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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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应王妃能为他们二人证婚为媒,不必说,也是因为这位王爷的缘故。怎么都要道一声“谢”的。
应王收敛笑意,点了点头,看向沈柔凝,问道:“到了新地方,过得可还习惯?听说你与明嘉感情很好,如今成了妯娌,也是难得的缘分。”
“多谢王爷挂怀。”沈柔凝微笑道:“郡主待我也很好。”
她是嫁给了表哥,嫁进了外祖家……能有什么不习惯的?而应王的关怀……说实在的,沈柔凝总是想起庆隆帝……实在有点儿难以坦然接受。
应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467 明月楼
应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略一沉吟,不再与沈柔凝交谈,向陈厚蕴道:“本王有点儿小事,听说你在这里,正好来见一见。”
陈厚蕴请了一个月的假期。
沈柔凝闻言默默行礼,去了沈柔湲和陈承方那里。
两个孩子看见她过去,十分开心。陈承方手中正拿一片山药糕吃的香甜,此时十分大方地献给沈柔凝,请她吃。
沈柔凝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温柔而笑。
应王看了一会儿,轻声道:“看来,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
“是,承方很喜欢阿凝。”陈厚蕴温声道。
应王不再就此多谈什么,低声与陈厚蕴说起今日朝政。陈厚蕴偶尔回应几句,应王便要思索一阵,显然陈厚蕴所说都在关键处。两个人交谈时间也不长,不过是盏茶的时间,应王便结束了这次谈话,起身道:“本王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用膳了。”
“卑职送王爷。”陈厚蕴将应王送到了门口。
应王才离开,明月楼的伙计就将他们所点的饭菜陆续送来,色香味俱全,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沈柔凝领着两个孩子净手坐好,轻笑道:“上次来明月楼,差不多是五年前了。”
“听你这么一感慨,让我也觉得时光匆匆……”陈厚蕴轻笑道:“幸好这明月楼的经典菜色依旧没有太多改变,美味一如经年,让人惦记。”
他替沈柔凝夹了一筷子桂鱼,道:“尝尝,鲜美至极。”
沈柔凝点点头,专心美食,不再多言。
沈柔湲和陈承方更是吃了个肚儿圆,略作消食之后,两个人都打起了瞌睡。陈厚蕴和沈柔凝干脆不着急走,将两个孩子安置在了软榻之上。
看两个孩子睡着了。陈厚蕴才和沈柔凝在窗前相对而坐。
窗外就是一湖碧波粼粼,湖光山色相映,风光如画。桌上两盏清茶,正袅袅散着香气。
沈柔凝想起应王。轻声问道:“先帝病重之时,应王应该很有机会荣登大宝吧,为何他甘心放弃了?”皇室之人,天生就对权利无比渴望。沈柔凝不能明白,为何应王甘心居于稚子之下。而新帝登基之后。从应王辅政之时兢兢业业上来看,他也不是对政务权势丝毫不敢兴趣之人。
“王爷是顾念大局之人。”陈厚蕴轻叹道:“他是不愿意大庆有丝毫动荡,让祖宗基业有损。若当年在先帝病重之时他乘势而起,有太后支持,王爷的确能够坐稳位置,但却无法制止天下人心中的想法,以为是兄弟相残阴谋篡位。”
陈厚蕴的声音放得很低:“而同时,应王就不得不将先皇后所作所为公开出来,将两个侄儿废除……但如此一来,有心人就会怀疑先皇后也是被污蔑。两个皇子都是受害者……如此一来,大庆皇室显然就有了诸多丑闻,皇室名声有污!”
“而皇室丑闻频出,绝不是一个国家强盛的标识!反而是一个王朝走向衰落的开始!”陈厚蕴道:“哪怕这个可能并不大,应王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再说,如今新帝因为王爷当时的退让而对王爷十分信任,诸般政务一律交由王爷打理……所以王爷的地位也非同一般。”
庆平帝年纪轻轻,贪玩好色,又才能平庸。若是他能够一辈子对应王信任无比,委以重任。那肯定是叔侄君臣相得的佳话。而一但庆平帝开始猜忌应王……以其之能,又怎会是应王的对手?
“原来是王爷是如此识大体顾大局之人。”沈柔凝了然,
陈厚蕴也对应王充满钦佩。
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还能够克制住心中的欲念。保持清醒的意识,的确十分不简单。
怕就怕新帝总有一日长大,意识到了权利的好处,或是受人蛊惑,生出与应王夺权之心……当时候,便是应王肯放手。新帝猜忌之心一起,也不会轻易放过应王了。而应王为了自保,也就不得不出手与新帝进行博弈……
不过,这种局面,三五年是不会发生的。
沈柔凝略一想想,就放弃了思索,嗅了一口茶香,微微一笑。
她看着窗外,陈厚蕴看着她。
突然,陈厚蕴见她神色微动,不禁也跟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很快就在街上发现一个坐在茶寮歇息的挑担脚夫……仔细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不妥,便开口问道:“阿凝在看什么?”
虽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但陈厚蕴敏锐地发现,若是坐在那脚夫的位置,只要一抬眼,轻易就能看到他们这里!
“那个脚夫,总觉得有些熟悉。”沈柔凝没有隐瞒。
陈厚蕴皱眉道:“阿凝是否觉得,他在监视我们?”很多时候,人的直觉,虽然看似虚无缥缈,但却值得信任!
沈柔凝摇摇头:“只是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像是我曾经认识的人。你也知道,我善于描摹人像,往往对见过之人的身高体型都会多留意一番。只是看他的长相,又十分陌生。”
陈厚蕴闻言点头,再次看向那人。
正巧,那脚夫也在此刻仿若不经意地一抬头,目光正与二人相撞!沈柔凝尚不觉有什么,陈厚蕴立即就觉得不同寻常,转头不再看楼下,而是端起茶盏掩面,吩咐红缨道:“红缨,去告诉高远,让他派人盯着楼下茶寮里的那个脚夫!”
红缨并未站在窗边。她做什么,外面那人并不能看见。
陈厚蕴吩咐完毕,端着茶盏目光淡然地往外面一扫,却见那人已经低下头不再关注这里。似乎他的一大碗茶水也冷的差不多了,那人端起来大口牛饮,很快将一碗茶喝了个干干净净,抹了一下嘴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铜子的茶钱放在桌子上,挑起自己的担子,向西方走去。
“或许是我看错了。”沈柔凝摇头道。
她听见了陈厚蕴的吩咐,只怕会让高远浪费功夫。
“阿凝并未看错。”陈厚蕴低声道:“别的不说,那个人恐怕根本就不是脚夫。刚才他的担子挡住了路,那茶寮老板去挪动的时候十分费力,可见担子不轻。而那脚夫担起来的时候却是毫不费力健步如飞……若是阿凝真正观察过挑夫苦力,就会发觉他们扁担在肩膀上的位置和行走时候的步伐都十分有特色……挑夫生活清贫,而饱食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力气。节省力气就是节省钱财,简单的活计,也有技巧在里面。”
☆、468 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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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挑夫,显然不懂如何省力的技巧。
沈柔凝恍然,再看陈厚蕴的目光之中就充满了惊奇,道:“表哥观察力这般细致,又思维缜密,不去刑部办案,当真是有些可惜呢。”
她略带玩笑。
但陈厚蕴却笑着挑眉道:“莫非阿凝刚才偷听了王爷和我的谈话?王爷找到我,正是有件大案无从突破,问我有没有想法呢。而且,王爷临行之时,也劝说我直接去刑部或是大理寺任职呢。”
沈柔凝也瞪大眼睛:“这么巧?”
随即又轻笑道:“说不定刚才那个挑夫就是那大案子的嫌疑人?”
她本来不过随口一说,但想到刚才应王还在明月楼,不禁道:“或许他是跟踪应王而来?”
“或许吧。”陈厚蕴道:“高远他们会非常小心的。”
陈厚蕴却想到了昨夜自己的马车无缘无故被人抽去了车轴之事。但这种事情,他不想让沈柔凝担心,也没有确切消息,所以这会儿也就没打算与沈柔凝说,让她平白担心。
午后。
天空飘来几团白云,时不时地遮住了白热的太阳。风从西北而来,掠过湖面,湿润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够清洗到人心中的尘埃,重返洁净透明。
“一会儿去威武候府?”陈厚蕴征求沈柔凝的意见:“今日威武候并未上朝……以我们两家的交情,突然上门的话,也不会太失礼吧?”
沈柔凝目光流转,道:“表哥难道没有与侯爷约好?”
“还真没有。”陈厚蕴微笑道。
“就依表哥,顺便走一趟就是。”沈柔凝也不去猜陈厚蕴是怎么想的了。她心中坦荡,怎会畏惧羞怯。
说走就走。
结完了账,两个孩子被抱起在车厢里安睡,由红缨陪着送回了陈府。陈厚蕴和沈柔凝沿着明月湖漫步一阵,才雇了一辆马车,去了威武候府。
威武候府的下人将二人请到了前厅。
邓长年匆匆出来,看见二人,爽朗大笑道:“是什么风,将你们给吹来了!刚才下人来报,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陈厚蕴笑着指了指外面随风摇曳的树枝,道:“当然是西北风。”又道:“不打招呼、不请自来,给邓兄添麻烦了。”
“侯府大门敞开,随时恭候陈大哥和阿凝妹子。”邓长年含笑打量着沈柔凝,看见她挽起的妇人发髻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怅然,随即笑容越发真诚,道:“看阿凝气色不错,应该是日子顺遂了……如此,你邓大哥也就放心了。”
“多谢邓大哥关怀。”沈柔凝微笑道。
几个人寒暄一阵,陈厚蕴才提出要见见府上的老大夫。邓长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一边让人去通知郑珠儿和老大夫,一边陪着二人参观侯府慢慢往那边走。
“一直都忘记了亲自去拜谢陈兄。”邓长年感激地道:“若非陈兄指点,我大哥病情只怕难有起色。如今已经能够稍微明白一些,至少能够自理,已经是邓家的大幸了。”
“不过老大夫却说,大哥先天不足,最多也就能恢复到眼下这种程度了。他已经提出要走,陈兄一会儿还请帮我劝一劝。”邓长年不知道陈厚蕴和沈柔凝来找这位神医有什么事情,他也没有问。
陈厚蕴道:“我尽力。”
没多久,三人走到一处位置略偏但却十分宽敞没有多少遮蔽的院落,郑珠儿正领着一个丫鬟站在院门口相迎,彼此见礼之后,郑珠儿拉住沈柔凝的手,道:“妹妹要来,怎么不让人提前送信,我们也好准备一番。”
“正是因为没将邓大哥和嫂嫂当作外人,这才不请自来。”沈柔凝含笑道:“没想到给嫂嫂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郑珠儿忙道:“只是万一招待不周,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沈柔凝再次一笑。
两个女人这边在寒暄,那边邓长年和陈厚蕴已经走近了院子。正在晾晒的药材几乎铺满了整个院子,只余一条小路供人行走。
一个头发灰白衣着朴素地老者正在碾药,不时将药粉捻起来品尝一番,又皱眉苦苦思索。另外有两个十来岁的童子正在旁边翻捡药材,十分用心。 几个人走进来之后,老者仿若未觉,两个童子却及时看到几人,想要起身相迎,但看看老者,又不敢动作。
邓长年和陈厚蕴一直走到老者身边施礼,挡住了光线,老者才不悦皱眉,看到邓长年面色也没有好转,正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