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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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训和苏先对视一眼,都认为火候有了七到八分。面前这种状况虽然不是他们出来的时候商议过,而要利用的。却迟迟早早应该出来。
最困难的时候会暴发恐惧,也会暴发善良。
一退再退的他们,在这一个眼色以后,轻轻一摆手势,带的两个小子同时站住脚。
元皓还在继续的大哭声里:“舅舅!都不许伤我舅舅!我们不要帮你们,不要帮!舅舅回来!”袁训等四个人疾如闪电的出了手。
苏先一猫身子,往前一欺,到了一个人怀里。这是跑在最前面,也意味着最糊涂,或者是最贪婪的一个。苏先没有客气,也不会做打他脸的事情。
这不是一定要下人脸面的时候。再说有功夫的人打人,往往不会选择打别人的脸,只会制敌。
一肩头撞到那个人胸膛上,那个人应该有一声惨呼。但他没有呼出来,是一口血从嗓子眼里喷出来,血把惨呼挤兑了回去。
苏先脚步一转,早就离开他面前,才不管他虚弱的往地上一倒,也不会等着接他一口鲜血。双手一拧,又抓住一个人手臂,往下一拧,在这乱劲儿里,那个人也分明听到“格格”一声脆响,疼痛和魂飞天外一起袭来,他只觉得手臂顿时没了力气,腿上又着一记飞脚,踢的他跪了下来。
刚才的狠劲儿悍劲儿这就全没有不说,换成他的一阵大哭:“手臂断了,我的手断了!”
苏先撇撇嘴,眼角见到袁训等人也得了手,整齐划一的四个人往后一跳,落下地以后,苏先先嘲笑道:“没断你的腿,是老爷们还算客气!”
他只是弄脱臼了他,一会儿接上就好,自然不会此时明说。让他可怜会儿也罢。
一斜眼睛去看袁训,见到和自己一样,也没有杀人,但几步外都有倒地惨呼,或晕倒面色苍白的人。
血不管从身上或嘴里出来,在这雨里都迅速洗个干净。看上去天还是刚才那个天,地还是刚才那个地,没有因为这小团伙的暴乱而改变。
唯一变的,只是受伤几个人,和后退的人。
屋檐下面,元皓的大哭变成手舞足蹈,胖面颊上的眼睛随着身子乱晃还是一样的甩,但话却变成:“舅舅好呀!打呀打呀!舅舅打他们!”
他手里的木棍也乱动一气,对着执瑜脑袋过来。胖世子又好气又好笑,一手按紧表弟,一手接住那棍:“你小心打到我。”元皓压根儿听不见,继续大力的抽动他的棍,又继续喝彩。
袁训没有回身,但回应似的返手摇一摇。气定神闲看着近处打退的人,和附近正直或观望的人。还是刚才那句话,一字一句复述道:“老人、孩子、女人,虚弱的先过来喝药汤。再有不要脸的跟老人孩子女人抢的,”
脚尖点点他打倒的一个,疼的在地上乱打滚:“这就是榜样!”
这四个人变成凶神恶煞模样,一时之间人人震撼,没有人敢过去。
宝珠夫妻和美不是只给人看的那种,她不用丈夫说话也能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心神一动,就会意带着人把热汤锅搬出来,用几块石头支着安放住,舀出一碗汤水,高举起来,让热气散发开来能看得清楚。
支锅的地面,没有人进进出出的地方,青石板没有泥泞。
先有人动了,这实在是诱惑,哪怕没有热汤只去清爽地方上呆一呆呢。有一个妇人扶着一个老妇人,又握着一个孩子的手出来。她看上去畏畏缩缩,但语气柔婉而坚定:“婆婆,您病了这几天,舍汤哩,人家只给老人孩子和女人。”
那婆婆在人后面的时候看不清她面容,但走出来两步,两个面颊赤红的一看就是发热,只不知道是几天。强撑着有个笑容:“好好,你谢谢你家没有,”
她可能是烧的犯糊涂,双眸到处找找,眼神不清的没有看到袁训等人。
小孩子指着:“阿婆在这里呢,在这里呢。”
“好好,咱们谢谢人家。”婆婆脚步加快,她闻到热汤的味儿。
“老人家请!”从袁训到苏先,再到两个小子,在不放松警惕的情况下轻施一礼,以手相引:“这边。”
两个小子打着油伞快步过来,把这一家人接上台阶。
所有的眼光都注视过来,有人还不敢相信袁训,就看得最为认真。
见到屋檐下的人,取来一盆水,水上面也隐隐可见热气。有人就激动了,喃喃道:“热水。”
几天浸在湿衣裳里,没水洗脸洗手,也没热水喝的人,不由自主湿了眼睛。
见到过去的一家人洗了手,都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从老到小,都接过一碗热汤。
看出来实在身体虚弱,宝珠又让取些吃的出来。但交到一家人手上以后,对着重起激动的人们大声道:“我们吃的也不多,我们照顾不到很多人,生病的人也许给,也许没有!热汤,也是先给生病和最虚弱的人!”
就在刚才,袁训来说有汤水给的时候,激起一部分人的不平衡,产生掠夺心理。但在袁训等人出手教训,孩子们拼命怒骂以为抵抗以后,有些人慢慢恢复理智。
又见到人家是真的给。就在宝珠这段话出来,四面奇异的寂静。
雨水洗刷着地面伤者还涌出或喷出的血,也洗刷到大众心头。愧色出来更多,也有人产生胆怯。害怕因此得罪袁训等人,从此以后不再管他。
宝珠约束着一众家人,个中也有不着调的,不靠谱的,她看得出这些人心中变化。就故意等上一等。片刻,再次邀请并且有一个约束。
“河里的水有死物不能用,幸好这后院有个井。但发水呢,井里的水受影响,又下雨,比平时浑。打了来,还要澄净才能使用。药草,是我家的孩子们冒雨采回来,也不多。大家要体谅,要互相谦让。老人孩子和女人先过来,只怕也管不了,这屋檐下面也呆不下。虚弱和生病的老子孩子和女人先过来。动不轨心思的人你想过再来,我家的棍棒无情,劝你不要忘记!”
袁训等人静静等着,虽然他们披着蓑衣,雨水也能淋到脸上。
最早出来的人,是你推我让的出来。这个棚子里可能是一个族里的人,大家公推:“三叔公你去。”三叔公叫着孩子:“二叔公的孙子昨天像起了烧,抱他快去。”大家让他抱上过去。
这里还有老人,也还有孩子,但都没有出来。
这是个有秩序的人家,袁训记在心里。
元皓高高噘嘴,看着这户人家上了台阶,他忍着没说话。但下面来的人不少,有人带头,附近棚子里的人出来的有些急。元皓也急了。
对着新的一批几十个,把棍已夺回控制权的元皓一摆胖手,棍头对着外面,胖脸儿上凶狠:“不许来!你们都打过我坏蛋舅舅没有!打过好孩子没有!打过的人是坏心眼,不许来!”
“哗!”韩正经、小六的棍也对过来。小红抽出她装样子的木剑,好孩子早在袁训等人后退的时候,回屋角捡一块不知哪年丢下的石头,也把个石头对过来。
一帮孩子们气势汹汹,挡住这些人的道路。
“啊,元皓,这些人是你的责任啊。”袁训微微地笑。
元皓对上他就胖脸儿委屈:“舅舅,他们欺负你,元皓要为你找回来。”改对那些人,胖脸儿又强挤狰狞:“谁叫你们欺负我舅舅的!”
韩正经对袁训的话如奉圣旨,他听进去,提醒胖孩子:“姨丈说他们是你的责任。”
元皓啊上一声迷茫了:“为什么啊?”
袁训笑容满面:“你是金贵孩子,就要办金贵事情。咱们是来办差的不是吗?你是个辅佐的好差人不是吗?”
元皓就看太子,又看齐王。太子面色难看的不行。他认出来过来的人里面,有两个老人曾为刚才的鼓动摇旗呐喊过,但真的教训他们时,他们又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袁训对元皓说的话,其实也是对二位殿下所说。太子和齐王忍气吞声回答元皓:“是了,你家舅舅说的对。”
元皓转不过来,元皓气呼呼又傻眼的去看祖父。镇南老王对他点头:“舅舅说的对。”元皓不能接受,又看舅母,舅母对他点头:“听舅舅的。”
“认错才许过来!”好孩子效仿昨天胖孩子帮小黑子。元皓眼睛一亮,但还是老大不情愿。
有两个青年从棚子里出来,雨水中对着袁训拜下去:“原来是位当差的老爷,对不住您呐,您大人大量,让他们去吧。这里面有我们的家人,我们赔不是。”
他们双手按在泥泞地里,额头也叩到地中去。
坏蛋舅舅对元皓看一看,元皓收回伸出去的棍头,但还是挂着脸色。
有一个人带头,别的棚子里也有出来赔礼的人。宝珠等给过来的人分发汤水,安置他们一一坐好。
屋檐下面坐满的时候,不等宝珠吩咐,余下的人也有眼色,停下脚步往回去。又有人说吃舍粥的时候到了,相当一部分人去城里,这一片迅速的空下来,只有伤到在地的几个人还挪动不能。
他们的眼神里终于出来乞怜,但袁训苏先却不为所动。冰凉的眼神以对,苏先讽刺道:“难过吧?打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把我们撵出去,我们撵出去你们会照顾这些人吗?自作自受,我们有药也不救你们,留着你们给别人看看!”
一拽袁训转回庙中。
孩子们围上来,胖元皓最为积极。哪怕他看到舅舅打了别人,也把袁训四处检查着:“舅舅,你伤到没有?舅舅,你生气没有?”
袁训哈哈一笑,把他抱到手臂上,狠狠亲一记胖额头,亲的元皓格格笑着,袁训道:“有你帮着舅舅,舅舅只打别人,也不会生气。”
也问他:“你还生气不生了?”
元皓用脑袋抵住他:“生气还在生气,他们欺负舅舅,元皓要一直记住!”
“你几时不生气了,他们也就改了。”袁训逗着他,也是真话。
元皓听不出来内中的意思,瞪大眼睛问:“如果不改呢?”
“那你再教训他们,就跟刚才那样骂,可好不好?”
胖元皓喜欢了,和舅舅成交:“就是这样。”让袁训抱到庙里去。
太子和齐王回到为他们临时搭建的屋子,哪怕看过许多书,听过师傅们讲课,但因为亲眼所见,还有忿忿不平。
又闷闷,齐王道:“英敏,我们两个在这里好似废人。”
二位殿下生下来,就注定是指挥的人物一流。但在这里他们能做什么呢?调兵调粮调药的公文已经出去,调动不了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
太子也就道:“我们还不如二妹,还能认得草药。”
“也不如元皓,还能骂的酣畅。”齐王自嘲。
说曹操,曹操到,元皓的话从隔壁出来:“舅舅,咱们真的一直帮下去吗?”
“这个问的好,咱们两个开个会怎么样?”袁训的嗓音。
“好呀好呀。”伴着啪啪声,是元皓拍了小手。
“如果咱们不管他们的话,他们会不会生病?”
“会的!”
“如果咱们不管他的话,本县只有几天的粮食了,他们没有吃的,会不会丢了性命?”
“会的!”
“丢了性命,朝廷就少一个种庄稼的人,就少一个经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