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8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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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又有几个人来报信,是在兵部为官的人。
柳至揶揄:“小袁你人缘儿不坏。”让袁训没好气反驳:“老袁。”柳至摸摸鼻子:“跟老猿成精似的真难听,罢了,我以后叫你侯爷吧,称呼你一声,让你得意一回。”
“那你在我这里就落得个国舅的称呼,你也一样的得意。”袁训反唇相讥。
这里虽然没有一个人捧腹大笑,但也没有人把这事放在心上。袁训继续安排比试的事情。
“年纪小些的名单在这里,十二岁以下的,执璞带着沐麟、大路招待。十二岁以上的,瑜哥你和战哥请去比试。我和伯父叔父们两队中间把酒,有出彩的送过来。”
执瑜踌躇一下:“父亲,十二岁以下的给表弟玩耍吧,不然表弟……”下半句不高兴还没有说出来,外面有人回:“胖队长到。”
书房里笑声出来,柳至抚额头:“三年混出来好气派名字,这是不管哪儿都要当队长的架势?”
元皓抱着个小食盒走进来,挤出大大的笑容直奔舅舅而去,把食盒给他看:“舅舅,我把点心带出来了,我到哪儿,点心就到哪儿,不用单等着我。带来表哥是开会吧,元皓来开会。”
袁训逗他:“可是果子等你难道不着急?”
“小黑子在外面抱着呢,是加寿姐姐给我捡的,最好的一个。元皓可以边开会边吃果子。”胖脑袋在坐着的舅舅手臂上蹭过来蹭过去:“元皓来开会嘛。出了事儿,哪能不开会。”
神气的一昂脑袋:“拌嘴三差人和皮匠公推我为代表。”
把胖脑袋一揉,袁训笑道:“表哥正说你,派差使给你。”
“好好好,”元皓没听是什么差使,兴高采烈先答应下来。袁训让执瑜和皮匠们一队,沈沐麟去和执璞一队,带着元皓先去,他们随后就到。
门帘子闪动送走孩子们,还没有关闭合拢的时候,柳至把跟镇南王世子的家人看了又看。
“对儿子可真下本钱,这是他的大将。一个是家将,另一个可不是。”
闻言,连渊笑话他:“云若每每一出来,整个柳家的子弟几乎全在,你想说这不是你对儿子下的本钱?”
柳至哑口无言,拍拍他:“出去动拳脚,有阵子没跟你比划,你就话多上来。”
一行人出来,先往殿上对太上皇回话。
…。
“哈哈哈哈,咳咳……”太上皇又笑,又咳的不行,面前衣上沾的有汤水,宫人们在撤饭桌子,太后在抱怨他。
“刚端上来,全让你一口喷的不中吃。”太后用帕子为太上皇擦拭着,在她佯怒的面容上,也隐隐笑意。
“吃饭不能听笑话。”太上皇好不容易忍住笑,头一句这样道。太后就怪上一旁回话的宫人:“你也不捡个时候来回话,忠毅侯造反这话能信吗?噗!”
她接上太上皇笑了起来。
太上皇本来是想忍住的,偏偏这个时候袁训带人过来,听到侯爷两个字,太上皇再次哈哈大笑。
笑声传出来,前太子党对袁训好笑:“你造反的话已经到宫里,又从宫里出来了。你等着吧,今儿虽请了假,也要准备进宫见驾回话。你好好的回,别又弄得去昭狱的地步。”
袁训自己也好笑。进去见太上皇,大家都绷着笑意,听完袁训的安排,说在正殿里就可以看到,太上皇太后用过新换上来的午膳,移驾到最近的地方,有个熏笼上坐下来。
……
收到请帖,来前好好准备,进门后如进战场的客人们,意识到这是一场“比试”。并不是主人说的“比试”那么简单。
攀龙附凤的人,总有一技之长。而展示的机会到了。“定额”让所有人晕晕沉沉,看同行的人百般不对,这也是挤兑的好机会。
等他们到地方以后,见到准备的妥当,更安下心只想着“比试”。
……
布幔围起的场地分为三个,一处摆放许多箭垛子,神气的胖队长在这里,只是抱着块点心又添上童稚童趣。
另一处兵器架早摆好,不止一个兵器架,上面满满的全是兵器。
而中间的地带,摆放两排长几,上面酒菜下面全是炭火暖着。两排气宇轩昂的家人在这里照应。又有数排椅子在这里,椅背相对,看坐的人面容应该会朝向两边。也就是一排椅子上坐的人观看兵器架这边,另一排椅子上坐的人看人射箭。
椅子上还是空的,看上去这里观看的人还没有就位。家人招呼着:“午饭就这里用了,酒也有,菜也有,那边有净手的热水和巾帛,饿了就吃,饱了就耍,侯爷说请随意不要客套。”
吃一肚子点心和茶水的人,也有抱怨不打算招待午饭的。到了这里怨言不再,走去几旁取热气腾腾的午饭。
见大块肉、鸡肉,整条的鱼……旁边果子堆成筐。酒是大碗,单独有倒酒的侍候人。
不少人心头起来一句话,忠毅侯府权势过人名不虚传。谢长林也这样想,拿块肉啃着的他含糊地道:“尹兄,这有权有势真好。”尹君悦打断他:“人家请你吃的不比席面差,你倒诽谤?”
谢长林赶紧闭嘴,侯爷不在面前也解释下:“咱们认识的日子虽不长久,但我为人嬉皮,尹兄不要怪我才好。”又对空中作个揖:“侯爷也不要怪我才好。”
他是不说了,旁边有个人毫不介意:“肥鸭大肉随意的请人,忠毅侯府果然权势滔天。”
谢长林把尹君悦往一旁推推:“咱们站远些,别让他带累,也别让他带坏。”
这一推,就到长几的另一侧,和来取东西吃的韩正经碰个对脸儿。
“哎,哎哎,”谢长林有点儿生气,也有点儿激动,小声地道:“你真的是文章侯世子吗?”
韩正经点一点头,泰然自若:“是啊,有事儿吗?”
谢长林气结:“你诓我的话倒跟没事儿人一样?”
“诓你什么话儿?”韩正经一本正经:“我在京里听到的只有福王余孽,定边余孽头一回听,所以请教你,你可以不说,但说了何必小气?”
谢长林听过可以跳脚,刚跳起来,尹君悦拦下他:“兄弟,你不是世子的对手。”
谢长林讪讪:“我有自知之明,”韩正经一晃脑袋,显摆个得意就要走。谢长林坏笑:“但,你是他们的对手吗?”对一旁吃着喝着还议论着侯爷豪奢的人努嘴儿,石家的人也在内,谢长林添油加醋:“真不像话是不是?你既然是这家的亲戚,难道干看着。”
韩正经瞅一瞅,丢下三个字:“你别急。”又拎一块鸡腿扬长而去。谢长林颇觉失落:“这小孩子老成的,倒不肯和我们多说几句。”
“以我看,吃你的吧。你看他也来这里吃东西,侯爷给自家人的和咱们的一样,知足者常乐。这里肉多,多吃几块,晚上那顿可以省了。明天也可以不吃。”尹君悦说过,只埋头苦吃。
谢长林想想有道理:“明儿只吃驿站的饭就行。”取一块肥鸡也大啖不止。
议论声嗡嗡变了声调:“侯爷来了。”他们两个才把头抬起来,跟刚才一样,跟这里所有的人一样,对着过来的人有了艳羡。
……
北风中看梅,扑面而来的未必是清香,而是远远看去傲骨劲枝,好一派气势先迎人。
走去看山,先入眼帘的未必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而是山的巍峨。
走来的一行人就是这样,他们中有山一般的强壮,有海平静时的柔和,有的人观之亲切如沐春风,有的人一见仰视,恨不能揖了再揖。
私语声改成:“都生得俊?”
“人家是京里人。”
“胡说,京里人和生得俊没有关连。”
“一圈儿贵族有关连吗?”
“这里也有不封爵的。”
“那也有好机遇,人家官职不错。”
“怎么看着全不老?”
“这倒也是,看上去不比咱们大几岁。”
在这样的话里,就是谢尹二人不过是少年老成,居然也生出怎么不全是白胡子的心。
他们激动的认出一个又一个的身份,在袁训等到这里以前,评论出柳国舅生得似女人,侯爷比他多点儿男人气,肌白长腿细腰的那个是连大人,旁边斯文的又似女孩儿的是方尚书……
风把话传过来,袁训等人暗暗好笑着话多但先不理会,胖瘦孩子过来。元皓神神秘秘:“舅舅,我和瘦孩子听到他们吃着好吃的,却说咱们家里太富贵了。”
袁训说知道了。
又走两步,小六和小十也来报信儿,小十气恼:“九哥,你要打下他们的威风才了。”袁训对他挤挤眼:“放心,九哥一说话他们全老实。”
小十和小六开开心心地去了。
谢长林喃喃:“完了完了,不应该对小几岁的乱挑唆,这不,他有告状的门路,我却没有辩解的地步。”
尹君悦安慰着他,见韩正经又走来,给一个鄙夷的眼神儿,小声道:“你担心了吧?心放回肚子里去,我没有黑你。”
谢长林捣蒜般点头:“谢谢谢谢谢谢……”又一怔神:“为什么你对我好似不错?”
韩正经嘴巴动几下,却没有说出来。往几上又取一块吃的就要跑开,身后飘来一句:“要是你对我同病相怜,我可以高兴吗?”
回过身,见到谢长林有点儿尴尬的面容,谢长林低声再道:“其实谢谢你,我从没有说的那么痛快过。不敢和别人说。”
这句话把韩正经打动,他最近藏这一件心事也是不敢和玩伴们说。别的人不说也就罢了,不对胖孩子说,还真的担心他以后知道会生气。
都因为“不敢”,韩正经对谢长林同情增多,小脸儿上展露笑容:“不用谢,我能听到也谢谢你。”在这里有了犹豫,谢长林不知道他又想什么,和尹君悦屏气凝神等着。
“听我的没有错,一会儿你们可别惹事,也别在京里惹事。不然不招喜欢。”韩正经正色。
又看尹君悦:“我虽对你不熟,也没有同情,但你困难的时候不丢下他,跟我一样有义气。”拍拍小胸脯。
尹君悦啼笑皆非:“你是夸我,还是借机夸你自己。”
“夸我也夸你。所以我许你听。”
有呼声过来:“瘦孩子瘦孩子,你怎么不回来了?要比试呢,吃太饱伤身子,快回来,等下再去吃。”
韩正经回一声:“我就来了。”对尹谢二人郑重一个眼神儿,仿佛他的话泰山般重。就要走,这一回是让尹君悦叫住。
大不了几岁的这个少年,不管处处都是稳重的,只除了下面的几句话。
他含笑:“多谢你告诉我,不惹事儿的话也是我出门前长辈所赠。但要对你说声对不住,我们今天不惹也不行。”
“为什么?”韩正经好奇。
“你也看到了,刚才是一群人打我们两个人。他们人多,出这道门还会寻我们的事情。不如在这里打个痛快,打个服气出来,今天债今天了。”尹君悦拱手:“见谅,不是我们不听从,原是我不还击,他更出格。”
谢长林也眯眯笑:“是啊。不过我们可不要你帮忙,没有人要你同情,想来你也不要别人同情,我们的事自己担。”
韩正经有了敬意出来,翘一翘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