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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结发为夫妻-第53部分

小说: 结发为夫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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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楚身子摇晃一下,很快又跪正,咬着唇低声道:“女儿不孝。”

    “你还知道不孝?”易郎中手指点着她,自嘲道,“我易庭先一生光明磊落行事端正,可教养出来的女儿,一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另一个却不守妇道与人暗通……我怎么有脸去见你娘,怎么有脸面对列祖列宗?”说到最后,已不能自已,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易楚大惊,膝行往前,哭喊道:“爹,爹,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求您别生气,别气坏身子。”

    易郎中摆摆手,冷漠地说:“你别叫我爹,我不配,子不教父之过,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易楚泪如雨下,“爹,女儿知错,女儿愿受任何惩罚,求爹不要生气。”

    易郎中凝视着她。

    烛光下,易楚白净的脸颊上五个明显的指印,已开始泛红,腮边挂着两行清泪,泫然欲滴。而向来明澈的眼眸里水汪汪地漾着泪,仿佛下一刻就要滑落。

    易郎中眼前又出现了卫琇的影子,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庭先,阿楚就交给你了,好好教养她长大。”

    易郎中自诩为慈父,对待孩子向来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打骂女儿。

    尤其还是易楚。

    倘若换成易齐做出此事,他虽生气,却也不会这般盛怒与失望。

    易郎中摇摇头,挥去卫琇的影子,沉沉心,缓缓开口,“阿楚,告诉爹,那个人是谁?”

    若他没有猜错,那个人既然能飞檐走壁,必定是有功夫的。

    一个身怀武艺的男人,如果非得去见阿楚,阿楚也没有办法。

    阿楚定然是被迫的。

    易郎中脸色开始变得温和,“是他故意招惹你的,对不对?你告诉爹,爹为你作主。”

    易楚咬唇不语,片刻,才道:“不管他的事,是我愿意的。”

    看到她倔强的样子,易郎中好容易压下的怒火忽地又燃烧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般维护?”

    “是我,”门口传来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易楚心头一颤,抬眼望过去,顿时呆在当地。

    辛大人一身玄衣,身披玄色斗篷,银色的面具映着门外的月光折射出耀目的光辉。在这光辉的映照下,辛大人肃然而立,如同天神降临,气势逼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的事?

    易楚暗暗叫苦,假如他以杜子溪的身份来,父亲或许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而今他竟然是这种打扮。

    父亲原本最痛恨得也就是横行乡里乱杀无辜的锦衣卫。

    易郎中冷笑,“原来是你?仗势欺人,作奸犯科原也是辛大人这种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又低头盯着易楚,“他就是你维护的人?你看中的是他的权势还是地位?”语意甚是讽刺。

    辛大人仿若没听见般,阔步走到易楚身边,解开身上的斗篷,伸手去拉易楚,“起来。”

    他怎么能在父亲面前这样?

    易楚躲闪着,目光盈盈地看着他,里面尽是恳求之意。

    求求你,别管了,这样只会让父亲更加生气。

    辛大人对上她的目光怔了下,仍是不管不顾地将她拉了起来。

    果然易郎中看到他们的举动,怒气更甚,脸色憋得通红,手指点着辛大人乱颤,就是说不出话来,蓦地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父亲性情温和,从不说污言秽语,这次是真的气急了。

    易楚“扑通”一下又跪下去。

    膝下柔软温暖,全然不是刚才的潮湿冷硬。

    原来,辛大人将他的斗篷铺在了地上。斗篷里子是灰鼠皮的,隔绝了地面的潮气。

    易楚心中一暖,却什么也不敢说,只端端正正地跪着。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影,竟然是辛大人,他也跪在了旁边。

    易郎中嘲弄道:“辛大人快请起,我一介平民,当不起您跪。”

    辛大人坦然地开口,“我跪您,一来此事因我而起,是我招惹逼迫了阿楚,二来,我尊敬您的为人。”说着,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清俊深沉的面容。

    易郎中显然没有料到,不可置信地瞪着辛大人看了半天,好久才说出“你……”再也无话。

    辛大人恭谨地说:“我姓杜,单名一个仲字,字子溪。我娘姓辛,当差时便随母姓。”

    易郎中不语,满心的怒火骤然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衰败之色,“这么说,你接近我是为了阿楚?”

    辛大人不假思索地说:“我想求娶阿楚,想得到您的认可。”

    “呵呵,”易郎中冷笑两声,“所以就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亏我还将你引为知己。”

    想起之前跟他一同对弈,一同品茶,一起探讨时政,言谈甚欢,本以为多了个知交,却不曾想他竟是狼子野心,盯上了自己的女儿。

    辛大人坦诚地说:“我承认起初是因阿楚而来,可先生的才华与品行着实令我钦佩。”

    易郎中淡漠地挥挥手,“不用说这些阿谀奉承之词,阿楚已经定亲,一女不许两家,你请回吧,易家不欢迎你。”

    辛大人正色道:“荣盛并非良配,荣家也不适合阿楚。”

    易郎中忽地笑了,“荣盛行事规矩,不是阿楚的良配,难道你这种乱闯女子闺房的无耻之徒才是良配?笑话,天大的笑话!”

    辛大人被噎得一时上不来话,固执地又说了遍,“我真心求娶阿楚,请先生恩许。”

    易郎中厉色道:“我说得很清楚,一女不许两家,辛大人请回吧,再不回我就动手撵客了。”

    辛大人也上来倔劲,梗着脖子道:“先生三思,就算今日我不来求娶,也请先生慎重考虑阿楚的亲事。”

    “阿楚的事自有我这个当父亲的作主,不用你操心。”易郎中顺手抓过桌上的茶盅朝辛大人扔过去,“滚,快滚!”

    茶盅击中了辛大人额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溅了他满身茶叶满身冷水。

    易楚心头一紧,偷眼望过去,辛大人的脑门已经红了一片。

    他怎么也不知道躲,就这么干捱着?

    就像上次,也是傻站着捱了她一个耳光。

    真是个呆子!

    辛大人感受到易楚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示意他没事,片刻,开口道:“阿楚,你先回屋里,我有话对先生讲。”

    易楚不动。

    易郎中冷眼看着,越发对辛大人厌恶,又不是躲不开,却生生捱这一下,明摆着就是对阿楚使苦肉计。

    便也沉声吩咐易楚,“回房去,记着,从今日起到成亲那天,不许离开家门半步。”

    “是,”易楚低声应着,忽然想起买菜买米的事,迟疑着开口,“那买菜……”

    易郎中冷冷地说:“爹拉扯你们两个长大,不是没干过买菜做饭的事。”

    想到父亲这么个温文尔雅的人混迹在粗汉俗妇中,为着一把菜一斗米讨价还价,易楚心里酸涩得不行。

    父亲这样做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十年。

    易楚直到十岁才攥着铜板拎着竹篮接过买菜的差事。

    医馆里的两人,一个是自己尊敬依赖的父亲,一个是自己心仪仰慕的男人。

    父亲显然已经极度失望,脸色灰败,神情颓废。

    而辛大人,那个威严尊贵如天神般的人物跪在地上,衣襟上沾着茶叶,看上去那样的狼藉与落魄。

    两个都是她放在心坎里,奉为至亲的人。

    易楚左右为难,泪水哗哗地顺着脸颊淌,可又不敢哭出声来,低着头碎步挪到门口。

    刚走到东厢房门口,又听到医馆传来瓷器落地的“当啷”声,易楚的心像是被冰水浸过似的,一下子凉了半截,她愣愣地站在风地里,许久没有动……

 第60章 生病

    易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眼,才发现窗户纸泛着莹白,天光已经大亮。而她,竟是合衣躺在床上。

    关于昨晚,易楚记忆仍停留在她站在东厢房门口,听到医馆传来茶盅落地的“当啷”声。至于怎么进了屋子,怎么上了床,全无印象。

    易齐进了门,娇声抱怨,“爹还没起床,姐也起这么晚,谁做饭啊?”

    难道你不能做?

    易楚忍不住想反驳。

    家中早饭甚是简单,通常就是稀粥加咸菜。易齐长这么大,竟连稀粥都不会熬?

    火气“突突”地从心头窜上来,顶得脑子晕沉沉得疼。

    易楚深吸口气将怒火压下来,强撑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厨房。

    厨房里冷锅冷灶的,易楚懒怠再生火淘米,取出一把铜钱塞进易齐,“到外面买几只包子吧,爹喜欢吃萝卜肉馅的,我随便,别忘了再给爹带一碗咸豆浆。”

    易齐本不想去,可看到易楚脸色不好,很不情愿地取了只大海碗,拎着篮子走出去。

    不多时,便将包子买了回来。

    易楚去敲正房的门,没人应。稍等了片刻再敲,仍是没人回答。

    父亲一向醒得早,睡觉也浅,不会听不见。

    易楚疑惑地推了推门,好在门没有落闩,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易郎中仰面躺在床上,似是正睡着,看上去并无异色。

    易楚松口气,踮着脚尖上前,将耷拉在床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无意中碰到易郎中的手,感觉到超乎寻常的热度。

    易楚心头一跳,抬手搭上易郎中的脉搏,试了试脉息。

    果然是发热。

    发热分为外感与内伤两类。外感是因感受六淫之邪以及疫气所致,内伤则是由于饮食劳倦或者七情变化导致气血虚衰而引起的。

    易郎中无疑是盛怒之下,急火攻心,以致于外邪侵表。

    易楚心里涌起深深的内疚,父亲性情温和,极少发怒,再加上饮食有度作息规律,身体一向康健。

    这次,若不是因她,父亲决不会病倒。

    走出门外,易楚吩咐易齐,“爹病了,你伺候着爹用些饭,我去煎药。”

    “噢,”易齐答应声,端着托盘进了正房。

    易楚快步走近医馆。

    医馆里一片狼藉,地上残留着茶壶的碎瓷片,茶盅一只在地当间,一只滚在桌子底下。

    辛大人的斗篷也在,上面明显一块茶渍,还有几根干枯的茶叶。

    易楚又无心顾及这些,先照着医书上的方子配好药,然后捅开药炉生了火。

    趁着水没开,易楚将碎瓷片扫到簸箕里,又捡起茶盅。茶盅一只完好无缺,另一只却裂了道缝已经不能用了。

    索性,将两只都扔了。

    目光触及那件斗篷,易楚酸涩不已,轻轻捡起来,抖落上面的茶叶。斗篷是玄色缎面灰鼠皮的里子,皮毛很好,摸上去温暖顺滑,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又有隐约的艾草香味传来。

    易楚忍不住将脸贴在斗篷上,泪水霎时溢满了眼眶。

    她很清楚,父亲若是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定然会生气,会训斥她。却没料到,父亲竟然发那么大脾气。

    长这么大,父亲从不曾厉色对她,更别提动手掌掴她。

    也是头一次,她看到父亲竟失控到抓起东西打人。

    想起辛大人满脸水渍地跪在地上,衣襟上沾着茶叶,那样的狼狈,易楚胸口像是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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