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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我把你当兄长-第24部分

小说: 我把你当兄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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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笙又看了她一眼,因是赴宴,她今日穿得正式了些; 裙裾宽大; 腰封却紧束; 勒出那纤纤欲折的一处,如春柳。再往上是削肩玉颈,乌发如云。不是一点点的美丽。也难怪刘章会看上她。

    他收回目光,于书案后端正跽坐。

    “朱虚侯跟你说了什么?”霍笙随手从案上拿起了一卷书,状似无意地翻开。

    “他向我提亲。”阿练很诚实地道。

    霍笙几乎要笑出来,他这几天明示暗示的,她就是跟他装傻,这会儿怎么不装了,是笃定了要嫁给刘章?

    他将竹简卷起来,微微摩挲着,视线扫向她:“婚姻是人生大事,怎能凭你们寥寥数语就如此轻易地决定?”

    阿练对上他的眼睛,见他神色平静,心下稍安,于是在他对面坐下:“也没有擅自决定,我是想着问过哥哥的。”

    呵,原来她还记得他啊?

    霍笙的手指敲敲桌面,慢慢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我这样的身份,要想在长安立足,首先要会的就是独善其身。经过赵王一事,你也该知晓刘吕两家的斗争有多激烈,我不希望你被卷进去,明白吗?”

    阿练的心里是很清楚的,而且也想得很明白了。因为霍笙是自己的兄长,她要嫁给刘章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绕过他的,所以想着趁此机会将他说服,这才乖乖地跟了进来。

    她道:“哥哥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朱虚侯也跟我讲过,只要太后同意,他就会回到齐国,到时候天高地远,他上面又有父兄,太后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不会有危险的,哥哥。”

    刘章倒是什么话都肯跟她说,他是该说那人太蠢还是她太有本事?

    霍笙握着书简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有点泛白:“你跟刘章才认识多久,见过几次,彼此间有多熟悉?”他语气淡淡的,“恐怕也未必合适吧。”

    “我觉得朱虚侯为人勇武,又身具侠气,男子立于世间,有如此品性不就够了吗?”阿练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朱虚侯视吕氏为心头大恨,并且有能力对付他们就足矣。

    霍笙闻言,不由得呵笑一声:“那你就喜欢这样的?”他微微抬眼,眸中似有寒光透出,“还是说你就喜欢刘章?”

    阿练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说实在的,她自始至终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跟复仇比起来,她自己心里的那点感情似乎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而且阿练其实也没有喜欢过谁,所以没想到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目光里闪过一瞬的错愕与茫然,而后很快便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夫妻本为阴阳人伦,举案齐眉,彼此相谐即可。而且正如哥哥所言,我与朱虚侯相知不深,总要等时间久了才能有深厚的感情,如若不然,就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寻常夫妻也没什么不好的。”

    霍笙唇角微勾,是真个笑出声了。听听她这话,考虑得多周全,竟是不用他这个当兄长的操心一分一毫了。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嫁给刘章,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吧?”

    他将手里的竹简一扔,起身走到阿练的身边。

    阿练还跪坐着,一只手扶着书案的边沿,见他过来,不由得直起身子半转过去看他。

    霍笙正弯下腰来,一手撑在案上,一手背在身后,目光沉沉地俯视着她:“你什么意思?装可怜让我带你来长安,有用的时候就哥哥哥哥叫得亲热,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语意微带嘲讽,“不合适吧,阿练妹妹?”

    少女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被他那样指责,她心里顿时涌上来一阵委屈,可是听到他这样叫她,阿练的脸腾地就红了,因为这个称呼太过陌生,他用这样的语气唤出来,阿练的心里不由得漫过一阵奇异的感觉,像是身体里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并且不由自主地上涌,热意漫过了脸颊,一直延伸到了耳朵根。

    阿练转过身子,头微微低着,眼睛盯着书案边缘雕刻的花纹,她这样子在霍笙看来就是十足的心虚了。

    他故意撩开少女因低首而垂落的发,露出那半边仍绯红的脸颊:“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阿练一下子站起来,绸缎一般的发从霍笙的指尖划过。

    她的心跳得没有那么快了,脸上的热意渐渐消退,又恢复了冷月一般的颜色,很认真地对霍笙道:“我知道我不该自作主张,但是我从始至终没有想过利用哥哥,哥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只是我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她见霍笙静静聆听,遂继续道,“以后若是哥哥有需要,只要我能做的,必定相助,绝无二话。”

    阿练怕他不相信自己,忙举掌道:“如果哥哥不信,我可以发誓……”

    “出去。”霍笙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神色还平静,心内已是怒到极点。

    “我……”

    “出去!”

    他一脚踹翻了几案,书简散落一地。

    阿练没想到他会发这样大的火,一脸错愕地抬起头,对上他森然视线,不由得心头一跳,沉默了几息,低着头出去了。

    有侍女进来将东西收拾好,随后又安静退下。

    过了许久,只剩下一室的静默,霍笙手肘撑在几案上,揉了揉眉心,似有几分疲惫。

    他今天是怎么了?

    ……

    大长公主看着坐在下首的两个人,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客气疏远得好像互不认识。

    她心中纳罕,不由问道:“你们兄妹两个,今日是怎么了?吵架了?”

    霍笙的眼神凉凉地在阿练脸上扫过,似乎嫌弃得很,随即掠开,也没有回话。

    倒是阿练笑着对大长公主道:“没有的事,哥哥待我很好,怎会吵架?”

    大长公主略点点头,也不知相信了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正要退下,忽有管事过来传话,道是宫里有旨,着阿练入宫觐见太后。

    这实在是个惊人的消息,不说太后怎么知晓阿练的存在,就说单单召见她所为何事,也足够让这几人心中不安了。

    霍笙与大长公主面面相觑,后者略微沉思一晌,对阿练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说起来,本宫也有些时日没有进宫向母后问安了。”后一句却是说给那传旨的人听的。

    那人微微躬身,态度恭敬道:“殿下请。”

章节目录 38。翁主

    流景内照; 引曜日月。天梁之宫,实开高闱。

    阿练跟随在大长公主后面,在经过长长的宫廷甬道,来到位于龙首形胜之地的未央宫的时候,脑海中很自然地浮现出这样的句子。

    未央正殿高耸而崔嵬; 陛阶连绵; 望之如通云端。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有谒者替换过宿卫; 将阿练她们带到侧殿。

    一入内,木兰香扑鼻而来,整座宫殿的栋椽梁柱似乎都是用的这种清香名贵的木材。地面上铺着青金砖; 光可鉴人,倒映着随处可见的明珠光彩,荧荧如月。

    吕后坐在前方的高榻上,着深紫色常服。她已是六十岁了,头发皆花白; 精神却很好,只是有些过瘦了; 两颊微微凹陷。

    她的表情并不很严肃,可是阿练即便是垂着头也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威压; 那是属于上位者掌权多年积累而成的一种气势; 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跪拜。

    阿练随大长公主一道行礼。

    吕后命大长公主起身; 让人赐座,接着就有一道隐含威严的声音响起。

    “多日不见我阿虞,你还记得进宫看你母后?”吕后对着大长公主的时候很平和,看起来就像个思女心切的母亲,似乎那威严的语气也只是习惯使然。

    大长公主笑着赔罪:“知道您忙,等闲不敢入宫扰了母后清静,心里面也是天天惦记着。”

    吕后淡淡嗯了一声,这才把目光转向仍然垂首跪拜的阿练,她道:“你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阿练心内忐忑,交握着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摩挲着,闻言轻轻吸一口气,状似平静地抬起了头。她看向前方,却并不直接与吕后对视,因而错过了对方看见她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讶色。

    “你从北地来?”吕后问她。

    “回陛下,是。”

    “为何来长安?”吕后又问,声音轻了些,语气平淡得就像是闲话家常。

    然而阿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吕后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地召见她,事先很可能已经查过她的来历了,是觉得她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她微微抬了眼,看向吕后:“回陛下,民女自幼失恃,与父亲相依为命。数月前家中遭难,数十口人一夕丧命,民女因外出探亲而幸免于难。其后落入劫匪手中,为兄长所救,走投无路之下随他来到长安。”

    阿练看着吕后,想知道她会不会在听到某句话的时候神色有异。然而没有,吕后只是静静聆听。

    少女的眼睛灵动又澄透,望着她的时候是那样坦然,就像是清可见底的一汪水,再纯净不过。

    吕后听罢,忽然闭了闭眼,再启眸的时候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会跳舞吗?”

    阿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答:“回陛下,民女会。”

    “会折腰舞吗?”

    阿练仍然答:“会。”

    “那很好。春枝,”吕后转头唤了一下一旁侍立的女官,“带她去换一身衣裳。”

    女官应是。

    阿练虽不解,也只得遵照吕后指令。来到侧间,她褪掉身上因觐见而穿的厚重礼服,换了一身轻便的大袖襦裙,绣着蔷薇花的裙摆长长曳地,转过长廊的时候有风吹过来,衣袂翩然。

    在门口脱掉鞋子,回到内殿,洁白的布袜踩在光洁的地面上,连一丝灰尘也没沾着。

    乐工已经开始演奏,阿练踩着节点起舞,柔韧得像是柳枝一般的身体层层舒展,翘袖折腰,动作优美而娴熟。

    等音乐停止,阿练也正好停了舞步,白玉般的手指高过额际,折成一朵花蕾的模样,而纤指下的那张脸,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吕后沉默了,眼前的这个人有多熟悉,像是穿过岁月的长河向她走来,连一丝一毫都不曾更改。她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报复她吗?吕后心里觉得惊奇,一时又想笑,唯独没有恐惧,这世上已没有人能令她感到恐惧。

    阿练将舒展的身姿收拢,亭亭立在殿中,听吕后赞道:“好,很好。”她低下头去,仍能感受到吕后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小姑娘,朕很喜欢,封个翁主如何?”吕后看向大长公主。

    刘虞吓了一跳,本能地直起身子看向吕后:“这……母后三思。”

    阿练亦跪下:“民女无德无能,不堪如此封赏,万请陛下收回成命。”

    大长公主跟阿练相处月余,心里很喜欢她,此番也是不放心才陪她一起入宫,眼下看母亲虽然没有为难阿练的意思,但只见了一面就这样大加封赏,如此飞来横福,焉知非祸?

    她跪地叩请:“此女天资秀出,儿臣也很喜欢,只是终究出身乡野,又无尺寸之功,如此厚赏恐会惹人非议,若母后实在喜欢,随意赏些什么物件也是一样的。”

    吕后一双略微干枯的手在透雕凭几上摩挲数下,声音沉沉的:“你的女儿,当得起一个翁主。”竟是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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