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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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两个被拒了,程平这回倒平常心起来,把策划案推到云朗面前,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没下死力安利。
云朗听了程平说的,仔细拿起文书看起来。
程平心道:“有门!”
云朗看完了; 抬眼看程平,总觉得这样一份里外都透着狡猾功利的东西与面前清秀俊逸的少年不大合拍。
程平笑道:“云公以为如何?”
“程郎此法甚好; 只是不知可有人‘认购’这几条河流?”
认购……老兄,你是穿越的吗?要不要这么形象!
程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尚不曾。”
云朗笑起来。
程平低头浅笑,用茶盏盖子刮茶叶末,轻轻地抿一口。
“程郎风度让某想起一位故人。”
程平挑眉:“哦?”
“东都陆氏五郎。”
程平一怔; “云公说的这位陆五郎莫非就是当今陆尚书?”
“正是。”
程平笑了:“陆尚书爽朗清举; 平实难望其项背。”
“哦?莫非程郎与陆郎有旧?”
程平笑道:“平礼部试时; 陆尚书知贡举。”却没说还当了一段时间上下级,来本地当县令也是这位褒举的。
云朗点点头,笑道:“当年某游历两都,与陆郎有一酒之缘。那时候某就说,陆郎定然位极人臣,如今看来某倒也有两分眼力。”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程平也笑,这云公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云朗看程平,“某再做一断言,程郎日后也能穿朱着紫,高踞庙堂。”
程平是真喜欢这位云·锦鲤·铁嘴,当下一点也不矫情地笑道:“借公吉言,平也盼着有这一天呢。”
云朗哈哈大笑。
两人话题又拐回正事,云朗表示,这个扁扁的“日”字型水利工程里面的两条支流,就是右面“横折”的部分,云氏都“认购”了,给的价钱比程平与县丞李延寿、河官樊良、录事焦融等算出来的还要多。
除了钱粮以外,又支援百人庄客免费帮着修堤坝。
程平有一种开古董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感觉。
云朗确实是锦鲤体质,从他这开了张以后,后面就顺了。听说云家参与,又是县令亲自上门,几家豪强便意动起来,只是不敢与世家比肩,但也愿意出钱出力。
程平又把修改后的公告版本让人贴在县衙门口、主干路口、城门口,并下发各坊和村镇——不管能集多少,众志成城、勠力同心的架势要做出来。
一时整个米南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程平甚至还在县衙门口做了一次宣讲。
这回就显现出了穿越的优势——咱可是对着美国总统大选宣言练过口语和听力的人。
这种宣讲要通俗易懂、朗朗上口、以情动人,又要有气势,能鼓动人心。
程平抛弃给士族们看的文书上的骈四俪六,全用口语,讲述大历年两次大水时,描述细节“百姓忍饥挨饿车水救田,腹内空空,脚下无力,儿女牵衣,绕车而哭……老幼入城行乞,扑于路旁,或投身于河,那是怎样的惨状!1”
当时便有经历过的哭起来。
程平又解释了这个水利工程的好处,除了泄洪,平时还能灌溉,如此沿河便没有旱田了。
后面就展望未来:“每亩多打三五斗,积累下来,或买驴骡,或翻修老屋,日子愈过愈佳,给大郎娶新妇,二郎上学堂……”小老百姓盼的不就是这个吗?当下便有几个汉子点头,县令是个懂过日子的。
“疏通河道,挖掘土方,确实艰难,但我们能不做吗?我们不能!”
“修建堤坝,搬磊大石,确实艰辛,但我们能不做吗?我们不能!”
“贯通米南全境河道,徭役时间长,又辛苦,但我们能不做吗?我们不能!”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为了子孙后辈,为了不再受水患之苦,我们排除万难也要兴修水利。我们能修成吗?——我们能!”
程平顺嘴就把奥巴马的“yes,we can”用上了。
百姓们群情激昂,“我们能,我们能!”
又有百姓跪下请命,愿意多服徭役,又有有些余钱的表示愿意捐款。
李县尉、赵主簿跟在程平后面,本觉得她这想一出是一出,太不靠谱,这时候却要叹一句:“民心可用!”
白直在旁边维持治安,开始只笑吟吟地听着,听她说到动情处,后背竟然麻酥酥的,到后面程平慷慨激昂起来,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白直脑子里竟然闪过“光华照人”四个字。
程平行为艺术了一回,靠着口耳相传,到征发徭役时,就痛快多了。
钱粮也攒了不少。听闻功德碑的事,一些大商户主动来捐钱——作为“士农工商”排名在最后的阶层,可不是时时有机会把名字与世家大族列在一起的。况且县令才来,花几个钱,也算结个善缘。
有这些有钱的士族、豪强、商家大户撑着,百姓也凑了一些,算一算,缺口很小了。
程平先打造的一批滑轮组、引重车、绞车也到了位——能用工具,还是用工具,提高效率,减少人力消耗。
把人夫编队,后勤备好,五月底,米南水利工程正式开工。
从开工程平就泡在工程上,姜氏很是心疼:“吃不好,睡不好,脸都瘦了,也黑了。”
程平把碗里的小肉馄饨都吃净,汤也喝了,心满意足地胡噜胡噜肚子,笑道:“幸好阿姨在,不然得饿死了。”
姜氏嗔道:“又胡说!”
程平这两天来例假,不大舒服,外面又下着雨丝,姜氏小声道:“你这样,如何还能上堤呢。寒凉要落下病的。”
程平肚子隐隐作痛,也不想去,但现场总要有人指挥坐镇。
李县丞老好人,又盯着夏税的事,不好很劳动他;赵主簿太奸猾,恐怕不肯担责任;白直打架以及管理打架倒是一把好手,工程事却是指望不上他。况且现场本来就是自己在管,别人也插不上手。又庆幸,好在量小,不然真是没法。
程平笑道:“没事,我不下河,只在棚子底下待着。您给我熬点红枣姜汤,我带着,便是有人问起,我只说受了风寒,也能搪塞过去。”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把个女儿家当郎君使。”姜氏小声抱怨自己。
程平笑嘻嘻地拍她肩膀,“我觉得蛮好。”
前世不少理工科专业存在这情况:“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驴使。”作为一个文科狗,程平前世没体会到,这一世,还是文科狗,却体会得真真切切的。
第74章 白直的发现
程平穿上芒鞋,披着蓑衣; 戴上斗笠; 带着家仆王大,往河堤去了。
河上已经一片热火朝天的局面; 几个河官、录事都被程平分派了任务; 各盯着一摊子事。
蒙蒙细雨中,民夫们喊着号子把大石吊上堤坝。
不实际修堤不知道; 原来自己在制科考试时算的东西有多书生气。在当代环境下想科学一把、应用个公式; 简直太难。但作为一个受了十几年现代教育的穿越者,对数学、物理知识的应用是一种下意识行为。
比如有一处堰体,程平与懂些工程的河官商议着让它向上游稍微倾斜大约5度角; 以增加堰体的稳定性,堰体又稍向上游鼓出,以减少运河上游溢水时对河堤的冲刷; 堰体逐渐变厚; 以增大堰体刚度。1
工程进度还不错; 程平巡查了一圈; 来到“指挥中心”——一个勉强不漏雨的棚子里坐下; 把姜氏给熬的红枣姜汤倒出半盏来吃。她也只敢少少地吃几口,在外面上厕所实在不方便。
没想到刚沾唇,就有人跑来:“明府!伤着人了!”
程平“呼”地站起来,放下杯盏; 快步走了出去。
是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到了人; 而且一伤就是两个。其中一个被压了腿; 程平怀疑已经骨折了,另一个闪得快,只把肩膀胳膊擦破了皮肉。
程平让大家别动这个可能骨折的,又喊:“郎中怎么还没来?”
作为后勤的一部分,程平专门雇了随着工程队的“队医”。
“今日陶郎中家小郎君娶新妇,没来。”有人喊。
程平抿抿嘴,打发王大,“赶紧去附近村镇找个能治外伤的来。”
程平握住腿折那人的手,“你忍一忍,一会郎中就来了。让他看过,再喝了药,疼得就轻了。”
那汉子满脸冷汗,“我的腿是不是断了,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走了?”
“不至于,郎中有办法!”
安慰这汉子两句,程平又去看另外一位。
这位的胳膊还在流血,程平让人拿清水来帮他清洗,又掀起袍子,拿刀割了自己一段白色半臂的下摆下来,先简单包扎处理一下,止住血再说吧。
那边巡场的白直听说这边出了事也走过来,看程平拙手笨脚的,抿抿嘴:“我来!”
程平如释重负地让开,这血丝呼啦的,我是真不大会处理。
白直武将家出身,自己从小也摔打着长大,被人打出血、把人打出血来不是一回两回,处理这个虽不算熟练工,但比程平强多了。
看他把那汉子的胳膊包扎好,程平称赞道:“齐同好利落手法。”
白直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又去看那个骨折的。
听说是程平不让移动的,白直瞄她一眼,笑道:“明府倒懂这个,莫非也——”说了半截又改了话头儿,“多少人都是因为胡乱搬动或者揉按,后来接不好的。”
好在此地离着村镇不远,王大带着跌打郎中回来得很快。那郎中给上了板子,摸了脉,开了药,众人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抬到门板上送回家去。
程平让郎中再帮刚才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的那个上药开药。那郎中听说已经拿清水洗过了,便道不用拆了,只再喝几剂药就是。
依照程平早先拟好的“工伤条例”,录事给了两个受伤民夫养伤钱和郎中医药钱。
往年出徭役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只能自认倒霉,没想到今年县衙给请郎中,还给养病钱,县令和县尉又不嫌民夫们粗陋,亲自裹伤。
伤了肩膀那个看看自己胳膊上缠着的白色桂布,跪下给程平和白直磕头。
程平赶忙扶起,温言安慰,让他回家养伤。
白直在她身后“嗤”地笑了。
程平回头,挑眉看他。
白直负着手,扭脸看别处。
程平不理他,看这边处理完了,工程又恢复了正常秩序,便走回棚子去。
白直跟在她身后,也朝着棚子走去。
程平坐下歇脚,白直坐她旁边,拿起她之前倒的半盏红枣姜汤,皱着眉闻闻,“这是什么?”
“姜汤,我有点着凉。”
白直看程平,着凉,看不出来啊,而且这姜汤似乎与普通的姜汤味道不大一样,怎么有点像阿娘喝的红枣饮子,不由得不怀好意地又打量程平一眼,“明府这身子可不大行啊,怎么倒似那身娇体软的——”
程平寒下脸来:“白县尉想说什么?”
白直吊儿郎当一笑:“没什么,关心明府而已。”
程平把凉了的半盏汤泼了,没什么表情地道:“多谢。”
白直站起身,“我再去巡一遍。明府身子不爽,早些回去吧。这里我盯一天半天,坏不了事。”不待程平说什么,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英挺的背影,程平无奈地笑了,贪上一位这么混不吝的下属,也是没办法。
下午雨越发大了,程平下令停工半天,让大家歇一歇,自己又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