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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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抬首望向天空。
漫天细碎的星闪着清辉,恰似那人一双明眸,幽若古井,又灿若繁星……
次日出营帐的时候,轩辕玦和沈风斓并肩携手,情状似乎极为亲密。
红妆便和浣葛打听起来,“殿下真是聪明,命我们在帐中不设坐榻,嘿嘿嘿……”
浣葛得意地笑着,歪了歪头。
“也得古妈妈聪明,把大公子和大小姐抱得远远的,嘿嘿嘿……”
两人嘿嘿来嘿嘿去,彼此眼中都是暧昧之意。
紧接着,她们一人头上被赏了一个榧子。
“你们两个,不好好伺候娘娘去,在这里胡嚼什么蛆?”
两人转过头去,原来是浣纱悄没声站在身后。
红妆吓得拍着胸脯,“好姐姐,怎么走路也没个动静?这不是见殿下和娘娘出门了,我们才闲谈几句吗?”
浣纱无奈地摇了摇头,下巴朝云旗和龙婉的帐子一抬。
“你们瞧瞧,大公子和大小姐刚睡起,皇长孙就巴巴地跑来了。”
红妆一下就起了劲。
“我去伺候我去伺候!你们谁都别跟我抢!皇长孙可有意思了,在大小姐面前乖乖的那个模样,可爱得紧!”
说着见一个小丫鬟捧着热水过去,直接把那铜盆抢到了手里,朝着云旗和龙婉的营帐走去。
浣葛一时没赶上,在后头忙叫着她。
“你等等,我也去!”
——
草原连接着山麓,在山麓之下,摆起了巨大的台子。
圣上穿着一袭明黄的铠甲,褪去了金冠玉带,精神十足。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振臂一挥,身后跟随者众。
“今日秋猎,不论是朝中公卿,还是闺阁女眷,只要能射到足够多而珍稀的猎物,朕统统有赏!”
话音一落,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圣上当先一骑出尘,快马朝林中而去。
跟在他身后的是詹世城和龙骑营首领龙骏,以及福王、恒王等人。
萧贵妃带着一众嫔妃们,在屏风围起的高台上,眺望着圣上去的方向。
沈风斓好奇地看了轩辕玦一眼。
“圣上最宠爱殿下,为何不是殿下跟在圣上身边,反倒是福王和恒王?”
轩辕玦一面命人欠马来,一面笑道:“跟着父皇有什么意思?自然是带着你去打猎才有趣。”
沈风斓白他一眼,“那殿下可千万小心,别离我太近,否则我一箭射歪可能就射到殿下了。”
事实上她根本不会射箭,只是过过嘴瘾。
轩辕玦这才说了实话。
“你没见宁王也没跟着么?父皇年事已高,我们这些精于骑射的年轻皇子跟在身旁,只会让父皇扫兴。”
沈风斓不禁掩口而笑。
福王和恒王才三十出头,也很年轻啊。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讽刺他们骑射之术差劲。
侍卫牵来了一匹高大的骏马,沈风斓一见连忙摇头,“这是在猎场,我才不跟殿下共乘一骑。”
那侍卫朝她拱手,恭敬回禀。
“这是两匹马,侧妃娘娘请看。”
原来在那匹高大骏马的身后,还有一匹矮小些的马儿,看起来十分袖珍可爱。
“这是给不会骑马的女眷骑着玩的,叫做西域矮脚马。别看它矮,跑起来轻巧耐力又足,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轩辕玦柔声解释,他可没有忘记,沈风斓是不会骑马的。
两人翻身上马,一个侍卫站在沈风斓的马前,替她牵着缰绳。
这侍卫的背影,好生熟悉……
沈风斓不禁出声,“陈墨?”
她已经习惯陈墨在她需要的时候,突然从隐蔽的地方飞出来了。
乍一见他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前牵马,还有些不习惯。
想来也是,皇家围猎这种场合,要有人还敢躲在树梢林上,非被御林军当成刺客击杀不可。
陈墨转过头来,朝她一拱手。
“属下在。”
一如既往的面瘫脸,眼睛里头都写着性冷淡。
沈风斓不禁好笑,由他牵着马,两骑一同步入林中。
到了林子里,才知道为什么要牵着马。
树木密集之处,马儿根本奔跑不起来,只能慢慢走动寻找猎物。
这个时候,沈风斓骑的矮脚马就发挥了优势。
大马不能跑,它却能跑上两步。
她索性让陈墨放开了缰绳,自己骑着马在一旁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轩辕玦手持弓箭,盯着树丛中可能蹿过的小兽,被她哒哒哒的马蹄声搅扰得连兔子都看不见。
他索性拉弓仰头,朝天上射了一箭。
只听得一声鸿雁哀鸣,那雁儿迅速落到了地上。
沈风斓听见声响转过头来,正看见他收弓的架势,格外英武。
嫁给他一年多了,还从没看见过他射箭的功夫,原来并没有夸张。
轩辕玦一眼望见她的神色,微微一笑。
“我射在它翅膀上,应该还是活的。要不要去看看?”
沈风斓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天斓居里,禽兽已经泛滥成灾。
仙鹤、野鸭、鸳鸯,再加上王怪这只猫,上回在宫里逮的两只小白兔……
再把这只活鸿雁带回去,天斓居就可以改名动物世界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极有兴致地跟着去了。
顺着鸿雁细弱的哀鸣声,两人朝着林子更深的地方而去,果然看见对翅膀在草丛中扑棱了两下。
“在那!”
陈墨上前去提鸿雁,走到跟前,他却愣了愣。
那只鸿雁身上,竟然插着两支箭矢。
其中一只带着晋王徽记,正射在雁翅上。
另一只却射在大雁的腹部,流出的血把枯草都沾染上了猩红。
“殿下,您来看看。”
他没有去动那只大雁,轩辕玦翻身下马,朝草丛前靠近。
沈风斓跟在他身后,一眼看见那只鸿雁鲜血淋漓的模样,眉头微微一蹙。
她很快发现,那只造成重伤的箭,和晋王府的箭不同。
箭尾上清晰的记号,写的是一个宁字。
那是宁王的箭。
正在思忖之时,忽听得身后马蹄声靠近,竟是宁王与汪若霏。
那两人见到轩辕玦和沈风斓,也吃了一惊。
再看草丛中那只鸿雁,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那只鸿雁在天上之时,他二人同时引躬拉弦,将它射了下来。
只是一个射在翅上,一个射在腹部。
汪若霏看见沈风斓,顿时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将马靠得离宁王更近了一分。
她骑的马高大,马背上悬着弯弓和箭袋,可见是个会骑射的。
宁王看了沈风斓一眼,随即微微一笑,拱手谦让。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只鸿雁是四弟和沈侧妃先看到的,那就是你们的猎物。”
汪若霏心里却记挂着圣上说的话。
“射猎凭的是本事,而非先来后到。宁王殿下的箭射在腹部,这才是致命伤。晋王殿下分明是射偏了,只伤在羽翼之上,那这猎物……”
她没有接着往下说,意思已经表明得清楚了。
沈风斓不禁嗤笑。
“照汪小姐这么说,晋王殿下射中羽翼,鸿雁才会无法飞行掉下来,而丝毫不损伤其性命。自来狩猎都以生擒猎物为上,汪小姐怎么就如此狠毒,只想致命?”
汪若霏被她这一讽刺,只得以退为进。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只鸟罢了。沈侧妃若是喜欢,留着慢慢玩便是。”
沈风斓却不看她,只是睨了宁王一眼,意有所指。
“要是个活的,我的确还能留着玩玩。可惜快死了,我觉得比较配汪小姐,还是留给你玩吧。”
什么叫快死了比较配她?
汪若霏眸中现出狠色,轩辕玦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看着她的时候毫无生机,只有隐隐的杀意。
她不禁朝后一缩。
“斓儿说得对,陈墨,把那只鸿雁给汪小姐吧。”
轩辕玦唇角带笑,那笑意未达眼底。
说着亲自扶沈风斓上了马,那匹乖巧的矮脚马得意地一嘶,脚步轻快地踢踏起来。
汪若霏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上好的西域矮脚马,仅次于汗血宝马的名贵。
想来沈风斓是不会骑马的,所以晋王特特为她弄来了这匹马,供她安稳地在猎场戏耍。
看着两人鹣鲽情深的模样,她心中产生一丝妒意。
她一直觉得,宁王对她是同样有情的。
可看到晋王对沈风斓深情款款的目光,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懂什么是深情。
她不禁转头看向宁王。
他同样看着晋王扶沈风斓上马的动作,目光凝滞,面无表情。
轩辕玦策马经过他身旁时,压低了声音。
“希望三哥真的明白,什么叫君子不夺人所好。”
二人乘马离开,宁王的侍从将那只鸿雁,装进了汪若霏马上的麻袋之中,扎紧了口子。
鲜血汨汨地流出,将麻袋染成猩红色。
射猎之时马上的猎物越多,越能彰显骑射的功夫,故而大周的贵族喜欢把猎物挂在自己的马上。
汪若霏闻见血腥的气味,虽然有些刺鼻,还是颇为高兴的。
她看见沈风斓的马上,连一只猎物都没有。
至少能够证明,她在骑射这一点上赢过了沈风斓。
宁王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把它丢了。”
汪若霏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本王说,把它丢了。”
侍从连忙解开汪若霏马上的麻袋,将那只血淋淋的鸿雁拿了出来,丢在一旁草丛里。
“表哥,为什么啊?圣上会嘉奖获得猎物多的人,为什么平白要把它丢了?”
宁王已经策马朝前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叫人看不清他的面色。
他的声音冷淡道:“因为本王的猎物,不容许有晋王的记号。”
汪若霏眉头紧蹙,连忙驱马跟上。
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
总觉得宁王方才的表现,有哪里不对劲……
这一出神,再抬起头来才发现,眼前哪还有宁王的踪影?
她身后七八个护卫跟着,都说没有看见宁王的踪迹,大约是树林茂密一时走散了。
“蠢货,还不快去找!”
她被沈风斓羞辱了一顿,又被宁王丢在了树林里头,心里半点好气也没有。
一个护卫连忙往左边去寻找,另一个又往右边去寻找。
汪若霏下了马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护卫递上水壶,她慢慢地喝了两口。
不一会儿,有马蹄声慢慢靠近。
她以为是宁王回来找她了,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个女子。
一个极为熟悉的女子。
一匹快马当前,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坐在上头,马下有一个高大的护卫牵着缰绳。
在她的身后,十来个侍卫面无表情,带着一身杀气。
汪若霏慌忙站了起来,“南青青,你怎么会在这?”
她看着那十来个侍卫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寻常的王府侍卫。
反倒像是……
死士!
这一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往自己身后看去。
她的身后只剩下五个护卫,虽说武艺不凡,如何敌得过十来个死士?
马上,南青青轻嗤一声。
“放肆,南青青这三个字,也是你配叫的?我是福王侧妃,位同三品公卿。凭你一个白身女子,也敢直呼名讳?”
汪若霏下巴微抬,即使在不利的局势中,也保持着骄傲的态度。
“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