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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蜜爱春娇(种田)-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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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与宁王一家子今日是有事前来,自然是不肯去的,换到了易家平日里待客的厅堂上,喝茶说话。
  宁王看着易家人口稀少,下人不过五个,甚而连丫鬟满共也就一个,便觉得日子清苦,越发可怜起他这个儿子来。
  宁王妃和苏婉然面色淡淡,各自打一盘算盘。
  孟玉如在边坐着,这个场面上,是没她说话的余地的。
  秦春娇重新理了理衣装,过来磕头谢恩。
  皇帝封她做夫人的事,她已经知晓了,心里纵然高兴,却也是模糊的。
  皇帝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容颜秀美,生的甜美可人,低眉垂首,恭谨自持,言行举止,不失端庄,远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样子。
  原本,他还当这么个天天舞弄锅勺的女子,又出身乡野,只怕言行粗糙,但今日一瞧这个做派,竟不失闺阁风度,不由眯眼一笑,心中十分满意。
  他颔首莞尔:“吃了你那么多饭菜,今儿倒还是头一次见你,果然人物出众,又是这么个聪慧的性格,难怪易校尉那么喜欢你。”
  易峋爱妻,这在神武卫里是出了名的。
  他同僚有时叫他去堂子里吃花酒,他从来不去,下了差就早早回家,一日也不曾误过。众同僚便笑话他畏惧内人,在宫里传开,易峋却从不将这风言风语放在心上。
  秦春娇垂首一笑,回道:“皇上过奖了,臣妇与拙夫自幼相识,所以情分上更厚些。”
  皇帝闻言,拊掌大笑:“旁人听这话,哪个不是羞手畏脚,你竟全不谦虚,果真是个有趣的小娘子!朕没有看走你,你当得起慧心二字。易校尉得你为妻,可谓得了个贤内助。”
  皇帝这话落地,旁人倒还罢了,宁王妃和苏婉然却互换了个眼神,微微有些不安。
  皇帝又同秦春娇说了几句闲话,不过问她如何做生意,烹饪有什么独到的心得。
  秦春娇一一答了,又问道:“皇上问了臣妇许多,臣妇也斗胆问皇上一件事,还求皇上开恩,不要动怒。”
  她此言出口,堂上一干人等,甚而包括易家的人在内,都大吃一惊。谁也不曾料到,她竟然有这个胆量,头回面圣,便敢向皇帝发问。
  易峋面色微动,但随即便淡然。夫妻一体,她便是闯出了天大的祸,总还有他在前面撑着。何况,皇帝眼下看来十分高兴,当不至于为难。
  果然,皇帝莞尔道:“你且问,朕没有这样小家子气,人问两句就要生气。”
  秦春娇先谢了恩,便回道:“臣妇不知,皇家是否有这样的规矩,能迫着臣子,硬叫他纳妾的?”


第151章 
  在场的众人,各自一怔,堂上鸦雀无声。
  苏婉然脸色有几分难看,她没料到秦春娇竟然敢这么大胆,到皇帝跟前告她!
  皇帝眸子里精光微闪,看向易峋,微笑道:“怎么,易校尉,夫人才为你生下一个小少爷,你就预备纳妾了?”
  易峋也不知秦春娇为何忽然问出这个话来,也是怔然。见皇帝问他,正要回些什么,秦春娇已先行说道:“皇上,此事与我夫君无关。而是适才开宴之前,太子妃娘娘问责臣妇,为何不与我夫君纳妾,甚而宅中连一个年轻婢女都没有。娘娘声称,如此作为是为妇人贤德,臣妇如若不照做,便是小家子脾气,甚而是丢了京城苏氏的脸面。”
  皇帝面色如常,只是目光渐冷,在苏婉然身上落了一下,又转而看向秦春娇,笑意浅浅:“这话真是怪哉,你不是苏家人,谈何丢了苏家人的颜面?”
  苏婉然面色森冷,一双眼睛紧盯着秦春娇。
  她便不信了,秦春娇以如今的身份,敢当众说出自己当众为奴!
  熟料,秦春娇泰然自若,一字一句道:“臣妇曾是相府的丫鬟,在相府服侍了两年有余。只是臣妇不解,臣妇已然离开苏家,为何太子妃娘娘还是将臣妇看作下人,动辄训斥。甚至于,今日还教诲臣妇,应当令自家后院妻妾成群,不然便是小气,败坏她苏家的门面。然而臣妇一来不是无后不能生育,二来府中人口稀少,无需那么多婢女服侍,三则臣妇家中过何等日子,是臣妇家宅中事,不知本朝可有律条,太子妃便可以随意插手臣子后宅家事?”
  她这一番话说的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砸地有声。
  陈长青甚而低低道了一声:“春娇,皇上面前,言辞恭谨些。”说着,又向皇帝欠身道:“小女言行无状,皇上恕罪。”
  皇帝眯细了眼眸,将秦春娇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番,默然无言。
  他唇边泛着一抹极浅的笑意,似有若无,眸光却逐渐锋利起来。
  熟悉皇帝脾气的人,晓得他这是动怒的前兆,各自忍不住的捏了一把冷汗,不知是为秦春娇,还是为了苏婉然,亦或者是为了自己。
  堂上寂静无声,气氛凝重。
  半晌,皇帝忽然一笑,向她颔首道:“好锋利的口舌,在朕面前,告朕儿媳的状,有几分胆量。能言善道,有胆有魄,是个支撑门户的妇人。”言罢,他转而看向苏婉然,再开口时,口吻已然变得冰冷且严厉:“太子妃,果有此事?!”
  苏婉然面色铁青,秦春娇的言行作为,全然超出她所料,她竟然丝毫不在意在人前自白经历,甚而还有这泼天的胆量,去皇帝跟前告自己!
  这个秦春娇,到底哪来的胆子?!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顿了顿,方才迈步上前,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儿媳……儿媳并非恶意刁难,只是随口提点了一句……”
  皇帝冷哼了一声,斥道:“提点?!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去提点一位武官夫人,如何治理家宅?!你在太子府中做的那些事,打量着朕与皇后全不知晓么?!”
  苏婉然顿时出了一背的冷汗,她两手死死的绞着帕子,连忙说道:“父皇许是误会了,又或是听人讹传,孩儿并没有……”
  她话未说完,皇帝便怒喝了一声:“跪下!”
  苏婉然无言,双膝一弯,跪在了堂上。
  但听皇帝话音冷厉:“昔日,朕与皇后是看你言行恭谨,柔顺贤德,为人处世,有度有方,方才将你册封为正。熟料,你自封了太子正妃以来,不思进取,反倒日渐骄横。太子府后宅里,怨声载道,人人自危,这些风言风语早已传至宫中。朕朝政繁忙,皇后又忙于宫务,想着你年轻气盛,做错了事,也并非无可饶恕。然则,你自己无有生养,嫉妒怀孕的侧妃,竟然意图谋害她腹中胎儿,幸而宋氏胎像稳固,无有大碍。不然,仅凭这一条,朕便要皇后,废了你的位子!”
  这一席话,令苏婉然如同五雷轰顶。
  她拔下头上的簪钗,面色惨白,两眼流泪,顿首在地,嘴里说道:“父皇且听孩儿一言,孩儿当真没有……”
  皇帝却丝毫不听她辩解,继而斥道:“今日又生出此事,对着朝廷正三品武官的女儿、正四品校尉的夫人,又是在人家府上做客,你还敢如此放肆,可见平日里是何等的张狂跋扈!你身为皇室女眷,蛮横无理,倚仗身份,欺压良善,竟然还有脸面提点旁人修妇德。朕瞧着,第一个该修一修德行的,便是你自己!”
  言之此处,皇帝忽然叹了口气,又说道:“今儿,是易校尉的好日子,又是在人家府上,朕不想大动干戈,给人家添晦气。你且回去,闭门静思己过,没有上谕,不许踏出房门一步。过年,也不必再进宫请安了。”
  苏婉然委顿在地,一脸木然,颊上带着两道泪痕。
  皇帝这一番训斥与处置,可谓是将她打进了尘埃之中。她从出生到眼下,从来就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是人人捧着的相府千金,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剧变之下,苏婉然已全然忘了应对,只是痴痴呆呆的坐在地下。
  这些都是她上一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态会走到这个地步。
  不该是这样,不该的啊。
  秦春娇为什么会被易峋买去,皇帝又为什么偏偏赏识了她的小摊子,易峋为什么会考武举?
  苏婉然不知道这一世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这不是她所知晓那个人生。
  当事情超出了她的所知,一切都离开了原本的轨道,她所能倚仗的就只剩下相府小姐这一层皮了。
  然而对手是皇权,是来自更上层的阶级,她便毫无办法且一无所有了。
  皇帝冷眼看着,苏婉然痴呆流泪的样子,就像个寻常的愚妇,让他厌恶。
  他不想看见这个碍眼的东西,便吩咐左右道:“来人,且将太子妃送回府去。”
  大太监朱离应命,招呼了几个随来的宫女,强行将苏婉然从地下拖起,半拖半扶的,拖了出去。
  这一场变故,真是大出所有人意料。
  宁王妃脸色有些难看,苏婉然是她侄女,皇帝处置了苏婉然,她自己脸上也没什么光。
  想为她说两句求情的话,但又怕牵连,只好默然无语,眼睁睁瞧着苏婉然被拖了出去。
  宁王倒是一脸的无谓,甚而还有几分讥诮。
  面上瞧着,皇帝是因秦春娇的一番状告,才处置了苏婉然,但听适才话里话外,显然是对她不满已久,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个炮引子罢了。
  在往深里想,或许京城苏氏的气数,即将到头了。
  皇帝又向秦春娇笑道:“今儿是你儿子的好日子,朕的儿媳无礼,朕已责备过她了。你可不许生气,往后不做菜给朕吃了。”
  这话带着几许戏谑,更有着几分长辈对于晚辈的照拂慈爱。
  秦春娇却有些懵了,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告倒了苏婉然。
  相府千金,太子正妃,竟然因为她一席话,而被皇帝斥责勒令闭门思过,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而皇帝同她说话的口吻神情,仿佛并不是一个君王,而是家中的长者,在说着日常杂事。
  皇帝看着这小女子呆愣的样子,心想着她这会儿倒知道怕了,便有几分好笑。
  他的确喜欢这个小娘子的品性,何况她还是他的侄儿媳妇。
  他责备发落苏婉然,本身也有给他们一家子脸面的意思。
  陈长青与易家兄弟两个,都连忙上前谢恩。
  皇帝坐在上首,莞尔一笑:“尔等不必多礼,朕还有一件大喜事要讲。”说着,又看向宁王:“五弟,捡日不如撞日,你看如何?”
  宁王知道皇帝的意思,来前皇帝也曾对他提过。
  他看着易峋,心里既有期待,亦有紧张,拧在一起,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磕磕巴巴道:“但凭皇兄做主。”
  皇帝瞧着易峋,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但听他说道:“易校尉,你其实是皇室子弟,是宁王的亲骨肉。”
  这话落地,却无人敢接。
  易峋猛然间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心中一片空白。
  他呆怔着,问道:“皇上,说什么?”
  皇帝料到他不能这样轻易接受,又笑着说道:“你是宁王与前王妃所生,是被王妃的婢女与侍卫私下作弄,偷盗出府,让你流落乡间。”
  这话未说完,易峋已然顾不得上下有别,御前无礼等禁忌,张口便道:“皇上这话,可有凭据?!”
  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适才心底里尚未有什么知觉,此刻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帝尚未说话,一旁的宁王却按捺不住,抢先开口道:“峋儿,你腰间有一枚月牙形胎记,那是你娘亲娘家一贯的传承。苏氏血脉,必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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