂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况，久久，才失声道：“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王世充一指这部弩机的下端，那些军士们正抡着大锤，把一根根大铁镢子，穿过弩机下端厚厚的木板，钉到这城楼之上，他笑道：“此物名叫八弓弩箭，乃是南朝大杀器，万钧神弩的改造加强版，当年我在兵部驾部司的时候，曾经招集不少巧匠研发，后来我离开了驾部司，这个研究却是继续了下来，一直到一年多年，才算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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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八弓弩箭
王世充一指那些军士们扛着的弩箭，说道：“南方军队用的万钧神弩，最早是用断槊来充当弩箭的，长约五尺，矛头尖锐，但尾部缺乏稳定的羽翼，所以稳定性欠佳，虽然是用大锤击砸，但有的可飞六七十步，有的就只有十几步的射程，用作守城，并不合适。”
王世充一指城楼之下，三丈外的空地之后，就是一道宽约五丈的护城河，池中早已经蓄满了水，隐约可以看到水底的尖刺木桩，他笑道：“这护城河加上内道的宽度就有六丈，这八弓弩箭的射程，不可能只盯着这么点距离，要的就是对蜂涌而上的敌军，构成大片的杀伤，所以你看这些弩箭的箭尾，都是加装了四道一尺长的箭翎，我们测试过，这样的一箭，就可以射出五百步之远。”
红拂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伸出一只手，五根玉指箕张：“五百步？”
王世充微微一笑，扭头对着一边的手下们说道：“来，发一箭，试试这弩箭的威力！”
刘黑闼正好站在这部弩机边，听到王世充的话，暴诺一声，他挥了挥手，赶开周围的几个军士，亲自站到弩机后方，一把抄起一个军士扛着的弩箭，搭到弩臂之上的陷槽之中。
一边的四个军士喊着号子，拉动绞盘，绞盘后的勾子，把一根足有三根半尺粗的兽筋绞在一起，而组成一根粗达人臂的弩弦拉动，吱吱格格的声音响起，震动着人的心灵，四条彪形大汉，汗流颊背，足足绞动了十秒钟的功夫，才把这兽筋粗弦完全拉开，呈满月状，搭到了长了四根尺余长尾翼的弩箭末端，而另两个军士连忙放下三道弩勾。搭住了弩弦，这时那四名壮汉才松了手，长出一口气。
刘黑闼推着这步弩机，左右上下地微调了距离。使那个如巨斧一样的箭头，终于对准了正前方，从城墙的垛口中伸了出去，又微微上抬，呈与城垛大约四十五度斜向上的角度。这才站起了身，对王世充说道：“将军，八弓弩机已经就位，现在要发一箭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好，发一箭，我也想看看它的威力。”
刘黑闼点了点头，从一边的一个军士手中，拿过一柄大锤，他解下了外面的甲胄。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使劲地抡了抡右臂，右边的那块胸大肌，也是一阵肌肉的浮动，经过了这套热身运动后，他扎起马步，气运丹田，高高地举起大锤，发一声吼，就象打高尔夫球一样。重重地一锤抡出，狠狠地砸中了那个扣着三道勾弦弩机的弩扣上。
一声“啪”地巨响之后，那个扣着三根弩机的弩扣，猛地一松。三道拉着弩弦的勾子，突然向上一弹，而那道给拉得格格作响的弩弦，一下子向前飞速弹去，以巨大的动能，把弦上弩槽里的那杆五尺弩箭。狠狠地弹射了出去。
“呜”地一声，仿佛一杆标枪穿越空气的那种尖啸，弩箭之头的那个如利斧般的箭簇，居然因为剧烈的与空气的摩擦，而闪出点点星星的火花，弩枪远远地，重重地飞出，可以看到弩身在空中剧烈地晃动着，但靠了尾部的四根羽翼的稳定，还是可以保持大致的稳定，弩枪划出一道又高又远的大弧线，先是斜向上冲，直到与城楼的高度齐平，然后弩头向下，开始下垂，但仍然保持着基本的稳定，向前飞去，一直飞到大约五百一二十步的距离，才“彭”地一声，扎进了土里，远远地，腾起一阵烟尘之色。
城楼上暴发起一阵欢呼之声，军士们都笑着向刘黑闼恭喜着：“黑哥，好厉害啊。你这力气哪来的，这么强？”
“黑哥，你这是大力神吗？一锤子砸出两百步？”
“额滴神啊，黑哥，你这力气可以分我一点吗？”
红拂置身于这一片谄媚的讨好声中，一言不发，痴痴地看着二百多步外的那枚插在地上的弩枪，两道眉毛却拧成了一个“川”字。
王世充微微一笑，一指这段城墙，说道：“看到没有，这北城的城墙，是防守的重中之重，洛阳城的四城，南临洛水，有天然屏障，而北，西，东这三面，都是适合进攻的开阔地带，三面城墙加起来长三千七百步，每隔五十步，就有一架八弓弩箭。”
他一指那八弓弩箭，刚才刘黑闼砸中了弩扣，击发弩枪的同时，如同转轮机枪一般，下面的一道弩臂又翻转了上来，王世充笑道：“这八弓弩箭，可以有八条弩臂，砸发一弩，另一支弩臂则可翻上，只需要把弩弦搭上，即可锤击，所需不过片刻。”
“就算八根弩枪全部上臂，熟练的话也不过是小半刻钟的时间，敌军要是攻城的时候，密集阵形冲击，那么这一段城墙上的几十步弩机，则可连续发射，一刻钟的功夫，即可打出上千条弩枪，红拂姑娘，这血肉之躯，如何能挡如此可怕的大杀器呢？！”
红拂咬了咬牙，沉声道：“确实是守城利器，红拂开眼了。王世充，怪不得你对守城这么有信心，原来有这东西。”
王世充笑了笑，说道：“除了这八弓弩箭外，还有更厉害的大炮飞石呢，就是加强型的扭力抛石器，可以把重五十斤的石头，扔出二百步外。就算攻城的敌军可以不顾惨重的伤亡，前仆后续地攻击，但是冲到城下时，一定是密如蚁集，到时候这些石头在人群之中开花，那又会是怎么样一副景象啊！”
樊子盖的声音透出一股子得意，伴随着他的大笑声，由远而近：“哈哈哈哈，王尚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