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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侯门纪事-第101部分

小说: 侯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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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背景中,表凶轻笑中带着蜜怜,四眸才一对上,顿时胶着到一处。宝珠面颊生晕,很想低下头避开这眼光,但只晃了晃眼神,还是舍不得分开。

    而袁训把宝珠光洁的额头,那中只有自己的眼眸纳入眼帘内,也一样的不愿意分开。

    如胶似漆,原来这就是。

    两个人心中同时浮起这句话,宝珠才含羞低下头,而耳中有脚步声,袁训也出去了。

    卫氏长长松了口气:“姑爷走好。”红花听到,早大跑小跑的出来,殷勤的相送:“姑爷您走好,”袁训带笑夸她:“红花,你越发的能干了。”一个人守在太子府门外,从早守到中午也算有些能耐。

    红花难为情的喜盈盈,等袁训走出这院门,她还在台阶上蹲身子没有起来,回味姑爷夸她的话自己个儿喜欢。

    卫氏早跑进去追问:“我的菩萨,又为什么吵?”宝珠不敢抬头,支吾道:“没什么,”每一回这么着,就像心底又近一分。可回想今天,是宝珠尽吐了情意,真是羞人答答。

    ……

    又过了两天,袁训也没有想好送宝珠去见余伯南。他在京里时,就见天儿来逛逛。这中间也有不止为宝珠意思,老太太有什么事,袁训也会问到。

    他是养老女婿,他不办谁办?

    安老太太见到他尽心,就笑得面上只有一朵花在。想小夫妻压根儿就是好得很,争执就争执吧,少年的夫妻没有不争执的。

    袁训足有两天,乖乖呆在帘子外面喝茶。他还没有想好时,再进去又要和宝珠吵架。

    从安家出来,没有出门的事情,他就坐在太子府上,有事办事,无事听人吹牛。

    和他同坐一个房间的人,全是鹭鸶腿上也刮肉的精明蛋儿。

    这种精明不是指搜括钱财,而是但凡大案要案,落到他们手中祖宗十八代的事也能问出来。

    太子把袁训放在他们中间,也是花足了心思栽培他。

    “听到笑话了吗?”有人闲闲开口。

    “大理寺章大人家的笑话?”接话的人也不示弱,这笑话你知道,我也知道。

    袁训就听着,对于他们把别人内宅了如指掌从不奇怪。

    “哈哈,”余下的人全都在笑,袁训敲敲桌子:“这里还有一个糊涂的呢,”

    大理寺在本朝职权不小,与刑部、都察院合称三法司,主持刑名,共同审理重大案件。章大人,自然也在太子监查之内。

    “章大人家半个月前,从外省来了一门亲戚,是章大人的姑表妹之女,初成亲,带着女婿,一个当地小官吏,往京里来求官职。”

    袁训笑着哼哼两声,这起子人,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

    “哈哈哈,”说到这里,一屋子人笑,就袁训没有表情。

    他端着茶盏喝,等他们笑完,皮笑肉不笑跟着:“哈,啊,哈哈,”把茶盏不痛快的放下,大有你们要再不说,我也就不再想听。

    但是总有好奇,打量房里人的笑容:“与女人有关?看你们笑得好似喝花酒似的?”

    “是与女人有关,哈,章大人的儿子,他说最有出息的那个,没头没脑的爱上他才出嫁的表妹,让他的表妹夫发现,表妹夫又是个性子梗的学究一派,哈哈,昨天在章家狠闹了一出子,他放下狠话,说今天一定去都察院击鼓告亲戚,大理寺中有章大人,他说他不去。你们猜他去不去?”

    怀里取出一锭大银,足有十两,往桌子上一放,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赌他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住亲戚家里绿帽子却戴头上,不去怎么能忍?我也赌十两,我赌他去。他小子敢不去,我去暗中点拨点拨他。”另一个人也放下银子。

    房里势均平衡,一半的人赌不去告,一半的人赌去告。

    袁训扫扫两边的银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不过,”他看向那挑起话头的人:“冷捕头,你必定还有内幕没说出来,你说出来我再押。”

    “就你小袁精乖精乖的,我要说出内幕来,还和你们赌什么。”冷捕头坐直了身子笑:“快押快押,不押等下赚不到钱别后悔。”

    袁训就取出银子,再次往两边银子上瞍瞍:“和你们在一起,不吃亏就是好的,哪里还敢占便宜。这样吧,我押两边,两边全押。”

    把银子放下两锭,自我得意:“这样许不许?”

    “两边全押银子的,全留下来请喝酒。”大家一起哄闹。

    袁训笑嘻嘻:“行行,横竖是变着法子敲我请客,我请,你快说。”这起子人,没有一个眼里能揉沙子。办起公事呢,是一条心的。私下里呢,也奇怪了好几年,怎么袁训一来就得太子信任。

    有时候袁训也想,他们这般厉害,要是厉害到京外面去,那自己和太子殿下是嫡亲表兄弟的事,估计他们也知道。

    敲就敲吧,跟着他们也学到很多,比看书本子管用的多。

    喝了碗茶,冷捕头舔舔嘴皮子,慢悠悠说起来:“说起来,这又是一段陈年旧事。章大人的公子看上姑表妹,这根儿,是从章大人那里传下来的。他自会压下去,不让旧事再浮出来。”

    “啊?”

    “此话怎讲?”

    “老章他当年……”

    冷捕头笑:“不但章大人当年是这样,把他的姑表妹吓得为避他,举家离开京都。就是老章大人当年,也是这样的。”

    然后闪电般取银子:“押我这一边儿的,我分个大头,余下的给你们。”

    房里一半的人笑骂叹气,另一半人分钱。分完,议定晚上去哪里作东摆酒,再就又闲聊起来。

    “这小章公子算不得纨绔,”

    “这男女情爱,我办了这些年案子,也还是不懂。”

    “要说纨绔,我们现在跟的那纨绔韩世拓,像是让人诓了吧?”

    袁训眯起眼,这起子人又说起公事来。

    “韩世拓去的地方,都是卖精美女人用东西的铺子,这些铺子呢,又没有一个不是从关外来的,真他娘的这是个缺心眼子的混帐,再这样下去让人装套子里,他倒还不知道。”

    “指不定夹带送过什么,他的确是心中没数。”

    “这小子是不折不扣的纨绔,京里四大纨绔,老齐王的儿子算上一个,镇国将军家也有一个,还有一个说似纨绔,其实和就要进京的登国公家儿子比起来,那差得远。”

    袁训直起耳朵,再说下去,你们这起子人要把我舅父和姐夫全带出来。让我听听,你们背后说他们什么。

    “你说的是太医院使宗太医的儿子?这小子可惜了。”有人附合着叹气。

    自有别人问:“怎么叫可惜?风流浪荡难道还是别人教的?”

    “他不是别人教的,他是心里苦。”

    话说到这里算是一半,余下的一半不说,别人都不答应。

    说话的人谨慎的往门外看看,见除了一地的碎阳加上不时随风而来的内院花瓣外,这一会儿没有别人走过。

    他压压嗓子,伸长身子:“知道么?他恋着宫里的……。”

    “嗯哼!”袁训重咳。

    说话的人打个哈哈:“小袁就是个警钟,就一句话吧,他相中别人没到手,为情所困,从此放荡。可惜了,宗太医是医者世家,就这一个儿子,也从小学医,曾有个小小神童之称。现在是晕在酒里,迷在青楼里,心气儿浮,就把脉也是不准的。”

    “这为情所困的全是傻子,关了灯不管睡谁还不一样?”

    袁训又要失笑,有人叹息:“这多伤父母心啊。”

    毫无预示的这句话,硬切进袁训脑海中。

    他道:“坐到现在,出去松泛松泛,你们慢慢聊。”踱着步子出去。在他出去后,有人悄声笑:“小袁鬼得狠,他避出去随我们说,这小子,从几年前钻出来就一直精似鬼,”

    “你喝过他洗脚水吗?还精似鬼。”

    房中低低而笑:“别管他,他内宫里有人,因此不听。听过,他不回也不好,回了内宫中就有一个人要少名誉,再动静大点儿,能逼死人。他不听也是好意。老程,你继续说,相中内宫中的谁?”

    ……。

    太子府第,是当朝皇帝以前居住之所。据有人推算过,这里风水极佳,能振兴国邦出明君,历代太子成年后,即位前都移居在这里。

    正厅外为表肃穆,清一色松树和柏树。要不是中间还夹着槐柳等树,就颇点儿太庙的味道。

    内宅里的人肯定嫌闷气,贴着内外宅相临的墙根,种下如云的杏花树。皆高大,结着青果子。偶然有几朵晚开的杏花,似迟来的春意,怒放在枝头。

    一片杏花,飘然则落在袁训衣上。

    他掂在手中,看轻红粉嫩,好似宝珠晶莹的面容。

    宝珠要去看余伯南,袁训才不怕她出什么事。唯信任,才定亲。定亲后,袁训也一直算是平等的对待宝珠。

    他看似有时凶,其实并没有摆当丈夫的谱。换成别人听到未婚妻去见对她相思的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这与他的家庭有关,他敬佩他的母亲,而肯厚待天下女子,不把她们当成“女卑”来看。

    唯敬佩母亲,同僚无意的话“多伤父母心”,让袁训心头不快。

    姓余的,你是为宝珠才提前进京。

    你心中情根深种,才写得出那张行书、楷书、狂草、隶书……。的宝珠宝珠。

    想到这里,袁训又怒上来。刀剑要能割心头,他准保一剑劈掉那情根。我不答应,你凭什么生情根!

    虽然余伯南的情根,种在袁训之先。

    不但是宝珠打心眼儿里清楚,就是从袁训来看,也只有宝珠亲口告诉他,才能让余伯南死心。他要死皮赖脸的心不死,情根也等于滚水浇灌,长不好。

    去,还是不去?

    去了,姓余的小子占了便宜,又能见到宝珠一回。

    不去,宝珠不安心,还有现在袁训也不安心。他脸面前浮现出的,是他的母亲日日青灯礼佛,日日思念他的父亲。

    多伤父母心……这话总挥之不去。

    “砰,”袁训对着墙上轻捶一拳,怒道:“看在他父母面上,看在他明年要赶考份上,看在宝珠不安心份上……。娘的,我跟着不安心什么。不就多一个纨绔,多出来与我何干!”

    他带着隐忍的怒气回去,狠灌自己几碗热茶,听别人说内幕狠笑一通后,脑子里转的还是这件事情。

    也巧,赶晚上下了几点雨。袁训又有了酒,这主意就打定。在太子府上要了一辆车,外面的车怎么能给宝珠坐。

    他一直到安家,先去见老太太,慢声细语:“有事儿,要带宝珠出去一趟,就送回来。”他不说缘由,老太太又是见过世面的人,指不定宫里哪位要见是不是,再或者又是哪位贵人要见,横竖有好兄长作担保,没什么可担心的。

    袁家的情况与别家不同,宝珠在宫里都能让人“掳走”,又带着一身赏赐回来,老太太就带笑:“你用过酒?去见过你妹妹,在她房里喝几碗醺醺的茶,再出去不迟。”又不得不问:“让孔青带上家人跟着你们去?”

    果不其然,袁训婉言谢绝:“这倒不用,不是我在祖母面前夸口,在京里不管去哪里,倒都无妨。”

    这话是少年人的酒后狂话,但也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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