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之王牌媒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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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后便一脚踏上了马车。
夜深,月色袭人,马车迎着夜风驾驾出了宫门。
我扒着车窗往外瞧,漆黑黑的一片,哪儿有他一贯清雅的人影儿,耳边却传来若有若无的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只有两个字。
铉寺,铉寺,铉寺……
坐回马车内,我慢慢阖起了眼皮,脑海中全是大将军临走时双膝跪地的场景。他着一身铁衣,面容肃穆,抬起的眼中映出了我故作欢喜的笑。
他道:“君上,别整日里呆在宫里,小心闷坏了。”
他道:“君上,待臣归来,臣便带你去边关,那里定然比宫里有趣。”
所以,世事一向难料,如今他回不来,那我便只有去了。
一路上风餐夜宿,眼看着离边关愈来愈近,我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好。许是乐极生悲的缘故,在如此关键时刻,我很悲催得遇上了刺客。
蒙面的黑衣人杀气腾腾,招招致命,马儿嘶鸣,尽显仓皇无措,连带着风中也传来刀剑相撞的声响,苍凉又裹着悲壮。
杀人,被杀,他们面无表情地纠缠在一起。空中泼散出了四溢的鲜血,腥甜的味道漂浮在树林里,缓缓萦绕在我的鼻尖。心中琢磨着谁会这么想要我的命,我咬牙一笑,快速脱离罗迟对我的保护,擅自拽起马车的僵绳,挥鞭驾了一声。
马儿仰头长鸣一声,随后狂奔而出,我在疾驰的速度中稳住身形,拼命睁大了视线渐渐迷糊的双眼,并把身后罗迟焦急的喊声甩在了身后。
有第一波,就有第二波,只要掌握住我的行动,他们就会不断派刺客来。与其将所有的希望压在罗迟那群暗卫身上,我不如捣乱一切相信自己一回,或许下一刻我就能瞧见前方立着我心心想念的大将军。
然,事实证明,我完全想多了。马车狂奔一阵,骤然在一方悬崖前停了下来。我被迫往后仰着身子,待瞧清眼前情景时,我无比感谢那群刺客大白日出现,若是晚上,我兴许就一头扎下去了,更别说寻大将军了。
悬崖森然,马儿许是被惊住了,不住晃着马蹄后退。我拉着缰绳眯眼想了想,待歇够后,方跳下车子,将马儿从马车上解下来,然后气喘吁吁地将马车推下了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
下更。明天。
小剧场:
一日,铉寺对书名起了兴致,强烈要求作者改书名。
作者:《昏君霸爱:将军太撩人》?
铉寺:……
作者:《上了那只会说媒的鬼》?
铉寺:……
作者:《南黎野史之戏说哀帝》?
铉寺:……寡人特别想打你,肿么办?!
第33章 当爱已成往事八
当爱已成往事八
在悬崖边站了一会儿,我牵着马钻进了树林。待暮色四合后,我也歇够了,便骑上马出了树林。然,瞧着眼前的阡陌小道,我顿了顿,傻了吧唧地张了张嘴,方一把搂住马头,心里憋屈得难受,因为我不认识路。
松了马头,我闷声捣了捣自己的心窝子,暗骂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若是罗迟他们还在,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分不清往哪儿走。骂完,又觉自己不争气,不由挺直了身子,收回瞧着前方的视线,咬咬牙拉起缰绳让马奔跑。
若这条路不对,那我再换。
无论如何,我都得找到他!
无疑,我做人还是很有好运的。风餐露宿了几日,在接近边关的地方,我寻到了满身鲜血的大将军。他孤身一人。
那一刻,我险些喜极而泣。
这个方向,原本是回王城的方向。
原来,他还是想回来的,即便用尽了最后一口气。
蹲在地上,我细细打量了他几眼。嗯,没错,是我的将军,只不过比起以往,他脸色苍白了点,气息弱了点,身体凉了点,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能再见到他,已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大恩惠。
满心欢喜地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我坐在路边一坐几个钟头。待脑袋被什么顶着,我方回神,这方想起我得救他,对救他。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在我面前。
艰难的将他拖到马背上,我勾了勾唇角又带了点慌乱,又顺手拍拍马头。马儿似感染了我的情绪,嘶鸣几声,晃了晃马蹄,然后缓缓前进。
回来的路我识得,可惜中途下起了大雨。此时已是深秋,瑟瑟秋风穿过树林拂来,激起我心中一阵阵的寒意,再加上这瓢泼的大雨,我很快便走不动了。
夜深,小道上泥路难行,我脚下一个踉跄,不慎扑倒在地。浑身打着冷颤,我爬起来去拉疲倦的骏马。抚了抚马头,我温言安慰,它呜呜几声,不满地将身子晃来晃去,我担忧大将军,遂喘着气靠近马车,在一团漆黑中胡乱摸索。
直到摸索到他的一只手,我忙不迭一把抱住,又凭着感觉凑近它。不想骏马如此疲倦,竟马腿一歪,噗通一声倒在了泥堆里。
如此一来,我便被马身上掉下来的身子猝然压在了地上,触及之地,凉得惊人。若非洲还能探得他的一点鼻息,这模样怕是早已去了。
双手环抱着他,我动了动身子,发觉自己还有点力气,遂大喜,便妄图将他拖到树林里避雨。喘着气慢慢爬起来,我听着树叶被风儿吹起的哗啦声,遂一点一点将他挪到了树下。我从来都不知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劲儿,可惜中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我措手不及,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这一倒,便再也不想起来了。窝在他冰冷的怀里,我替他挡开了树下漏下来的雨点。那雨如锤子般,一滴一滴地锤在我后背上,我呲牙,终是没压抑住滑到嘴边的哽咽声。
我想若他醒了,瞧见我这幅模样,是否很震惊?
他待我,也不是不好,只是和我想要的还是有点差距。
比如,我希望他能和我多说点心里话。可他从来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我,从不愿说自己藏在心里的东西。
比如,他能明目张胆地说,君上,我不喜欢什么什么的,或君上,我喜欢什么什么的。他若说了,那翻遍整个南黎,我也能为他寻来。
比如,他白日里能和夜间一样,和我闹闹,多亲近亲近我。可我也知道,夜间的他,白日里的他,像是两个人,反差太大,而我能这么喜欢他,也是因为夜间的他更让我窝心。
雨一直在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我拽起他的左手紧紧握住,喉咙里窝了很多的话,想对他说说,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丧气地将冰冷的脸颊贴上他同样冰冷的脸颊上,我心里既安心又绝望,也有点窃喜。若我们一直都好好的,那我许是没有机会与他死在一起。如今这境况虽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我能与他一起踏上黄泉路。
如此也好,我在心里欢喜地笑笑,缓缓阖起了眼皮,湿润的掌心毫无缝隙地贴着他的手背,暖烘烘的一片。
我还是太子时,常住希元殿。因着身子虚弱,要静养,殿里多清净,我多多少少会觉着寂寥。
偶有一日,大将军进宫,随后成了我的贴身侍卫。起先,我待他并无不同,纵听闻有关他是妖物的传闻,也只是多瞧几眼,只觉他既板正又冷硬,对他也并无其他心思。
然,有一夜,我被脸颊上的一阵痒意弄得难受,遂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那时,月光越过窗户,洒在清冷的殿里,似铺了一层的泉水,亮亮的。
大将军原本冷硬的面容软了一些,唇边也挂了一丝的笑,抻开的袖子里零零星星多了几枚妖异的红,似是花瓣的形状。他冰冷的掌心贴在我的脸颊上,指甲触及我的皮肤,撩起一波一波的轻微的刺疼。
我顿时明白了,他在捏我的脸。
于是,我傻眼了,呐呐地睁着惺忪的眼瞧他。他未曾料到我能突然醒来,有点奇怪的望着我,贴在我脸上的掌心未动一分。
彼此对视,相对无言,缓了片刻,他弯着眸子,笑笑:“你在做梦,继续睡吧。”
他来了个把月,这是我头一次见他的笑,整个脑子都懵了,于是我愣愣地嗯了一声,翻身又眯上了双眼。
自此,我便时时注意他,且一发不可收拾,情根深种。
如今再想想,他许是不好意思,这才哄我说是做梦。真好笑,我呵呵几声笑了,笑着笑着,便睁开了眼,眼中映入了纯易焦虑又带了点欢喜的眸。怔了怔,我猝然环视周围,方知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纯易来了,来救我们了。
纯易怕我忧心,特意告知我大将军在隔壁,且已请了御医。他能寻到我们,指不定费了多大的功夫。现在他已安排好一切,我怕若执意亲自去瞧寒了他的心,遂配合地喝了一大碗药,躺回床上休息时拉着他和他说话。
他并未拒绝,我说什么他听什么。说着说着,他忽然攥紧我的手,抬袖掩面间直接伏在了床边。我吃惊,忙地撑起身子去扶他,他却猛地甩开我的手,低着头冷言冷语:“君上,你回来就好。”
我立时静默。他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所以我也不知此时该说什么。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听他道:“君上,裴家密谋,其罪当诛,现已伏法。唯大将军还在。”
闻言我身子一洌歪,又倒回了床上。睁眼望着床顶,我问他:“是你下的令?还是铉睿?”或许是我自己造成的。离开前我命他围困裴家,虽是一时气话,但也是最大的助力。
纯易淡定,只道:“是臣。”
过了许久,僵住的身子放松下来,我扭头冲他笑笑,勾起的唇角有点苦涩:“纯易,你……罢了,不是你,便是铉睿,没什么不同。”他们两个,无论是谁做了此事,我都觉着无措。
“纯易,你说,等大将军醒了,我如何告诉他?”我故意为难他。他未抬眼,只公事公办道:“按照南黎律例,大将军是要接受审问的。”
我就不该问。
“纯易,没有寡人的旨意,谁也不能动大将军。”心底的疲倦一波一波地袭来,我挥挥手让纯易退下:“纯易,你为何这么做寡人很清楚。裴家虽未真的谋逆,可擅自与铉睿互通书信,私下来往,如此行事原本就可疑。你,也未做错。歇着去罢。”他费心经营一切,无非是为了保住我。他对我的好,我全记着,却无法偿还。
纯易未再接话,直接退出了房间。等觉着自己休息好了,浑身也有了劲儿,我下床去瞧大将军。我以为我能活下来,那么大将军自然也能,殊不知上天已不会再眷顾我们。
为准确病情,纯易找了数名医师,王宫里的,民间的,但他们都说,大将军没死,还活着,还有意识,知觉,却不能动了。此病实属罕见,他们医术不精,无能为力。
我没听懂,转头去瞧纯易。纯易神色认真,一字一顿道,君上,他们的意思是,大将军许是永远都不会醒了。没死,却活不过来了,这叫活死人。
这回我懂了,不如不懂。
脑子昏昏沉沉的过了数日,我对纯易道:“纯易,既然他们说这不是人能挽回的,那我们去求神求佛罢。”
纯易瞧着我满怀希冀的脸色,终是缓缓点头,却别过了视线:“君上高兴,便去做罢。”
我带着大将军去了菩难山的凌霄塔,塔下有一座寺庙,坊间传闻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