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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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沈连城深沉地看了她一眼,面容里多了几许严厉。
玉荷却是摇头,红了眼一鼓作气挡在了沈连城跟前,怒对李霁道:“你要欺负我家女公子,就先取了我性命!”
“就你一条贱命,也能劳动我亲自动手?”李霁冷笑一声,便唤道:“来人呐!”
很快,从外头进来了两个兵士,要将玉荷拖曳下去。
“慢着!”沈连城就知道玉荷这是在犯傻。她微皱了眉,委身对李霁道:“我这奴子护主心切,还请大将军莫要与之一般计较。”
玉荷见状,发现自己不仅没能帮上沈连城什么忙,反让她伏低做小与自己求情,一时羞愧难当。她勐地拔出兵士的刀,朝李霁冲了过去,“便是死,我也要溅你一身血腥……”
可惜,她还未靠近李霁,便被他一脚踹出了老远。她摔到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来。
“玉荷!”沈连城惊叫一声上前。
另几个奴子也忙过去搀扶。
“不要犯傻了!”沈连城更加严厉了,而后吩咐其他几个奴子道:“扶她下去歇息。”
待到一众人等退去后,她才回转身直视李霁,安静地等待他要给自己施加的狂风暴雨。
李霁一步一步走近她,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颔,脸上却并没有终于逮到她的得意。他打量着她低垂的眼眸、垂死的傲骨,目光阴鸷问:“怜儿给我吃的药,其实是你给的?”
沈连城抬眸望着他,笑了,“不是很受用么?”
李霁只觉,心中一记痛楚。
她对自己,当真一点留恋都没有了。若非如此,她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的确受用。”他收拾了情绪,哧笑出声,一把搂在了她的腰际,“不过,到底不是你本人。”
沈连城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了一次,再不能逃过第二次。今夜,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再不会有人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吧?
她几乎没有挣扎。便是被她打横抱起落入他的怀抱,被他扔在罗床上解衣宽带,她也没有丝毫反抗,任凭他在自己身上疯狂肆虐。
然而,李霁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他起身,离开了床榻,并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背对着沈连城,鄙夷道:“残花败柳,以为我真的稀罕吗?”
他甚至没有看她,便阔步离开了屋子,离开了念吾苑。
沈连城坐起身来,拢了拢衣衫,虽然不解,却也松了一口气。
他虽口出恶言,到底还是放了她。
☆、第384章:血光之灾
李霁回到自己的住处,心情差极了,唯有一醉方休,麻痹自己忘却红尘事。
这辈子,不可能再好了。
他多想,人生可以重来?若能让他回到与之初识的时候,若能让他逆天改命……可是,玄机道人死了,就连那点妄想也没了。
今夜,他的酒喝得并不多,但几杯下肚,他就觉得特别难过。看着左右伺候的奴子,他并不想向他们发泄什么,倒想有个人,能听听他心里的苦楚。
他抓了阿则,要他坐下,命令道:“陪我……喝酒。”
阿则惶恐,对他的话,却不敢不听。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失败?”他醉醺醺地问。
阿则一听这话,立时鼻头酸涩。他觉得他家世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壮了胆子道:“世子,您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折磨自己?”
“呵呵,你懂什么?”李霁发笑,又是一杯酒下肚了,“这世间,除了她,除了情爱,旁的……都无趣。”
听着李霁的话,阿则更是心疼他了。
“怪我……怪我当初,在战场上……犯了错,她才不肯原谅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才走到今时这个地步……”
阿则不由得一惊。
两个多月前,沈连城与他说的那番话,还一直藏在他心里。他没有想到,今夜他家世子,会醉酒失言。
他忙挥了挥手,让屋里其他奴子都退下了,免得他家世子再说出什么话来,让人听了去。
这一夜,李霁的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终于醉倒了。
阿则也喝了不少,有些酒劲上头。吩咐人伺候李霁睡下之后,他便藏了一把匕首在手里,来到了念吾苑。
见到沈连城,他便苦着脸低低地咒骂,“你把我家世子,都逼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女人,实在可恶!可恶至极。”
沈连城闻得他身上一阵酒气,看起来形容不善,意外之余,也生了些许警惕心。
“你家世子怎么了?”沈连城心猜李霁从她这里离开后,回去发疯了阿则才会喝了酒跑到自己这里来撒野。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话音刚落,阿则突然发起狠冲向沈连城,猝不及防地捅向她……
沈连城惊觉躲闪。然而,他的匕首,还是刺在了她的腰侧。
几个嬷嬷忙是上前,将阿则制住了。看着瘫倒在地的沈连城,他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意,“与其活着叫我家世子痛不欲生,你倒不如死了干净!死了,我家世子对你便再无念想了!”
沈连城冷汗直冒,被刺伤的地方,鲜血直往外渗。
屋内,呼天抢地之声,立时大作。外边的士兵闯进来,皆吓破了胆儿,忙有人跑去请李霁。
玉荷哭着,用帕子紧按着沈连城的伤口,看着不断渗出的血,吓得手脚发颤,口里不停地说着“女公子您不能死!不能死……”
看着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沈连城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一时之间,念吾苑乱作一团。
看守的人唯恐沈连城若真的死了,个个都别想活命,便有人自作主张,跑去请大夫了。
李霁喝了太多酒,去通禀的人却是如何也唤不醒他。
赤风赤羽听闻此事,很快赶了过来。
见躺在血泊之中,唇色苍白已然不省人事的沈连城,赤羽惊忙上前,封住了她伤口周围的经络,一边问:“请大夫了吗?”
“去请了。”兵士答。
“大将军还不知道吗?”赤羽又问。
“大将军酒喝多了,怎么也叫不醒。”
“快去!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叫醒大将军。”赤羽厉色道,“若夫人有个好歹,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是,是!”忙又有人应声,跑去喊李霁了。
赤羽又来至阿则跟前,不无愠怒道:“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难道不该死吗?”阿则笑着,毫无悔意,只恨自己运气差了点儿,没能将沈连城一刀毙命了。
“她的性命,由不得你放肆!待会世子来了,你等着受死吧!”赤羽很有些气恼。
一直没有说话的赤风上前,拍了一下赤羽的肩膀,道:“不是还有一口气么?你急什么?便是死了,你又急什么?”
赤羽猛地回头,怒道:“世子对夫人是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
赤风被他冲得有些恼,侧过了身去。
大夫很快来了,见沈连城倒在血泊中,忙进屋为之看治。
止了血,消了毒,包扎好,已是一刻钟之后。
这时,李霁才急急忙忙赶了来。
大夫告诉他,“若那一刀不偏不倚,女公子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听闻这大夫称呼沈连城为“女公子”,沉浸于后怕中的玉荷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大夫年过半百,花白的胡子,小眼睛,看着倒有些面熟……
李霁听了他的话,一脚踹在了阿则的胸口,怒道:“谁给你的胆子!?”
阿则忍着痛,咬着牙没有一句辩解,只哭诉道:“阿则没有错!世子若认为阿则错了,就杀了阿则吧。”
“滚!”李霁暴喝一声,冷瞪着他。
阿则意外于他没有一刀结果了自己,不禁愣了愣。
“还不快走?”赤风好心劝他一句,叫他快些离开。
内室里,沈连城幽幽转醒了。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她知道上天垂怜,留了她一条性命。
玉荷欣喜万分,想了想忙走至大夫跟前,压低声音告诉他,“我家女公子醒了。”
见她端了几分神秘,那大夫不禁细细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竟是向她别有意味地点了一下头。
他来至沈连城的床前,为其请脉时,低声道,“女公子不记得余某了吗?几年前受太傅大人之命,给您看过蛊毒的苗疆大夫里头,就有余某。”
“是您?”经了这一提醒,玉荷立时想起来了。她忙提醒,“可别再一口一个女公子了!叫他们听到了定要防着您的。”
余大夫忙点头应是。
这时,李霁走了进来。
见沈连城虚弱的样子,他心里难受极了。但他没有表现得怎样关心与急切,只是问大夫,“有无大碍?”
余大夫忙回禀道:“没有性命之忧了。这几天,老夫再来予夫人换几次药,不出十日,夫人即可下床走得。”
☆、第385章:因祸得福
余大夫提出说这些天会来给沈连城换药,李霁却是拒绝。
“不必了。”他自会从宫里请太医为沈连城看治。
闻言,余大夫忙作笑道:“老夫用的药,是老夫家中祖传的,见效显着。不然,老夫也不敢妄言说夫人不出十日便可下床走动。”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神情自若。
见他如此自信满满,又长着一双鼠目,李霁并不喜欢。
“不如老夫把家传的药和使用法子留下?大将军多给我一些酬金就是了。”余大夫说着这样的话,搓了搓手,做出一副贪财的样子,又道:“想必大将军也希望夫人早些好起来,少受几天伤痛之苦吧?”
莫说伤在腰侧,便是稍重一点的皮肉之伤,也需十天半月伤口方能愈合。这个大夫能保证让沈连城十天之内下得床榻走动,左右不过图个钱财。趋利者,往往反能尽心尽力。
如是想着,李霁终于答应了。“那便无需麻烦了,就由你每日里过来换药。”
“多谢大将军信任。”余大夫忙高兴施礼,“敝姓余,家离大将军府也近,来回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李霁唤了一个奴子进来,命他带余大夫去账房领些赏钱。
余大夫高兴极了,匆匆嘱咐了玉荷几句该如何仔细伺候沈连城,便随那奴子告退了去。
李霁命屋内伺候的奴子都退下,而后便坐在了沈连城的床边。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且痛得厉害。而看着卧躺在床的沈连城,他纵是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从何说起。便是一句关心的话,也很难启齿。
“我想睡了。”沈连城也不希望他这样待在身边,说罢撇过了脸去。
李霁却没有起身。
良久过去,沈连城不禁催促,“你还不走?”
“你睡你的。”他不想走。
他还不自觉伸手,掖了掖沈连城的被角。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沈连城感到他的举动,不禁微皱了皱眉。她没有说什么,终于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目。
她身子虚弱得很,很快便睡着了。
她睡着了,李霁就可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了,心里头也轻松了些许。他没有打算离去,一直守着,直至趴在床侧,也睡着了。
外头玉荷许久不见李霁出来,又不听屋里有动静,便进屋瞧了瞧。见李霁伏在床侧睡着了,她便要上前,将其叫醒请出去。
“玉荷……”一位年长的嬷嬷却是拦了她,劝道,“算了。想必女公子挨此一遭,也非他所愿。到底是对女公子情根深种的,你就别冲动了,免得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