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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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变成这样绝对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亚伯指天发誓,“昨晚我很小心地看着我的铁盒子,绝对绝对没有让它们跑出来!”
辜尨没有心情听亚伯胡诌,道:“把她抬到你的房间去。”这个日本女人的身上应该会残留一些线索。只要一点线索,他就能找到书玉。
“快一点!”他冲亚伯吼道。
亚伯手忙脚乱地拖着加代:“噢噢噢,好的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辜尨一把扛起了加代,像扛麻袋般利索地顶起,三步并两步把人甩在了亚伯的床上。
“检查一下,她是怎么染上那细菌的。”辜尨眉头依旧不展。
亚伯瞬间变了个状态,麻利地戴上口罩,套上无菌手套,揭开加代的外衣。
“她口鼻处没有异物,身上也没有创口,排除细菌爆体侵袭和血液感染。”亚伯翻看加代的眼睑及手腕内侧的血丝,“感染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初步推断,应在午夜后被感染。”
亚伯灰色的瞳仁微微一凝:“从她身上的贴身衣物中检测到血迹。”
辜尨蹙眉。加代身上没有创口,血从何而来?
亚伯提取了衣物上部分血液导入试管,又从加代指尖处采了血样:“interesting。这血不是这位小姐的。”
那么,这血渍应该来自那个使加代染上细菌的人。
果然,下一秒便听亚伯道:“血渍里检查出活体细菌的反应。”
然而血液感染的可能已被排除。
既然不是血液感染,为何加代身上会沾着携带细菌的血?
到底是什么让加代染上了活体细菌?
午夜,年轻的女子与另一个人共处一室,最贴身的衣物上留下了那个人的痕迹。
辜尨心念一动,问:“她身上可有淤青?”
亚伯答:“后腰侧有少量淤青。”
辜尨道:“体液感染。”
亚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从加代□□处寻出了端倪——加代身上残留着那个人的痕迹。
亚伯迅速将残存的液迹存入试管。
辜尨沉吟,加代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想来与她共度一夜的男人是她的旧识。
他也听书玉说起过,加代来小鸳鸯天是为了追随她的心上人。
加代第一次来小鸳鸯天,寺中出家人自然不会是她的爱人。
而在祈福的客人中,辜尨先排除了自己——昨夜他与书玉同榻而眠。
再排除了亚伯——这厮昨夜搂着装有活体细菌的宝贝铁盒爱不释手,自然没空去想男欢女爱。
那么,小鸳鸯天里的男客就剩下了江南和礼宫秀明。
辜尨忽地心底一咯噔。
血。
既然血不是感染源,那么这血也许是个意外。
加代的心上人可能先前受了伤,留了血渍在她身上。
昨日傍晚,书玉惊魂未定地对他说,天台上,夜十三刺了礼宫秀明一刀。
她说,礼宫秀明死了。
辜尨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想起来了,加代似乎喊她的心上人,秀明君。
秀明君。礼宫秀明。
携带细菌的人是礼宫秀明。
所以,他剜心而不死。
但解释不通的是,所有被细菌附体的人都会慢慢失去神志,随后五感尽失,丧失生命体征。但活体细菌却能滋养死人肉体,待岁月绵长后通过外力介质将尸体唤醒。
然而醒来的活尸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小顺子能保留几分神志已是奇迹。
但观礼宫秀明,举止谈吐皆如常人,半点也没有被那细菌攫取神志。
礼宫秀明,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那活体细菌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糟糕起来,耳边亚伯的声音亦显得分外聒噪。
“辜,我还存了一些谭的血样,我先给这位小姐注射解药啦。”
“又保存了一些活体细菌的样本,哟呼!”
“不过好可惜,离开附着体,它们死得太快了。”
“辜……”
突然,亚伯没有了声音。
辜尨下意识抬眸,就见亚伯目不转睛地盯着试管。试管里装着从体液中提取出的活体细菌。
“辜。”亚伯的眼睛依旧胶着试管,“我想,谭的血救不了这位小姐了。”
明明是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但亚伯灰色的眸子里却闪着异样的兴奋。
“这个人携带的细菌与我们先前接触的都不一样。”他痴迷地盯着手中的试管,“它更高级,更完美。我想,它应该是母菌。”
第112章 Chapter13。 两厢交易
书玉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恢复了镇定。
她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这房间。虽小鸳鸯天待客楼各个厢房内摆设相差无几; 但她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屋子里没有她的帽子,烛台的数目少了一半,桌上佛寺住持赠予她外公的那摞经文不知去向; 而正对着窗的墙面上多了一幅画。
这个房间不是她与辜尨的那一间。
事实告诉她,她走错了房间。
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明明按着以往回房间的路走,怎么就走错了?但此时此刻; 她唯有满目歉然地看向床上懒懒屈膝倚塌的礼宫秀明:“不好意思,不知怎的走错了房间; 实在抱歉。”
礼宫秀明笑了笑; 没有说话。
书玉不免有些尴尬; 于是道:“那……我先告辞……打扰了。”说着也顾不得那礼宫秀明到底是人是鬼; 三步并两步走到门边; 拉开门蹿了出去。
门在身后阖上,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抬步往自个厢房走时; 她分外小心; 莫要再走错了。然而一边走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怎的这么迷糊,连房间也会走错……
终于走到了自己厢房的门边; 她彻底放松下来; 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踏入室内几步,她便发觉不对。
猛一抬眸; 竟见礼宫秀明还坐在床上; 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辜太太;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笑得温和,“又走错房间了么?”
书玉惊愕极了,为何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她分明走的不是这条道。
蓦地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对,礼宫秀明的厢房与她的根本不在同一栋,他如何会在这里?
而今晨,她与廊檐下初见加代时,分明见雪地另一端的小楼窗上印着礼宫秀明的人影像。
不过须臾间,他如何能从另一栋小楼来到这个房间?
书玉心里不由一沉,面上却又无辜又惊讶:“我明明走的是回厢房的路,怎么又到了这里?不过先生下榻处应是另一栋小楼吧,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我这一走错,还走到了先生的那栋楼?”
“没有什么奇怪。”礼宫秀明淡淡道,“有些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书玉一愣,忽地想到了什么,又走回了门边,打开门往外看去。
走廊里静悄悄,半点人声也无。
太静了,连外头的风雪声也完全隐匿了踪迹。
再回到房间,书玉收起了脸上无辜的神情。她抬眸看向礼宫秀明:“原来先生精通奇门八卦术。”
她早该想到,此间境况与身陷夜猫布下的五星八宿阵之遭遇异曲同工。
只不过夜猫的八卦阵与眼前这个比起来,那就实在寒酸了。
礼宫秀明轻轻笑了:“不错,我布了阵。”
书玉蹙眉,好端端,为何布下这么一个阵?
“想知道为什么?”他悠闲地倚着小塌,目光清隽,“因为我想单独与你小谈片刻。”
她心内更是惊讶,面上却无波无澜:“先生大可光明正大地与我说,委实没有必要折腾这么大的动静。”
“怎么不光明正大了?”他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是你闯了我的房间,我也没有拦着你,要走要留全看你自己。”
她喉头一哽。看来和这人讲不得道理。
只听他又道:“我若要和你谈话,辜先生必然不肯,未免麻烦,只得出此下策,见谅。”
她心中微微一哂,明明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偏偏满嘴谦和之礼。
“你想谈什么?”她问,同时暗忖着也许借这个时机能探出些线索。
他说:“谈一笔交易。”
她挑眉:“什么交易?”
“你用万里成寸帮我绣一样东西,”他不疾不徐道,“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你血液里头的秘密。”
她心里一咯噔,忽而笑得云淡风轻:“万里成寸那么精妙的绣功,我哪里会。我血液里能有什么秘密?”
“这笔交易,听着很没意思啊。”她眨了眨眼。
他也不恼,支颐看着她:“你是褚库尔恒宜唯一的传人,你这么聪明,学好她的万里成寸自然不是问题。”
顿了顿,他又道:“你先生身体里也流着你的一部分血,你不想知道这血在他身上中不中用,又能用多久?”
“你说,这个交易听起来,是不是有意思了?”他笑得温润又无害。
她猛地想起亚伯曾说,她的血救过辜尨的命。
心里蓦地一阵烦躁,她抬眸:“没有想到先生对我这么了解,真叫我受宠若惊。”语气里带了难掩的讥诮。
他似乎听不出她的嘲讽:“能让我挂心的人和事不多,你正巧算上一个。”
她在心底嗤笑一声,缓缓道:“先生这般大人物,忙着养月明楼、天机阁,还训练了如方蹇、夜猫、嘉穗这样的能人,我怎么敢叫先生挂心呢?”顿了顿,又慢悠悠补上一句,“况且先生忙着光复大清,我就不劳先生分心挂念了。”
一番话,说得含蓄又毒辣,偏生声线柔和语气清浅,听来还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是个人都要被怄死。
礼宫秀明显然不是凡人。
他听了这番话,摩挲了摩挲下颔,笑道:“他们把你养得很好。聪明,惠丽,知进退,有勇谋,还有一张利嘴。”
她挑眉。这实在不像是个夸赞的话。
“你想让我绣什么?”她咬了咬牙。
他忽而招了招手。一团硕大的白影从窗外扑棱棱跃了进来,轻轻巧巧落在了他的臂弯上。
“还记得那只被你剃了毛的白毛雕鸮么?”他说,“我要你把它身上的那幅地图绣出来。”
她问:“那地图绘的是哪里?”
他瞥了她一眼,答:“祖宗的地方。”
“你拿了地图想做什么?”
“自然是回那地方。”
“回去以后?”
“算一笔账。”
她盯着他的眼,默然了片刻,问:“祖宗的地方,在哪里?”
他似乎觉得这一问一答很是有趣,耐心地丢出四个字:“山间河畔。”
她暗自咬牙。这人狡猾圆滑得很,更是打太极的个中翘楚。
“白毛雕鸮身上的图案我记不清了。”她凉凉道,“且我只习得万里成寸的皮毛,绣不绣得出来,这也是个未知数。”
“不急。”他答得漫不经心,“记不清便慢慢回想,绣不出便慢慢绣。我旁的没有,时间倒是有很多。”
“你想把我困在这里?”她冷了眸色。
他笑了:“话怎么能这么说呢?门在那里,你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
想走,不会有人拦,因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诡异的循环阵。
她不搭话,兀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针线。脑中却飞快地把今早走过的路线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使得她踏入了这个阵局?
她的思绪回到了今晨,这一天的开始。
彼时她躺在辜尨怀里,睡意朦胧。外头隐隐约约的歌声将她唤醒。
歌声。
她心头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