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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春风十里有娇兰-第171部分

小说: 春风十里有娇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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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这里不需要言而无信的小人。”
  下一瞬他往后大退一步与我隔了距离,冷凌的目光盯了我一眼,转身而走,只留绝然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拉倒吧,表面的平和有什么用?骨子里我和他都变了。
  我也回身要走,却撞上站在屋角边小同惊愕的眼神,咬咬牙闷头往屋内而走,却在跨进门槛时听见他唤:“阿姐。”我顿了步,幽幽的语声从侧旁传来:“其实……姐夫应当是想我来这看大夫方便些,他说或许能让原先那位医术高明的老郎中给我按一条假胳膊。”
  我吃惊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他来找我好两次了,后一次还带了老郎中过来瞧我的断臂,之前可能处理伤口不好,时常断口处会疼。那老郎中瞧过后说或能为我做一只假肢,我不求能再动,但如果可以让我这只袖管不再空着,我愿意尝试。”
  小同在说这些话时眼神中有着渴求,他在意自己断了手臂,害怕别人的眼光,这可能也是他要避世呆在山上的原因。说到底,就是自卑,而这个认知让我感到十分难过。
  如果说他进宫来是为了医治手臂,那我还有什么反对的话可说?
  关键是这里头阿平的用心,在刚才被我曲解甚至怒斥……
  一晃眼临近除夕,燕七板着脸来问我明天除夕怎么过。他对那日看见我对阿平扇了一巴掌意见很大,这些天几乎就没与我搭过腔,反倒是与小同逐渐走近了。那人消失了已经有半个月,不刻意去打听的话一丁点关于他的讯息都不会传进兰苑来。倒是老太医几乎每日都来,但在医治时小同从不让我进去,许是怕伤口露给我看。
  我私下里问过老太医情况,只说有些棘手,但具体情况却没告知。没有去深究,就当是保留了小同的自尊心吧。燕七来问明日除夕如何过,我能想到的便是多备一些菜,再张灯结彩一下,让这个春节看起来喜气点。
  现在兰苑的人手比较多了,干起事来动作也快,我和云姑负责裁剪红纸,燕七与长宁负责贴,小同负责递送,而小元儿负责捣乱。
  元儿瞧见红纸就兴奋了,我刚剪好就被他给顺走了,索性云姑帮他剪了几只蝴蝶将他哄到一旁玩去了,我们这才可以加快动作张贴好红纸。
  翌日清晨,还没走出堂屋就听见院中有人声,给小元儿掖好被子后走出去,发现竟是朱元璋身边的老公公过来了,看见我出来他连忙对我行礼,然后传达了朱元璋的意思。
  居然是让我今晚带了小元儿去皇上的寝宫一同守岁过除夕,我问还有谁也过去,老公公很圆滑地答说皇上只让他来请我与小元儿。话带到了,老公公便告辞离去了,只让我下午早些过去,皇上很是想念小元儿。
  等人走后云姑走过来询问:“娘娘,要去打听下还请了谁吗?”
  我刚要摇头,就被燕七给抢白了去:“打听什么?这是皇帝下的口谕,哪怕去了一百个人都不能不去。可以肯定的是,公子必然在。”
  心头漏跳了一拍,轻蹙了下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怼了回去:“谁要你分析了?”
  燕七耸耸肩,扭头边走边道:“有人口是心非,一天里头都不知道往门处看几回呢。”走至小同身前还问:“你说是不是?”小同也不看我,口中道:“我阿姐就是这种人。”
  无奈跺脚转身回走,哪里有老往门外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傍晚时分老公公就又来了,还带了轿撵过来接人。我让云姑也一同随了去,燕七和小同几个就留在了兰苑,在轿中又再教了小元儿一遍“太皇爷爷”四字,老实说对他而言发音是有困难的,但我时常会在空闲时就把称呼挨个教他。
  成效很大,小元儿沿袭了他父亲聪慧的脑袋,如今啊兰苑里的人他基本都能认过来,就是对我的称呼不肯换成“阿娘”,一直只喊“兰”,到后来也懒得去纠正他了。
  到了朱元璋处,老公公领着我们入内,一进殿门就见阿平坐在案台前正埋首看着手中的折子,专心到都没留意我们的到来。
  “阿爹。”脆脆的童音打破了沉静,也使那人终于抬首看过来,与我目光相对间凝住了不再动。时隔半月,是这次回宫以来最长一次没有见面了,他的眉宇间不再有那日离去时的戾气与怒色,只眸光幽幽锁定着我不移开。
  反而是我受不住被这样锁看着而转开了视线,怀中的小元儿扑腾着滑下了地,朝着他父亲就小跑过去。跑至案前趴了双手抬头,又唤:“阿爹。”
  阿平这才低下眼帘,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道:“你先去找你的太皇爷爷,在里头等着呢。”
  可小元儿却不肯,沿着桌案绕走一圈到他身前便往怀里钻,意图爬上他父亲的腿。最终还是让他得逞了,阿平将他抱起了坐在腿上,本想把桌案上的奏折给移开,可被小元儿抓住了。我看他似沉思了一下,随后便把桌案上的砚台、毛笔、奏折摆放成一排,任由小元儿去选。这时朱元璋闻声从内殿走出,我立即行过礼。
  阿平倒是抱着小元儿没起身,只问:“皇祖父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冷。”
  由于这儿的寝殿大,为求节俭地暖就只建在内殿里,外殿确实要比较冷一些。而朱元璋只摆摆手说无碍,目光一落在桌案就低询:“抓周?”
  刚才我也看到了便在脑中闪过此念,这好像是一种风俗,在婴孩周岁时拿出几样物件让其选,从他选择的东西来推断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平浅笑着回说:“也不是,就想瞧瞧他会喜欢什么。”
  朱元璋摇了摇头,“既然是抓周,必然是要有文也有武。”转身便对老公公吩咐:“去把朕的弓与剑拿来。”老公公立即应声朝内殿而去,出来时手中拿了一把黑色大弯弓和一把银色长剑。
  我从小元儿那程亮的眼睛就知道他的选择了,心中轻叹,这小子就是个全屏自个喜好、而且喜新厌旧的人,前一刻可能会喜欢毛笔,下一刻看到老公公手中拿出的长剑和弓立即就被吸引了注意,桌案上那些哪还入得了他心啊。


第247章 守财奴

  待老公公将两样物件一放到桌上那小手就立即伸了过去,第一个拿的是那把银色长剑,但铁剑沉重,他的力气抓了抓没抓得起来;又改换抓黑弓,弓虽轻一些,重量却仍不是他可提起的,只被拖动了一下。
  老公公见状了笑道:“皇上啊,您这两样兵器太沉了,小殿下可受不住这重量。”
  朱元璋也看出来了,但却坚持:“再看看。”
  阿平忽而将元儿往身前一揽了抬头道:“皇祖父,咱们要不要赌一把元儿会选文还是选武?选文会选什么,选武又会选什么?”元儿人小胳膊短,想要去够也够不到。
  桌案上文武物件都有,而文占多数,武只有两样,从概率上看是选文的大。但是阿平提出还要选对物品,那便反过来是文物比较难了,毕竟若元儿选武怎么都有一半几率能赢。
  朱元璋的兴趣被提了起来,煞有介事地走过去观察了下小元儿这时的状态,可以说这时候小元儿的眼睛里全是闪烁地兴奋的光,他未必理解大人们的意思,可眼前的这一桌东西对他而言都是新鲜又有趣的。最后朱元璋指了那把黑弓,“就这了,朕赌它。”
  我暗暗赞叹,不愧是老谋深算眼光也厉,从元儿刚才的反应已经很能看出来他对弓和剑有足够浓的兴趣,而剑虽然是元儿第一个尝试去抓的,但他因太沉而立即就放弃了;反而那把弓,虽然也超出了他力气范围,但是胜在好抓,他能拖得动。
  正自暗中分析着,突然阿平眸光一转,“你呢?赌吗?”
  微微一愕,他在看着我明显是在问我,不是他跟他皇祖父打赌吗?怎么将我也拉上?下意识地想要摇头拒绝,却被朱元璋给堵住了到喉边的话:“阿兰,你也快选一个吧,看看谁押得准。”我微默了下,只得走上前随意指了一样。
  “砚台?你确定?”阿平问。
  我点头时听见朱元璋追问:“那平儿你选哪一样?”于是我的意见便可放一边不用说了,倒是阿平并没急着回答,而是目光在桌案上逐一览过,再低头看了眼元儿,轻道了一个字:“笔。”这个答案不止是我觉得意外,就连朱元璋也好奇了:“你怎会选笔?”
  “乱猜的。”阿平如是回答,然后又道:“现在要找个人当裁判,就公公你吧,我们三人每人选了一样,谁押对了谁就赢,赢了的人可以要求另外两人做一件事。”
  闻言我微蹙了下眉,听起来合理,可我怎么有被下套了的感觉。但是看了眼小元儿,结果还是未知数,他的喜好就连我这个当娘的也吃不准,不见得看着喜欢的就一定会给拿起来。
  于是老公公上前来从阿平怀中抱起了元儿,特意离开桌案几步远才放下在地。小元儿一得了自由便撒开腿往桌案边走,他第一个伸手的仍然是那把铁剑,不过这回不是要把它提起来,而是去摸镶在剑柄上的红宝石。见状我不由笑了,孩子对颜色鲜艳的物什最敏感,红色尤其会刺激他的感官,所以第一意识肯定是摸那,但却不见得真正喜欢。
  果不其然,在新鲜感过了后小元儿就把手从剑上面挪开了,我观察到朱元璋虽然面不改色在微笑地看着,可眼神却紧盯着小元儿的手,虽是一个游戏,但似乎这位老皇帝很在意。
  黑弓就在铁剑的旁边,小元儿只要一移手就可以拿到,但是他却唯独跳过了黑弓摸上了奏折,我心头一顿,这许多东西里最不想小元儿拿的就是奏折,因为它可能代表的涵义使我不舒服。奏折,我能想到的只有是为人臣或为人君者所用,而我不想元儿将来长大被冠上这两种身份的任何一个。
  总算小元儿只是摸了摸立即就移开了小手,一脸对其不感兴趣的表情,我心头的一块石落了下来,其余的随意选什么都没关系,哪怕是弓箭和铁剑我也能接受,最多就是从武吧。
  说来也好笑,我本不相信抓周能够代表将来,可看他们这般认真也不免往这方面想了。
  关注的焦点依旧在小元儿身上,但是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东摸摸西摸摸就没一样是想要拿起来的,因为桌上的东西他都想要,然后摆一块让他都挑花眼了。
  老公公见状忍不住低声提醒:“小殿下,您选一样最喜欢的呢。”
  元儿望了望他,脸上是似懂非懂的表情,再回眸看桌面时他直接伸手拿起了毛笔……
  朱元璋再不甘心也只得认输,走上前一把抱起元儿说:“朕今儿是栽在你这小毛头身上了。”元儿哪里懂那意思,冲着朱元璋咧开嘴笑,口中却是唤:“太皇爷爷。”
  把朱元璋给喊得一愣,随即便开怀大笑,“这是谁教你的啊,居然会喊太皇爷爷了。”小元儿见老人家笑得这么开心,眼珠子一转,又喊了:“太皇爷爷。”这还不把朱元璋给逗乐了,抱了小家伙转身就往内殿走,俨然已经将刚才抓周输了赌局的事忘了。
  而阿平也没有要去跟他皇祖父索要赌注,反倒是朝我平静地看过来,我那心里不免忐忑起啦,输的人要被要求做一件事,他会让我做什么?
  目光避转了落至桌面上,以提问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你是如何肯定元儿会选毛笔的?”不太觉得他是在碰运气,哪怕从头至尾我都在场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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