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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春风十里有娇兰-第168部分

小说: 春风十里有娇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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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外,让刚入宫嫁给他的那两个有背景的侧妃认为我已失宠,而将矛头指向他明面上宠爱的侍妾阿蓝,那可以肯定现在与他初衷是相违背的。
  后来有一次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他给我的答案是:是他决断有误!真正的保护不是让我置身事外,因为我显然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生下了他的儿子,元儿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奠定了他世子的身份,不说以后会怎样,光这两点就不可能让我置身事外了。这个道理其实之前阿平也想到了,但他要规避一个危险性,就是在他足够强大之前我会因嫉妒而遭陷害,而他却又无法保全。
  如今这么短时间他自也不可能立即就将大权揽于手,所以他借助了朱元璋的威慑力,让朝内朝外都认准一件事:即使我在阿平那失宠了,但是朱元璋对我这个生了嫡曾孙的孙媳是满意的,也就奠定了我的地位。
  这些都是后来阿平分析给我听的,他认为眼下的局势要比之前更好,之前太过被动,现在则化被动为主动,将来他若登上了帝位封我为后时才无人敢非议,更别说反对了。
  我没有喜悦,也没有大怒,些许是在经历了大风大浪以及大起大落后心境被磨平了。朱元璋来我便亦友亦师地待之,他与阿平之间有祖孙情,与我自是没有,不过从相处中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喜欢过来兰苑与我说说话的。政事上他已经渐渐放权了,于是阿平变得越加忙碌,常常都是夜深后回来兰苑,天未亮又走了。
  至于不回来的那些个夜晚,我不会再失眠,也不会去想他夜里宿在了哪里。
  不过有件事我却一直盯紧了他在追问,就是关于小同。派出去找小同的人一批又一批,回来都是汇报查不到,完全是杳无音讯。一天找不到人,我就一天心头不安,那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我绝对不信他也随了阿爹阿娘而去。
  直到年前的某一天,阿平突然午后回来了,当时他走进来的神色瞧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可回来的这个时间点却让我感到讶异。他让长宁带了元儿去旁边玩,在我身边坐下。
  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模式比较安静,我的话不多,他也不会刻意来搭讪,所以气氛静默也习惯了。只是他在身边坐了一会突然道:“你弟弟找到了。”
  我先是一怔,转而缓缓看向他,秉持着呼吸平稳而询:“他在哪?”等待答案的那一瞬间我的表面或许依旧镇定,可是心跳却在以某种频率不断加快,更有一种被压抑住的忧恐,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我无法承受之重。
  阿平转眸迎视于我,“他的转变很大,我得先给你一个心理准备。”
  闻言我心落了地,但还是想要确定:“他还活着对吗?”见他点头,然后道:“活着。”
  这下是终于大松了一口气了,只要还活着就行,只有活着才有可能,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无从忏悔,也无从补偿,只剩无尽的愧疚于心中。
  我立即要求去找,阿平让人备了马车陪我一同出了宫。首先我就质疑了,他能够放下政事不做离宫?他只说没事便不再多解释,等到马车停下时恍悟过来,小同就在京城的郊外。
  走下马车仰头而看,那是一条上山的小路,古旧的石阶上因为昨夜下过雨还是潮湿的。我略有迟疑地回眸看向身后的阿平,“在山上?”
  “嗯。”他轻应了声就握了我的手向前。
  随着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爬,身后护卫紧随在后,山中静寂,就只有我们走路的脚步声。等走到半山腰时便隐约可见山顶的古刹了,并且闻到了香火味。
  心中惊疑不定,难道山顶是座古庙?可是小同怎么会在古庙中?难道是流浪到京城来寻我不成,又没了盘缠,借宿在古庙里吗?脑中翻转过无数个念头,等爬到山顶不至于气喘吁吁,却也觉腿脚酸软。望着香烟袅袅的古刹,我突然却步了,甚至想问一问身边的阿平在来之前他说小同的改变很大究竟是何意。
  不得不说阿平是了解我的,在旁轻语了句:“既然已经上来了就别迟疑了,进去吧。”
  我咬了咬牙点头,都到了这里了,再坏的可能都得进去。
  随着阿平而走,他在前我在后,手被他一直都牵着,只有两名护卫跟随在后,其余人都留在了寺庙外。有一直在四下搜掠,可发现这个寺庙空空落落的,除了几个僧人在走动外,竟只有我们这几个外来人。或许是地头太过偏凉了吧,我在心中默默地想,借此来缓和紧绷的情绪,否则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颤栗。
  以为禅房至少要到寺庙的后方,却没想阿平就带我穿过一座殿堂后便顿住了脚步,我犹疑地去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定在前方。顺着视线随看过去,只见那处有一身穿灰布僧衣的和尚正背对着我们在扫地,身形十分的消瘦,那僧衣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落落的。
  忽而心头一顿,眼睛越睁越大,不敢置信脑中那个可能,以至于苍茫去回看阿平。却见他看过来的眸光中多了心疼,他在心疼我,所以……
  我松开他的掌,朝着那灰布身影一步一步走近,隔着不远的距离时嗓子里憋出两字:“小同?”只见那身影扫地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霎时,刺痛了我的双目。
  从眉到眼,到鼻子,到嘴巴,都是记忆中的小同,可是不止消瘦的让我不敢相认,还……剃度成了少年和尚。曾经看我最温暖的眼睛此时却陌生而冷然地看着我,并且很快就垂了眸语气平静地道:“施主,你认错人了,小僧法号不谅。”
  不谅!心头一震,是不原谅的意思吗?


第243章 我已经习惯了

  腿脚一软了向后踉跄,阿平离得远没来得及,我摔坐在了地上。阿平立即箭步而来要扶我,口中也紧张询问:“摔疼没?”我没回应,抬起头看向前方那僧衣少年,他连神色都没变,只目光清冷地站在原处看着我。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才发现他的脸色是不健康的白,心头蓦然钝痛,泪盈于框,模糊了视线。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地泛滥,哭着说道:“小同,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阿姐,因为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却不在,让你独自承受失去双亲的痛,你飘零来京城找我又……”
  话没说完就被小同截断:“谁找你了?我来京城就是来出家的,听说京城的水都比坝头村的河好,我就是要看看是不是京城的庙都要香。你们进来时看见了吗?也不过如此啊,人丁稀少,香火都快断绝了,庙里的和尚每天都只有馒头啃,还不如村头大黄的伙食呢。”
  到底是姐弟,知道该怎么戳痛我,更知道如何让我悔不当初。
  但最让我痛的不适那些话,而是他看我的眼神,里头是无边的嘲讽,以及恨意。他恨我,他将曾经历过的所有悲苦都归咎在了我身上,而我却无力反驳。
  因为小同是自小就在家人的保护环境下成长的,就连门都几乎不迈,唯一的一次出远门就是来银杏村找我。他很孤独,他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家人身上,而我对他而言是依靠,是同伴,也是相依为命的稻草,所以双亲先后离世对他造成最沉重的打击是,我不在。
  可以肯定他离开坝头村是出来找我的,甚至多番打听到我来了京城,可这一路的颠簸周折怕是他一个从未有过社会阅历的人难以承受的,否则何至于……入了这古庙出家?
  “跟我回去。”从齿缝中迸出四字时才发觉自己一直紧绷着牙,骤然松开连牙根都酸了。
  而小同却笑了,眉眼里尽是讽刺:“跟你回去?回哪?坝头村还是银杏村?哦不,他们说你去了京城,你在京城还有一个家呢。”
  我竟无言反驳,最初是不知道阿平的真正身份,后来是身不由己被带离银杏村,但扪心自问,真正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回家一趟吗?显然不是,是我总认为可以将“回家”这个行程放一放,总认为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等到回过头来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以前曾听过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当时在听时觉得与己无关,感触不深,到了今天才觉得这不仅是件痛苦的事,还是件悲哀的事,而我,等于是经历了两次。
  严格来说前一次不能算,但是我与自己的亲生父母相隔了时空年轮;而后一次却是真正的子欲养而亲不待。可能这个道理小同还不是太懂,但双亲故去的悲恸是犹如一块巨石重重砸在了他头上的。
  不行,我得坚持把他带走。
  就着阿平的手起身,走上前拽住了小同的僧袍,可下一瞬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只剩口中喃喃:“你的手……”
  少年露出惨然的笑,一字一字地对我说:“你还想带我回去吗?”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空落的袖摆,不可能,他的左手怎么会没了?甚至努力去回想刚才进来时他背身扫地的场景,面色一寸寸泛白。
  刚一张口就被小同截断而问:“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断了一臂?我告诉你,是在来京城的路上盘缠用完了,我只能去采树上的野果充饥,结果被一条毒蛇给咬了。当时整条手臂都变黑了,如果想活命就只有舍掉它,而我想活,想活着来找你。”
  “许同,够了!”长久沉默的阿平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的气势或许比以往要强很多,可小同就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笑道:“怎么?心疼了?我还没说怎么来这寺院呢,她是我阿姐,她想知道啊,我得一一跟她说清楚的。我到了京城后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上哪去找你,甚至蠢到逢人去问有没有人见过许兰,你说当时的我是不是很蠢?蠢到后来饿晕在街头角落里了,是个老和尚把我背上了山来到了这里,老和尚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要留下来就得剃度当和尚,我当时还有选择吗?”
  在小同说话的同时我脑中就在反射那个场景,彷如有把锤子在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心脏。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以前想也不会往他身上想的,我发觉自己能说能做的的立场已经全没了,只能问:“小同,你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他忽然用力抽离被我拽在掌间的袖子,并且狠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得往后一趔趄,然后冲我狠狠地吼:“我要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定定看着他,口中轻吐:“不可能!”
  知道了他在这,我不可能再放下不管的。可能人悲到极致,思绪反而清晰了,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小同带走。已经从他的话音里听出来这里的和尚待他并不好,可是为了活,不得不留下来。听起来“为了活”这个理由,悲哀的让人心酸。
  深吸一口气看着小同认真地说:“许同,不管你恨不恨我,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
  “带我走作什么?来让你心安理得吗?”他将扫帚往我脚边一扔,恨恨地说:“你休想!”可没料那扫帚柄直接砸在了我的膝盖处,疼是下意识的反应,当时目光还落在他的脸上,清楚看见他眼神一闪而过的担忧。
  扫帚落在地上后我的膝盖就曲起来了,那一下是真的疼,几乎是瞬间就半条腿麻木了。
  阿平也顿时怒了:“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带走!”
  随在我们身后的护卫立即听令上前,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小同给扣住了,小同挣扎的脸都涨红了,嘴里怒吼着我的名字:“许兰,你敢让他们动我!天上的阿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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