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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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吞形之法,按照门规,玄源不能私下传授给樊翀。而虎娃也建议樊翀先将吞形诀修炼大成,在突破化境之前,吞形之法则不要轻易修炼。
但也不能完全不修炼,吞形之法毕竟是防身杀敌的手段倚仗,虎娃从自己所悟的四门吞形之法中,挑选了一门“吞金兕之形”传给了樊翀,让他将吞形诀修炼大成之后,暂时就修炼这一门吞形之法。
想当初,虎娃在樊都城外就是化出金兕幻影,堵住了樊翀车驾。他找樊翀麻烦,也是因为路遇金兕兽突袭之事。如此传承倒也是缘法。
虎娃还在神念中对樊翀打趣道:“赤望丘庆典上,熊丽邀你演法切磋,你还没动手就认输了。我考虑再三,只有修成了吞金兕之形,再遇到熊丽,你才能受得了她那身子骨以及那门板阔剑。化身金兕皮糙肉厚,好歹很扛揍!”
樊翀颇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又感激万分。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白煞宗主和他的师尊肇活都猜错了。那夜闯赤望丘的神秘人并非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但也不能说与少昊天帝毫无关系,至少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创悟了同一门秘法。
这也让樊翀大开眼界,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虎娃这等修士!但转念一想,又怎能说没有呢,至少当年的少昊天帝不亦是如此吗?
他又以师礼跪拜道:“多谢彭铿氏大人传法之恩。请二位尊长放心,樊翀绝不会泄露此事。”
虎娃又摆手道:“你怎么总是下拜呢,这样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快坐好了慢慢聊。我和阿源今天找你来,除了传授吞形诀与吞形之法,还想问问你对相室国如今形势的看法。”
樊翀方才是真心向虎娃行师礼,虽并不算正式拜虎娃为师,但也承下了这段师徒之缘。像他这等宗门弟子,如果想正式拜师,要得到原先的师尊以及宗门同意,而今日之事又属隐秘。显然不太合适那么做。
但他以师礼侍虎娃,倒也没什么不可以。且不说虎娃本就对他有点化与传法之恩,身为玄源的道侣,也的确是樊翀的尊长。尊长指点晚辈修行而受拜,这是完全正常的。就像在武夫丘上,虎娃虽然最终拜剑煞宗主为师,但其他几位长老对虎娃的指点也不少。
重新归座之后,樊翀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了。他虽然是赤望丘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位大成修士,但并非白额氏族人出身,又曾经做过樊室国君。在宗门中的地位本就很微妙。假如将来赤望丘内部有什么分歧,就算他不欲插手,但至少也不会站在玄源的对立面了。
听见虎娃之问,樊翀不假思索地便答道:“您是指应选派谁为主事弟子吗?晚辈认为。仇游师弟最为合适。早在四年前,他的修为已有五境九转,在百川城之会上又得宗主所看中,被星耀长老收为亲传弟子,身兼步金山与赤望丘两家之长……”
说到这里他又住口了,从公心而论。在如今相室国的残境中选任一位主事弟子,仇游确实是最合适的。不论是修为还是出身,此人能让各方都满意。但仇游是星煞的传人,在玄源面前推荐此人便有些不太合适。
而他所推荐的这位仇游,其实各派高人都有印象。其人曾是步金山弟子,在百川城之会上曾充当相君紫沫的助手,后来被白煞看中了,又拜入了赤望丘星耀门下。他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其原名叫鱼与游,出身于虎娃家乡的有鱼氏一族。
玄源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与虎娃想问的,并非是赤望丘之事,而是想听听你对如今的相室国处境有何看法?……虎娃不久后将被任命为国使,前往相室国巡视;而我也想陪他走一趟,去拜访一番步金山。”
原来是这样,樊翀心中的疑惑却更多了。少务为何挑这个时候派彭铿氏大人出使相室国?方才两位尊长不问应选任谁为赤望丘主事弟子,却问相室国如今的形势?
相室国残境这几年被大军围困的水泄不通,很多消息都传递不出来,樊翀所了解的情况绝对不会比少务更多。虎娃却偏偏要问他,当然不是向他要情报,就是要听他的分析和判断,这还真是问对人了。
樊翀毕竟曾是一位国君,只有坐过那个位置,才能拥有相应的眼界,而且樊翀所具备的某些优势,就连少务也比不上。他不仅是一位大成修士,而且是在很突然的情况下意外地成为了国君。如今的相君紫沫,与樊翀几乎是一样的经历,也是因为百川城之会才意外当上国君的。
尽管心中有疑问,但樊翀还是如实答道:“依晚辈看,虽然当年赤望丘出面调停,使巴室国的征伐未尽全功、相室国保留了残境,但对巴室国未尝不是好事。
相室国兵正舆轩,另立新君退守残境,追随他的都是绝对忠心的部族势力;而且步金山周边的三座城廓拥有地势之利,难以强攻。以当时的形势,若是大军攻伐太急,只会激对方同仇敌忾的死战之心,就算最终获胜也将代价惨重,使巴室国国力大损。
可是巴室国围而不攻,久而久之,相室国必生内耗。舆轩带去的那么多权贵,封地已失爵衔仍在,当然仍欲拥有原先的地位。而步金山周边三座城廓的原有各部势力,必然对此不满。被外敌逼迫尚能团结一致,若久居无事,恐怕就会滋生各种矛盾。
相室国残境虽地势险要,但土地贫瘠、物产不丰,又被大军困绝,民生必然日渐凋弊,只能勉强供养境内人丁,但却供养不了国中那么多权贵。平日担心巴室国会趁势攻伐,所以又不得不抽调壮劳力组成军阵戍边,民生所受的影响更大,民众怨望日浓。
兵正舆轩虽掌大权,但他毕竟是外来人,并非出身当地氏族,而且他当初所立的新君宫羊已,已被如今的国君紫沫取而代之。宫羊是相穷之子,紫沫是相穷之侄,紫沫就出身于当地城廓,代表的是当地部族势力。
紫沫与舆轩虽同为步金山弟子,却分属不同的两派。在百川城之会前,曾有说法,紫沫只是暂任国君,事后会还君位于宫羊。但这只是个提议而已,谁也没要求紫沫一定要退位,紫沫本人更未承诺会在什么时候退位,这更是国中潜伏的矛盾。
其实我当初的处境,与紫沫相类,只是樊室国的形势,没有如今的相室国那般险恶。若是没有遇到彭铿氏大人,我如今恐怕还仍留在国君位上。相室国内乱之因早已深埋,一旦爆,恐会先从内部崩解。巴室国届时再取之,代价会小得多。”
虎娃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看得很清楚,不愧曾做过国君,与少务的看法几乎完全一致!……但依你之言,相室国内乱之因早已深埋,却为何迟迟未乱呢?”
樊翀又答道:“不外乎两个原因。其一是巴室国大军围困,虽然没有强攻,但一直是虎视眈眈的外患,若内耗自损,徒然外敌所趁,谁都不会轻易为之。其二是有步金山为依托,尤其是步金山宗主三水先生在国中坐镇。三水先生若不话,哪一方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
玄源亦点头道:“嗯,我明白了。你且退下吧,安心打理赤望丘事务。”
樊翀起身后却又行一礼道:“晚辈尚有一事相求,想向二位尊长、尤其是彭铿氏大人讨个人情。”
虎娃:“哦,你有什么事求我?”
樊翀:“我有一位故友,是樊室国中的散修,彭铿氏大人也是见过的,就是贤俊先生。我来到巴室国坐镇,也派人送去消息,召他前来相聚。他听说了彭铿氏大人在彭山中的登台,心中敬仰不已,并对没能及时参与法会后悔万分。
他欲拜在彭铿氏大人门下为客卿,求机缘能聆听教诲。就算不能如愿,也想在彭山寻一清静处修炼,所以我才向彭铿氏大人讨个人情。”
樊翀说的这位贤俊先生,是樊室国中赫赫有名的散修,亦是一名大成修士。这样的高人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和重视,就算来到巴室国,想求一处清静的修炼宝地也很容易,但他偏偏却想拜入彭山为客卿。就算不能拜在虎娃门下,他也希望能在彭山中驻足清修,能有机缘再听虎娃登台。
虎娃沉吟道:“贤俊先生与我也算故交,拜入门下倒不必了,若大彭山有的是地方,他自可择清静处修行。若是不嫌简陋,也欢迎他留驻彭山道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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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问对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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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前不久刚刚清退了近百号门客,而如今贤俊先生却想来到彭山道场修行。虎娃想了想居然答应了,因为贤俊先生和那些人不一样,散修出身能突破大成修为,必不是无聊无能之辈,而且是樊翀亲自开口请求。
如今彭山道场周围已有不少散修结庐而居,他们不论是何来历、有何来意,皆听闻了虎娃两次公开的法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虎娃的传人了。道场中有贤俊这么一位大成修士,亦可委托他管理与监督彭山中散修,倒也省了虎娃不少事情。
樊翀又替贤俊称谢,告辞离开了彭山。又过了半个月,梁易辰和田东升的人头被挂在了巴都城的东门上,少务特意派了很多大嗓门,每日向来往民众宣讲这两人为何有此下场,同时也派采风官将消息送往巴原各地。
各地传开的还有另一条消息,主君又任命彭铿氏大人为国使,持金杖红节前往相地巡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很意外,因为相室国残境如今并非在少务治下,两国大军尚处于对垒状态,有事派彭铿氏大人出使商谈倒也正常,但又谈得上什么巡视呢?
但在百川城之会后,少务毕竟成为了各支宗室的族长,就算名义上的族长也是族长,他派一名使者象征性地巡视相地,从表面上挑不出什么错来。就是这位使者本人会很尴尬,真到了相室国境内,很多地方可能连门都进不去,恐怕也不会受到什么礼遇。
但少务此次派的使者却是虎煞彭铿氏大人,当然不好惹,刚刚挂上国都城楼的人头便是例证,就算相室国那边心里不痛快,表面上恐怕也得恭敬接待吧。对虎娃恭敬便是对少务恭敬,因为虎娃手中拿的是金杖红节,其身份是代君视事,更何况还有玄煞大人陪同他一同出巡。
巴原上各路使者所持之节有四种。各城廓拜见主君的使者持黑节。国君派往境内各城廓的使者持红节,各国之间互派的使者持花节。还有最后一种,赤望丘行走各地执行宗门之命的弟子,持白节。
虎娃此次出行。坐的还是当初少务那辆以白香木打造的车,拉车的是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已经添了几岁年齿,但还是原先的那两匹,在百川城之会后,少务就连车带马都赏赐给了虎娃。以示特别的恩宠。
虎娃所持的,是巴原上独一无二的金杖红节,那长杆是用纯金打造的,其份量之沉重,寻常两位壮汉都抬不动。在早先的流言中,这柄金杖红节被虎娃熔成金块收进库房了,如今却重现巴原,看那鬃毛的颜色显然不是新染的,仍是当年的旧物。
虎娃持红节出,就象征着代表主君去巡视相地。或者说代表族长去巡视所属宗室。金杖红节并没有拿在手中,而是插在车前,他与玄源都坐在车厢内。
玄源是赤望丘任命的三国镇守长老,照说也可以在车前并插一杆白节,但她却没有这么做,以示自己只是陪同夫君出游。此行真正的目的是要打开步金山中的仙家小世界,所以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