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第6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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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庄无道也绝没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气概。
秦锋轻声一叹，不过也知庄无道真要是这么做了，那么自己反而该为其担忧。违逆了道心自我，必有入魔之忧。
随即他又强提聚起精神道：“中策则是扶植一位弱势皇子，再立朝廷，以辖制燕氏诸国。”
若上策不能选，这当是最佳之法。有离尘宗的压制威胁，那燕氏诸国绝不敢轻启战事。
不过整个大灵，也将陷入实质性的割据，诸国各自为政，架空朝廷。大灵燕氏，同样是实力大减，至少千年之内，难以威胁离尘。
其实也可将大灵彻底拆分，以离尘之势制衡，能使这中原王朝永无一统之时。不过秦锋却知，这办法短期之内还好，一旦超过了二百年，就必定会遭天道龙气反噬——
就似弹簧，压制越久，反弹之力也就越大。
“之前我亦是如此打算。”
庄无道微微颔首，可之后又语气一转：“不过就在方才，我却是改了主意，如今另有打算。若一切顺利，当可为我离尘永绝后患。”
“嗯？”不止是秦锋惊诧，便是聂仙铃与顾云航，都挑了挑眉。尤其后者，心情是说不出的怪异。
庄无道出手狠辣，无论是对赤阴城，还是对大灵朝，都是果决无比，无半点留手。光只是今日斩杀的元神修士，就不下十位。
可对于修界之下，那些底层的生民，却又保持着宽容怜悯。这等样的性格，在修界之中，实是少见得紧。
心中很不以为然，顾云航却也无轻视之意，更知这特殊性情，并不能成为庄无道的弱点。
之所以对那凡间万民保持宽容，是因这些人，根本无法威胁到这位真人而已，视如蝼蚁。可一旦有一日，那中原万民对这位构成了威胁，庄无道下手时也必不会有丝毫迟疑。
“若要寻一皇子继位，这皇城之内，有二十七皇子燕诚与二十九皇子燕任，可以任君挑选。两位皇子性情温顺守礼，日后必不会对离尘生出冒犯之心。”
清冷之声，从十里之外传来。观月散人的身影，正渡空而至。而此间诸人，也毫不觉意外。
以聂仙铃与二人的元神修为，岂能感应不到这位天道盟硕果仅存之人的到来？
即便是二人感应不到，还有庄无道，还有离寒舰内的庄小湖，都不会疏忽。
是因庄无道的有意纵容，才使这人能到达此间，旁听几人间的言谈。
而此时的观月散人，正眼神五味杂陈的注目着庄无道，既有期待，也有悲意不安。
“就不知真人，到底准备如何永绝后患？”
“温顺守礼？”
庄无道了然，温顺守礼这四字换句话解释，就是软弱可欺。
“观月真人怕是误会了，身为一国皇者，最好是性情坚韧不拔，胸中有些城府韬略才好，最好是仍未成年。不知大灵皇室之中，可有这等样人？”
观月心中一送，看来庄无道对他，确无杀意，对于天道盟，亦无斩尽杀绝之心，可随即又觉奇怪。性情坚韧不拔，胸有城府韬略？这样的皇子继位，对离尘又有何益？
就不惧养虎为患，他日反噬？
还有这未成年，又是何意？不过还未成年的皇子，倒是容易控制。
不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略一思忖，就道：“三十四皇子燕杰，年岁方只十二。禀性刚强，聪明伶俐，一应举止，皆颇肖太祖！”
“那就请这位三十四皇子燕杰继承大宝！”
庄无道一言定下了大灵皇位的人选，随即又道：“另可召齐王燕玄入京，任摄政亲王。另请观月道友告知，不日我将北上扫荡妖邪，不知他是否有兴趣，再与我携手一次？”
观月散人的瞳孔一缩，这是欲使两虎相争？原来这才是庄无道的目的。北上，这是欲联手燕玄，覆亡太平道么？不对，扫荡妖邪，只怕是不止太平道。
以燕玄的为人，只怕多半会同意，这位会因庄无道重创大灵而生怒，却绝不会坐视到手边的机会溜走。
若能覆灭太平道，燕玄的齐国封地，必将扩增数倍，实力大增。
秦锋一言不发，忖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并不比选弱势皇子继位差上多少。大灵的内耗，也同样极重。
可庄无道随即又将手中的七枚镇龙石，取在手中道：“这些镇龙石，就先由我保管。待十五年后，庄某会择日将这七枚镇龙石，赠予大灵诸王！昔年平北王燕景瑄对我有恩，这也算是我给大灵的一个交代。”
听得此言，观月散人已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聂仙铃等人，则更是错愕不解，茫然不解的听着庄无道安排。
分赠镇龙石，这倒是催着太平道互相残杀吞并。可有这镇龙石在，大灵朝估计只需四百年时光，实力就可尽复旧观，且更胜今朝。
秦锋本是下意识的，就欲出言阻止，可随即就见庄无道此刻目中透出，全是锋锐冷芒。
第八八一章 劫火云杏
离寒舰上，在舰内空间最中央处的小楼内。庄无道盘膝而坐，浑身缠绕紫红气雾，口鼻中则吞吐着炽白气芒。
这次在灵京皇城内的收获不小，庄无道与秦锋本就是土匪的性子，既是已将整个大灵朝压服，岂能有再空手而回的道理？
在离去之前，整个皇城都已被几人合力搬空。燕氏积蓄了数千年之久的各种灵阵奇宝，大半都落在了庄无道的手中。
而以大灵燕氏能独抗三圣宗的声威，其积累之厚，几乎不在昔年的离寒天宫之下。以这些材料，别说是一艘子午玄阳舰，便是两艘三艘都足够了。要知大灵的‘无疆剑冢’所需的诸般灵珍，与子午玄阳舰并不相同，重合度极小。
也幸亏是这些珍藏，都落在了他的手中。若是两家结盟之后，被乾天宗或者燎原寺换走，三圣宗降临的合道修士，只怕还能再增四位。
庄无道曾顺便搜索过一位天道盟元神修士的记忆，知晓那证如禅师，本是欲请上界赐下再一枚八阶‘心誓莲’。若真如此，大灵朝无后顾之忧，又能见到足够好处，还真有可能将这些布阵用的灵珍，换给三圣宗。
所以庄无道是一点都不后悔，将大灵朝的几个支柱，都尽数扫灭。哪怕会因此遭来天劫，遭来天地孽力反噬，也不在乎。即便是事后未来处置妥当，使天下陷入战乱，死伤无数，他也不会有什么悔恨。
虽不忍这中原万民受此大灾，可他若连自身都保不住，又有何资格去同情别人？在他的本心之内，从来都是自私自利，以自己与亲友的生死安危为上，其他一切，都是排在其次。
自然，能够在解决离尘宗大患之余，又能使中原之地保持安稳太平，就更是再好不过。
不过凡事都不能十全十美，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这大灵朝的一应库藏，除了可再炼制三艘子午玄阳舰，可以供离尘上下几十万弟子，二百年的支度挥霍，使离尘再增七件镇教法器之外。还有二十余种灵果丹药，可助人开窍通窍，增长修为。
其中就有六枚名唤‘劫火云杏’的四阶灵果，是大灵近万年来储备的绝顶奇珍之一。不但可助人复制灵窍，体悟火法天道，更可助增修为。
可惜的是聂仙铃已至练虚，此物对她已然无大用，只便宜了庄无道与秦锋，一人服用了两枚。
其余两枚，庄无道则准备带回离尘宗，让门内的修士，以善功换取，而不是分润给庄小湖或者同行的顾燕二人。
后二者初入离尘，寸功未立，厚遇太过，绝非长久之道，对门内弟子也不公平。至于庄小湖，修的是水寒之法，根本就无法吞服，无益有害。
而此时他正在运功炼化的，正是第二枚‘劫火云杏’。药力完全消化之后，当可使己身的‘借法量天’之术，增加到八次。修为境界，也能再增一重楼境界。
此外还有一小壶的‘太阴还阳玉髓’，这是一种在极寒与阳火交错之地，才有出产的一种玉髓，含蕴冰火精华，纯净的天地元气。大灵朝几千年来陆续收攒积蓄，才只有一升之多。
此物使聂仙铃喜不自胜，这类冰火二性交融之宝最适合于她，可使‘冰火神界’这门神通玄术，一日之内再增两次。
庄无道则只能将这些髓液，用来炼体。效果还算不错，在肌肤之外涂抹上一层，再催动牛魔霸体这门功法，吸收灵髓药力，直接就可使他的横练霸体，骤增一成之效。
他若能在这十年之内，修成六阶不破金身，那么那些上界合道修士，来的再多，也奈何他不得。
连他的肌肤皮肉都斩不破，有何资格来与他争锋？可惜这只是痴心妄想，在到达那上界，解开天限之前，庄无道很难办到。
除这两样之外，还有三种灵果丹药，庄无道可以使用，不过效用都很一般，只能助人开辟或者复制四品玄窍而已。
庄无道只复制了两次‘星火神蝶’之术，其余可以助他开窍之物，却并未使用，也不准备依靠外力。
倒是便宜了庄小湖，光只这一次，就可助其开辟六处灵窍，复制至少七门神通。即便已横渡虚空在即，庄无道对此女的培养，依然是不遗余力。
而收刮这些奇珍之外，庄无道也不忘‘授人以渔’。在灵京城附近，燕氏与天道盟治下几乎所有的药园矿脉，都被庄无道扫荡。稍微有价值的一些珍惜灵木，都被庄无道毫不客气的，移植到了离寒舰内。其中就有那棵出产劫火云杏的劫火神杏树，以及其他几种价值与之相当的奇珍。
可惜的是大灵的药园，分布各处灵地，并不集中在京城。能被他搜刮到的，只有极少的一部分。
再加上他从离寒宫内收取的那些草木，此时整个离寒舰空间之内，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灵气氤氲。
庄无道甚至还建起了一栋藏书楼——从灵京离开之时，庄无道几乎将燕氏与天道盟两家所有的藏书，都搬取一空。总计近一千七百万册，不逊色于如今离尘宗的积累。总计有完整的三品功决传承七十四门，二品功决亦有三门之多。
不过内中，并未有‘无疆剑界’以及其他几门燕氏的根本传承。庄无道也曾询问观月散人，后者却是一眼的茫然。也不知这位，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庄无道大约能猜测到几分，这灵京城内的藏书，应该只是燕氏道统传承的副本。万年之前，大灵燕氏还只是一个世家，那时其族根本之地并不在灵京，而在一处浮空城之内。诛魔战后，才入主京。
而在万年之后，已经无人能知这浮空城的所在去向。这也应是燕氏先祖，为保全家族传承的手段，哪怕大灵灭亡，燕氏仍可借助那浮空城传承，保存几分元气。只需以段时日修养，仍将是天下间，最顶尖的世家。
因收获太多，庄无道一行人不得在大灵皇城内，多呆了整整七日时间。一来是为镇压三圣宗异动，助观月散人，扶助三十四皇子燕杰继位，组建新朝。二来则是顺便收取大胜果实，初步降服中原修界，总不能在重创大灵之后，反使灵京城附近各处的修行世家与宗派，被纳入三圣宗麾下。
这些都无需他出面，大灵新朝自有观月散人等一干大灵残党去操心，而至于那些世家宗派，也有离尘驻灵京道馆的道馆真人代他处置。
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势力，其教内族中或有一位元神坐镇，或是干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