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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黑店小娘子-第86部分

小说: 黑店小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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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朝风站在店门前,看着这好似结界一般的神奇景象,一贯不信鬼神的他,心里浮起了奇怪的念头。
      这一年多来,客栈里奇怪的事情并不少,很多不可思议的事,都莫名其妙变得轻而易举,且无论他如何探究,都找不到缘故……
      他下意识地转回身,上楼来,走到三楼,卧房的门半掩着,她看见小晚挺着肚子跪在窗下,似乎正对着乌云密布的苍天默念许愿。
      这已经不是凌朝风第一次看见小晚向老天爷许愿了,许愿本是平常的事,小晚一贯虔诚,但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仿佛妻子每次许的心愿,都会实现。
      就在他看着小晚的功夫,屋外嘈杂的雨声渐渐轻了,阴沉的天开始变亮,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仿佛生命的希望。
      眨眼间,暴雨停歇,河水缓缓退下,凌朝风走到窗前来看,远处的地面开始露出来,彪叔的船在半道戛然而止,他已经可以正常地站起来走路了。
      小晚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凌朝风搀扶了她一把,他深深地看着小晚的眼睛,而她则好奇地看着外头的景象,高兴地说:“水退了,相公,水终于退了。”
      凌朝风却是怔怔的,想从小晚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偏偏她的眼眸那样清澈,能一直看见心底似的,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小晚只是单纯地高兴,高兴雨停了水退了,又或许是,高兴她的心愿实现了。
      凌朝风自责,他在想什么,他想把小晚想成什么?
      一场灾难过去,村民们纷纷下山回家,虽然家中有被水泡过的迹象,房屋未损坏,不算太糟糕。
      很多人跑到地里去看,虽然腊月里已经不种庄稼,但泥土没有被冲走,田地没有变成沼泽,来年还能在地里种出庄稼。
      县太爷惊魂未定地回到衙门,衙门里倒是一片狼藉,他刚坐下喘口气,便有人来报,告诉他大水时,只有凌霄客栈幸免于难,像是有妖术,在洪水里辟出一片天地。
      “当真?”县太爷皱眉。
      “很多村民都看见了。”师爷道,“正在传说呢。”
      县太爷摸着胡子,哼哼道:“这凌霄客栈,当真古怪。”
      且说,白沙县罹难水患并迅速脱险的这一天,京中皇城里传出喜讯,皇后娘娘顺利分娩,为和康帝产下一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数日后,白沙县遭雪灾和水患的折子送到皇城,皇帝看过后,发现女儿出生之日,便是白沙县脱险的那一天,龙心大悦,昭告天下,大公主乃吉星转世。

      正文 107 若是被皇上舍弃

      公主诞生,普天同庆,和康帝向黎州府白沙县拨下赈灾粮款,好让百姓们过个安生的年。
      县里村里的百姓损失可大可小,凌朝风和小晚照旧自掏腰包,托相熟的朋友代为救济。凌朝风更是亲自来了一趟青岭村,给岳父送来五十两银子,让他贴补家里的损失。
      这是许氏第一次见小晚往家里送真金白银,自然遭了这样的灾也是倒霉到了家,可到底是银子,看得她两眼发直。
      奈何如今不敢在穆工头面前硬气,穆工头说要拿这些钱去买木材砖头来修房子,再给村里穷苦人家送一些,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如此,便想起另一个人来,与王婶家的一合计,俩人带着一些自家做的吃食,不管篱笆院还一片狼藉没收拾好,先踩着泥泞的路赶到镇上来了。
      白沙镇也是家家户户都遭了水患,特别是沿街店铺,好些货物都漂出来,这会儿各家铺子的伙计忙着把能要的再捡回去,还要和来捡的百姓发生争抢,到处都是乱哄哄的,看得人心烦。
      胭脂铺里尚可,货架原本就筑得高钉得牢,店堂里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伙计们只要冲刷打扫一下就好,但后院住的地方,就十分狼狈。
      许氏和王婶一来,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帮着收拾,岳怀音连声说不必了,许氏装腔作势:“我们就是担心你们几个姑娘家忙不过来,才特特来帮忙的,岳姑娘别客气,都是自家人。”
      如此,两人热火朝天的大干一场,果然,岳怀音不会辜负她们。
      她曾在访仙阁攒下不少金银,足够自己丰足地过上几辈子,虽然胭脂铺在白沙镇做不出什么生意了,可外地来的单子不少,她的积蓄加上营生,许氏和王婶虽是无底洞,她也填得起。
      要知道,能用钱笼络的人办成的事,便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了。
      许氏和王婶,一人得了二十两银子,岳怀音还不好意思地说店里现银不够,眼下钱庄也没缓过来,不好去取银子云云。
      可莫说二十两,就是二两银子,两个女人也高兴。而她们不仅带着银子回村里,更是带回了凌霄客栈的传说。
      很快,青岭村的人也都知道,这场灾难里,只有凌霄客栈毫发无损。
      原先众人忌惮客栈,是怕他们杀人越货卖人肉包子,如今再怕,就是恐惧妖魔鬼怪。
      奈何去往白沙河码头,只有这一条路,不知是谁起的头,往知县衙门说,要让凌朝风把客栈迁走,要县太爷把他们赶出白沙镇,闹得沸沸扬扬。
      腊月二十八那天,凌朝风被捕快带走了,但在那之前,他就从镇上的朋友口中知道了这些日子百姓们在传说什么,早早与小晚商量,县太爷那个昏官,必定要来敲竹杠了。
      凌朝风走时,就带了银票,到了衙门,矢口否认自家客栈没有遭水患,道是一样泡得面目全非,只是客栈楼高,人没什么事罢了。
      说完这些,就把银票送上,足足一千两白银,说是请老爷拿去赈济灾民。
      县太爷两眼放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又听得凌朝风说,他要再去一趟黎州府,请梁大人救济那里的百姓,这昏官再傻也该明白了。
      凌朝风用钱来息事宁人,但若自己不领情不满足,他就要动用和知府的关系来对付自己。
      县太爷没这么傻,他一个芝麻官,年俸才区区不足五十两白银,之前破了大案等着朝廷赏赐,眼巴巴到了年关,连个铜板响声都没听见,这一年,算是白干了。
      一千两,县太爷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由此可知凌霄客栈的家底有多厚,但他大可以放长线钓大鱼,在以后的日子里与他们慢慢磨,要是真把这财神爷赶走了,岂不是断自己的财路。
      如此,凌朝风无事从衙门退出来,在街上人奇异的目光注视下,返回凌霄客栈。
      岳怀音就站在自家店铺里看,凌朝风要回去必定要经过这里,他还是那样风度翩翩,他怎么能长得这样好看。
      天寒地冻,路人都是缩头缩脑,只有他昂首阔步飒飒扬扬,披着黑色氅衣,衬着灰毛领,清清冷冷高贵无双的气质,这样的乡下地方,为什么能出这样的人物。
      岳怀音趴在门上,痴痴地看了许久。
      这日夜里,县太爷来了,这一场灾难,叫他忙里忙外,累得半死,终于在美人儿身…上找到安慰后,一脸餍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让岳怀音为他清理。
      岳怀音忍耐厌恶,做着非人做的事,忽而听这混账说:“凌朝风好大手笔,如今老爷我,才真正是有权又有钱,一千两啊,换成白银,能不能把老爷我埋在里面?哈哈哈……”
      “区区一个客栈,能有这么多银两,大人您不奇怪吗?”岳怀音挑唆道。
      “管他怎么来的钱,他能来钱,老爷我就能要到钱,那些吵吵嚷嚷的老百姓,能给我什么?”县太爷啐了一口道,“朝廷下发的赈灾粮款,原以为到手能扒掉一层皮,结果梁知府那老东西,竟然亲力亲为下访到各村各家,他以为自己多高风亮节啊,肯定先填饱了肚子,再管下面的死活。老东西,他这样对我,待有一日我能越过他去,一定先弄死他。”
      岳怀音心生一计,便撒娇撒痴说:“大人,奴家从没见过那么大数额的银票,能赏奴家看一眼吗?”
      知县倒也机警,嗔道:“怎么着,你拿了去逃得远远的,老爷怎么办?”
      岳怀音却捧着他的命根子说:“奴家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只怕将来人老珠黄,遭大人嫌弃,如今青春年华时,便要尽心尽力地伺候您。奴家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没想到大人,竟是这般怀疑人家的心。”
      她含泪欲泣的模样,牵动老色…鬼的心魂,忙说:“好好,明日夜里我来,叫你看一眼。不过除夕元旦要在家来不了,待过了年初五,老爷要狠狠在你这里住上三天,你这小身板子,到时候可别吃不住。”
      岳怀音笑了,可避开他的目光,立刻露出阴毒的表情,等着吧,一千两,我让你一两银子都没有,凌霄客栈想全身而退,做梦。
      隔天一早,送走老色…鬼,岳怀音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婢女来送茶水,瞥一眼见到她在调配什么东西,只当是店里的新货,谁能多想什么呢。
      可是到了夜里,知县来了,嘚瑟地带了那张银票给岳怀音看,她趁老家伙熟睡时,往银票上喷了一些水,烤干了后,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除夕早晨,送他出门,约定了初五夜里再见,岳怀音故意提醒县太爷检查了一下银票,他笑呵呵地说,过年时要装在匣子里祭祖,要给老母亲看看,要嘚瑟好久好久。
      岳怀音,就更高兴了。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二山虽然不在家,但大庆和素素带着两位老母亲来,一家子热热闹闹,还有小晚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娃娃,凌霄客栈可谓人丁兴旺。
      饭后燃放烟花爆竹,小晚本担心腹中的孩子会害怕,没想到这小家伙兴奋坏了,在小晚肚子里钻来钻去,反叫小晚吃不住,凌朝风早早就把她送回房里了。
      他很生气对着妻子的肚子说:“再折腾娘,等你出来,天天一顿打。”
      小晚嗔笑:“孩子懂什么呀,你可不许打孩子,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凌朝风却是来真的:“若是将来也这样调皮,不打不行。”
      小晚道:“你把二山管得服服帖帖,那是二山性情也好,万一我们的是个倔强的姑娘或小子,你越打他越叛逆可怎么办?再说了,儿子也罢了,若是个闺女,你舍得呀?”
      凌朝风严肃地说:“不管是不是姑娘,只要敢做出什么让你伤心,我就不饶他们。”
      “你别生气了,大过年的。”小晚急道,“好好的怎么脸红脖子粗的,我们的孩子,必定是世上最好的,会疼我会听你的话。不说别的吧,就单单我生的,能不好吗?”
      凌朝风这才冷静几分,心疼地说:“我舍不得你受苦。”
      小晚暖暖地笑着:“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要说我近来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大概就是平白无故被县太爷讹了那么多钱。”
      凌朝风却劝她:“待唐大人那里默许我动手了,把他撵走,一千两我再给你拿回来。”
      小晚欢喜地笑道:“我可等着呀,给百姓们买米买油,都比给那畜生强。”
      楼下传来素素的笑声,张婶的笑声,多热闹的一个年,小晚窝在丈夫怀里说:“不知二山在京城过得怎么样,真希望明年,他能和连忆一起在。”
      凌朝风道:“一定会的。”
      “对了。”小晚想起一件事,谨慎地说,“相公,二山这样有出息,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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