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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部分

盛华-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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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来,苏相几近麻木,这会儿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乱成了一片。
  他自幼读书,讲究的是君子远疱厨,眼前这样的修罗场,他做梦都没梦到过……
  阮十七敲着那根枪杆,一步三跳,一跳两三步,很快就跟上柏景宁,在他身侧半步,看着呆的如同石人一般,直瞪瞪看着仰面摆在一张竹榻上的柏悦,和坐在柏悦身边,轻柔仔细的替她擦拭着脸上污血的汪夫人。
  汪夫人旁边,阮夫人和李冬一块块濡湿帕子,一块块递给汪夫人。
  “我们一家,还有阮氏,多亏了大姑娘,可是我……”阮十七喃喃开口,话没说完,就被柏景宁抬手止住,“和你们无关,她是……她心甘情愿。”
  阮十七垂下了头。
  汪夫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柏景宁,嘴唇抖了片刻,才说出话来,“能带悦儿回家了吗?”
  “还得等等。”柏景宁往前一步,蹲在汪夫人面前,“这是,大案,得等他们看过,再等一会儿。”
  “好。”汪夫人垂下眼帘,伸手接过帕子,接着专心的给女儿擦拭脸上的血污。
  柏景宁站起来,转身走了。
  阮十七撑着枪杆,原地跳着转了个身,侧头看向山路方向,苏烨呢,哪儿去了?难道也死了?
  李夏一觉好睡,直到日跌才醒。
  她所在的这一带受到的波及不多,这里的几家别庄,说起来都是空无一人的。长沙王府别庄里,至少这一带,和往常一样的安静美好。
  李夏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吃了饭,端砚才问道:“太医过来问过几趟了,什么时候进来给王妃诊脉。”
  “就说我受了大惊吓,这会儿不能见外人。”李夏随口答了句,“告诉他们,王府一位医供奉已经替我诊过脉了,说说安安静静养几天,不见外人最好,让太医们不用再往这儿来了,去忙别的病人吧。”
  端砚答应一声,出去传了话。
  湖颖紧接着进来问道:“王爷午时前后和诸位相公一起先回京城了,刚刚打发人过来,问王妃今天晚上是回王府,还是在这里再歇一晚?来人还说,婆台寺损毁,说是有旨意,祈福法事另择吉日。”
  “现在就走吧。”李夏看了眼窗外,时辰还早,这会儿启程,天黑前能赶回王府。
  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她最好回到京城,有些事还要再看看。
  “是。”湖颖应了,急忙出去吩咐了下去。
  李夏披了件浓紫色厚斗蓬,帷帽拉起,将头脸掩的严严实实,出来小院,看着停在小院门口的几顶两人小暖轿,迟疑了下,越过暖轿,吩咐轿夫,“跟在后面吧,我想先走一程。”
  端砚和湖颖一左一右紧跟在李夏身后,李夏脚步很快,沿着山路径直往下。
  没走几步,一股子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李夏脚步微顿,拢了拢斗蓬,脚步稍稍慢了些。
  周围都是忙碌的御前侍卫,却都沉默不语,除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山里的鸟雀们仿佛也消失了。
  忙碌的侍卫们看到拱卫在李夏四周那些矫健冷厉的长沙王府护卫,和严严实实裹在浓紫斗蓬里的李夏,欠身后退。
  李夏闻着浓烈的血腥味儿,目不斜视只管往前。
  从前那一回,关铨凯旋回来时,说过了真定府,恍如隔世,因为血腥味儿没有了,他北上御敌近十年,那些年里,辗转之地,处处都是浓浓的血腥之气,早就不闻不觉,几乎忘了人间是什么味儿。
  直到过了真定府,闻到了泥土的味儿,青草的味儿,雨水的味儿……
  原来血腥味儿,就是这个味儿,真让人恶心。
  端砚和湖颖惊恐的看着路两边一具具铺出去的尸首,路上还散满了细小的断肢碎肉,两个人拢着斗蓬提着裙子,微微昂头,不看脚下只管往前踩,急急的跟着脚步极快的李夏,脚下踩了什么,她们都已经顾不得了,太多了,她们实在避不开了。
  这不是人间,这是地狱!
  李夏一口气走到半山的观云亭,站住,示意紧跟在后面的暖轿上前,“我累了。”
  抬轿的不是往常的粗使婆子,而是长沙王府的护卫们,轿子走的极快,山脚下,车子已经备好等着了,李夏上了车,端砚跟里去侍候,路口的御前侍卫们移开拒马,车子一路小跑往京城回去。
  离城门没多远,一人一骑迎面而来,李夏掀起帘子,郭胜冲到车前,勒转马头,和车子并行,欠身道:“王爷那边没什么事了,吩咐我过来王妃这边。”
  李夏嗯了一声,放下帘子。
  车队沉默而快,穿街过巷,进了秦王府侧门,李夏在二门里下了车,示意了郭胜,径直往她那间暖阁过去。
  郭胜紧跟在后,进了暖阁。
  李夏示意端砚守在暖阁门口,自己去了斗蓬,坐下,示意郭胜也坐。
  郭胜上身前倾,先仔细看了看李夏的气色,才开口道:“巳初两刻,柏枢密和几位相公,带着御前军,就到了婆台山,巳正前后,婆台山出了大案这事,京城几乎都知道了,有庄子的各家都赶去了婆台山,五爷和六爷有差使,唐大奶奶,唐家贤和七姑奶奶,还有八姑奶奶,都是骑马过去的,李家知道的晚了些,也都去人了。
  如王妃所料,这案子点到了陈江头上,陈江带着朱喜,已经去婆台山了。金世子还留在婆台山。”
  郭胜简要的说了各人的动向,看了眼李夏,补了一句,“卯正前后,柏悦母亲汪夫人就赶到了,骑马去的,王爷让人放她上山了。”
  “苏烨是怎么回事?”李夏皱眉问道。
  “在查。”郭胜再次看了眼李夏,“阮十七说,他那边,是柏悦头一个赶过去救援,不过二三十息就到了。发现柏悦尸首后,他让阮夫人和六姑奶奶去将柏悦暂时收拢看着。”
  李夏脸色微变,后背慢慢挺直,不过二三十息就到了,那她就是听到呼救,立刻就赶过去了。
  “起出苏家所有暗线,查清楚柏悦是怎么去的婆台山,这中间必有内情,要查的一清二楚,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别漏了。”李夏冷声道。
  “是。还有,李家别庄里……”郭胜有些仓促急切的接着说起昨天夜里发生在李家别庄的一切细节。
  凌晨清理时,柏悦是唯一一具他只远远看着,不忍近前的人,姑娘这句吩咐,让他骤然生出一腔悲凉,他得赶紧转向别的事,以压下为股令人悲凉的悲凉感觉。
  “……沈氏和罗氏除了蹭破了些油皮,一切都好,郭氏和那位胡夫人,些许有点儿皮外伤,瞧阮十七那样子,恼得很。”
  郭胜含糊了最后一句,李家是王妃娘家,不管什么事什么人,只有王妃能处置。
  “阮谨俞回来了?”李夏面无表情。
  “谢夫人赶到,和汪夫人一起带走柏悦后,阮十七就带着阮夫人母女,还有六姑奶奶她们回到了京城,这会儿正张罗着请各种大夫过府诊脉治伤,动静很大。”
  “把李家别庄这些细情,告诉阮谨俞。”李夏垂眼吩咐道。
  郭胜一个怔神,随即醒悟,这是要把那位太太和那个夫人,交给阮十七处置了。郭胜想着阮十七看着烂泥一般的两位’长辈’时,那幅眯眼错牙的模样,眉梢刚要挑起,又急忙落回去。
  “柏乔到哪儿了?”李夏问道。
  “明天哺时,肯定能进京城了。”郭胜立刻答道。
  “日跌前查清楚苏家发生的所有事。”
  “是。”郭胜欠身答应,接着道:“还有几件有点儿急的事,一是跟着赵老夫人去盱眙军的人请示下,说那位胡先生和蒲高明长子愿一切听王府安排,倾尽所有,只求能留下蒲家一家性命。”
  “山上各家,无辜之人,死了多少?”李夏目光冷冷。
  “近五百人。”郭胜垂下了头。
  “这些人死在谁的刀下,你最清楚。”李夏冷笑一声,“难道什么阿猫阿狗一句倾尽所有,我都能收下的?蒲高明之前的罪恶,已经足够整个蒲家死上两个来回,这一趟,又是五百条人命,难道他们蒲家的人命是命,别家人,就不是命了?王府的门槛,不是他们蒲家这样的能攀得上的。”
  “是。”郭胜不敢再坐着,站了起来,躬身垂手,“还有,朱喜请示下,婆台山主这一案,查到什么程度。”
  “尽陈江所能,他能查到什么程度,就查到什么程度。”
  ”是。“郭胜应了一声,垂手退步,李夏见他没什么事要禀报了,也站起来,”去寻一趟阮谨俞,让他诊好脉看好伤,就过来见我。”
  郭胜再次欠身答应,垂手退出。
  李夏回到自己院里,再次泡了个热水澡,仔仔细细洗了头发,她很厌恶那些血腥味,以后以及未来,她希望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再没有这样的血腥味儿。
  李夏睡了一天,还是觉得十分疲惫,没等秦王,径自先睡了。
  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从后面圈住她,李夏翻个身,将脸埋在那个温暖的怀里,含含糊糊道:“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嗯,我很好。”秦王没听清她呢喃了句什么,将她圈在怀里,“辛苦你了。”秦王低头看着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又睡沉了的李夏,温柔的在她脸颊吻了下,脸挨她的头顶,几乎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596章 摧心
  这一天的皇城,人人都揪着颗心,忙成一团,乱成一团。
  傍晚,魏相从一场接一场的安排调度中稍稍松了口气,想着这一天里知道的越来越多的那些细节和详情,只觉得后背满是寒意。
  他得去见见太子,和太子好好说说这件事。
  魏相从屋里出来,刚站到檐下,就看到对面屋里,秦王和严相一前一后出来。
  严相冲魏相略一颌首,和秦王说了句什么,转身进屋了。
  秦王从出了屋,冷冷的目光就盯在魏相身上。
  魏相由意外而不自在,渐渐心生寒意,渐渐遍身寒意,直到浑身僵直,秦王才移开目光,慢慢将手背到背后,一步一步下了台阶,扬长而去。
  魏相这才觉得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甚至额角,都有一层冷汗。
  从前那个温润如玉,谦和无争的王爷不见了,眼前的这位,象出笼的虎。
  魏相远远望着太子宫的方向,没有象往常那样抬脚就去,而是呆呆站了很久,又转身进了屋。
  明天傍晚,江延世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吧,太子大约也是一无所知,这样的敏感时候,他一趟一趟往太子那儿跑,不大合适……
  魏相呆呆坐着,突然扬声叫进长随,“你赶紧回去一趟,让夫人这就去看一趟太子妃,就去看一趟就行,快一点,还能来得及,”
  长随答应,一溜小跑回府传话。
  ……………………
  六部之中,气氛最为压抑沉闷的,就是刑部了。这场惨烈的婆台山惨案,明面上的那个起因,可是他们刑部看管不严,走脱了两个死囚,刑部有大错是肯定的,这个引子,一个不好,就能把刑部一半的人拿下大狱,抄家灭族。
  毕竟,死了一位皇子。
  周尚书喝着杯酽浓的茶,见幕僚陶先生进来,下意识的想站起来,站到一半又坐回去,有几分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各家都有死伤,好在……”陶先生往后退了两步,伸头往门外看了看,将帘子掀起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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