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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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若低垂下头,心里敢怒却不敢言。悄悄声嘀咕:“这又不怪我,她们喜欢我,听到我让加喜栓住,她们跑来哭,我有什么办法?”
柳夫人没听到,就继续对儿子展现苦口婆心。说上几句狠的,再说上几句劝说的。
“为你父亲想一想好不好?皇上几天一道圣旨,恼极了不想饶恕他。娘娘那里皇上更不去,只有你才是家里的盼头儿。”
柳云若又无声嘟囔:“是我的亲事是家里的盼头儿吧,倒不是我。”
母子正各说各自的话,门上人过来回话:“冯家的小姐来寻公子说话。”
柳夫人嘴角抽动,却没有失了礼数,让门人请她进来,就来叮咛儿子:“不是小时候了,也不是你没定亲的时候,”
“我不还算是没定亲,加喜那个还不算。幸好,不算。”柳云若听得多了,不这样无声回母亲,他心里挺难过。
“小的时候和姐姐妹妹玩耍那叫热闹,这大了要知道回避,等下你亲口对她说,就说咱们大了,该防的要防。她再不走,你就说,还要去看加喜呢。”
柳云若嘀咕:“要防,把加喜也防。”
厅外过来一个小姑娘,一个奶妈一个丫头时,母子住了语声,柳夫人满面笑容起身来:“哟,这不是若娟吗?说你回老家避暑,却回来的早?天还正热着呢。”
冯小姑娘跟柳云若一年的人,生得眉目娟秀。往常来伶伶俐俐,今天只颦着小眉头。
“见过夫人,父母亲是要我过了夏天再回来,可我听到消息,我想还是回来看一看吧。”
冯若娟瞄瞄柳云若,弱声弱气请教柳夫人:“收到我京中叔伯的信,说太后不答应云若和袁加喜的亲事是吗?柳伯父还因此受到拖累?好好的,怎么会和袁家说亲事?”
柳夫人春风拂面的回她:“没有的事儿,太后说还小,等大大再说,可没有说不定。”
冯若娟大惊失色,稚嫩的面容本是白里透红,这就变成土色一般,她的话也张张嘴,来前想好的对柳至的问候也说不下去。
虽然她小,柳夫人表面上笑眯眯的也不得罪她,只在心里早就烦了。
自从儿子和加喜的事情传出来,家里的表妹先来上一波,有两个是柳夫人的外甥女儿,唤她做姨母、表姨母,让柳夫人一通的说,亲戚间因为这个,还僵上好几天,直到端午互相送节礼才缓和过来。
外面的小姑娘,以前和柳云若认得的,来的门庭若市。
柳云若因此挨母亲的说、提醒和告诫,而柳夫人应付得多了,对上她们也不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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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亲想要孩子们全过去,这是个难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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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小红随行
有的人听到不爱的消息,会立即离去。有的人则喜欢留下来不痛快。冯小姑娘可能因为小,不甘心里带着稚气,从柳夫人嘴里证实柳云若要等着加喜定亲,她恋恋的不想告辞。
柳夫人最近让她们磨出来一把子好耐性,只除了对着儿子耐心差些,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跟冯小姑娘聊着。
柳云若着了急,他可不爱听这些话。母亲的话听得太多,一开始出来的看看看,有的是人要和我定亲的心思早就下去,柳云若不高兴陪,但冯小姑娘是来寻他的,他又不好说就走,悄悄的东张西望,想找到一个由头回房或是出门儿也好。
没一会儿,还真让他找到一个理由,外面进来夜巡的同伴陆长荣。
陆长荣还没有到厅口儿,柳云若腾的跳下椅子,对着他热烈的奔过去:“找我找我出去的?”担心没说对,对着陆长荣挤眼睛。
陆长荣一愣,随后笑道:“是啊,有要紧事情,张家的道荣兄去定酒楼包间,咱们到外面边吃边说。”
柳云若开心异常:“好好好,”让陆长荣进来见母亲。因为夜巡,柳夫人对儿子出门宽松,让他们只管去吧。冯小姑娘当众垂泪,柳云若看也没看,就跟着陆长荣溜之大吉。
五月的天气,上街走一步一身汗,大日光跟一堆火扑到身上似的让人耐不得,但柳云若开心的就差一蹦三跳,心想总算又躲开一个。
在他刚传出和加喜定亲的那几天,表妹们率先上门,柳云若又骄傲又得意,对母亲旁敲侧击,意思他有的是人喜欢,未必就要袁小七。但不是柳夫人不答应让他不耐烦,而是消息传开来,上门的小姑娘太多了,小柳公子跟喜欢吃鱼,却吃撑着那样不舒服。
又加上挨母亲的训,父亲三两天里回一次家也要说一顿,小姑娘们又来得容易,在他的心里就不值钱。柳云若没有讨好父母的意思,也生出躲开为好的心思。
和陆长荣说着走着,他快活的似初飞的小鸟儿,也就没有看出陆长荣目光闪烁。
见前面到了一座酒楼下,酒幌高悬,菜味儿飘香。陆长荣手一指:“就是这里。”
“哈哈,道荣兄平时算节俭的,怎么想起来定这家豪奢的地方?”柳云若笑出两个酒涡,把他白里透红的面容衬得更似花朵。
在面前的这座酒楼,算是京里的销金窝一路。菜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无奇不有,那价格也就不是一般二般的离谱。
陆长荣有淡淡的嫉妒:“我们的零花钱跟你不能比,家里又管着,平时哪敢来这种地方随意吃饭?”
前侍郎柳至就这一个儿子,自从参加夜巡后,对柳云若花钱放松。柳至也还是爱结交朋友的年纪,由自己推及到儿子身上。想儿子开始结交人,花钱上管得紧,出门儿难免让人笑话他。
他让妻子公帐上专门放一笔钱给柳云若支用,不然世家小公子虽然衣着光鲜,但在自己没单独进项的时候,除去年节收的钱,一个月只有几两月银,下个好馆子一顿好菜都不够。
陆长荣就是花月银过日子,背着父亲才能和母亲伸手讨钱的人,和柳云若出门几次以后,对他花钱了然于心,老实的占到下风上面。
他只管调侃,柳云若却不服气:“我的零用多吗?难道你忘记了,京里出名的几个有钱孩子,我可不在里面。”
骨嘟起嘴,对陆长荣诉苦:“一只鱼、一只兔子和讨嫌小王爷,都是生下来就有自己的铺子,还在自己手里花用。我哪儿能比?我有铺子,却不由着我用。去找母亲讨,母亲说我念书练功夫跟他们比比多好,偏偏比花钱。后来是父亲说话,母亲不情愿的给我一个小铺子,花钱还受看管。”
小鼻子里出一声气:“哼!我就不懂了,我在外面不如他们也就罢了?在自己家里也不如他们?”
陆长荣气结:“你就别炫耀了,你还能讨到手一个铺子。我呢?我回家去说没有钱,从不敢让父亲听到。不然父亲要问一应纸笔全是公中的,为什么月银还不够用?我父亲老古板,家里不是没有钱给我用,说当拘着了,不肯多给我。”
他很不开心,柳云若推着他手臂道:“今天我请客,好不好?”陆长荣还是瞅他一眼,眸光中带着不忿,和去柳家就有的意味不明,闭上嘴,两个人走进酒楼。
“酒上雅间里客人到……”
小二的呼声中,柳云若嘻嘻:“今天定的还是最大那间?”两个人往楼上走。
……。
“怎么是你!”
揭帘进去,柳云若没有想到,就一愣停住脚步。在他后面的陆长荣倒不催,陆长荣也不吃惊,负手也停下来。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陆长荣恰好把柳云若的去路堵死。
柳云若倒也没有想即刻离开,他盯着雅间里的人,两个人同时露出挑衅的笑容。
柳云若想,这才符合你的性子,我要讨你的加福,你能放过我才是怪事情。
在他对面,事先坐在这里等候的,黑脸蛋子玉腰带,正是最近因为亲事和柳云若结下“仇气”的萧战。
萧战没有一点儿迎客的意思,虽然他出现在这里,已经表明柳云若是他诳来的,但萧战还是大大咧咧坐着,一手有模有样捧着他的小茶壶,另一只手按住镶云石的椅子扶手,只把个生龙活虎的视线送过来。
柳云若怎么能服输?也送一段暴风狂卷的眼神过去。
“我在这里,你不敢进来?”视线一接触上,萧战轻蔑的扫了一眼柳云若停下的脚步。
这提醒柳云若回身看了一眼,对陆长荣沉下面容:“以后他找我,你直接回我!是他在,我来得还更快些!”
陆长荣本来是尴尬的,毕竟他是把柳云若蒙来的,怕柳云若当众对他发火。
但听过这话,不易觉察地咬了咬牙,嫉妒又浮上心头。这一个人天天是嚣张而得意的,丝毫不比梁山王小王爷差,随你去,你们好好聊吧!
一伸手,陆长荣把小二打起的门帘子扯下来,在门上放好,也遮住柳云若看他的炽热目光。
出于好奇这两个人见面的结局,陆长荣竟然没走,在外面寻了个座位不时往里面看着。
门帘放下,柳云若继续去和萧战对眼儿,没有多表示他有追问陆长荣的心。
以萧战的身份,和萧战的蛮狠,不管他收买陆长荣,还是恐吓陆长荣,他都办得到。
柳云若不当一回事情的寻把椅子也坐下,昂着头也摆出不把萧战放在眼里。桌子上有茶水,顺手给自己倒上一碗,感觉捧上就跟萧战手里的小茶壶打个平手,不由的悠哉游哉。
他不问萧战找自己的来意,萧战却不能不说,不然把他弄来不是白弄来。
萧战狂傲气势不改,冷冷淡淡:“你不问问我找你作什么?”
“藏头露尾的,你哪有光明的心思?说吧,反正离不开龌龊,这本就是你的为人。”柳云若说完,心头一阵一阵的痛快,嘴角边噙上笑容。
但知道萧战是一个喷嚏都不吃亏的那种人,柳云若在高兴之余,小心防备着他。
从进来他就把房中摆设看在眼里,现在又看一遍。
这是酒楼最大的包间,可以摆两三张大圆桌的那种。中间有大屏风隔开,如果客人不需要,随时也可以撤去。
他和萧战坐的,就是隔开的一个小天地,在一进门的地方,一侧是墙,另一侧就是这大屏风。
屏风后面可以藏几个人,但柳云若独不担心的就是这个。在他心里把萧战鄙夷到极点时,也还留有一份儿尊重。就是萧战为人泼皮,无赖也多,但打架的时候他从不含糊,从没有过带上家人以多胜少动手的经历。
捉贼是个例外。
柳云若就不用担心屏风后面会出来帮打架的人,在可能动手上面只把萧战看死就行。
萧战却没有跟他动手,让柳云若一通的贬低,也没有性子大发怒气横生。萧战是阴阳怪气:“我龌龊?也不如你啊。”
“你又血口喷人,我哪里龌龊?我做下什么?至少,我没有抢人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