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0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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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叹了口气:“王老弟,这饭要一口口地吃,事要一件件地办嘛。桃李桃李,出身陇右李氏的李姓大将太多了,李渊,李浑,李密都是,如果说姓李的就更多了,李景,李子雄,李靖,难道还能全杀了不成?咱们现在可没有明确的证据,说这个桃李就是李渊吧。”
王世充一动不动地看着宇文述,缓缓地说道:“许国公,该不是您向至尊进言,这个桃李是李浑,而不是李渊吧。”
宇文述的神色自若:“王老弟,你也太多心了吧,如果老夫这样建言,那至尊还不得杀了李浑啊?我既没有李渊谋反的证据,也没有李浑的,只能靠这个流言来表示一下忠诚,等老夫先官复原职,再慢慢搜集李渊的证据,要是老夫没了权势,就是想栽赃也找不到肯帮忙的人啊,你说是不是?”
王世充的心中仍是疑虑重重,但只能叹了口气:“那只能希望大帅以后要抓紧行事了。卑职即将回东都,只怕帮不到您的忙啦。”
宇文述笑着摆了摆手:“就是知道你要回东都,所以特地请你来帮老夫一个忙,解个梦,也许这个梦能杀了李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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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阴雄解梦
王世充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至尊又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吗?”
宇文述奇道:“王老弟,你怎么知道这个梦是至尊做的?”
王世充叹了口气:“能以梦生疑,杀了李渊的,除了至尊,还能有谁?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君王的心里最害怕什么,往往就会在梦中梦到,这种梦会反过来强化君王对于所害怕之人或者之物的恐惧。”
“想当年晋国赵氏孤儿的故事,天下皆知,晋公在对赵氏下手,灭他满门之前,反复地梦到北方有一个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自己,北,朔也!所以当晋国大夫屠岸贾这样为晋公解梦之后,晋公就命屠岸贾灭了赵朔满门,这个血淋淋的例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宇文述微微一笑:“王老弟说得好,也许这次的这个梦,就能帮到我们实现自己的目的呢。”他说着,就把杨广的那个可怕的梦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甚至连动作和表情,也学着当时的杨广一样,连自己都觉得三分恐怖了。
王世充静静地听着这个梦,脸上渐渐地展开了笑颜:“大帅啊,你还真别说,这真是个借机除掉李渊的好机会呢,真的是天助我们啊!”
宇文述的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请你说得明白点。”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这大兴嘛,是关陇世家的核心区域,虽然陛下现在定都洛阳,但我大隋的军事中心,也就是关陇世家的聚居地,仍然是在大兴,即使那些武将家族有不少搬到了东都,可是他们的家产,基业,子侄仍然是在关中老家。大水冲了大兴的宫殿,暗指的是关陇出身的世家,会推翻大隋,动摇大隋的基业。因为从西魏宇文泰入关中开始。到北周,再到大隋,可以说北朝的根基,都在关中,而非东都啊。”
宇文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大水又是什么意思呢?”他话刚出口,突然双眼一亮:“哎呀,是不是说名字里有水的人,就会是这个动摇大隋统治的反贼?”
王世充笑着点了点头:“李渊李渊,还有比这更水的名字吗?”
宇文述心中一阵懊恼,本以为这个梦直指李渊,看来跟李浑扯不上关系了,突然他心中一动,李浑的浑字,不也是有个水字旁吗?而李浑的儿子李敏。小名还叫洪儿呢!一想到这里,他马上变得喜笑颜开,几乎要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王世充一看宇文述这脸色的变化,心中猛地一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大错,一直在帮宇文述除掉李浑,而不是李渊,他的心中开始暗骂该死,怎么这偏偏李浑的名字里,也带了水呢?
宇文述笑毕。对着王世充说道:“王老弟啊,你这回回东都后,也得好好地查查这流言的来源,不能让它再疯传了。至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今天的朝会上也说了,后方的官员,若是再不能禁绝这些流言,当以怠政论处。至尊对你可是寄予重望啊,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哦。必要的时候。在东都多杀几个乱嚼舌头的刁民,震慑一下他们。”
王世充的嘴角边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多谢大帅指点,世充定当铭记于内,世充祝大帅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宇文述哈哈一笑:“托君吉言!”
一个时辰后,王世充在涿郡城外的军帐之中,他眉头深锁,一个人不停地踱来踱去,魏征已经出发两天了,他身边连个商量要事的人也没有,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孤独与烦躁。
本来精心设计的一个流言,却没想到眼看就要成了宇文述用来向李浑复仇的工具,苦心经营的一切,反倒为它人成了嫁人,这下李渊如果能避过一劫,只要知道此事是由自己策划,那肯定会恨死了自己,调动一切手段向自己报复,没准这样会打乱自己整个乱世起兵的安排。他的心越来越乱,而走路的频率,也渐渐地高了起来。
突然,王世充停下了脚步,他咬了咬牙,喃喃地自语道:“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王世充无情了。天下姓李的诸位,对不住了。药师,对不起!”
他狠了狠心,对帐外说道:“仁则,把安迦陀安神仙请来,秘密地请!还有,帮我请沈光沈护卫来一趟。”
杨广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自从前天晚上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后,这两天反复地重做,即使宇文述已经官复原职,重新负责起御营里骁果军的内卫之后,他也仍然睡不踏实,因为睡眠不好,他的眼睛开始呈现了重重地黑眼圈,一看那些奏折,就是一阵头晕眼花犯恶心,把奏折往御案上一扔,长叹一声,往背后的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
侍立在一旁的沈光小声地说道:“陛下,可仍然是为了昨天的梦而烦心?”
杨广没有睁眼,喃喃地说道:“唉,总持(沈光的字,杨广极为喜欢沈光,以字相称)啊,又是童谣又是恶梦的,难道朕的江山,真的不稳了吗?本来想找王世充来问问,可是这家伙这次却闭紧了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是不是连他也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呢?”
沈光微微一笑:“陛下,臣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这些谣言谶语,多是一些野心家散布的谣言,不足为虑,就象您梦到大水淹了大兴城,臣就是从大兴过来,自幼在那儿长大的,大兴城边的渭水,灞水都算不得大河,就算泛滥决堤了,撑死也就淹几个小村子,哪可能淹了整座城市呢?”
杨广睁开眼睛,哈哈一笑:“还是总持这样的好,无忧无虑,也没太多烦心事了。唉,朕自从到涿郡以来,每日就是在这行宫里处理公务,甚至没时间去外面看看,总持,最近的街面上,有什么好玩新鲜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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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神秘番僧
沈光的双眼一亮,笑道:“别的跟以前都差不多,就是东市那里最近出了个活神仙,算命测字,几乎无所不验。城中的百官家属,市井小民,都争着去找他呢?”
杨广的心中一动:“真有这么灵吗?他叫什么,会不会解梦?”
沈光微微一笑:“他叫安迦陀,解梦最拿手!”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上次那个潘道士,也据说灵验的很,还不是个骗子,这个什么安迦佗的,难道就这么灵验?”
沈光笑道:“陛下,您是天子,人间的一切骗术,都逃不过您的这双眼睛,那个潘道士在别人面前可以装神弄鬼,在您这里还不是直接就给戳穿了吗?这个什么安神仙要是有本事,有真才实学,您就听他说几句,要是妖言惑众,就直接把他斩了,不就结了?”
杨广想了想,笑道:“总持,你的想法与朕完全一样,好,就由你走一趟,请这个安神仙过来吧。记住,走行宫的偏门,不要让别人看到!”
三个时辰之后,入夜,二更,杨广的两仪殿内,一个一身西域番僧打扮,留着光头,一身破烂袈裟的僧人,微微地眯着眼睛,坐在杨广御案前的一个蒲团之上,手指在不停地捻着手中的佛珠串,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杨广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对站在一边的沈光悄悄地问道:“总持,怎么是个西域番僧啊?”
沈光微微一笑:“陛下,俗话说得好,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而且番僧听起来都很灵的,臣虽然读书不多,可是也听说在五胡十六国时期,北方的羯族石赵政权就有个很灵的番僧,叫什么佛图澄来着的,就连残暴的石勒石虎叔侄。两代后赵帝王,行军作战都要先找他占卜呢。”
杨广不由得眉头舒展了开来,笑道:“总持,真有你的。连佛图澄的事情都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个猛将也开始改学文了呢?”
沈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跟在陛下身边,一点文墨也没有,也不好意思见人啊。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杨广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当年石勒刚立国的时候,要与前赵的匈奴帝王刘曜决战,但是两军势均力敌,而且刘曜是天下闻名的勇士,在此前连续击败了石勒的部将,让石勒也心中无底,这才找了佛图澄占卜,结果这个番僧一天一夜不说话。最后终于开口,用羯语说,大军一出,刘曜就擒,这才坚定了石勒的决心,最后果然如这预言所示,就是不知道这个番僧,是不是也有这个本事呢?”
安伽佗突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说道:“陛下,贫僧会占卜。会解梦,但陛下是天子,您的梦预示着天意,贫僧不敢保证有佛图澄大师那样的功力。能真的一语道破天机!”
杨广微微一愣,奇道:“你居然会说汉语?”
安伽佗平静地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乃是汉人,自幼随父经商远到西域,在那里落发为僧,所以贫僧还是会说汉语的。”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哦。大师既然有此本事,能预知未来,为何不在大隋境内开一宗寺庙呢?却要在街头巷尾抛头露面,做那些算命先生所做之事?”
安伽佗微微一笑:“因为贫僧受佛祖指引,圣人所在,即是贫僧所要追随之处,只有见到了圣人,才能完成贫僧这一辈子的业缘,所以贫僧循着这个指示,一路而来,今天终于让贫僧见到了圣人!”
杨广笑道:“你说朕是圣人?”
安伽佗的表情变得异常虔诚起来:“正是,陛下的前世,乃是大慈大悲文珠菩萨,这一世来人间,就是渡万生之苦难,造福于世的。您在天上即是神佛,在人间亦为圣人,绝对不会有错!”
杨广听得心花怒放:“果有此事吗?哈哈,那你说说,朕这一世,春秋能有几何?”
安伽佗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佛珠一阵飞快的旋转,他念经的声音开始渐渐地变高,高快,而周身也渐渐地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杨广身边的几个侍卫,以沈光为首,连忙挡在了杨广的身前,而杨广则摆摆手,分开了众人,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烟雾缭绕中的安伽佗。
安伽佗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