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荼-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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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荼点了点头,“我一直很尊敬南宫老爷子,也一直相信他的孙子不是碌碌之辈。我还有事,先告辞。”
南宫夷吾道:“不喝酒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馆子,地道。”
“改天。”娆荼翻身下马,头也不回地往潼川城东北处走去。
南宫夷吾牵起娆荼的马,叹道:“那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偏你这么稀罕!”
娆荼走到天黑,从城墙翻了过去,在一家小酒垆外面停住了,拍门道:“老板,要三斤杏花酒,三斤梅子酒,三斤桂花酒,三斤绿蚁烧。”
沈筑回酒垆后,一直沉默寡言,慕容云横先前还觉得有些纳闷,不知沈筑出去一趟遇到了什么。如今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微微一笑,恍然大悟。见沈筑安静地握着书册在灯下看书,慕容云横饶有兴味道:“沈大人,不开门么?”
沈筑摇了摇头,淡然道:“不是该来之人。”
外面的敲门声不厌其烦,娆荼是笃定了沈筑在里面,而且知道他是生了气,不愿给自己开门。但是娆荼是个有耐心的人,她一遍遍重复着拍门,重复萧彦宁给的那个暗语。
风裹挟着冰凉雨珠,将她浑身上下淋了个透。
屋内的沈筑一直盯着书页,慕容云横微笑道:“沈大人,你看的是什么书?”
沈筑回过神,茫然答道:“不过是一本杜工部的诗集。”
“有这么难费解?你已经足足盯了半柱香的时间。”慕容氏提醒道。
沈筑愣了一下,醒悟过来,脸有些发红。
慕容云横听着外面的雨声,他眸光流转,仿佛回到很久以起,他轻声道:“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大雨夜。她一袭紫衣,从我修道的山脚下一直跪到山上……真是好大的雨啊!”
沈筑拿书的手微微一颤,大雨夜。在他和她的记忆中,也有一个大雨夜啊,那天他挥笔写了一封休书。
沈筑将书放在桌上,起身走了出去。
慕容氏病态的脸上透出一丝笑意:“沈筑,你比我心软。”
娆荼蹲着依靠在门前,有一着每一着地敲着门,忽然传来十分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吱呀一下从里面开了,娆荼差点没跌进去。
她抬起头,看到沈筑那一张隐隐带着怒气的脸。
娆荼的嘴角泛起甜笑,没脸没皮地笑道:“终于有酒了?”
沈筑看了看她的身后,娆荼连忙道:“没人!放心!”
沈筑将她拉进了院中,嘭地关上房门,将她拉入自己的房中。娆荼进来后一顿细闻,只闻到冷淡的檀香味,没有什么乱七八糟脂粉味,她脸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浓。
沈筑冷着脸看着她,“闻什么?属狗的?”
娆荼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沈郎,我千辛万苦来找你,你给个笑脸嘛!”
沈筑嫌弃地将她推开,对她道:“解去衣裳!”
娆荼捂住胸口,娇滴滴睨了他一眼,“沈郎,你怎么这么……急啊?”
沈筑瞥了她一眼,眸色暗了几分,回头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衣,对她道:“我去给你烧水。”
娆荼“哦”了一声,笑嘻嘻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沈筑嘭地一声将门从外面关上。娆荼愣愣地看了半天,嘀咕道:“脾气真大!”
很快沈筑便烧好了一盆水,端进来时见娆荼脱了身上的湿衣,整个人裹着他的一件寻常衣裳,缩在椅子上笑容满面地看着他。“沈郎,水烫不烫?”
沈筑心中一阵燥热,“不烫。”
将木盆端到她面前的桌子上,“这儿没有浴桶,你将就擦一擦,再将头发洗洗。”
娆荼点了点头,见沈筑要走出去,忙叫道:“宴冰哥哥,你干嘛?”
沈筑的脚步顿了顿,有些艰难地道:“……别这样叫我……”
这是很久以前,两人还没成婚时她对他的称呼。
娆荼忽然哎呦一声,沈筑猛然回过头,不由瞪大了眼睛,见她将身上的衣衫脱在地上,整个人在昏暗的油灯之下,肌肤发出一种柔和而旖旎的光芒。
娆荼可怜兮兮地揉着右手手臂,“刚才被那蓑衣人撞了一下,这儿好疼。”
沈筑沉吟片刻,还是不忍心置之不理,走到她身侧扶着她的手臂细看,灯光下果然看到一片紫红。
“宴冰哥哥,你看吧,我没有骗你。”
他用拇指轻轻揉了揉那片紫红,“有没有伤到筋骨?”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疼,抬不起来了。没法洗头发。”娆荼用一对桃花眸子看向沈筑,眸中三分怯弱,三分楚楚,三分意味不明的娇媚。
沈筑见了她这分媚态,眼角眉梢都泛着清浅桃色,分明是被欺负后才会有的娇弱。他心中勉强压制住的火苗轰的一下窜了起来。
娆荼见了他眼中的热意,反而有些害怕了,避开他热得烫人的目光,“你出去吧,我要洗了。”
沈筑抓住她的手腕,“不是不能动么?”说着将她放在盆中的手拿了出来,不由分说捞起盆里的棉巾,拧得半干,为她擦拭身子。
从脖颈往下,细致体贴,不放过一处。
娆荼倒是有些慌了,她一向是嘴皮子功夫厉害,真要实战起来,却又不能。如今被沈筑这样擦拭,感受到他修长而略有薄茧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肌肤上,带着一丝挑弄的意味。
她忍不住轻轻发颤。忍不住求饶道:“好哥哥,我自己来,不劳烦你了。”
沈筑言简意赅:“不行。”
他的眼中虽然炙热,但面容却是清逸,光看着这张清冷的脸,绝想不出他此时在干什么。
沈筑很快为她擦拭了身子洗了头,拿着一件干净袍子将她整个人裹住抱到自己的腿上,他坐在床沿,她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脸简直比梅子酒的颜色还要艳丽。
沈筑的手放在她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娆荼不舒服地扭了扭,“怎么拿这个眼神看我?你要审我啊?”
沈筑道:“你老实回答我。”
娆荼偏着脑袋问:“不老实会这样?”
他在她腿上捏了捏,“你猜?”
娆荼撇了撇嘴,在他的两片薄唇上亲了亲,勾着他的脖子柔声道:“你问吧。”淡淡的香气喷到他的脖子上,他的耳垂有些发热。
“萧彦宁让你来的?”
“不是,我偷偷来的,找了个易容高手在潼川城假扮我。”
沈筑的脸很冷很黑。
娆荼连忙又道:“我托鸣岐先生照顾衡文衡秀和五月,暗中保护鸣岐先生的死士有很多,他在铺子里,几个孩子不会有什么危险。萧彦宁一定很快就发现那个是假的,这会定将几个孩子接到了王府。钦天监半舌道人一死,陆先生说过现在的钦天监没人有探查气运的本事。所以我的行踪,金陵城那边一时探查不到。”
沈筑皱了皱眉,“刚才在门外说三斤桂花酒、三斤梅子酒……是什么?”
“不是你们的暗号么?”娆荼挑了挑眉,讶异道。
沈筑摇头,“没有这样的暗号。”
娆荼奇道:“是那名易容高手告诉我的啊。”
沈筑想了想,淡淡道:“萧彦宁知道你要来。”
娆荼心念转了转,不由有些暗恼,原来五王爷好深的心机,知道她肯定要来找沈筑,编了个暗号耍她玩!
沈筑道:“你来川蜀,会叫金陵那边怀疑。明天就回去。”
娆荼摇头道:“来也来了,架也打了。你别赶我走了。”
沈筑坚决道:“不行。”
娆荼搂着他的脖子,“我就不走!”
沈筑捧起她的脸,冷然道:“许蘅,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娆荼愣了一下,他极少这样喊她的名字,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也万分委屈,“我大老远来找你,你知不知道我跑死了几匹马?”
沈筑冷冷道:“明天就回去!”
娆荼红了眼眶,“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一个人在这里,身子这样弱,还要思虑劳苦,如何饮食?如何起居?”
“这不用你管!”
“你是我孩子的爹,我为什么不管!”娆荼彻底恼了,一开始自知理亏,还低声下气求沈筑原谅,如今见他竟然没有半点体谅自己的心,就算是个泥菩萨心里也有火气。
她揪着他的衣服道:“你一个人抛下一切来了这里,倒是冠冕堂皇为天下谋,沈筑你这个狠心的负心汉!你想过没有,你死了我还能不能活!”
沈筑见她已经哭了,心中微软,却又说不出什么讨饶的话,只能僵硬道:“我不是说了,一个月后会去找你……”
“不行,一个月也忍不了,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让我留在汉中等你消息,还不如杀了我。”
她在他怀中乱踢乱扭,后来干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那一排小米牙咬下去,并不疼,只带给沈筑一丝麻痒。她穿着他的衣裳,酥胸微露,风情无限好。
还有意无意触着他的手臂,他忍了又忍,沙哑道:“阿蘅,别闹了。
她道:“那你同意我留下。”
沈筑没有摇头也没点头,因为他终于忍不了了,将娆荼抱起放在身后的榻上,以实际行动妥协。
娆荼娇喘微微,“沈郎,我……我来服侍你……”
沈筑愣了愣,她已经翻身上来,贴着他的耳边颤声道:“我服侍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沈筑凝着她的眸子,那里面涟漪荡漾,是一种令人迷醉的温柔。在沈筑的映像中,即便她是金陵城玉和楼中的娆荼,在床上时也是极为青涩羞赧的。
如今,这样一个人居然主动对他如此,他知道,她这是爱苦了,要在他屈指可数的生命之中,珍惜每一刻。
他捧住她的后脑,去吮吸她面上的泪珠
她眼中泪光点点,微微扬起,满脸的泪珠仍由采撷。
“好哥哥,你……”
沈筑听着她的话,知她其实只是顾及他的身子。
娆荼的手触着他背上的一道道深重的伤痕,想着他在那浮水地牢中受苦的情形,呜咽道:“宴冰,哥哥,沈郎,你疼不疼……”
沈筑额上冒出细汗,抿唇摇头,没有说话。
娆荼继续道:“我要时刻陪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随你怎么说,跟班也好,小妾也好,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你要我吧,天天要我。让我一辈子也……也忘不了你……”
外面的倾盆大雨,衬托着屋内的满满春意。春意由浓转淡时,暴雨反而越来越大。
沈筑搂着娆荼,两个人身上好似挨了一场大雨,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娆荼闷声哼哼道:“白洗了。”
沈筑“嗯”了一声,“我去烧水。”
娆荼吻了吻他的头发,捧起他微红的脸,细细凝视他,叹道:“你这个人,冷到骨子里了,把人家折腾成这样,也不知道给个笑脸。”
沈筑问:“哪样?”
娆荼抵着他的额头,两个人鼻尖相触,她闻着他的呼吸,喃喃道:“让人活不得,死不得。”
沈筑按住她的腰就要再来,被娆荼拦下,她在他耳边柔声道:“我去烧水。”
说着拿着沈筑的发带随意扎起自己的满头青丝,穿着他的衣裳出了门,烧了热水端回房间,她问:“院中没有别人么?”
沈筑摇头:“慕容山主和浔阳公主都在。”
娆荼“哦”了一声,不轻不重道:“浔阳公主的伤还好吧?”
“无妨。”
“我伤了她,你心不心疼?”
沈筑瞥了她一眼,道:“我说心疼,你会不会立即回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