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青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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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在足三里施压,以指腹按压,数十下,沿着腿腹肌肉轻揉,再食指曲扣,以关节按压和刮摩十趾和足底各穴位,力道适度,手法轻揉,僵硬的身体不由地放缓了。
宁子沐似有些享受地微眯眼睛,心想这人倒也有些用处,按到某处时,她却吃痛轻哼,正欲斥责,
青笙点点脑袋,缓缓道,“此穴位对之肝脾,应是肝脾不好”,
“哦?”,宁子沐眉毛挑高,青笙却自顾自摇头晃脑起来,
“易怒,气郁化火,肝经火旺,肝失疏泄,今后需的戒怒戒躁”,说完,飞快地看了宁子沐一眼,眼中竟是诚恳的劝诫之意。
其实她哪里知道足底穴位对应的是何处,不过借此嘲讽宁子沐易怒易躁,宁子沐冷哼一声,奈她不得,在心里又默默地记下一笔。
青笙胜了一回,不由显出得意之色,有些忘乎所以,径自将她玉足捧于掌中,双掌随意轻揉碾压着,掌中之足,竟无细茧,趾如美玉,肌肤润泽,好似玉器般冰凉细滑,怪不得有的人有恋足之癖,此对玉足真是让人神魂颠倒,青笙轻揉着,神思又飘忽起来。
宁子沐忽的双足被捧了掌心去,眼神看去,见得青笙神情恍惚,眼中戏谑,双掌将玉足轻揉亵玩,当然,对于青笙而言,纯是按摩,绝无亵玩之意,但古代女子视足珍贵,除非亲近之人,否则绝不可任意予人放于掌心玩弄。
如此这般轻揉,令宁子沐倨傲张扬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她抬起膝盖,一脚踢了过去。
青笙正低头按足,见那玉足忽的抬高,接着放大,放大,再放大,直接踢到脸上,她身子往后一仰,从榻前滚了下去,疼在地起不来,
“宁子沐,你有病!”,青笙勉强站起身,双眸闪了怒意,或许她自己都没留意到,现在宁子沐前,她不再掩饰情绪,眼眸或怒或喜,但不再冷漠。
宁子沐银牙一咬,若是平日,她定是上去把青笙一顿揍,如今身体不适,只得在心里又默默地记了一笔,很好,给本宫记住了。
是夜,青笙暖了床后,宁子沐虽身子不便,却仍是让她留下睡了,青笙心中有气,躺得远远的,翻过身后背冲着她,不发一语。
宁子沐轻咬银牙,奈何四肢无力,拿她没法,只得双手捧了汤婆子,放在腹前。
暖脚后,腹中剧痛消散,但仍隐隐地钝痛着,如有只手在腹内缓慢搅动着,让她辗转反侧。
汤婆子逐渐变得温了,手脚又开始冰冷起来,小腹处抽动的疼痛,让宁子沐冷汗直冒,汗水把亵衣都打湿了。
她眉头紧蹙,脸色苍白,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边,又不愿示弱求助,只得咬着下唇,抑制住疼痛的低吟,心里不由苦笑,高傲威严的宁贵妃,居然被这葵水疼的死去活来。她向来骄傲,纵是再疼也不发出一声。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传来,似是被秋风吹落,离开树木的叶子,充满了无奈的抉择。
宁子沐正疼的紧抿下唇,所以是来自躲得远远的青笙的叹息,她早听的宁子沐翻来覆去,压抑的低吟,在内心善与恶的交战中,终于善占了上风。
她转过身,凑了过去,将小腿贴上宁子沐的脚,寒冷如冰,再把她冰凉的手放在腰间,就像抱着块冰块样,这样应该会暖和了吧。
宁子沐先是闻到了清新的皂角香,然后一股温暖靠近,这是青笙第一次主动拥抱她,怀里一如想象中般安心、温暖。
她不由得将放在腰间的手往后移,揽过她后背,将自己更往里靠近了些。青笙察觉到她的动作,正欲推开,
“别动”,宁子沐把头埋在她怀里,闷闷地说。
从那温暖处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源,终于让宁子沐的手脚慢慢回暖,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腹痛减轻不少,鼻息间,萦绕的是清冽安心的香味,宁子沐渐渐睡去。
原来这匹野马吃软不吃硬,看来只能智取,不可硬攻,意识散去前,宁子沐脑子里闪过这句话。
青笙见得她沉沉睡去,月光下,双眼轻阖,长长的睫毛扇动,掩住了犀利的眼神,倒似只乖巧的小猫,谁能想到平日里是个张牙舞爪的老虎呢。
作者有话要说: 恼人的温柔啊。。
☆、湄儿
长宁宫
天际乌云蔽日,阴沉压抑,簌簌的大雪,从阴霾的天空中纷扬而下,落在干枯的木槿枝头,上面坠着串串冰挂,似是萧索的冬日,从树梢上不经意流淌过的如水流年。
寂静无声的长宁宫,一片萧瑟,没有人迹,偶尔立宫墙上头的乌鸦,传来几声难听尖刺的嘎嘎叫声,抖抖羽毛上的落雪,轻拍着翅膀,飞过树梢,消失在天际,或许又躲去了某处宫檐下,整个长宁宫,显得格外的空旷、冷清。
没有了昔日晨间的讲课声,没有了昔日欢声笑语的打闹声,没有了昔日匆匆忙碌的脚步声,没有了昔日某人偶尔哼唱的小曲声,没有了昔日那悠扬婉转的笛声。
少了你,你看长宁宫是那么的清寂、孤独啊。
念君客游思断肠,君何淹留寄他方?忧来思君不能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许久,那白茫茫的雪地中,微动了下,又动了下,才看到原来是个小小的人影,伫立在木槿树下的雪中太久,便落了一身的雪,融入到漫天飞雪中了。
那人缓缓走回廊中,抖了抖身上的落雪,一袭浅蓝色的织锦小袄和长裙,披着厚厚的大氅,双手拢在袖中,脸上冻得苍白,鼻尖微红,身形微颤,有的雪已经消融,浸湿了衣衫,漾出了一片水渍。
她也不在意,白皙通透的小脸,仰首望着大雪飘落而下的天空,怔怔不语,青笙,你可安好,你可还记得我在等你,温柔婉静的脸上,眉眼间又是坚韧倔强。
“月汐”,一声慵懒妩媚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随着轻轻的脚步声,浓郁的合欢花的香味便似一张织网,席卷了喻月汐周围的空气。
她身形一僵,轻皱了眉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又忽然呼出口白雾,吸入的冰冷空气,掺杂着合欢花的气息,从喉咙渗入了五脏六腑之中,令她脸上闪过了恼意,
“我说过,不许你来此处”,竭力冰冷的话语从风中传到身后,喻月汐挺了挺背,一副防备抵抗的姿态,柔顺乖巧的脸上,染上了不耐,她实在是不喜欢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的林湄儿,任是她冷面冷语,百般刁难,甚至赶她出去,她仍是不妥协地,精心装扮得花枝招展,每日过来纠缠自己。
林湄儿轻轻一笑,在身后说道,“唔。。月汐怕我么,怎么不敢看我”,娇柔妩媚的嗓音,总叫人心中忍不住一软,顿生怜意,话语中的意思却时常激起人的愠意和不快,
喻月汐经不住她一激,立刻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她,眸子里染了傲意,那是藏在温和的外表下的倔强,只有触及她的底线时,才会透了几分出来。
见得不远处,那人似是不怕冷般,厚长的大氅下,一袭樱红色的烟罗软衫,帖服地勾勒出浑圆有致的身形,惹人心魂,如雪的肌肤上,胭色鸳鸯肚兜,在软衫下若隐若现,妩媚诱人。
“林湄儿,穿这么少,你不怕冷么”,喻月汐眉头皱着,终是有些不忍,不由开口说道,
“怕冷。。可我更怕你不理我。。”,林湄儿微低下头,眼神从下方斜斜看来,佯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似因为她,而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又没有让你穿成这样”,喻月汐上下打量着她,见得她这般模样,口气愈加不耐起来,
感受到她流连在身上的眼光,林湄儿樱唇微启,唇似淬丹,美目流转间,媚眼如丝。
她微微颔首,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颈脖,双手相拢身前,款摆易折的轻腰,莲步而来,纤腰如微风扶柳般柔软妖娆,饱满的臀部随之摇曳,不经意间,便是风情万种,
“站住”,喻月汐见得她徐步上前,逐渐向自己贴近,空气中传来的合欢花的香味,熏得她有些手脚发软,神智不明,她都要怀疑林湄儿是否在这抹香料中掺杂了迷药,让她每次闻到,都会头晕目眩,
“月汐。。月汐。。”,高出一些的林湄儿凑近她,微微低头,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颊,连呼吸也有合欢花的气息,
“别再靠过来了。。”,喻月汐耳垂鲜红,垂首低呼,明明是喝斥声,却因为略微发颤的软黏嗓音,像糯米团子般,毫无说服力,反而分外的娇俏羞怯,
喻月汐伸出手抵住,令二人保持些距离,才勉强镇定心神,见得那人青丝垂落在雪白颈脖上,弯曲缠绕,眼眸里柔情似水,身子仿佛娇嫩得能掐出水一般,又好似温热的风,包围着你,即使在这冰天雪地,亦令你浑身发热、发烫。
“月汐。。你可是还在怪我。。”,林湄儿眼中忧伤,语气委屈,抬手拨了下垂落颈间的发丝,挽在耳后,小巧白嫩的耳垂,坠着含珠的嫣红花瓣耳饰。
桃花眼斜斜看来,目光如波,流转时似是有情又似无情,竟似是一眼之下,便可以把人的魂魄勾了去。
喻月汐身形一顿,不由移开了视线,这人,无时无刻都在卖弄风情。
“那夜,怪自己醉酒误事,我不怪你,过去了就算罢,你无须再来求我原谅,都忘了罢”,喻月汐有些怅然,若不是发生那样的事,亦不知与青笙又该是如何。
“可我忘不了月汐在身下娇羞愉悦的样子,如何是好?”,林湄儿脸上带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凑近她的耳畔,轻轻说道。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中,似钻进了体内,酥酥麻麻的,喻月汐粉面含愠,一抹红晕从耳根升起,蔓延到了脖颈,
“你。。。不准再提此事”,
林湄儿吃定了喻月汐就是扮作老虎的小白兔,空有虚张声势的外表,其实性情柔软如水,又故意语气暧昧缠绵地说道,
“那夜。。月汐亦是令我恣意愉悦,不甚欣喜。。”,林湄儿轻轻笑道,桃花眼弯的似新月,轻柔的话语,像是翩翩的蝴蝶,翻飞着,拂过花瓣,落入喻月汐的耳朵,痒痒的,令得她满脸通红,羞恼不已。
“林湄儿,你…不知廉耻!”,喻月汐跺了下脚,一把推开她,提着裙摆,疾步离去。
看着那人渐逝的背影,林湄儿扬起的嘴角才慢慢收了回来,敛了眼眸中的戏谑,怔怔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
你不明白么,她不会回来了,你还要痴痴地等多久呢?
如果你转身,会看见,我一直站在你身后,望着你,从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向往
沐霞宫,金顶琉瓦,朱廊檐牙,又是一场大雪落下,恢弘大气的宫殿,铺着厚厚的积雪,冷清寂寥,像是被大雪掩埋了过去,曾经的恩宠,昔日的辉煌。
青笙把自己裹得厚厚实实的,跟个粽子样,正卖力挥舞着笤帚,把院中的积雪都扫到一边,在角落里,堆的高高。她不由起了顽心,堆起雪人来,呵着白雾,小脸冻得通红、
见那雪人,短短肥肥的两条腿,大大圆圆的脸,露牙大笑的嘴巴和红红的鼻子,还有几丝枯草,贴在脸颊,作胡须,她把披风解下来给雪人披上,满意地看了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这是何物?”懒懒的声音传来,当然又是没事来找茬的宁子沐了,雪白的狐裘披风,绛红的裳裙,金丝银线绣着千枝绽放海棠,昂然立于雪地里,环胸而视,在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