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春娇(种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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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香儿将两手一拍,笑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他们家容不下我,我就回来,难道离了他们家,我还不过日子了?”她嘴上说的轻松,但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勉强。
秦春娇想到董家的情形,只觉得不乐观,但董香儿不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以她如今这个处境,又能帮得了谁?
董香儿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笑道:“好啦,不说我的事了。你现下怎么样啊?易家哥俩待你好吗?”她离家这些年,最惦记的倒不是娘家人,而是这个同村子里叫她三姐的妹子。知道她被她那个遭瘟的爹卖进了城,怕她在人口众多的大户人家里吃亏。然而自己只是个村妇,在婆家过得也不好,除了为她担心,什么也做不了。
到头来,这姊妹两个,又重新回到了下河村,还都是不光彩的回来了。
董香儿想着,目光落在了秦春娇的衣服上。看着她这一身光鲜的缎子衣裙,就晓得她在易家该是过的不错的。这样子的衣裳,就是宋家村的首富宋大宝家里,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家中有事,也不是随意就能穿出来的。
易家哥俩的心思,她老早就明白的。秦春娇虽说是卖到了易家,但依着这哥俩往日对她的情分,也会好好待她的。
看她现下衣着体面,气色红润,显然衣食无忧,是被人娇养着的。
董香儿心思微动,也不待秦春娇开口,便先笑着说道:“看得出来,他们对你都很好,我也是白操心了。”
秦春娇被她戏谑,不由脸色微红,低低道了一声:“三姐!”
两人说了几句玩笑话,董香儿还要先回家报信儿,易家和董家分别在村子的两头,二人便分开走了。
别过了董香儿,秦春娇挎着篮子,一步步的往家走去,心情五味杂陈,又有些沉重。
娘跟着爹,不知在哪里受苦。三姐嫁了出去,又被夫家撵了回来。她自己被人两次易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下河村。她如今过的好,也是因为易家兄弟俩待她好。若是换到别人手里,比如那个屠户,怕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女人的命,怎么就跟浮萍一样,不知根在哪里。
秦春娇回到易家时,易峋正在院中劈柴,易嶟把院里的土地都犁了出来。
鸡舍已经盖了起来,鸡雏都赶了进去,里面多添了稻草,天气也渐暖和,不怕它们夜里受冻。
那三头小黑猪挤在猪圈中,哼哼唧唧的晒着太阳。
初春的农家院落,祥和宁静,又欣欣向荣。
秦春娇的心,忽然安定踏实了下来,方才烦扰她的种种,瞬间烟消云散。她是感激他们的,不论在他们心中,到底把她当作了什么。毕竟是他们给了她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也从来没有作践糟蹋她的意思。
易嶟先瞧见了她,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笑着招呼道:“春娇回来了,河边长出什么来了?”
秦春娇答应了一声,将篮子提了过去给他们瞧,含笑道:“今天运气真好,我在河边捡到了三个野鸭蛋呢。”
易嶟勾头看了一眼,篮子里除了大捧的猪草外,果然有三颗鸭蛋。
七柳河畔常有野鸭子野鹅做窝,运气好时,就能捡到这些东西。
易嶟笑道:“还是春娇的手气好,我和哥见天在河边跑,也没见找到一颗鸭蛋。”嘴里说着,又挤着眼睛装出一个瞎子的鬼脸,逗得秦春娇笑出声来。
其实,他只想哄她高兴,易家不缺吃的,他和兄长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忙,当然也没空闲去河边找鸭蛋。
易峋不知何时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望着秦春娇。
刀刻一般的脸上,淡然沉静,唯独那双犀利的眼眸里,逐渐深邃的目光透露出了些许的情绪。
她和易嶟说笑,被哄的花枝乱颤,娇艳的小脸上绽放的笑容,明艳不可方物。
易峋通晓文墨,他曾在书中念到过一个词,叫做颜如舜华。这词用在她的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这些日子,他发现了一件事。她可以和易嶟随意的说笑,对自己却鲜少有话说。今天,也是易嶟跟他说,她总闷在家里不快活,要让她出门走走,他才答应她去河边打猪草。
她在他的面前,是谨慎的,柔顺的,安静的,低眉顺眼甚至是逆来顺受。仿佛自己对她干什么都可以,她都不会拒绝,但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易峋不知道,她总是什么也不说。
她和当初的秦春娇不一样了,当年的她至少心里是有他的,如今呢?
但不论如何,他买了她,她是他的女人,这是改不了的事情。
易峋将这些心思深埋在了心底,开口道:“打这么一篮子猪草,要到这会儿才回来?”话才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他并不是想责备她,只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秦春娇听见,身子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顺声望了过去。
今日的天气着实有些暖和,易峋又劈了半日的柴,身上热气蒸腾,就把外头的衣裳脱了,只穿着一件没袖的褂子。褂子也没系带,敞着怀,赤着两条结实的臂膀,里面是遒劲有力的腹肌。
秦春娇看着那刚劲的双臂,目光迷离的在汗滴细密的蜜色肌肤上游移着。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被这副躯体抱住的滋味。男人的气息和汗味,在她鼻尖萦绕着。目光滑落在那紧窄的腰间时,她忽然像被烫了一下,慌忙挪开了眼睛,不自禁的两腮腾起两片红云,直烧到了耳后。
她低着头,低低说了一句:“我去厨房收拾。”便匆匆离开了。
易峋看着她的身影没入了厨房之中,握着斧头的指节甚而泛出了青白。
大黄绕过这两个男人,也想跟上前去。
易嶟抬脚拦住了它,说道:“你还想进厨房?厨房也是你能进的地儿?”
大黄斜着眼睨了他一眼,翘着尾巴仰首挺胸,走到篱笆边卧了下来。
易嶟见黄狗这神气样,笑骂道:“这狗东西,真是谁给骨头跟着谁跑!春娇才喂了你几次,你就连我也不认了!”
大黄调转了身子,拿屁股对着他,尾巴在地下扫来扫去,压根不去理他。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家里如今属那个雌的说了算。别看这俩雄的在自己跟前凶巴巴厉害的紧,到了她跟前,还不是巴巴的求她给个好脸色?那它大黄当然从善如流。
秦春娇进了厨房,将篮子放在了灶边,便依着墙壁深吸了口气,想把燥乱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近来总会胡思乱想。晚上时常的难以入眠,睡不着时想的最多的就是易峋,想到那天被他压在床上的情形,想起村里人的荤话,想起多年前七夕夜里撞见的那对男女,还有许多未婚姑娘不该想的事情。想来想去,把自己弄得更加睡不着了。
大约真是春天到了,所有的东西都活了过来,河里的鱼,河边的草,山里的野物,连人也是一样。
秦春娇好容易压平了心事,将篮子里的野菜猪草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鹅尼草这东西,人和牲畜都吃得,只是吃在口中有一股浓重的苦涩味,婆婆丁就鲜嫩可口的多了。
她将鹅尼草丢在一口木盆里,预备着和猪食熬在一起。婆婆丁则切了段,拿开水焯过,放了香油盐醋糖,做了个爽口的凉菜。至于鸭蛋,她想了想,就这么三颗蛋,腌渍了似乎没什么意思。
若是拿来炒,也没有可以配的菜。
她将这三颗蛋水煮了,切开来浇上酱油,也算是一道菜。余下,便依旧熬了黄面糊糊,烙了一箸葱油饼。想想那两个大男人的胃口,她去厨房取了一条腊肉,上锅蒸熟,切成了一盘。
等饭菜妥当,日头也早已偏西。
秦春娇拿大碗把葱花饼、黄面糊、腊肉盛了一碗,送到了外头喂给大黄。
大黄一见着她的裙摆,就摇着尾巴扑了上来。
秦春娇将碗放在篱笆下头,大黄将头埋了上去,尾巴高高的翘着,吃的满地都是。
易家兄弟收拾了家伙,洗干净手,到堂上吃饭。
爽口的凉拌婆婆丁配着葱油饼,足以令人胃口大开,再加上风味浓郁的蒸腊肉,和暖胃的黄面糊,这一顿饭,实在令人挑不出毛病来。
经历了一冬天的凑合对付,两个男人的胃口早已疲乏了。这些日子,秦春娇换着花样的给他们做饭烧菜,倦怠的脾胃再度活泛了过来,春天的气息随着鲜嫩的婆婆丁进到了男人的身体里。
这一顿饭,吃的两个男人饱足,充实,又满意。
然而那三颗煮鸭蛋,两人却谁也没动。他们心里都晓得,秦春娇爱吃煮蛋,不约而同的将这三颗煮蛋留给了她。养不养鸡,于他们而言也无所谓。以前没有养鸡,也那么过来了。但养鸡下蛋,她就可以天天有鸡蛋吃了。
晚饭后,夜幕已至,秦春娇在厨房里就着灶火,预备明日的饭食。
隔日就是立春了,乡间有咬春的习俗,她打算明天炸点春卷出来。
易峋抱着一摞柴走到了厨房,看着秦春娇立在灶台边忙碌着,细丽的身影投映在墙上,娟秀静好。
他顿住了脚步,就那样看着,心里安宁却又躁动着。
秦春娇听见动静,转过身来,正瞧见易峋。她心里猛跳了一下,开口问道:“峋哥,有事么?”
易峋顿了顿,说道:“来给灶里添些柴火。”
秦春娇看了一眼灶台,灶台边上还堆着膝盖高的柴堆,全不用再拿了。她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去问什么。
易峋走到灶台边,将柴火放下。秦春娇在他靠近之时,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她这个举动虽然轻微,易峋却依然察觉了出来。
其实他这会儿过来,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趁着弟弟不在的时候来看看她。
但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以和易嶟说笑嬉闹,却要远着自己?!
她到底明不明白,她是谁的人?!
她在相府里的三年,他是鞭长莫及,但并不意味着一个屋檐下头的小动作,他也会视而不见。
易峋迈前一步,揽住了秦春娇的细腰,将她带进了怀中。
第26章
灶下的柴火猛地爆了一下,又暗了下去,屋中更加昏暗了。
秦春娇猝不及防,吃了一惊,下意识挣扎起来。
她的抗拒,让易峋的脸更阴了。
易峋将她拉到了怀中,紧紧抱住了她。
秦春娇有些惊惶无措,转过了头去,不敢看他,后脑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再也动态不得。
她避无可避,只能迎上了易峋的目光。
火光在易峋的脸上打出了深深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冰冷锋利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划来划去,秦春娇甚至感到了一丝被刀刃划伤的痛楚。
他身上,有些许的汗味,有松木草叶的气味,也有一种特别属于男人的麝香气味。这些混在一起,就成了易峋的味道。
这股气味顺着她的鼻息,钻进她的身体里,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易峋占据了她的全身。
这种强烈的侵略感,于秦春娇而言是陌生的,但她却并不讨厌,只是有些惶惑不安。
易峋拥着她,看着那双明净的眼眸里,目光闪烁飘忽,就是不敢和他对上。杏核也似的眼角,点着一颗小小的泪痣,让她的脸更是媚态横生。
她还是想逃。
易峋将她更加用力的禁锢在胸前,沉声问道:“为什么躲我?”
秦春娇嗫嚅着:“我没有……”
易峋低低说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