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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渡魂箫-第91部分

小说: 渡魂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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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邪尘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恍惚,连斐羽扯着他的衣摆拖着他往外走都恍然未觉,只顾失神的兀自喃喃:“是了,可是就算是这样,那挽姜有什么错?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斐羽叹口气,悠悠的扫了一眼云层翻滚的天际:“这大概,就是五公主的命吧。王上,仙界怕是要下一场暴雨了,咱们回去吧。”

    两个人在南天门外遇到正收兵回来的随璟,双方俱是一震,随璟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对舞邪尘唤道:“大哥,你这是要回去了?”

    舞邪尘十几万年前与随璟成为结拜兄弟,这一晃竟然过了这么久,久到那个曾经笑容真挚的结拜义弟成了如今的东海龙王,久到。。。他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人了。

    “龙王以后还是唤我冥王吧,这一声大哥,本王担待不起。”舞邪尘目光移开,淡淡地看着南天门外仙云肆闹的云海,神情平静,看不出半点置气胡闹的味道。

    随璟眼眸一缩,已是笑着开口:“大哥这是说什么话,东海龙王又如何,你我兄弟间不必如此客套。”

    舞邪尘冷冷的扫了一眼满脸笑意的随璟,宽大的黑金色袖袍下一双好看的大掌狠狠的握紧,语气难得的愤怒:“随璟,若不是因为看在你是我义弟的份上,你以为你将祈回的死陷害给挽姜这件事仙界真的会不知道?本王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替你隐瞒了真相。”

    那日在轿辇里见到随璟,他就明白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和他喝酒谈天到处游玩的义弟了。

    他如今为了自己,可以面不改色的将一切的罪过推到一个无辜的女子身上,那般坦然和无动于衷,叫他心底生寒,他反感这样的随璟,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更加讨厌替随璟隐瞒真相的自己,自己这样做,和随璟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终归是,都对不起挽姜。

    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随璟右手缓慢的摩擦着腰间龙绶剑的剑身,声音听不出情绪:“大哥这是。。。真的要与我划清界限了?”

    “是。”舞邪尘闭眼,不去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璟,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竟是理都不理随璟,决然的踏步离去。

    待人都走了,随璟这才低低的笑了一下,笑意冰冷,大哥,从你站在我这边替我隐瞒那刻起,我们就注定了在同一条船上了,你现在即便是开始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啊,随璟幽幽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大气威武的南天门,为何心里会觉得有些凄凉呢,大抵是因为心里都明白,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吧。

    “陛下,魔界已经全部回了魔界,看样子似乎短期内不会出兵。”司战仙君一脸严肃的朝着主座上的天帝回禀道。

    放下手里的奏本,天帝看向乌云沉沉的天际:“是要下雨了吧,仙界似乎许久未曾下过雨了。”

    站在下面未吭声的文书仙君微微颔首:“回陛下,上一次仙界下雨,还是一百年前。”

    一阵静默的出神,天帝握了握手里的朱砂笔,眼中闪过一丝惆惘,转瞬即逝,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文书仙君,说道:“这几日无湮可有去仙牢炼化陌上铃?”

    文书仙君默了默,抬头扫了一眼冷肃无比的天帝,轻声道:“没有,帝君这几日并没有去过仙牢。”

    “你去告诉无湮一声,朕再给他五日期限,五日后朕若是没有看到陌上铃出现在朕的面前,他这个八荒之主的位置,朕随时可以换人坐。”

    “是,微臣遵旨。”文书仙君颔首,额头淌下一滴汗,眼里震惊重重。

    然而当文书仙君跑去帝无湮那里将天帝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他时,帝无湮也只是轻掀眼角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那模样,分明是丝毫不将天帝话里的威胁放在眼里,面无表情的继续坐回软榻上喝酒。

    文书仙君皱眉,似乎近来帝君很是喜爱喝酒,从五公主尚未出嫁前便开始了,时至今日依然是抱着酒坛子在喝,天大的事情也不及他手里那壶酒重要的模样,显然让文书仙君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帝无湮的自持和稳重丝毫不逊于久坐高位的天帝,如今这般模样,到底是为何?

    文书仙君想不明白,索性也懒的去想,将话带到,文书仙君叹口气便走了,罢了,如今仙界人人自危,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连几日的喝酒,帝无湮原本清明凛冽的眸子渐渐的开始出现幻影,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人的模样,正冲着他甜甜的笑着,一路跑着喊他师傅,脸上挂着明亮好看的笑容。

    那是他喜欢的笑容,带着天真和直率的味道,比他喝过的酒还要醉人三分。

    “小挽。。。”低声的呢喃,眼底的痛苦再一次漫上来,漆黑的眸子里黑的看不见底,沉沉的似乎要将人吸进去,呼吸陡然间粗重起来,陌容容冷眼看着帝无湮,嘴角扬起不屑冷漠的笑意。

    “帝君日日在寝殿里待着,莫非是不敢去见你的好徒儿?”陌容容觑了眼满屋子丢弃的空酒壶,眼神又冷了几分,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一个个都要为了挽姜伤心成这样,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罢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之前虽是不在仙界,但是仙界发生的事情这几日她还是大致打听到了,从那些仙侍支支吾吾的话语中,陌容容心里的冷笑愈发浓重,当初离开仙界之前她特意将天玑柱是因为挽姜而倒这件事悄悄的告诉了西海龙王,果不其然,那个男人为了无辜惨死的爱妻还是率兵打上了仙界,如此一来,仙界便不会时时盯着她,她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帝无湮依旧是在痛苦的唤着挽姜的名字,声声低沉嘶哑悲戚莫名,陌容容冷眼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帝无湮,眼底的不耐烦越来越多,嘴边掠过一抹诡异的笑容,陌容容魅惑的轻声开口道:“帝君,容容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的徒儿永永远远的待在你的身边呢,帝君想不想知道,嗯?”

 第三十七章 悲欢终难忘

    她似乎被人遗忘了在仙牢里,日日夜夜都是明亮的光,日子久了她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于她来说都没有区别不是么,终归是在等死罢了。

    挽姜看着仙牢旁一棵长了百年的桃花树无声的笑,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那一日在星曙台下,其实她是骗了云里的,想起云里那日的模样,挽姜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大了些许,眼底却是泪光分明。

    她骗了云里,她说她会在这里等他,等他来接她离开,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她等不了他了。

    仙界,岂会这般轻易的饶过她,她不是傻子,只是一直活的简单纯粹了些,那些道理和抉择,她比谁都懂。

    呐,云里,你一定会生我的气,很气很气那种,因为我又骗了你,这一次的分开,是离别,是生死长绝,是万劫覆灭。

    目光幽幽的看着花瓣落飞的桃树,心里一片宁静与安然,在这样静谧不受打扰的日子里,她可以细细的理清一直庞乱不堪的思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云里的呢?挽姜浅笑,大约是彼此相处时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吧。

    那日陡然看到那封密函时,心里的震惊和惶恐那般清晰,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呢,是愤怒?还是谴责?其实都不是,挽姜看向自己脚踝处的两个显眼的红绳,嘴角弯成愉悦的弧度,知道那个消息后,她更多的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敢相信那样的男子,会雷厉风行的娶了自己,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嫌弃她的男子,会那般郑重的承诺对她不离不弃,不敢相信,那个倾华尊贵的男子,会亲手认真的为她编织这样特殊的礼物。

    浑身不得动弹,每一寸骨头仿佛是被狠狠的碾压过一般,一动便是钻心的疼,即便如此,挽姜还是费力的弯下腰想去触碰那两根红绳,眼底的倔强和坚持那般耀眼。

    终于,在额头上冷汗涔涔不停的往下淌的时候,挽姜终是摸到了那红绳,嘴里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挽姜对着那棵不会说话的桃树说道:“这红绳真是我见过最难看的礼物了,可这也是我最喜欢的礼物,是不是很奇怪,哪怕是我自己,也都觉得奇怪呢。”

    奇怪那个人是何时偷偷地进入了自己的心,奇怪那个人明明才相识不久为何总让她觉得万分熟悉。

    以前在佛陀天的时候,佛祖常跟她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她想,她与云里大概是前世缘分未尽,所以在这一世时,一旦遇上,终是会不顾一切的爱上对方。

    她不清楚云里是何时喜欢上她的,或许和她是一样吧,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情根深种,可是他和她终究是缘分太浅,还没有来得及欢喜,便已要承受永远的分离。

    一片片花瓣落进仙牢里,挽姜执起一片绯红的花瓣,一滴清泪顺着脸颊落在上面,映出她此刻苍白憔悴的面容,秀发尽数披在身后,略微的有些枯燥暗黄,几日下来一张小脸更是清减了几圈,现在愈发显得娇小和苍白。

    望着那朵花瓣,挽姜声音轻轻的开口道:“我如今已经十万岁了,再过两天便是我十万岁的生辰,可是这次大抵是过不了生辰了,以往都是父君母后和二哥他们陪我一起过生辰的,只是现在,二哥死了,父君母后也不要我了,没有人还会记得我的生辰,这样也好,本就是捡来的,哪里又是真正的生辰呢,罢了。”

    仙界的生辰不同于人间的一年一次,仙人的寿命都太长,一年一次实在过于麻烦,仙人都是一百年才过一次生辰。

    “唔,虽是不能过生辰,可是我还是想要许愿呢,那便提前许了吧。”

    嘴角漾开绝美的笑容,挽姜看着花瓣轻轻的许愿道:“第一个愿望,希望云里能够赶快好起来,早日找到渡魂箫。第二个愿望,希望师傅能够岁岁无忧,最好,最好再找一个乖巧听话的徒弟陪在他身边。第三个愿望,我希望,希望可以最后见一次香香,他这么久没有看到我,一定会闹脾气的。”

    话音幽幽,在空旷的仙牢里响起,总显得有些凄凉哀戚。

    帝无湮一掌震开仙牢坚固无比的牢门,在挽姜惊愕的目光下缓缓的走进来,面色平静眼眸安宁,可是挽姜总觉得现在的帝无湮有些不大对劲。

    “师傅?你。。。你怎么来了?”挽姜坐在那里,仰着脖子一脸不解的问道。

    她之前明明已经把话说的那么重,明明表现出对帝无湮的怨恨和冷漠,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他还会来这里,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帝无湮,不想帝无湮因为她的事情劳心劳神。

    “师傅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师傅,一看见师傅,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师傅想要伤害云里,我不能原谅那样的师傅,还请师傅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挽姜撇开头,望着桃树冷漠的说道,只是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紧紧的掐进掌心。

    帝无湮仿若未闻,挽姜的话说完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情绪平静面色淡然,就好像挽姜说的根本不是他。

    “师傅?”目光对上帝无湮平静无波的视线,挽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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