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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故人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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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此后巫山为界,我不来,你莫往,彼此多保重。”
  莫轻雨始终杀不了穆寒水,也不敢把他带回去交给自己的父亲。
  言罢,展臂飞离无月庄,那数十名女子紧随其后而去。
  穆寒水觉得天地绕着自己不停地转,模糊间他仿佛看见了阿叶,他冷着一张脸,似乎很生气。
  “我又烧糊涂了……”
  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云中,迎客楼。
  “六月初三断魂日,四大派就此了无踪迹。话说,这穆小公子当日身披孝衣,手执长剑一人剑挑四大派掌门,四大派掌门尽皆丧命。穆小公子报得家仇,数十载恩怨自此了结,可谓此间少年,诸多风流!”堂上说书的江湖先生,左手一只酒葫芦,右手一柄纸扇,正说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见过当日情形一般。
  临窗而坐的一位少侠突然朗声道:“说书的,我用我手中的清酒换你葫芦里的浊酒,如何?”
  说书先生停下,抬头看向楼上,一个束袖轻衣的年轻人迎街边的窗户而坐,正饮手中的酒。
  先生捋了捋胡须,应道:“多谢少侠好意,老朽浊酒喝惯了,喝了清酒容易醉,就说不了书了。”
  那位少侠未回头,笑道:“如此真是可惜。只是今日七夕佳节,老先生说这些打打杀杀的故事,不怕将那前来相会的牛郎织女给吓跑了?”
  说书先生眉头皱了皱,随即道:“少侠说的是,老朽糊涂了,这就给大家说一出应景的。”
  堂下一片喝彩,等说书先生再抬头时,窗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位自窗而下,已经混入人群的少侠,正是穆寒水。
  那日莫轻雨走后,他便昏睡了过去,梅雨潮湿,伤口溃烂严重。
  听客栈的掌柜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送他到的此处,放下他之后便走了。
  穆寒水想也不想便知道是明廷。
  其实,醒来之后他便后悔,他宁可那日死在莫轻雨手上,或者带回去被他父亲杀了。
  无论怎样,都好过回离修山。
  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躲了几日离修山来寻他的人,也到该回去的时候了,云中城就在离修山下,再躲下去,只怕下一次就是夫人亲自来寻他了。
  云中城的七夕十分热闹,街上熙熙攘攘的,穆寒水发觉有人从他出门起便一直跟着他,可是此人脚步虚浮,中气不足,身上也没杀气,想来功夫也不高,便由他去了。
  穆寒水跟着人群遛遍了云中所有热闹的地方。
  身后的人也一直在,只是到最后,那串脚步越来越轻。
  路过一间酒垆,穆寒水取过一坛酒,这时,那个跟着他的人不见了。
  穆寒水打开酒喝了一口,往客栈去了。
  第二日华灯未歇的时候,穆寒水已经身在离修山,药阁的石阶一如既往的冰冷,夫人没有见他,也没有唤他进去。
  阿合出来传话说,他当日的承诺,算是完成了一件,如今还有另一件。
  夫人不会见他,让他直接去后山祠堂。
  穆寒水朝那沉沉的朱漆大门叩了三个头,拂衣而去。
  祠堂建在后山一处清静之地,风景极好,初时修建便想先祖们清清静静的再无人叨扰。
  一侧是一间极简的竹舍,室内纱幔遮着外边的阳光,窗口有清脆的风铃声,隐约闻得到一股燃香之气。
  这竹屋是原本是为了往来洒扫祠堂方便,搭建的临时歇脚处,现下便成了他的新居。
  竹帘掀起,透进来的阳光里跳着数不清的细小尘埃,随即又落下。
  连翘闻声回过头,笑盈盈道:“公子,我只能收拾成这样子,要委屈您了。”
  穆寒水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怎会在此,不怕夫人责怪吗?”
  连翘道:“我和岁枯带回了那四个人的人头,却没有带回悲寞剑,岁枯被罚下山寻悲寞剑,我便被罚来后山打扫祠堂。”
  穆寒水道:“怪我,是我没用,让莫轻雨算计,岁枯不是百花谷的对手,他如何去寻。”
  连翘笑道:“岁枯是公子的人,只听公子的话,他只是下山去了,没有公子的命令不会轻举妄动的。”
  穆寒水点头,到案前坐下,道:“替我拆冠更衣,这副样子可不好去见我爹。”
  连翘绕到身后坐下,拆了束冠。
  依旧白衣胜雪,腰间未佩玉,头发顺散着,只系了条素色发带。
  连翘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道:“公子越发好看了。”
  穆寒水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笑了笑,轻哼了句‘傻丫头’便进了祠堂。
  后山清静,只有虫鸟的叫声不绝,穆寒水一跪便是一日,子时至才续上烛火,起身退了出来。
  连翘伏在榻边睡的正沉,手上还抱着穆寒水的衣物。
  穆寒水过去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起身掩上窗户,临走时挥灭了烛火。
  自己去隔间沐浴,,也不管头发还在滴水,便套上衣服,行至院中跃上屋顶,可是这离修山山峦层层,除了望不尽的暗夜,什么都看不到。
  好像真的不会再有人在他独坐屋顶时,一袭黑衣踏月而来了。
  自打穆小公子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他身边便不曾这般冷清过。
  第二日连翘惊醒,手上还抱着穆寒水的衣物,急忙翻下床跑出屋,祠堂门开着,穆寒水跪在那里,香炉的香已燃去大半,连翘不知道他几时起的,又跪了多久。
  有一日,连翘唤了声公子,穆寒水问何事,连翘却望着他祠堂中跪着的背影半晌,回了句没事。
  后来,整个后山变了颜色,起初满山金灿灿的,慢慢地,便只有入目的苍黄之景。
  穆寒水每日辰时进祠堂,子时回竹屋,日复一日,从未懈怠。
  山里的冬天还是冷的,以前在山庄总有火炉围着,后来下了山,更是每年冬日便往南去,跟小动物一般,寻个暖和处。
  可是今年,他却执意着单衣,定时作息,原先最爱热闹,如今一整日不说一句话也觉得无事。
  眼见山中落了几场大雪,鸟兽都去过冬了,整个山上都安安静静的,院子里更是冷清。
  就这样,有一日夜里穆寒水从祠堂里出来,见山下闪着点点星光,远处几声细微的爆竹声,才发觉他在这里已经过了半年。
  “山下已是除夕了吗?”他问。
  连翘回道:“……是,公子十七岁了。”
  

  ☆、第 27 章

  后山的梅花开了好一些日子后,第二年的春天跟着来了。
  再后来,山野绿了又枯,又落雪。
  再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三年光景便这样过去了。
  因为守祠,终年食素,滴酒不沾,穆寒水比之三年前越发的清瘦。
  这一日,阿合突然出现在院中。
  连翘采菇回来心头一惊,以为是夫人要为难公子,便扔了篮子飞奔过去张开胳膊堵在祠堂门口。
  “阿合姐姐又来作甚,这几年来公子无一日偷懒懈怠,你们还要如何?”她气鼓鼓说道。
  阿合并不理她,见穆寒水连头也不曾回,便单膝跪在院中,说道:“公子,阿合有事求见。”
  院里静默了许久,穆寒水的声音幽幽传出:“何事?”
  “云叔……云叔在漠北,与上官锋同归于尽。”阿合说。
  穆寒水跪直的背一僵,良久,才有声音传出:“上官锋三年前便死了,若是同归于尽,云叔便是已去了三年,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
  阿合垂下头,跪的很低,回道:“夫人请公子去药阁。”
  药阁前的药圃中杂草已尺余长,草药大多枯死在园中。
  才三载的光景,这里更像是荒废了一般。
  药阁的门推开时,发出沉沉的吱呀声音,阁内没有掌灯,出奇的空旷安静,穆寒水每走一步,四周都会荡起回声。
  那日阿合说,三年前上官锋突然现身中原武林,数日后与云叔约战漠北一座荒丘之上。两人相约,无论是谁身死,尸骨都葬于那座荒丘。
  二人交手数日,最后同归于尽。
  此举当日轰动了整个武林,其实单凭上官锋和穆青云这两个消失已久的名字,便足以让整个江湖风起云涌。
  可惜当日穆寒水家仇得报之后,便一直受伤不断昏迷。回山之后更是一直在后山祠堂。
  便是上官锋已死的消息,也是无月庄那晚,从明廷口中得知,却不知云叔竟也……
  阿合说,有人将云叔和上官锋二人的遗体均葬于那荒丘上。  
  这一趟上药阁,再念及三年前夜雨如注他长跪于此的情景,一切恍如昨日。
  “你来了。”这一声很轻。
  穆寒水回头,身后的座椅上侧卧着一个人,她点燃了离的最近的一盏烛火,泛着微的光。
  她似乎更消瘦了。
  穆寒水过去跪下,回道:“是。”
  察觉到对方动了动,穆寒水有意的略低下头避开视线,上面的人转头看了他片刻,又将脸转了回去。
  她说:“看你长大了不少,怎么会这样瘦。”
  不同于三年前,或者更久以前,她这次说话总是缓缓的,带着一股凄惶之意。
  穆寒水心里有好多问题,耐不住了,便开口问:“云叔他……”
  “寒水”,她伸过一只手,道:“你近些。”
  穆寒水将嘴边的话咽下去,往前几步跪下,眼睛始终未抬。
  那只枯槁的手又收了回去,那唯一的一盏烛火结了灯花,发出哔啵的细碎响声。
  “寒水,你的记忆中,我是不是从未这般与你说过话?”她问。
  穆寒水垂着眼,回道:“是。”
  她笑了笑,穆寒水却没看到。
  她看着屋外,缓缓开口。
  “我生在南国,十五岁之前从未见过雪。十五岁那年立冬刚过,师父说要去汾州赴一个旧友的寿宴,我闹着要去,师父便带了我和师姐一同前往。师姐持重,我却在席间偷偷出去玩雪,自诩轻功极好却还是在屋顶上滑下来,有个年轻公子从远处瞧见,勉强飞过来将我接住,还是迟了半步,我左腿摔的不轻,他因为没有照顾好远客,受了师父的责罚,还因此每日照顾我,直到后来有一日,他突然很认真的跟我说,我光着的脚和腿都叫他看了,往后便只能跟着他。”
  像是说累了,她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他这番说辞,我自然不信。我虽涉世不深,却也不止于此,可当时……当时我却神使鬼差的点了头,我跟他说:瞧你模样长得这般周正,你若不嫌我闯祸聒噪,跟了你又怎样!说来真是,他名唤穆孤舟,他说自己曾立志孤身江湖,仗义行侠,不恋红尘,却碰上了我。”
  穆寒水似乎明白了些东西,那正是他一直以来未曾想通透的地方。
  “所以,灵仙阁阁主江碧灵便是那位师姐?”他突然问。
  “不错。”
  穆寒水抬头,“我一直疑惑于此,江碧灵与您同门,又何以十几年前同几大门派一起围攻穆家庄,却是因为……”
  “是”,她声音有些发颤:“我与孤舟互通心意后,打算各自回禀师父,请他们做主,岂料,还未等我二人开口,师父们便告诉我们他们已做主为孤舟和我师姐订了亲。孤舟以为师父会错了意,好言解释,可不知为何两个师父无一人松口,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是江碧灵。”穆寒水道。
  “……是。她说她已与师兄……若不能嫁与师兄,便唯有一死。”
  她叹了口气:“我一气之下独自离去,数日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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