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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江南春-第47部分

小说: 江南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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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弟,你想太多了。”陈厚温摇摇头,不以为意地道:“姑母一家人当然是好的。所以。娘亲她就是那种性子,即便有时候说错了话,也是有口无心的。姑母会谅解她的。”
  在陈厚温心中。冷冰冰的姑母,也是难以接近的古怪人。
  反正嘛。正如绩二哥常说的那样,女人的思维。是男人们无法理解的。谁能想到,她们会为了送进院子的橘子大小成色这种事情心中不痛快,以为是下面人估计给难堪甚至别的乱七八糟的,能生出一肚子闷气来?都是橘子罢了!至于不至于!
  而身为男子,只要不跟着参合进去就对了!
  陈厚温觉得陈厚绩有个说法很对:女人待在内宅,又没太多事情可做,这太闲了,可不就要想法设法地斗气解闷?好打发日子?所以,男人们在外面的天地那么大,体谅一下她们就好了!
  “总之,琪弟,我们只管对长辈保持敬意,与凝表妹和榕表弟好好相处就是了。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要参合。”陈厚温告诫陈厚琪道。
  “我知道了。”陈厚琪低下头。
  兄弟二人默默走了一阵子,陈厚温问道:“榕表弟真的很聪明吗?他才六岁。”
  “是啊,他真的很聪明,一首诗念两遍都就记牢了。”陈厚琪回过神,道:“听说他在家中已经背到了那几本经义了,真的很厉害。”
  经义文章,微言大义,字字珠玑。
  更是十分费解。
  想要背诵,并不容易。
  而听说,沈端榕居然将好几本都记得烂熟了。甚至连释义也背下来了。当然,他才六岁,并不能真正理解其意义就是了。
  但他今年九岁了,不也是稀里糊涂不能理解全靠生硬地记下来吗?而沈端榕比他小许多,却比他背的多了。
  这让陈厚琪觉得有些沮丧。
  陈厚温听过之后也不相信地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记得自己身为兄长应该安抚弟弟,张嘴半晌,才勉强说道:“人各有所长,我们并不必同榕表弟相比。”
  “祖父不是一直都说吗?死记硬背到头来没有大用,将来做文章还是要靠悟性和灵气的。”
  自己呢?陈厚温心里有些难受,自己仿佛就是那没悟性也没灵气的?与蕴大哥一比……唉,也不知道大哥现在走到何处了,有没有交到些新朋友,写下新文章……
  陈氏“厚”字这一辈,肯定是要大哥顶起门楣了。
  他那么厉害的。
  而陈厚琪心中却在想:若说悟性和灵气,似乎凝表姐在丹青一道上,十分有悟性和灵气的……她的画真好……陈厚琪摸了一下自己挂在腰上的荷包,想着荷包里他悄悄从余荫堂得来的、沈柔凝画的、自己的小像,面颊不禁红了起来。只是在夜色的掩盖下,没人发觉罢了。
  兄弟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到了分岔路口,便也就各自道了晚安,分开了。进了自己的院子之后,两个人的书房都亮了一会儿灯,才熄灭了。

☆、085 陈二太太

  沈柔凝随着父母拜会了陈家其他亲眷,自然收了不少见面礼。
  在她看来,因为分了家,人数也不多,陈家的族亲彼此相处的都非常不错,亲热又客气,氛围很好。
  她主要是认识了一个陈玉洁,这陈家这一辈唯一一个姑娘家。
  陈玉洁生的秀美,身量稍微比寻常小姑娘高一头,更显得她纤细而苗条。虽然肌肤没有特别白皙,但身段儿却格外的窈窕玲珑,若是再长大几年,只怕再宽松的袍子也无法遮住她的非同一般的风情。
  这让沈柔凝印象格外深刻。
  而陈玉洁的性子却十分的温柔体贴,让人轻易就喜欢上了同她在一起。
  这样的陈玉洁,也不知道将来那个男子有福气娶了去。
  沈柔凝不禁在心中轻叹道。
  于是,几日忙碌过去,沈柔凝一家人便在陈府安静地住了下来。
  按照陈家人的意思,他们至少要住满了一个月。
  仿佛是回到了沈家村的明皎院,伴月轩的生活简单舒适。沈柔凝需要做的,就是将从前与沈大太太的请安,改成去陈大太太那里坐一会儿。
  而对于陈二太太拉着她说话,她总是乖巧地听着。即便有时候陈二太太明明说的不太中听,她也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渐渐的,陈二太太也就不再谈及沈四太太的过去,而是开始说起了贵嫔娘娘。
  “……谁不知贵嫔娘娘最是受宠?”陈二太太十分得意,拉着沈柔凝,一副为她打算的样子。道:“若是有机会,二舅母肯定领你去宫里见见世面!”
  又时常道:“若是贵嫔娘娘再有身孕。就能封妃了。”
  “谁能料到,当年那个不声不响的小姑娘。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嘿,也不知道你外祖父是怎么想的,非说咱们陈家不能与皇室联姻,生生坏了君怡的前程!”
  她见沈柔凝听得认真,而身边又没有别的人在,不禁摇了一下帕子,低声贴在沈柔凝耳边道:“若不是你外祖父阻扰,凝儿你现在肯定也是位金枝玉叶了!”
  这话是能跟个小姑娘说的么?
  若非是自己,不知道要被蛊惑怂恿出什么心思了……
  沈柔凝佯作慌乱地摇摇头。羞涩开口道:“二舅母您千万别这么说……若是母亲没有嫁给父亲,肯定就没有我们姐弟二人的。”
  这种事情,可不能假设。
  陈二太太闻言打了个哈哈,抿唇一笑,摆手道:“我不就是同你这么一说么……唉,反正吧,就是这么个意思……不然,你母亲怎么现在还怨着你外祖父呢,是不是?”
  “母亲不会的。”沈柔凝替自己娘亲辩护。
  陈二太太见她微红着小脸连辩解都不敢大声。不禁很满意,越发地自得起来,更加喋喋不休地说着贵嫔娘娘的事情了。从之前在家里做姑娘时候自己如何照顾贵嫔娘娘,到如今贵嫔娘娘身居高位了。又赏了她什么什么多么看重,等等。
  “……只可惜,贵嫔娘娘一直没能有孕。”陈二太太再次惋惜道。
  “啊?”沈柔凝瞪大眼睛。表示了自己的不解:“难道贵嫔娘娘身体不好么?我从前问大伯母为什么当小姑娘就算没生病也要喝药,大伯母就有提过。说是为了将来有小孩子什么的,不能有暗疾……”
  说出这样的话。沈柔凝俏脸又红了红。
  陈二太太却根本没有细想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会说起生孩子的暗疾有没有不对,她也同样没有意识到这怀孕生子的话题根本不适合同一个才十岁的小姑娘讲……她听到沈柔凝的质疑,仿佛是比质疑自己还要不高兴,忙道:“贵嫔娘娘又不是没有怀过,只是着了人的道,没能保住罢了!”
  “宫里的贵人娘娘们平均几天就要请一次平安脉,若是真有暗疾,不能生的话,岂非早就查出来了!”她坚定地道:“贵嫔娘娘肯定能生的!”
  见沈柔凝狐疑,陈二太太又补充道:“你一个小姑娘不懂,这小孩子什么时候来,也是需要缘分的!贵嫔娘娘的缘分还没到而已!”
  “这样啊。”沈柔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小心翼翼地道:“听说贵嫔娘娘的年纪只比我娘小半年多……”
  陈二太太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
  沈四太太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小儿子也有六岁了,而宫里的贵嫔娘娘都二十七了,却还一个都没有生过……她当真还能有生孩子的福气吗?这些年宫里主子这么少她都没生下一个半个,若是再有新人进宫……
  这一下,连陈二太太自己的心念也动摇了。
  一个没有孩子的宠妃,就同那没有根的浮萍一样,能有个什么好。
  她这么心心念念口口声声都是贵嫔娘娘……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这个小丫头,真不可爱!
  陈二太太郁闷之余,不禁瞪了沈柔凝一眼,见她诧异茫然又有些怕,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起身道:“嗳,我突然想到还有点儿事情要忙,就不同你这丫头聊了。”
  “啊?”沈柔凝装作迷茫地站起来,恭送道:“那二舅母慢走。”
  陈二太太甩了帕子,几步就离开了伴月轩。
  路上的时候,她遇到自己的小儿子陈厚琪,想起刚才,越想越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禁对陈厚琪抱怨道:“不是都夸那丫头聪慧吗?我怎么觉得她根本就是个傻的!”
  稀里糊涂的!
  同她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不懂不说,自己反倒是被郁闷的不行!
  陈厚琪听了忙道:“娘!您又找凝表姐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了,让陈二太太一下子察觉到,不悦地抬眼看着他,揉了一下耳朵,责怪道:“你这小子!突然这么大声作什么!”
  陈厚琪的脸腾的一下子涨的通红,呐呐半晌,才重新低声道:“娘,我是说……您去找凝表姐,总提起姑母的不是……凝表姐心中会难过……而且,姑母知道会不高兴不说,祖父若是知道,他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086 撞上

  陈厚琪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声音也渐渐理直气壮起来,只是依旧红着脸,劝着自己的母亲,道:“娘,姑母一家人是客人,您客客气气的,不好么?”
  嫁出去的姑奶奶回门,即便住进了从前的绣楼,身份也已经变了。
  陈二太太被自己小儿子这么一说,觉得十分恼火,不禁训斥陈厚琪道:“你小小年纪的,懂什么!大人的事情你少管!你若是得闲,练你的大字去!”
  “别像你哥那样,白长了十几年,却是样样拿不出手!”
  她心中不痛快,又觉得陈厚琪这个亲生的小儿子居然不跟自己一条心,开口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而且顺便将自己的大儿子给狠狠地嫌弃了!
  “娘!”陈厚琪听着心中难过,眼泪都要涌出来了:“您怎么能这么说哥哥!他,他……”
  “我难道还不能说他了?”陈二太太恼道:“他若是能同厚蕴一样争气,我也不至于整日里被你大伯母压着抬不起头!好吧,就算他读书没天分,要是像厚绩那样傍一个贵人,什么公主郡主的,走出去也有人多看他几眼!偏偏他就跟个面人一样,就知道死读书!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窝囊受气的样!”
  “没个出息!”
  生的都是儿子,都是陈家的种,怎么周氏的两个儿子就样样好,她的两个儿子就不成器?!
  陈二太太胸口起伏,越想越不甘心,狠狠地拽着帕子。脸色阴晴不定。
  陈厚琪的眼泪真的落下来了,他觉得很难过。越是去擦,就越是止不住地落个不停。
  他的娘亲居然……居然……
  “何氏!”
  陈老爷子面色冷厉地从一边转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更显身姿挺拔威严。在他身边跟着的,居然就是陈厚温。只见他目光沉滞,看到陈二太太的时候悲痛地动了动唇,而后看向泪流满面的陈厚琪,眼中也有了水光。
  陈二太太吓了一跳,忙屈身行礼。
  陈老爷子根本不叫她起,冷哼一声,沉声道:“你身为母亲。居然就这么在背后给自己的亲生骨肉心上插刀子?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与你这样的母亲比起来,君怡她不过是少了些温柔言语罢了,也从没有像你这样瞧不起自己的骨肉!”
  “我……”陈老爷子的话如同一瓢冰水一般,浇到了陈二太太头上。她一个激灵清醒了些,终于注意到两个儿子的神态,心中顿时一痛,忙道:“我不是有心的!”
  “温哥儿,你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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