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的正确姿势-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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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谁都能经常见到郡守、拍郡守的马屁的,于知周和孟有仁这次自然都是带着重礼来的,而冯德忠自然全部笑纳,只不过区别是,于知周的礼他放到了自己的兜里,孟有仁的礼就是行贿的证据了。
惊堂木一拍,便是心中无鬼也能吓一哆嗦。
“孟有仁,于知周于知府弹劾你贪污十二万两银子,证据确凿,你可有什么话说?”冯德忠一上来便是重话,于知周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孟有仁心中一惊,暗道坏了,嘴上辩驳道:“于大人是卑职的顶头上司,所谓证据,也是于大人的管辖范围,若要伪造也实属轻而易举,何况,知同县贫瘠,卑职就算杀人喝血,也搜刮不到十二万两啊,请大人明察。”
冯德忠斥道:“一派胡言,于知府掌管一府之地,历年考评都为上上,你如此出言污蔑上官,你可知罪?!”
孟有仁砰的一声跪下了:“下官不敢。”
此时,从门外急匆匆走来一位冯德忠的幕僚,猛地向其使眼色,冯德忠心中纳罕。
幕僚走上前,将一份邸报放在了案上,邸报是固定时间由中央下发到地方大事小情,冯德忠不动声色的打开,只看了几行,便脸色大变。
冯德忠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跪着的孟有仁道:“孟兄快快请起,你看看,本官不过是那么一问,孟兄实在是太严肃了。”
孟有仁和于知周都是脑子一懵,这是什么情况?
冯德忠亲自将孟有仁扶了起来,笑道:“孟兄,我可对你闻名已久啊,这次借这个机会才好不容易得见,哈哈。”
孟有仁愣愣地道:“那这弹劾……是怎么回事?”
冯德忠隐晦地瞪了于知周一眼,然后对着孟有仁笑道:“什么弹劾,只是于知周的一种请你来的手段罢了!哈哈,孟兄可是又惊又喜?”
于知周又不是笨人,见冯德忠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这其中必有变故,冯德忠替他圆了这个口风,他自然也不会拆台,混官场的人都是人精和演员,一瞬间就笑得和气了:“孟兄!可是被我们吓到了?哎,那个钱琦又不是我的小舅子,只是卑妾之兄,哪里得知我如此折腾孟兄?”
孟有仁还信以为真,瞪圆了眼睛道:“这这……如此儿戏!两位大人请属下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于知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笑着拱手,等着冯德忠解惑。
冯德忠爽朗的哈哈大笑,端是一派风采:“孟兄恐怕还没得着消息,也是,邸报总是比宫中的喜报来得早些。本官前几日收到了消息,孟兄的女儿,陛下的安美人,为陛下产下了六皇子,陛下赐名:侗,恭喜孟兄,贺喜孟兄啊!”
于知周听罢心中一颤,差点吓尿了裤子,表情也差点绷不住,后怕过后又是一阵庆幸,这回欠郡守大人的人情可大了!要不是郡守帮着圆话,他现在就是要弄死一位皇子的外公啊!——这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孟有仁听闻,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便是狂喜,一向善道健谈的他现在都磕磕巴巴的了:“大人……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冯德忠嘿了一声,道:“这还有假?本宫有几条命也不敢撒这样的谎啊!”
孟有仁终于是回过了神,眼眶都红了,喃喃道:“六皇子……六皇子,哎,什么时候能看一眼……”
冯德忠看着陷入自己精神世界的孟有仁,心中也是感叹,这才是得天之幸!裙带关系?不,已经不是了,说他是外戚都不算夸张了。
一个皇子总是可以被放在天平上衡量的,而且另一端往往没有什么东西的重量能够压过他。
第148章 其乐融融
比孟有仁更晚一点知道自己成为了一位皇子的外公的是远在西北的马赟,他的经历自然不会像孟有仁一般那么戏剧性,但是收到消息之后的喜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时代的男人的终身理想便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将这个口号缩小到个人,那便是封妻荫子、家族兴旺。马赟的崛起已经带起了一个家族,但是毕竟底蕴太薄,便是女儿入了宫,也是不被那些大族放在眼里的,而且军中的派系更加根深蒂固且无法取缔,但是有了个皇子一切都不一样了,起码在任何人面前都说得上话了。
很少有人愿意去得罪一位皇子的,且不说人家的老爹是皇帝,就单单拎出来一位皇子,那就妥妥是一位王爷,而王爷的职权可能涉及到各个方面,最差也是去就藩,在藩地与郡守掰手腕子,且郡守还要受到皇帝的支持才行。
而王爷在藩地若是被郡守彻底辖制住了,那基本就是他爹死了,和他关系不好的哥哥弟弟或者侄子继位,那生活水平自然是不同的。
但是在人家爹还在位的时候,就基本不要想着为难一位皇子了。就例如那位脑子不清楚的知府于知周,若是他的弹劾折子真的递到了御前,设想一下这个画面,简直太美不敢看。
皇帝陛下正在为儿子的出生而高兴呢,转眼就在兴头上收到了弹劾小儿子外公的折子,你说你是不是在尊贵的皇帝陛下头上啪地浇了一盆冷水?而且还在皇帝面前给这个小皇子上了一把眼药。
皇帝固然会生气不给儿子争气的外公,但是对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弹劾的知府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就算皇帝大义灭亲、秉公执法,心中的疙瘩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以后官员的考评递了上去,别指望皇帝会既往不咎,不对你“另眼相待”。
而且这位可怜的小皇子长大了,懂事了,你说,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恨死你?若真是受母族影响较大,性子又急一点儿的,说不定就和你死磕到底了。
当然,一位知府当然是不足以让一位皇子死磕到底的,但是你有家族啊,说不得这位皇子选择藩地的时候就选到你们家的自留地了,分分钟教你做人。
王爷们在藩地的特权已经被大幅度削减了,封邑也被严格控制,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找点麻烦那就是抖抖手指的事儿。
所以如今尚在孕期的华裳,就十分希望自己这一胎能是个男孩。
兰芝端着药碗轻步走到华裳身边,开口道:“娘娘,先喝药吧。太医也说了,这胎像个男胎,娘娘放心就是。”
华裳无奈地接过药碗,她自然是知道,把脉是把不出男女的,这就是伪科学,现在判断男女更多是靠虚无缥缈的经验,也就是所谓的肚子形状、孕期反应等。
华裳笑道:“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胡闹。对了,玉贵嫔,不对,是玉昭容了,那边收拾得很怎样了?早春天气还是很凉的,皇上也是,非要这个时候让人搬家?”
玉贵嫔因为生子有功,被皇帝晋位为从二品九嫔——昭容,并且迁往储秀宫,入主正殿,果然是应了严修仪的话。
兰芝撇了撇嘴,道:“玉昭容已经是要成为一宫主位的人了,也不再是我们上阳宫的人了,娘娘还关心她作甚?自从她入了宫就尽给娘娘添堵了!管它天冷不冷的,说不定人家兴高采烈,急着搬家呢。”
华裳听着兰芝气氛的话,笑了笑道:“她又不是故意给本宫添堵的,何况她还一向恭敬守礼,如今她也是要成为一宫之主的人了,结个善缘总是好的,这后宫,总不能树敌无数的,沁淑妃一个目前就够了。”
兰芝听到了沁淑妃的名字,便将对玉昭容的气愤转移到沁淑妃身上了,咬牙切齿:“淑妃!哼,娘娘别上火,过几年您再看,沁淑妃不一定有玉昭容过得好呢!毕竟没儿子,哼!”
华裳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这胎若是个儿子就好了。”
这个时代女孩实在是太吃亏了,便是贵为公主,也是处处掣肘,将来出嫁也是个难事,不是谁都愿意娶公主的,跟其他贵女相比,公主其实并算不得有什么优势,因为娶公主的缺点也很明显。
尚公主,尚公主,那等于是嫁给了公主,住到公主府去,见天伺候着公主,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纳妾,若是公主不能生育,那可好了,等着断子绝孙吧,除非公主本身素质过硬,大度贤良,兴许允你收个丫鬟,留个孩子。可问题是,这样的孩子出身就受到诟病,谁愿意自己孩子的生母是贱籍?这可是要传宗接代的孩子啊!将来说亲又是麻烦。
华裳在这个时代也免不了被同化,重男轻女也是无法避免的。甚至于,她现在都开始发愁媛儿将来的婚事了,嫁出去不难,问题是嫁得好,过得好。
别说古代,便是现代,重男轻女也是一片一片的,例如,作为喉舌的人民网也总会报道一些什么姐姐辍学供弟弟读书的“无私奉献”的新闻,无私奉献自然是好的,可问题是,都是姐姐妹妹无私奉献给哥哥弟弟了,少有听说谁家的哥哥弟弟辍学供姐姐妹妹读书的。
兰芝看着出神的华裳,笑着道:“娘娘,四皇子也说娘娘肚子里是个小皇子呢,四皇子最近在收拾整理自己的玩具,给分成了三份,一份是留给自己的,一份是给刚出生的六皇子的,剩下的一份啊,便说是留给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的呢。”
华裳听到了小四的事情,总会会心一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一天一个想法,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而且作为皇子,他也基本都能够执行自己的想法,所以总会闹出些笑话。
前天他还想带着刚满月的六弟骑小马,差点没吓死奶娘,要知道,小四都把六皇子抱了起来,穿了一身骑装,抬脚就准备走了。
华裳转头好奇地问道:“怎么,小四没给七皇子一份?”
兰芝一脸骄傲,开口道:“咱们四皇子多机灵,七皇子马上就要搬出去了,就不算我们上阳宫的人了,四皇子聪明得紧,说了,只给母妃养的弟弟们呢。”
华裳抿嘴一笑,心情简直舒畅了许多。
“世子最近如何了?本宫最近繁忙,倒是有些冷落了他。”聊起孩子,自然是少不了腼腆温柔的世子的,华裳对世子陈佶还是很关注的。
兰芝笑道:“世子懂事的很,知道娘娘身体弱,怀着孕又辛苦,上阳宫最近更是诸事繁杂,便嘱咐奴婢等人,别劳烦娘娘操心。世子学业一切都好,太傅还夸奖了呢。今儿个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还带世子和四皇子出门顽去了。”
华裳欣慰地点头道:“他们兄弟几个和睦便好,将来总是有个照应。”父母哪能陪在孩子身边一辈子?总有走的一天,到时候还是要靠兄弟亲朋的扶持。
兰芝给华裳梳拢了一下头发,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娘娘,最近家中的夫人递了牌子,想进宫来看看您,只是皇后似乎没允,说是您身子弱,皇上早就下了旨意,不能来打扰您修养。”
华裳脸上的笑容浅淡了许多,微微挑了挑眉:“扯着虎皮做大旗,皇后娘娘的手段真是越发粗糙了。前些日子皇后和淑妃倒是都得不可开交,如今淑妃被禁足,皇后娘娘无人可斗,这才想起了本宫?”
兰芝小心地看着华裳的脸色,安慰道:“娘娘可别生气,小心身子。依奴婢看,皇后这就是在故意气娘娘,明知道娘娘身子弱,不安好心。”
华裳伸开手掌,仔细瞧了瞧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轻笑道:“这事儿本宫自有主张。母亲递牌子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么?你私下去打听打听,不然本宫也不安心。”
兰芝笑着道:“咱家能有什么事儿,最是清净了。大少爷新得了一个儿子,这都第四子了呢,二少爷膝下也有了二子一女,夫妻和睦,晰少爷年前也是有了嫡子,可算有了根独苗苗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