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多祸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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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忍不住眼圈还是红了。
庆源帝受过毒,淮宁公主也是先天的就有些病弱,她这一胎怀的并不容易,太医再三强调了,定要小心调养,不得受刺激等等一系列戒律,那一杯热水泼下来,还真不知道她会怎样,胎儿还能不能保得住,甚至就是她,怕也危险,毕竟胎儿已经有五个多月。
采衣心中也难受,这么些年淮宁公主在宫中的处境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她忍了不适笑着劝道:“公主不要想这些了,以后您就借着身孕别再入宫就是了,这次的事还正好是个契机,就说是吓着了,动了胎气,太医要让您在公主府好好养胎。”
“再说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侯夫人和驸马都真心疼爱公主,燕王殿下对公主也是再好不过,有什么事,燕王殿下定会为您做主,公主您只要好好养胎,再没有比您肚子里的小公子更重要了。”
淮宁公主听言手慢慢抚摸着肚子,扯出了一抹苦笑道:“是啊,可是我,我总想着那是我唯一的阿弟,父皇临终前都要我照看他,可是……父皇,我是再没有能力照看他了。”
这天下,还不如让皇叔坐了呢,至少,她再不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薛太后,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为了她的丁点需要就被卖了害了。想到这里,那心中却是一片酸痛,眼中忍不住滴下泪来。
杨首辅听了自家夫人回来说的话,好半晌才咬着牙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蠢妇”。
她以为她坏了燕王妃的名声,坏了燕王的名声她就能有什么好处?
她有的也不过就是文臣坚持的正统大义,燕王对先帝的承诺和旧情,可军权政权早就握在了燕王的手里,不说她那些伎俩瞒不过文武大臣成了精的眼,就算满天下人都说燕王燕王妃不德不贤又如何?
没了小皇帝,燕王就是最正统的大位继承人。
权力,拥护,人心,就是这么一点点流失的。
第57章
淮宁公主回到公主府,赵睿看到提前回来的妻子很是惊讶,再见她面色苍白,忙扶了她坐下,道:“我正准备出门去宫中接你呢,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阳侯府老夫人闵氏是闵后的嫡亲姑母,因着这层关系南阳侯府一向与皇家亲近,淮宁性子又灵动可爱,赵睿比她年长了好几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一向都很疼爱。
淮宁抬头看赵睿,她外表虽娇俏温婉,但其实因着无母名义上算是薛太后养大的关系,内里极会看人脸色也很隐忍,并不轻易落泪,此时听自己的驸马问起,看到他眼底的关心,那先时一直压抑着的惊怕,委屈和伤心终于倾泻而出,捂着肚子就哭出了声,直吓得赵睿忙小心翼翼搂了她一边哄着,一边就目光严厉的看向了淮宁的两个贴身侍女采衣和采珠。
淮宁什么也不肯说,赵睿哄着她亲自喂了她安胎药服侍着她歇下了,才从采衣和采珠两人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只气得脸都青了。
淮宁不知道的是,太医私下还跟赵睿还说了,因着她身体先天的不足,这一胎就已经有些凶险,是万万不能再怀二胎的。
赵睿早已暗自决定,无论此胎是男是女,都不会再让淮宁怀二胎了,若是女儿,最不济就是从堂弟赵晞那里过继一子就是了,为怕增加淮宁的负担,这事他从未跟淮宁提过,甚至连父亲南阳候和母亲赵大夫人那里都是紧紧瞒着的。
所以可想而知他对淮宁肚中的这个孩子有多宝贝。现听到薛太后竟然如此恶毒,要害淮宁和她肚里的孩子,他焉能不怒?
当晚南阳候夫人就大张旗鼓的送了重礼去燕王府,道是多谢燕王妃在中秋宫宴上护着淮宁公主,这才免于她被北沅三王子妃薛氏误伤,只动了些胎气,而未伤着身子。
又有杨老夫人和杨大夫人的话,宫中包括参加宫宴的夫人们再不能传出半点不利于以宓的谣言来。
翌日在宫中得知此事的薛太后又是气得肝疼,怒摔了好几套上好的瓷器。
她可不觉得自己蠢,她觉得自己聪明着呢,她当然知道南阳候世子,驸马赵睿宝贝着淮宁,可正因为这样,若是淮宁因着燕王妃受伤,才能挑拨到南阳侯府和燕王的关系。
赵睿的长姐可是北地武将世家闵家的嫡长媳,南阳侯府和京中各勋贵世家都有盘综错杂的姻亲关系。
还有,薛太后看淮宁自出嫁后,尤其是怀了孩子之后,眼角眉梢都是娇媚和幸福的神色,再无以前在宫中面对自己时的低微,再看那赵睿那般宝贝淮宁,她心底就满满都是不舒服。
总之,若是成功了,在薛太后看来,那就是一石数鸟,可恨那宫女竟然失手了……
薛太后正发着脾气,就有探头探脑的小宫女上前来,她原本想呵斥那小宫女,目光却在那小宫女手上的一封信上凝住了,那封信的封口,印着个特别的桃花印记。
薛太后瞪着那封信,那小宫女便上前跪下,战战兢兢的双手捧了上来,薛太后面上先前的怒气早已不见,她有些恍惚,如同着了魔般,缓缓伸手接了过来。
她的手抚过那桃花印记,有些茫然,甚至还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停顿了的心跳开始“扑通,扑通”越来越急。
她打开信封,起先手还是稳的,后面已经有些颤抖。
“桃花偶落牵魂铺,兰锦唯衬佳人影。”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落款,还有那熟悉的桃花印记,他曾经送过她一把桃花蒲扇,上面有题词落款,那时她还小,无数次摸过那把桃花蒲扇,心“扑通扑通”的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父亲把她的名字报了上去参加给太子选良娣良媛的选秀,而再见他之时,已经是十七年后的现在了。
小宫女趴在地上低低道:“世子殿下他已经递了宫帖,明日会入宫觐见陛下。”
诚郡王府,回到中秋宫宴这晚。
诚郡王这日刚回府,就有母亲老诚郡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派人过来将今日宫宴之事跟他说了。
诚郡王的面色黑如锅底。
薛修啓自旧年十月受伤后就一直未回京城,为此薛大老爷亲自去了一趟闽中,回来之后就是沉默,外人问什么也不肯说,外面就一直传闻说薛修啓的伤虽然好了,但却留下了腿疾,而且还真的再不能人道了,传的头头是道,尤其是闽王世子入京,闽王府的人也皆是这么说的。
就算以前嘉惠曾经有那么一点心仪薛修啓,这下子也死了心要解除婚约了。可薛修啓成了这样,薛家自然是不肯松口的。
为了让薛家和薛太后同意解除婚约,这些个月来老诚郡王妃事事奉承着薛太后,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薛太后达成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协议,薛家那边已经松口了。
诚郡王管不了自己的母亲,每次他还没说上两句,就定会被她骂“不管侄女的死活,良心被狗吃了”等等,可是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所以收服了老诚郡王妃的心腹嬷嬷和贴身大丫鬟,但凡有和薛家以及薛太后有关的事,都需得第一时间禀告自己。
他听完宫宴之事脸色真是黑得不能再黑,自庆源十三年,先帝临终前的一段时间已经在削弱他的权力,燕王主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一直打压抽调军中他的亲信,他起先还有抗衡之心,可几经分析之后,还是决定低调行事,待他日再观势而行。
可偏偏因为侄女嘉惠的事,郡王府和薛家,薛太后纠缠在了一起,他想扭转却无能为力。若嘉惠是自己女儿,他根本不会这么窒手窒脚,可她偏偏是早亡的大哥的女儿。
诚郡王顿了顿,心中烦闷,到底不想中秋夜听自己母亲的抱怨和迁怒,更不想在那里见到薛氏,还是直接回了正院。
虽然他知道回正院迎接自己的也只会是妻子韩氏冷漠的脸。
自打薛氏被查出有孕,整个郡王府都是冷冰冰的,妻子根本就不再去母亲的沐恩堂,两个儿子一个在书院极少回家,另一个对着自己母亲他祖母和自己这个父亲都是一脸的不逊之色。
而妻子对自己人前虽然仍似乎同以前一般无二,但人后却早已经不再搭理他,虽还仍让他继续住在主院,就只是在他们正房旁边的隔间住着。
当初薛氏被查出有孕,他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第二反应就是想着如何跟自己的郡王妃解释。
可是他没想到她的神色竟是可以称得上平静,但眼神却冰冷尖利。
她摆手制止了他的解释,只道:“你放心,我不会和离。喏,你母妃跟我说‘你不是惯会和离吗?你容不了映惜,那就还和离回魏国公府去吧’,你看你母妃和薛家人还有薛太后都等着我和离。可是我为什么要如她们的愿?”
她冷笑,继续道,“哦,或许,是因为当初我年轻貌美,离开夏家,我会得到更多,所以才会选择和离。可是现在,我却不会了。你看,我只要守着亦祥和亦祾,只要燕王妃在,就谁也动摇不了亦祥的位置,我的位置,你不能,你母妃不能,薛家不能,就是薛太后也不能,哪怕你的侧妃娘娘生了十个八个,将来也什么都不是。”
如果她生气,发脾气,他可能还会好受些,可是她这样尖刻的说话,他的心如坠谷底。
他艰难无比道:“阿曦,那真的只是个……”
她摆手,却是半点不肯再听他的解释,至此对他视若无人。
诚郡王回到正房,看到妻子正在翻着账册,他站了片刻可是她却连头都没抬,他心头黯然转身正准备离开,却不想后面却传来她的声音。
她道:“呵,为了要让薛太后和薛家同意让嘉惠解除婚约,你母妃这是上杆子要把诚郡王府双手奉上给薛氏了呢,可惜那是个蠢货,自己靠着肚子上位,就以为薛家女的肚子就多么珍贵了。”
诚郡王觉得又是难堪又是难受,他有些疲惫道:“阿曦,那件事是我错了,当时我真的是被她算计了,阿曦,已经过了这么久,不要再为此事跟我闹别扭了好吗?你明明知道,无论她有没有孩子,在我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韩氏猛然抬头看他,眼神尖利,然后突然扯了点悲凉至极的笑道:“被她算计?在你眼里,她什么也不是?王爷,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还能不了解,你一定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难道你真的对你母妃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母妃,还有那个薛氏,如果不是你的纵容,她能算计到你?你母妃能折腾成现如今这般模样?”
“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是不满燕王,你在借着你母妃和薛氏左右逢迎,反正只要有以宓在,你母妃再折腾,你觉着燕王也不会把亦祥怎么样,诚郡王府的爵位也不会断,而万一将来燕王失势,可不还有薛氏吗?呵,我就想知道,若燕王真的失势,你要把我摆在何处,把亦祥和亦祾摆在何处?大概只有死了才能给薛氏女肚子里的孩子让位了!”
第58章
“阿曦!”诚郡王面上煞白,想说什么,可是对着自己妻子像是能刺透人心的目光,还有那藏在眼底深处的痛色,嘴唇抖了抖,却觉得什么语言都是无力和苍白的。
他知道,她需要的并不是语言的安抚和宽慰。
他的确没有下重手管自己的母妃,没有下重手处置薛氏。
如果他态度强硬,即使薛太后下了懿旨,他也可以把薛氏扔进角落而不是让她四处蹦跶膈应人,更不会……或者至少那次之后,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