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王-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口味也和本性相去甚远。
月上中天,蛋糕店的旋转门在每一次转动的时候,都会闪起彩灯,店面巨大,里头光亮如昼,五颜六色的蛋糕撩花了她的眼。
她不太喜欢奶油,腻歪歪的口感,鉴于付沂南的威逼利诱,恶向胆边生,点了一款现成的14寸大蛋糕。
付款时,排在她前头的女人黑发及腰,身材不错,连衣裙外面勾着一条大披肩,看不见正脸。
“这是您的会员卡吗?”大约后面的烤箱出了点问题,本来在收银的店长急急忙忙地进去,换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出来收银。小姑娘发现再收银台上躺着一张会员卡,角上打了一个洞,挂着一只小铃铛。
“是我的。”冷意觉得铃铛有些眼熟,不慌不忙地应下来,拿起来摇了摇,铃铛被晃个不停,清脆的声音像极了…中国结尾巴上的那一只。
推门出去,女人正和一条沙皮狗僵持,定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冷意磨蹭着手里的会员卡,思量着要不要上前,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车子,生怕付沂南不耐驾车先走,她的包还在车上呢。
路灯正好从车顶打下来,车子敞着顶篷,昏黄的光洒在付沂南棕色的头发上,仿佛带着光晕,睫毛也染了细碎的光点。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女人,掺着思念,渴求,绝望和隐忍,那种神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你的会员卡掉了。”冷意似有若无地弯了嘴角,快步走上去,浓艳的妆容在灰蒙蒙的夜色下有点恐怖,连狗都怕得摇尾巴跑开去。
女人松了一口气,转过脸,几乎怔住了冷意。这样美女如云的圈子,却从不见这样清澈明媚的笑容,梨涡深陷。“谢谢你。”女人接过会员卡,声音带着磁性,手指纤弱无骨。
“不用。”冷意微微挑眉,敛起震惊,笑容自如。目送她走远,才回身上车。付沂南也方收回视线,压抑着目光里流淌出来的情绪,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干什么去了?”
“刚刚那位美女的会员卡落下了,又被恶狗纠缠,我不是助人为乐么。”冷意一拍脑门,浓密的假睫毛跳动,“这样好的机会英雄救美,我应该让给付少,那一位可是名副其实的漂亮。”
付沂南眉头用力地拧起,凤眼垂下,藏不住的阴郁。冷意适可而止,将手里那一只大蛋糕摆到方向盘上,“新鲜出炉,付少慢慢品尝。”
收手的瞬间,轻轻拨弄了一下中国结。淡红色的中国结立刻被付沂南护住:“不要随便动车上的东西。”语气很重,表情也很紧张,把巨大的蛋糕盒丢还给她,“我不吃甜食。”
“这才眨眨眼的功夫,我以为只有女人善变。”冷意歪了脖子,不咸不淡地嘲讽,“没想到付少比女人更善变。”折叠好袋子,稳稳当当地放在腿上。付沂南不接话,一加油门就冲出去。
车子进不了冷意住的小破胡同,路灯常年罢工,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哪里淌出来的脏水,侵染了巷子的边边角角,时不时还有老鼠蹿过的嘶鸣。
付沂南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厌恶地皱眉,催促冷意赶紧离开,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呆一会儿都会折了寿命。
冷意故意磨磨蹭蹭,期间安全带就解了小半会儿,付沂南实在忍无可忍,扑过来,半个身子压住她,手一按,安全带的头跳出扣座。身上没有任何一点香气,只有淡淡的青草香滋生出的阳光的味道,在冷意鼻尖划过,快得转瞬即逝。
“下车。”付沂南见她还坐着不动,有点暴躁,不过也只是眨眼,带起了几分笑容,眼睛一眯,唯见风流,“舍不得我?冷意,这么快爱上我,就不好玩了。”
“那是什么?”冷意仿佛没有听见,漆黑的眼睑完全抬起,眼睛瞪得很大,指尖微颤,指着驾驶座一侧的玻璃,声音也抖得厉害。
付沂南被她的表情唬住,将信将疑地转过头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你看不到吗?”冷意压低了声音,字里行间都是害怕至极。
“你看到什么了?”见她怕成这样,付沂南终于动容,渐渐紧张起来。“血淋淋的,啊!”她尖叫一声,付沂南浑身一震,一只手捂住心口,面色苍白。
接着便是冷意止不住的咯咯笑声:“付少原来这样胆小。”付沂南才恍悟,这个女人是在捉弄他,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里冒着熊熊怒火。
“我在这里住了六年,连只死老鼠都没见过。”冷意还是笑,唇色艳红,牙齿森白,倒比鬼更吓人。
付沂南忍无可忍,直接将她从副座拖出来,冷意笑光了力气,高跟鞋一个不稳就摔坐在地上,仰起头,忙乱地接住从窗口抛出来的蛋糕盒,望着车尾灯越闪越远。
冷意有点夜盲,自带验钞,手电筒功能的山寨zippo打火机没电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撑着腰,几乎是摸索着各家院子的围墙才能往里走。偶尔踢到易拉罐发出的声响在悄寂的巷子里格外渗人。
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等回到房子里,筋疲力尽。将包甩在茶几上,拉链没有扣好,钱包跳跃而出,跌落在马赛克铺砌的地面上。
客厅里没有开灯,窗户透进来的白月光打在钱包的面上,一对蝴蝶,色彩艳丽,形态逼真,是正宗的苏绣,精美得好像多年秀娘的手艺,其实一针一线都出自她手。
弯腰捡起来,手指描摹着上面的图案,嘴里悄悄哼起《梁祝》,越剧的细软腔调,岁月仿佛一下子流转回去。
还很小的时候,住在密集的筒子楼,一层十户,一户一门。尤其她住的那一幢,旁里戏称为花柳地。
楼里大多数的住户都是在夜场讨生活的女人,华灯初上,别人家正是下班团圆的时候,楼里的女人却恰恰相反,忙忙碌碌地开始奔赴各大红灯区。她妈便是其中一员,画好了妆,丢下一些碎钱,由她自生自灭。
她从小没人管,七八岁的年纪便成了老油条,混迹在她们那一个辖区,有时候进游戏厅,眨眼的功夫就把她妈留下的钱花得精光,对着空荡荡的一幢楼,连讨饭吃的地方都没有。
她们家是左边最里面的一户,只有右边一家邻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成日里听黑胶碟,喝苦到让人皱眉的茶,一口吴侬软语不带岁月易逝的衰老,依旧灵动。
她妈曾和楼里几位姨提过,婆婆年轻那会儿是红极一时的交际花,即使老了也是摆姿作态地生活,永远是色彩斑斓的旗袍,绣着最精致的图案。
婆婆脾气古怪,像是缺少笑这一种表情,成日里板着脸,她想或是婆婆年轻的时候笑得太多了,笑完了,不然面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皱纹,这么深。
有一次,她实在是饿极,恬着脸战战兢兢地敲开婆婆的门,最坏的打算便是被拒之门外,哪知口福不浅,尝遍了婆婆亲手做的各色糕点,就着浓茶,糕点愈甜,茶愈苦。
婆婆似是江浙人,会苏绣,会越剧,会一手美味的杭帮菜,会做各种精致的糕点,不像交际花,倒似大家闺秀一般。
她乐意呆在这里,直到有一天,她敲开婆婆的门,开门的是个男孩,比她高了半指,眉眼清明,笑起来比阳光还有温暖。
“鬼叫什么,大晚上的睡不睡了?”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她哼得投入了,不知不觉抬高了音量。隔壁房东为了省电费,通常八点就爬上床挺尸,在她睡着之前,蛮横得不能有一星半点的吵闹。
“知道了,虞阿姨。”冷意隔着门喊了一声,安抚暴躁的胖女人,若是真的闹起来,她一定占不得上风。
翻开钱包,除来一百多的现金,便只剩下一张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比一般人的证件照更加恐怖。她记得那天去办身份证,夸张的小卷爆炸头,浓黑的眼影,拍照的师傅让她卸妆,她不肯,两人险些动手,最后给她弄了副大黑框眼镜,绝对是真土,不是复古。
什么就诊卡,理发券,超市的会员卡也被付沂南扣下了。连楼下冰激凌店的打折券都没能幸免。若是不知明细的人还以为付沂南是个怎样贪得无厌的人。
口袋里端端正正地躺着两张姓付的卡。黑色的卡片是透明的材质,中间镶嵌着金色的字,制作之精良,不是她那些薄薄的塑料能比拟的。
她反复地抚摸,像是极不舍,拇指一用力,两张卡断成四截,一笔巨款就这样从手里流失。心疼在所难免,可是痛快,钱能买到她的虚情,却买不到她的真心。
躺在沙发上闭了眼,窗外一两声野猫叫,梦里她已然是天后,与他平起平坐,看着他惊诧,看着他后悔,看着他臣服。
可到底是梦,是梦总归要醒。一个翻身,比床铺更窄的沙发自然拦不住睡相差得离谱的冷意,跌落了身体,碎了一地的梦。
酒吧街区的大姐头
冷意揉着老腰,大约是早上那一摔伤了元气,一直疼。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刘海险些连眼睛都挡住了,素面朝天的,常年使用劣质化妆品,脸上爬着几颗痘。
老街区,失去了过往的繁荣,这一片只留下脏乱不堪的街道,零碎破败的铺子。冷意从小住的筒子楼其实也在这一片,七八年前说要拆迁,逼着住户搬走,结果楼毁到一半又说资金不足,就这么烂着,连拆迁费都没有拿齐。
“大老远跑来吃早饭?”冷意刚在小吃店门口坐下,身旁飘过来一阵清香,味道有点像香奈儿五号?她就是用six?god的档次,身边更是备着一瓶。倒是常在装款充腕的小明星身上闻到,很俗却又很经典的一款。
“不是的。”袁莱忙不迭地摇头,从巨大的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冷意姐,我来给你送剧本,你昨天走得太急了,没顾得上拿。”
“要吃什么,我请客。”冷意从简陋的筷子筒里抽出两双筷子。袁莱手指在木头的桌面上揩了揩,油腻腻的,受不了地皱眉。
“嫌脏?”冷意准备去舀粥,居高临下地看着袁莱。“喝粥,白粥。”袁莱只觉得扑面的气势,缩了脖子,结结巴巴地挤出四个字。
“不想吃就别勉强了。”冷意咬掉半只小笼包,汤汁顺着筷子淌在粥面上,遮掩在刘海下面的眼皮动了动。“挺好吃的。”袁莱喝了一小口,粥稀得和水没多大区别,昧着良心捧场。
口袋里响起《又见炊烟》,邓丽君轻缓悠然的声音压过一片嘈杂,贯穿了整个小吃店。“聪聪?”冷意的声音温柔得难以想象。
“我马上过去。”冷意一推轻飘的凳子,“你付一下钱,我有事先走了。”踩着软底的帆布鞋,在人群里几个过身就走远了,袁莱根本来不及叫住她。
“干妈。”小姑娘坐在大门的的石槛上,见冷意过来,立刻扑上去。“聪聪,妈妈呢?”冷意牵着她的手,穿过乱糟糟的院子四下寻找。
院子里一溜的盆栽都死得差不多了,看得出主人照顾得不太好。一层的房子,旧得掉了颜色,房间里家具又老又破,女人趴在床上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