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我是专业的(快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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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村离城里不远,赶牛车也就半日的工夫,本来罗衣可以亲自送回去的,但她到底不是李曼娘,因此只是买了节礼,并未回去。
她才叫人把年礼送回去,许连山就来了。
却不是追究她送年礼的事,他的心压根不在这里,根本未曾注意到。
“曼娘,你散心了这么久,该好了吧?”他一进门就问道。
罗衣抬头看他,就见他眉眼间掩不住焦虑,心下猜测他的来意。
“嗯,好些了。”她笑着回答,“比先头知道你要纳妾时,好了不少的。”
许连山听得她的话,心里一刺,不由皱起眉头来:“曼娘,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看不开?”
他纳妾怎么了?她如今不年轻也不鲜嫩了,亲热时索然乏味,他纳个妾怎么了?又没休了她,她不知感恩便罢了,居然屡屡招他不痛快!
罗衣看他一眼,低下头道:“再给我一段时日,我会尽数抛开的,请许郎不要催我。”
“……我没有催你。”许连山拧起眉头,他几时催她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催的?
他心里一阵烦躁,只觉得跟她说不通,索性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同你说。这两年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我腾不开手,你帮帮我,把家里的开销管起来吧。”
果然是这件事。
罗衣心底轻笑,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不解:“家里才几个人、几件事?许郎连外头的生意都管得,何况是家里这点小事?”
许家没有多少人。
许连山是穷小子出身,把钱财看的很紧,或者说抠门。他舍不得多买下人,府里除了他身边一个小厮,李曼娘身边一个丫鬟,便只有采买娘子、厨娘、粗使仆役等十来个。
就连金香儿,许连山那样宠她,也没想着给她买个小丫鬟单独伺候。
许连山见她没有一口应下,反而质问起他来,心里顿时觉得:“曼娘真愚顽也。”
一点儿也不像金香儿那样知情识趣。他至今还没休了她,真是天底下难得的有情郎。
“你是我的正妻,也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理当管起来才是。从前是我体恤你,舍不得你劳累,如今我忙不过来,你该帮帮我才对。”许连山理直气壮地道。
罗衣轻轻笑起来。
好不要脸。明明是他扛不住金香儿的索取,既想辖制她的花销,又不想遭埋怨,才叫她来管家。偏他这样说,好大的脸。
罗衣也不拆穿他,只道:“许郎知道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我如今开着一间胭脂铺子,已经是耗尽心神了,实在担不得更多。”
许连山皱起眉头。
他忘了这一茬,原是没想过罗衣开铺子会开得有声有色,还能有不少盈余。
他想起罗衣的铺子有盈余,自己却亏了那么多,心里更不是味儿。
然而不等他开口,罗衣又道:“倘若许郎当真忙不开,不如交给金姨娘?她进府这些日子,我瞧着很是本分,伺候许郎也尽心,许郎交给她可以放心的。”
许连山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叫她管账,就是叫她辖制金香儿花银子。她这样说,是想叫金香儿花空家里?
“她不过是个姨娘,怎么能管账呢?”许连山说着,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在他想来,曼娘不答应,并不是没精力,而是还在生他的气。
夫妻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再大的气性,缠绵一番,也该消了,因此他打算今晚歇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里,曼娘就是个棉花做的心肠,只要他给点好声气,她是再也硬不起来的。
许连山打算得很好,但他没想到,罗衣拒绝了他:“许郎今晚是要歇在这里吗?”
“许郎能过来,我心里是很欢喜的。只是自从上回小产后,我身子一直不大好,恐怕伺候不了许郎。”罗衣一脸歉疚,“而且,我晚上总做噩梦,梦见孩子一身是血的抱着我的脚,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要他?我自己做噩梦便也罢了,只不好惊到许郎。”
许连山犹如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脱衣服的动作顿在了那里。
他脸色难看之极。
他今年二十有五,膝下却无一子女。上一个孩子,是被他亲手推掉的。
看着罗衣莹白的脸庞,他喉咙里犹如吞了冰冷粘腻的死苍蝇。
“我走了!”他一脸恼怒,穿回衣服,甩手便走。
罗衣轻轻笑起来。
“夫人,您怎么拒绝了?”外头守着的小兰,推门进来,不解地问道:“管家哪里不好?还能叫金姨娘不那么得意。”
管家,就相当于整个内宅都归她管了,这是多好的事啊,夫人为何拒绝呢?
“明天你就知道了。”罗衣答道。
第二日,金香儿管家的消息,传遍了府里。
第6章 你纳妾啊
“大爷是不是疯了?”小兰听到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叫一个姨娘管家的?而且,还是一个烟花巷出身的姨娘!大爷这是不要脸面了?
“是,他疯了。”罗衣赞同地点了点头。
许连山是个极傲气的人,容不得别人屡次拒绝他,尤其还是他瞧不上的村姑出身的发妻。
他又极自傲,见罗衣这里走不通,索性直接叫金香儿管家。他心里越是在意金香儿花费巨大,面上就越是要表明他不在意。不就是个娇妾?他养得起。不就是花了银子?他再挣就是了。
小兰气得不行,但罗衣一派平静,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跟罗衣一起,努力经营胭脂铺子。
金香儿得了管家权,十分得意,从前压在心里不敢报的仇,也渐渐浮出水面。
她开始苛待罗衣。从衣食,到住行,总给罗衣找不痛快。
这一日,小兰从厨房里提出来两道冰冷油腻的菜,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太过分了!”
她这时才觉得,夫人开个胭脂铺子,手里有点银钱,是多好的事。
“夫人想吃什么?奴婢去外头给您买回来!”
狐媚子不是想刁难夫人吗?夫人稀罕那点饭菜吗?就凭夫人手里的银子,想吃什么吃不到?
她愈发觉得罗衣英明:“夫人,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今日,才把铺子开起来?”
一旦金姨娘得宠,必然会影响夫人在府里的地位和待遇。可是如果夫人手里有钱,不必处处向大爷伸手,那么一切刁难都不是事儿!
罗衣笑了笑:“我不晓得会有今日。但我想着,手里有点钱,总是好的。”
“嘻嘻,您又谦虚!”小兰不信她的话,夫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心里多少成算,岂会被区区一个金姨娘刁难?自此之后,她再也不担心夫人吃亏了,那些酸话也不说了。
这一日,罗衣在铺子里忙到很晚,直到天擦黑了才回到府里。
意料之中,厨房没有给她留饭。小兰叫厨娘再开火,却被厨娘拒绝了:“金姨娘的规矩,过了饭点,不许再开火。”
“好大的规矩,管到夫人头上来了!”小兰气呼呼地回来禀报给罗衣。
罗衣掐着手指头算了算:“金姨娘进府也有大半年了吧?”
“没呢,才七个月!”小兰说道,“嚣张得她!等大爷腻了她,看她哪里哭去!”
大爷才不是什么有情郎呢,能把夫人抛到脑后,就不会一直宠着金香儿。小兰等着她失宠的那一天。
“该推他了一把了。”罗衣起身掸了掸衣角,抬脚往外走去。
“夫人,您去哪里?”小兰连忙跟在后头,发现罗衣朝金香儿的院子里走去,顿时兴奋起来。
夫人很少搭理金香儿,但每次都叫金香儿很不痛快,这是要收拾金香儿了吗?
藏香院里。
金香儿偎在许连山的怀里,娇哝着道:“夫人不会怪我吧?我可不是故意针对她,实在是府里没有规矩不像话,过了饭点就不能开火。若是因为她是夫人就破了戒,叫我以后怎么管家?”
“不怪你。”许连山把玩着她的手指,“她敢怪你,有大爷给你撑着!”
他本就不满罗衣推三阻四,不帮他管家。想起那日罗衣的推拒,再想想如今金香儿给她吃的暗亏,心里很是得意。是她说的,让金香儿管家,那她就别怕吃亏。
两人正在院子里腻歪着,就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
说不出为什么,两人只觉得那脚步声别有韵致,好听得紧,不知不觉停下说话,朝门口看去。
只见罗衣提着一只红灯笼走进来。
柔软纤细的身段,随着走动而轻轻摇摆,玲珑小巧的足尖自裙子下摆探出来,每一步都似踩在人的心尖上。
许连山看得移不开眼,心里忽冷忽热,一时想着这是他的妻子吗?一时又想这是他的妻子!
在他怀里的金香儿,看着罗衣提着红灯笼穿过黑暗走来,不知为什么,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把这归因于曾经在罗衣手底下吃过亏。
但她很快想着,她可不是从前了,如今大爷爱重她,连家务也给她管,她完全不必怕罗衣。
“姐姐来了?”金香儿压下惧意,抬起一双娇媚的眼睛,看向罗衣说道。
罗衣走进院子里,站定。
“小兰。”她回身说道,“金姨娘忘了规矩,你去教教她。”
金香儿听罢,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又要打她?
她不信!大爷宠她,才不会叫她挨打!
“大爷,妾不想挨打。”金香儿缩进许连山的怀里,委委屈屈地道。
这会儿又自称“妾”,不说“我”了。
许连山也想起来,敬茶那日金香儿挨打的始末,搂过金香儿,对罗衣道:“多大点事?你就别难为香儿了!”
罗衣笑笑:“无规矩不成方圆。金姨娘以下犯上,叫我姐姐,就得挨惩罚。”
“你们两人都是伺候我的,她叫你一声姐姐怎么了?”许连山不以为意地道,只觉得罗衣故意刁难人。
罗衣笑容敛去,目光在许连山的面上顿了顿,便滑到金香儿的脸上:“上回给了你教训,你懂事了很久。今日这般,想来是好久不教训你,叫你忘了。你是自己站出来,还是叫我把你揪出来?”
“大爷救命!”金香儿不敢看她,埋头往许连山的怀里钻。
她知道,许连山一定会护着她的。
果然,许连山怒道:“李曼娘,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罗衣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大爷如此,是要坏规矩了?”
“什么规矩?咱们府里才多少人?你拿这样的话哄我做什么?”许连山大声怒道。
罗衣笑了笑:“大爷的意思是,不必讲规矩了?可是我方才去厨房里叫饭菜,怎么跟我讲规矩,说过了饭点不开火,叫我饿着肚子过夜?”
许连山一噎。
他忽然明白过来,罗衣哪里是为着一句称呼发作金香儿?那分明是个引子!她真正恼的是金香儿这阵子的刁难!
她几时如此有心计了?许连山一时不能接受这个发现,绷着脸看着罗衣不说话。
“我吃了亏,大爷说是规矩,我该吃亏。金姨娘吃了亏,大爷又说府里人少,不必讲什么规矩。”罗衣冷笑道,“合着这规矩全是为了我一个人定下的?别人作践我也罢了,大爷也作践我?既如此,还留着我做什么?”
她的目光在金香儿的脸上扫了一下:“难道大爷留着我,就是叫某些人踩我,好哄某些人开心的吗?”
说“某些人”的时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