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5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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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花晴风还真不知道这句卦辞是什么意思。读书有活读书、死读书,还有博览群书,花晴风当年把精力都用在和科考有关的诗词典籍、圣人文章上面了,没有多余的精力研究这个。
当下,花晴风只得把这句卦辞牢牢记在心中,向叶梦熊长揖一礼,随即便整顿行装,在十多个护军的保护下离开车队。策马先向贵阳赶去。
一路无事,这一日花晴风到了贵阳城,也不投告馆驿,风尘仆仆地先奔了安府。安府听说是新任巡抚派来的师爷,当下不敢怠慢,马上把他请入二堂客厅,随即便去通知老爷子。
安老爷子得到信儿后,便到三堂客厅里坐着,又使人把他引到三堂相见。花晴风一边走一边感慨,他在葫县做了五年的县太爷。却连人家安府的大门口儿朝哪开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有资格踏进一步了。
如今跟了叶巡抚,作为一任封疆大吏的身边人,他不但可以登堂入室。直趋土司王的三堂客厅,甚至还可以面见土司王本人,追今抚昔……
花师爷还没来得及潸然泪下,就已到了三堂门口,赶紧收敛心神,迈步进了客厅。见一个布袍老者坐在上首正在吃茶,赶紧快步上前长揖一礼:“抚台大人座下师爷花晴风,见过安老爷子。”
安老爷子向前推了推茶,一旁管事道:“花师爷请坐。”
“谢坐!”
花晴风后退几步,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这才抬头打量,面前这白发老头儿瘦削清矍,一袭布袍,须发如雪,肤色却红润的很,精神矍烁,身体硬朗,不过却也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安老爷子呷了一口茶,手往旁边一递,一个丫环赶紧接过茶盏,安老爷子抚须一笑,道:“抚台大人一路可还好么?”
花晴风道:“抚台大人一切安好,依照行程,三天之后,就能赶到贵阳了。”
安老爷子笑道:“好!好的很呐!久仰抚台大人英名,这一次抚台大人能够成为我黔地牧守,老夫很高兴啊。”
花晴风道:“抚台大人也久仰老爷子您的威名,今日学生是受抚台大人吩咐,给老爷子您送信来的。”
花晴风说着自怀中取出信来,管事上前双手接过,再转身双手奉与安老爷子。
安老爷子看了看封面,将信拆开细细看了一遍,呵呵笑道:“抚台大人太客气啦,他来贵阳,应该老夫前往相迎才是,怎么敢劳动抚台大人亲来拜访呢。”
花晴风心道:“原来这信是份拜贴,抚台大人要拜访安老爷子,当然该提前下拜贴。不过,他总不会想刚到贵阳就到安府拜访吧?若非如此,又何必让我先行一步前来下贴呢,难道这只是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送给叶小天的那副卦辞?”
花晴风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安老爷子笑道:“不妥不妥,不妥的很呐,请你回禀抚台大人,抚台大人抵达贵阳之日,老夫必携儿孙,亲往相迎。”
花晴风这才明白,敢情抚台大人担心他到了贵阳后,安老爷子不肯出面迎他,所以以进为退,客客气气地先下拜贴,要在抵达当天就来安府拜访,这一来安老爷子还好意思不露面么?
安老爷子年老辈尊,他不出面相迎的话,抚台大人面上也不算难看,但安老爷子若是肯亲自前往相迎,那对抚台大人来说意义就非常重大了。
在此之前还没有哪个抚台上任时,能劳动土司王亲往相迎的。只要安老爷子出面,抚台大人的这顶花花轿子,那就算是平平稳稳地抬起来了。
。
第79章叶小天的面子
叶小天离开三清观回转自己居处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前方挑起了两盏灯笼,眼看将至住所,前方忽然发生了一阵骚乱,叶小天被护在中军,并不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他只注意到车驾停了下来,四周的卫士飞快地向他的座驾靠拢,枪矛冲外,严密戒备。
华云飞用力一挥手,车轿四面的挡板便铿铿铿地落了下来,这种硬木就是用利斧劈砍,没有十几下子也休想劈开,天下没有任何箭矢能够洞穿。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挡板升起,车队继续开始前行,华云飞提着一只熄灭的灯笼钻进了车厢。
“怎么回事?”叶小天镇定地问了一句,在他看来,应该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小意外,如果是展曹等人派人伏击,不会这么快就恢复行路。
华云飞把那只破了个窟窿的灯笼放在桌上,手腕一翻,又把一口闪闪发光的飞刀拍在桌上,对叶小天道:“刚刚有人以飞刀熄了一盏灯,前方查过,并无伏兵,所以继续前进了。”
叶小天没有听他说下去,他已经看到刀柄上用丝线缠着一张纸,叶小天把飞刀拿在手中,看了看那锋利的刀刃,扯断线头,一圈圈打开,将那张裹在刀柄上的纸取了下来。
华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小天,叶小天只看了一眼,就把纸条团了起来,对华云飞道:“有人向我示警,纸上只有八个字:速离贵阳,深山可安!”
华云飞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叶小天道:“这意思就是说,贵阳很危险,叫我马上离开,躲到深山老林里去,那样就安全了。”
华云飞眉头皱的更紧:“这是谁传书示警,为何要大哥躲回深山?看来……,他知道大哥的真正身份。”
叶小天没有回答,他只是挑开轿帘。向外边茫茫的夜色中看了一眼。夜色深沉,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似乎依稀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正在关切地凝视着他,叶小天手中的纸团攥的够紧了。
展凝儿藏在林中一株树上。远远地眺望着,车队停歇了一阵,在四下搜索无人后便继续前行了,不过原本前方有四人负责采探,现在则变成了八人。
展凝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慢慢抬起头,眺望着空中一轮明月,清辉无尽,照得她的心中一阵空明,一时间什么也不愿想、也不愿稍有动作,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恬淡安静的心态了。
展家、张家和曹家密谋了针对叶小天的办法,她在展府虽然被排斥在外,却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预感到叶小天这一次在劫难逃,她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理,挣扎良久。终于还是来了。
可是,她没有勇气见叶小天,不是她做过对不起叶小天的事,没有勇气面对他,而是她来,就意味着对家族的背叛、对亲人的背叛,她没有勇气以这样一种身份出现在叶小天身边。
相见不如不见,该放下的却又放不下,她只好采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法。她知道,叶小天一定会明白这封示警信是谁传给他的。他不会怀疑信中的警示。
展凝儿喟然一叹,幽幽地想:“只希望……他能听我良言相劝,就此退回深山去吧,只要他进了山。天王老子也拿他没办法了,叶展两家的仇也就无从报起了,也许……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她的终身,她没有想过,没甚么好想的了,如果能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不用再为了家族和叶小天之间的恩恩怨怨苦苦纠结,那已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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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刚回住所,华云飞就急急找到了李秋池,把路上有人示警的事告诉了他,叶小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可不能不慎重。
李秋池听了也很紧张,马上来见叶小天,叶小天已经换了一身便袍坐在灯下,见李秋池急急赶来,不禁笑道:“你也是来劝我回卧牛岭……不,是避入大万山的?”
李秋池道:“东翁,是何人示警,信上说些什么?”
叶小天道:“何人示警,不曾有人看到。不过,此时此地,能向我示警的,只能是一个人。”
李秋池脱口道:“展姑娘!”
叶小天默默地点了点头,李秋池紧张地道:“如果是展姑娘,那么消息应该不假了,信上怎么说,他们要用什么手段对付东翁?”
叶小天摇摇头道:“信上没有说,不过……凝儿既然觉得我只有避入深山才能免祸,看来这次他们给我出的难题,一定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李秋池听了顿时负起手,在房中踱起步来,看他脸色,显然心中十分挣扎,过了许久,李秋池才止住脚步,对叶小天道:“东翁,壮士解腕吧!”
叶小天眉梢微微一挑,道:“怎么,你也认为我该走?”
李秋池道:“东翁打下今日基业实属不易,学生也舍不得。不过,东翁正当壮年,便是回山避个十年八载又能如何?到时山外时局更易,东翁再重出江湖,未为迟也。”
叶小天摇摇头:“功亏一篑么?我这人小气的很,不舍得啊!”
李秋池急道:“东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叶小天冷笑道:“你觉得,即便是叶巡抚到了,想拿我开刀立威,他会不会杀了我?”
李秋池呆了一呆,仔细想想,摇头道:“不会!”
叶小天道:“理由?”
李秋池道:“东翁现在是土官,不是流官。杀了东翁,会造成更大的动荡,而获利最大的,却又是那些听调不听宣的土皇帝,巡抚大人怎么会擅以流官之法制罪呢?除非他们能硬栽东翁试图谋反,而巡抚大人也相信了这个罪名,否则,惩处会有,但杀头万万不会!”
叶小天笑道:“既如此。我还怕什么?”
李秋池急道:“纵然没有死罪,如果东翁就此身陷囹圄,又或者受到其他什么严厉的惩罚,展、曹、张那三家人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吗?他们会趁机下手的。”
叶小天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我觉得并没有那么严重。”
李秋池还待再劝,叶小天道:“你还记得我今日让你记下的那副卦辞?”
李秋池微微一怔,道:“学生记的,怎么?”
叶小天把长风道人对他说的话向李秋池说了一遍,又重点道:“这是叶巡抚托花知县告诉我的话!”
李秋池细细品味一阵。疑道:“若照这所谓的卦辞所言,巡抚大人分明是对东翁有所暗示了,只是……其中会不会有诈?”
叶小天摇头道:“不会!”
李秋池道:“东翁相信他?”
叶小天道:“我相信!身为一方封疆大吏,地位尊崇,如果他要惩治我,此举又合乎大多数贵州权贵们的意愿,他何必自降身份,用此卑鄙手段呢?”
叶小天缓缓站起身来,道:“夜已深了,你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去迎一迎这位新任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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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早已集结贵阳的众权贵便纷纷启程前往东城十里亭,迎候巡抚大人。
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会同巡抚衙门的人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十里亭,扎彩棚、安置鼓乐、设置岗哨,进行先期准备。
叶小天也一早赶到东城十里亭,远远一看,就见路旁设了许多棚子,棚中有桌椅板凳,桌上有茶水点心,许多人散坐在那儿。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正与相熟的朋友聊天。
叶小天匆匆一扫,发现有一处棚下人特别多,定睛一瞧。中间坐定一人,正是花晴风。花晴风是巡抚大人的师爷,这个特殊身份,使得他被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一般。
当然,围着他的人主要来自三司。都是流官系统的人,土官系统的人来是必须要来的,对巡抚大人该有的敬意要有,却不必像他们一样,连个巡抚大人的师爷也得巴结。
叶小天见花晴风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不觉失笑,便止住了步子,没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