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娘子-第17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毛氏眼风掠过她,只留下一抹冷笑:“萍姨娘也不必否认了,你身边的婢女可都如实说了,说你是怕老夫人知道了会嫌你晦气,赶了你去庄子上,才瞒着的,不曾想就弄成了这样子。”
她一脸惋惜地摇摇头:“真是可怜,老夫人才答应了等大将军回了府,就抬了你做姨娘,可惜这礼还未行,就……”
柳氏的脸更是白了几分,身子摇摇欲坠,,她知道毛氏这话的意思,她完了。
毛氏看着她一点就透的模样,很是满意地起身来,带着婢女往外去,出去之前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是了,过两日府里有贵客要来小住,萍姨娘若是还病着,还是去偏院养着的好,莫要教贵客们觉得不妥当。”
她说完,施施然地出了房去,只留下柳氏愣愣怔怔坐在那里。
是顾明珠,是顾明珠那一碗汤药,她居然给自己灌下的是绝育的汤药!
可她如今能怎么办,即便是拼了命说出去是顾明珠干的,只怕也没有人会为她向顾明珠讨什么公道。
她望了望左右,更是绝望地发现,自己身边伺候的婢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给换了下来了,如今府里是毛氏当家,只怕这些都是毛氏做得。
到了这一刻,柳氏终于知道了,她原来什么法子都没有,那些原本自以为是的机智聪慧到了这一刻毫无作用,她只能无力地躺在这里等待着她们的摆布。
松寿院里,顾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说她是崩漏之症?先前怎么不曾听说过!”
柳氏虽然瞧着文弱,身子却是一向强健,没有什么病痛,怎么会突然就得了崩漏之症,更是怀了身子再也不能受孕了。
毛氏脸色平淡,眼都不抬一下:“在她身边伺候的几个都如实说了,早些时日她便已经下红不止,只是为了瞒着老夫人,不教老夫人厌弃了她。”
顾老夫人狐疑地望着毛氏,只见平日里一脸精明的毛氏这会子却是脸上没有半点神色,平平静静地,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这让她心里有些没底,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老夫人要不要过去瞧一瞧?”毛氏仿佛没有看出她的怀疑,只是平静地道。
顾老夫人收回了目光,冷冷道:“不必了,竟然已经不能再有身子,抬了姨娘也没有用,就让她回偏院去吧,若是再不好,就让她干些活计,左右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一个不能生育的妾室,再聪明有眼色也没有用,还不如寻常的婢女,养着毫无用处,她可不会浪费钱银去养一个无用的废物。
毛氏毫不吃惊顾老夫人翻脸不认人的作风,当初不也是这样对她的么,这样再好不过了,她转头吩咐了婢女几句,婢女便出去了。
顾老夫人也不愿再多说柳氏的事,兴许真是觉得晦气,与毛氏说起别的来:“再过几日大郎就要从西山大营回来了,如今长房里实在不成个样子,一个如同活死人一般,另一个又成了这般,总不能就让长房绝了后了,也该选几个老实温顺的留在长房伺候,明日你让管事嬷嬷带了合适的人来,我来挑一挑。”
毛氏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神色冷漠,这倒是让顾老夫人很是满意,想在顾家作当家主母,就得要乖乖听从她的话,从前罗氏如此,后来的柳氏也如此,现在毛氏也必须如此。
她看着毛氏很是满意,这才闲闲地问了一句:“这几日怎么不见二郎?他可是有些时候不曾来过来了。”
毛氏面色不改:“他每日出府去吃酒,要暮初才回,都在西跨院住着,不曾过来。”
顾老夫人得意起来,当初顾元刚到京城之时,对毛氏言听计从,就连她这个亲娘都及不上,如今又这样,还不是事事听了自己的,只是赏了个阿芙给顾元作妾,毛氏就再也不成威胁了,如今只能做个有名无实的二夫人,顾元连她的房门都不进了。
想到这里,她几乎笑出声来,傲慢地望着毛氏:“你忙着府里的事,也不用日日过来请安了,就让阿芙来伺候就好了。”
她就是要抬举阿芙,如此不仅能早些让二房有了子嗣,还能让顾元更是听她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此就算毛氏掌了中馈,也不过是她手心里握着的。
毛氏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身子微微一僵,沉沉道:“是,明日我让她过来伺候老夫人。”
顾老夫人看着她难掩难过的模样,笑了起来:“好,若是她能早些给二郎生个子嗣就更好了,总算咱们顾家也能有后了。”
毛氏垂下眼应着,再不开口。
回了晴雪院,毛氏便吩咐人送了几匹上好的衣料到西跨院去,更是让人传了话:“请芙娘子明日过去松寿院,在老夫人跟前伺候。”
送了衣料过去的婢女回来回话说,阿芙欢天喜地接了那几块衣料子,却还故意挑剔说是比不得前几日二夫人让人置办的那几块如意锦,明日她伺候完顾元梳洗用饭就会过去松寿院给老夫人请安。
婢女们担忧地看着毛氏,只怕她又会被阿芙气得动了脾气,可毛氏这会子却是一脸冷漠,连半分怒意也没有,全然不像先前的样子,倒教她们很是吃惊。
不着急,很快就不一样了!毛氏坐在案几边,放下了青州寄来的信函。
第325章 德妃的意思(第二更)
顾明珠到甘露殿前时,远远就看见了显王李密带着小宦站在殿前,神色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徐司言恭谨地站在殿门前,躬身与他说着话:“……还请殿下先回王府,待过几日天后娘娘身子大好了再请殿下入宫来说话。”
李密端方的脸上一对浓眉已经拧在一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听说阿娘病得重了,为何不让人送了消息去王府,我怎么也要见一见阿娘,究竟是什么病症,要用什么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焦急地烦躁起来:“太医院卢院判素来好脉息,怎么如今半点用也不起,阿娘病了这些时日却都不曾又起色,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徐司言依旧温和,柔声道:“殿下,天后娘娘只是这些时日精神有些不济,还请殿下先回王府去,莫要为难臣了。”
李密也知道徐司言所说的都是天后的意思,虽然着急却终究没法子,只能强压着着急担忧,向着大殿作揖,才与徐司言道:“有劳司言帮我与阿娘说一下,若是要寻什么药,或是要办什么差事只管让人送了消息去王府,我去给阿娘办。”
徐司言微微一笑,应下了。
李密这才带着小宦转身,向着玉阶下而去,恰巧看见了屈膝在一旁行礼的顾明珠,不由地皱了皱眉。
看到这位零陵郡主,他便想起了当日在牡丹花会时见到的顾二娘子,那样娇弱温柔的女子,就算是受了委屈却还要劝着自己的妹妹,顾全着情义,全然不似眼前这位,容貌美艳动人,却是心狠手辣,自己得了阿娘的赏识看重成了得势的郡主,却把自己的妹妹送去了青莲观那样的地方,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会是一个未出阁的娘子做的事。
他对顾明珠心生反感,却又想着她是自己阿娘的人,终究没有再为难她,只是皱着眉微微颔首,便再也不看她走开了去。
顾明珠倒是起身来,望着李密走远的方向,挑眉笑了笑,这位显王殿下倒是与他两位兄长很是不同,这时候竟然还敢这样光明正大来甘露殿问候天后的病情。
宫中与前朝都已经知道天后病得极重了,太子也断了腿,被困在大明宫无法回来,谁也不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情形,外命妇也就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宫来探望请安,甘露殿格外冷清。
甚至连贤王李裕也不曾来过,从天后病倒之后,他只是让人送了几对上好的野山参还有茯苓何首乌到甘露殿,自己并不曾来过,说是在外面办差不能入宫亲自来给天后请安。
然而帝陵拜祭之时,他就在车队之中,也终究没有到凤鸾车旁来请安问好,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唯一敢来甘露殿求见天后的竟然只有李密,却不知道天后知道了会如何想。
顾明珠慢慢走上玉阶去,与徐司言点了点头,进了大殿去,她要留在天后身边陪着说话,帮着理事,直到周楚楚来接替才能离开。
只是这时候的天后很少醒来与她说话,更多的时候还是睡在层层锦绣帷幔的软榻上,半点声息也没有。
徐司言也不常在殿中,更多时候是忙着在殿外打点,只是偶尔进殿来看一看天后的情况,她看见的顾明珠只是安静地坐在帷幔旁的榻席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案几上摆着一杯青饮,神色从容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卷,并没有别的更多的打探之色,甚至对天后的情形也没有半点好奇,一切都那么自然。
听到帷幔里有声响时,她才会放下书卷过去,隔着帘幕轻声问着天后是否需要水,还是要唤了宫婢进来伺候,甚至都不曾伸手去触碰帷幔。
待到周楚楚来的时候,顾明珠便收了书卷,起身向帷幔后屈膝一礼,便悄无声息退出了殿外去。
周楚楚的宫装不似平日那般鲜艳华贵,只是头上仍绾着高高的发髻,上面簪着蓝宝石花钗,容长的脸上那点子傲慢依旧没有褪干净,路过顾明珠身边时睨了一眼,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顾明珠淡淡笑了笑,带着阿碧出了甘露殿,往千秋殿回去了。
才回了凤栖阁,小葵迎了上来,却是道:“方才德妃娘娘打发人过来,来给郡主请安,说是前些时日见郡主衣裙上的澜边很是好看,想来讨几个样子回去。”
澜边?顾明珠有些糊涂,望向阿碧,阿碧也很是不明白,还是小葵偏着头想了想:“兴许是郡主让王家婆子做得那一套衣裙上的澜边,不是坠了珍珠么?”
顾明珠想起了来了,自己的确是有一条衣裙,衣角都是用细碎的米粒大小的珍珠攒成的碎花澜边,前几日穿着去了帝陵拜祭,可是也算不得什么十分精致之物,为何德妃偏生上了心?
她摇了摇头,吩咐小葵:“你把那花样子画了与她吧。”
只是一个花样子,顾明珠自然不能不给。
可是教顾明珠意外的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德妃宫中的宫婢又来了,这一回更是恭谨,屈膝在顾明珠跟前拜下:“娘娘瞧着那花样子着实喜欢,原本就嫌冬天的衣裙太过厚实笨重,若是能坠上这样一圈澜边便好看多了,只是婢等实在蠢笨,这样精致的花边不知该如何下手,还是想请了郡主使了人过去帮着教一教,还请郡主允准。”
顾明珠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那恭敬拜倒在地的宫婢,好一会才开口:“阿碧,你最是知道这些,就由你跟着过去吧。”
阿碧一愣,诧异地看着顾明珠,明明平日里打点衣着首饰的都是小葵,为什么这会子……
只是她看着顾明珠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屈了屈膝,应下了:“是,婢这就过去。”
这一次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阿碧才回来,顾明珠摒退了左右望着她。
“德妃娘娘什么也没问,只是与婢夸赞郡主的衣裙打扮很是别致,连她瞧着都喜欢,宫中做得衣裙太过板正,不及郡主的用心,教延嘉殿的绣娘也跟着学几个花样子,也能用在新衣上,就留着婢在偏殿里这许久。”
顾明珠皱了眉:“只是问了花样子?不曾说别的?”
阿碧摇了摇头:“别的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明日还教婢过去,说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