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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娆荼-第43部分

小说: 娆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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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娆荼坐在木桶中,仰头望着黑着一张脸的沈大人,双手交错护在胸前,大声道:“沈大人怎么个意思,又想白日宣淫?”
  沈筑气急,看着药汤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瞪着眼睛的她,沉沉道:“以后再说一句荤话,记山鬼与柳杏各十杖责。”
  山鬼和柳杏儿闻言皆是一颤,乖乖,这可咋整?
  娆荼皱着眉,眼神像刀子一样割着他,“我说什么是我乐意,与你有什么相干?”
  “以后有了好去处,你也这样没羞没臊?”他皱眉问。
  娆荼愣了一下,“好去处?我哪有什么好去处。”
  沈筑也不言语,捞起水中的棉巾子给她擦身。娆荼眼眶微红,“我知道了,你娶了公主以后,便不会要我了,将我随意赏给别人,是不是?”
  沈筑擦拭她身子的力道重了几分,娆荼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这个人,被你折腾成这副样子,哪还有什么好人家愿意要我,你娶了公主后也不必管我。由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便是。”
  沈筑沉声问:“折腾成什么样子?”
  娆荼抬头与他对视,看见那双清俊的眸子里,有气闷、有心疼,还有隐忍的欲望。
  他单手解了腰上玉带,脱了外衫,只穿着一件中衣踏出药桶中。娆荼缩在一边,嘴硬道:“我又没说错,你娶了公主,自然不想要我了。”
  沈筑依旧没说话,将女人捞入怀中,伸手解了她身上小衫。娆荼怒道:“你滚!沈筑你禽兽不如!”
  他悠悠道:“我就是禽兽不如,从来就是,你今日才知道?”
  娆荼看着他的灼灼目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由胆怯了几分,别过脸皱眉道:“我好好的浴药,你别扰我。”
  “我不扰你,帮你。”他说着手指在她身上几处穴道上揉捏,缓缓道:“陆先生说,此法能增加药效。”
  娆荼才不信,“明明是你动了歪心思,想要轻薄我。”
  沈筑“嗯”了一声,“你这样想,也行。”
  药浴之后,娆荼身上发热,满面泛红。沈筑又令备了清水,亲自伺候她沐浴。洗过了之后,将她整个人用毛绒棉布裹住,放入床上,给她擦头发。
  娆荼娇柔无力,不知是不是药浴的作用,沉沉睡了过去。陆知命来看了一眼,只说无妨,他在药浴中加了麻沸散的成分,消解她疗毒时的痛苦,所以才会这样没精神。
  沈筑看着她安静躺在床上,心念百转。很多年前,也是一个寒冬,她搂着他的脏衣裳非要去河边洗,结果回来就发热。他记得她脸色苍白地在床上躺了一天,他本来想狠心不理,可是看着她在床上憔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着急,半夜搂着她,拿滚热的汗巾子给她擦身。
  那时她病着,昏昏沉沉,苍白的脸上却有笑意。
  她爱笑,眼角眉梢处处含笑。年少时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富贵家的小姐,嫁给他后,不嫌粗茶淡饭,不嫌瓦舍贫苦,为什么可以笑得那么纯澈干净,没有丝毫怨言。
  后来他明白了,她就不再那样笑了。那个雨夜,爱笑女人死了。
  他曾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力去抵抗,他时时告诫自己,与她有深仇大恨。可梅林五年,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她。她是个贤德温柔的妻子,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他却在她那样的年纪,在她怀揣着对自己无尽的爱恋,对爱情美好的憧憬时,故意冷落她、折磨她……
  沈筑盯着她皱起的眉,撑住床沿微微弯了腰,他抹不平她的眉心,就像拂不散十年的爱恨纠葛。唯有一死。
  夜深的时候,娆荼醒了,看见沈筑侧身躺在身畔,手臂箍着自己的腰。娆荼伸手拂过他的眉心,轻轻将那一团阴郁揉开。
  他睁开眼睛,对上她的桃花眸子,一瞬之间,恍如当年。就算她平日里的嬉笑嗔怒都是假,可此时此刻,沈筑无比确信她眸中的苦涩是真。
  他在她的眉上轻轻印了一吻。
  娆荼转过头,正要说些噎人的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她有些尴尬。
  沈筑柔声问:“饿了?”
  “嗯……”
  “想吃什么?”
  娆荼偏着头想了想,“糖葫芦。”
  “糖葫芦?”沈筑有点讶异。
  “我梦到孩子在吃糖葫芦。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死,他现在一定缠着我要吃糖葫芦。”娆荼目光含着水雾,喃喃道。
  沈筑将她搂紧,他想起山涧中她说的故事,她的孩子,是在一个大雨夜没的。
  当时他想找出那个令她怀孕的男人,想将那人千刀万剐,原来到头来,他就是那个男人。
  的确,他该千刀万剐。
  “我想吃糖葫芦。”娆荼闷在他的怀中,说话时一阵酥麻的感觉传入他的胸腔。
  “好,我去买。”
  “是你去买,还是让杨谦去买?”娆荼抬头问。
  “我去。”
  她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见他已经起身披衣向外面走,才缓过神,“大半夜的,还是年初,街上估计没有。”
  沈筑笃定道:“有。”
  娆荼看他推门离去,枯坐了一会,山鬼送进来一碗莲子粥,“沈大人吩咐的,姑娘饿了先喝点这个。”
  娆荼捧起玉碗,微烫的感觉扰乱了她的心绪。“山鬼,我有点累……”
  山鬼上前扶住她,“姑娘心里累,山鬼知道。不管你最终做什么抉择,我都听你的。”
  娆荼捧着玉碗喝了一口,“明日要回青州,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备好了。”
  她放下粥碗,从床内的隐秘暗盒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中,这是萧彦宁给她的,桃花露的另一半解药。
  山鬼捧着莲子粥的托盘,“姑娘再多喝些吧,安神的。明日赶路,定要劳顿。”
  娆荼摇了摇头,“没味道,我想吃酸的。”
  山鬼轻轻皱了皱眉,将莲子粥送出去了。沈筑捧着个纸包回来,一身冷气,将纸包给山鬼送到内堂,他在外堂站了一会热了身子,才走到内堂。
  娆荼将那纸包打开,里面放着一串冰糖葫芦,颗颗圆润鲜亮,发着诱人的色泽。她瞥了沈筑一眼,“巴巴的去那么远,就带这么一串回来,你是有多小气?”
  “大半夜的吃多了不好,又是酸物,仔细牙疼肚子疼。”
  娆荼咬了一小口,糖衣晶脆,与山楂果肉搅在一起,又酸又甜。沈筑伸手捏掉她嘴角的糖渣,“好吃么?”
  “还行。”她说着一口将剩余的大半颗山楂咬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看样子嚼得有些费劲。
  沈筑无奈,板着脸道:“矜持点,没人跟你抢。”
  娆荼将签子上第二颗糖葫芦送到他的唇边,他迟疑了片刻,从签上咬下那颗,然后凑到娆荼嘴边。
  娆荼满意地就着他衔着的咬了半口,笑眯眯道:“沈郎懂我。签子上的难咬,不如吃你现成的。”
  沈筑于是一颗颗给她咬下来,她吃半颗,他也吃半颗。一串糖葫芦很快被分完,娆荼心满意足,漱了口喝了茶睡下了。
  沈筑过于沉默,以至于她将睡未睡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拉着他的手问他怎么有点奇怪。他揉了揉她的脸,没言语。
  第二日,从沈府驶了几辆车马,缓缓出了京城。
  陆知命与沈筑坐在一辆马车,娆荼和山鬼柳杏儿坐在另一辆。
  娆荼的车宽敞且平稳,里面放着小暖壶,娆荼手中还抱着一个熏了雪中春信香的手炉。车壁是上等金丝楠木打造的,异常厚实,御寒保暖的效果都极好。
  娆荼有点无聊,又嫌看书费眼睛,拿着玉箫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一路上不成曲调,听得山鬼和柳杏两个脑袋发晕。
  山鬼实在听不下去,伸出一根手指头堵住玉箫的窟窿眼,“姑娘,你倒是吹个调子。”
  娆荼摇头道:“调子吹出容易泄露心情。”
  山鬼撇了撇嘴,“反正你现在心情挺乱的,我是听出来了。”
  娆荼拿玉箫敲了敲她的脑袋:“抖什么机灵?”
  车厢一震,马车忽然停住。只听外面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哎呦,这大过年的,是哪家公子走亲戚,好大的阵仗啊。出来让奴家瞧瞧,俊不俊俏?”
  山鬼挑开厚重的车帘,娆荼透过缝隙看去,不由挑了挑眉。前面竟然有十来个身穿异服的拦路人。
  那些人实在太过于诡异,有光着脑袋袒胸露乳的大和尚,有病怏怏鬼气森森的书生,有手里拎着个硕大毫笔的粗糙汉子,有上了浓妆的花旦戏子,有彩衣摇扇的白面无须男人,更有一身轻薄红纱衣、恨不得把胸脯大腿都露在外面的妖艳女子。
  零零散散十个人,无一例外骑着高头大马,拦在路前十分惹眼。
  山鬼啧了一声,叹道:“歪瓜裂枣!”
  娆荼又拿玉箫敲了敲她的脑袋,“牛鬼蛇神会比较贴切。”
  山鬼揉了揉脑袋,郁闷道:“这一群人里,没一个能看的啊。”
  娆荼笑道:“你看那位穿红衣的婶婶,不是很好看吗?”
  山鬼噎了一口,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那红衣女人眼角的鱼尾纹。就算年轻时再惹眼,如今也已经徐娘半老,还打扮得这么张扬放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外面的杨谦在马上抱拳道:“家主急于投奔亲戚,还请各位英雄行个方便。”
  山鬼“咦?”了一声,不悦道:“杨谦怎么到哪都这么软?”
  只见那红衣女子胳膊支在大马脑袋上,以手托腮,胸口风情可以用壮阔来形容,她媚声道:“想走可以,留下点东西做个纪念。”
  柳杏儿惊讶,瞪着圆溜的眼睛后知后觉道:“这是遇到土匪抢劫了?”
  娆荼没有回答小丫头,只见前头马车里走出一袭青灰色道袍,那红衣女子立即眼睛就亮了,风情万种道:“小道士生的好皮囊,不如留下与奴家双修房中术,如何啊?”
  陆知命语气平静:“不谙此道。”
  红衣女子哈哈大笑:“你不懂,奴家可以教你啊。”
  山鬼咬牙切齿,骂了声“骚娘们!”就要钻出去揍人。
  娆荼按住她的肩膀,“慎行。”
  红衣女子的胸口处忽然钻出一条小花蛇,吐了吐红信子,然后又钻回去。旁边的彩衣男人晃了晃折扇,阴阳怪气道:“蛇娘,别一见到男人就发骚,让你怀里的那条畜牲安静点。”
  被唤作“蛇娘”的女人也不生气,反而千桥百媚睨了彩衣男人一眼,“老娘换换口味,粗野汉子吃多了,偶然换点清淡的怎么了?”
  彩衣男人呵呵一笑,上上下下打量陆知命,“只怕这道士一个满足不了你啊。车里是不是还有个俊哥啊?还不快滚出来,到时候和道士一起去蛇娘榻上,有你享受的。”
  山鬼脸都快气绿了,瞥眼瞧见娆荼竟然在抿唇微笑,她不由纳闷:“姑娘,你还笑得出来。”
  “八斗大学士,礼部侍郎,兼国子监祭酒,青天白日之下被人这么调戏,难道不好笑么?”娆荼笑着反问。
  山鬼盯着那彩衣男人,神情十分纠结。
  “怎么,瞧出什么端倪了?”
  山鬼不确定道:“这个人,好像是江左十大恶人之一的彩衣锦绣郎。阴骘荒淫,令江左百姓闻风丧胆,传闻他习练采阴补阳邪术,甚至将自己的亲妹子凌辱至死。如今黑白两道都在重金悬赏此人头颅。”
  “彩衣锦绣郎?”娆荼冷笑。
  那彩衣男人忽然眸光一闪,视线投向娆荼的这辆车,“呦!车里头的那位小姐,叫哥哥我干什么啊?别急别急,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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